最茂盛的荒涼の旅(2008.10)之五(滿洲裡-海拉爾-額爾古納-恩和-室韋-臨江屯-莫爾道噶)

作者: 等待羽化的蟲

導讀六也許你的數學學得不錯,但你知道自己的斤兩和速度嗎?摸黑進村,我不是鬼子。清早,外面下了一層霜。晾在院裡的衣服也都凍的硬邦邦的。洗漱完畢,在院子裡四下晃蕩,發現各家各戶的煙囪都開始冒炊煙了,於是焦急地等著東家給做早飯。好容易同宿者全起來,早餐才端上桌。列吧?恐怕是面包。甜甜的,比北京的面包還好吃。配上自家釀的野生篤斯果醬(藍莓),� ...

六也許你的數學學得不錯,但你知道自己的斤兩和速度嗎?摸黑進村,我不是鬼子。清早,外面下了一層霜。晾在院裡的衣服也都凍的硬邦邦的。洗漱完畢,在院子裡四下晃蕩,發現各家各戶的煙囪都開始冒炊煙了,於是焦急地等著東家給做早飯。好容易同宿者全起來,早餐才端上桌。列吧?恐怕是面包。甜甜的,比北京的面包還好吃。配上自家釀的野生篤斯果醬(藍莓),還有新鮮的,或許是剛擠出來的牛奶。嗯,맛있다(味道不錯),典型的西式早餐。俄羅斯族的小村莊就是不一樣,我在北京活了那麼多年,早餐都是豆漿花卷。吃過飯,東家帶著看了村子裡的博物館(平時鎖著,鑰匙在東家手裡)。裡面陳列的都是上幾輩用過的老物件。什麼手風琴、打字機、鵝毛筆、嬰兒搖籃、農具、漁具、耕具等等……回來後,同宿的三人要和東家爺爺照相。東家爺爺今年八十多歲了,行動不便,為了滿足我們的要求,只得由兒媳(東家媽)幫著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坐在大屋裡,擺姿勢。我們呢,排著隊一個一個過去合影。汗啊,無言了。那三個人包車去室韋了,拋下了我和卡特納,原因是小轎車裡坐不下五個人。這就是他們商量了一晚上的結果?去村口攔過路車也不錯。東家的爸爸(原室韋鄉鄉長)開著車頭(好像拖拉機),突突突,突突突送我們去村外大路邊。背包都扔在後鬥裡,前轱轆蓋上,左邊坐一人,右邊坐一人,一路上鄉長和遇見的每個人打招呼,好不威風。路邊山上有一片鮮艷的墳頭,是傳說中某教的墓地。踏著死者的“棉被”,一一瀏覽著上面的文字。有些新墳上還有照片,能依稀分辨出躺在下面的人生前是個美麗的俄羅斯姑娘。順著墓地,爬到山上。視野開闊,能眺望到整個草原和村莊。下了山,在對面的草地上追了會兒牛。那些牛看似勇猛,卻不讓陌生人近身。你一過去它就躲開了,所以雖是在大草原上行走了幾天,卻沒摸到過一只牛。太陽已經掛得老高,坐在大道旁曬太陽也真是不錯。發了會兒短信,看著一輛輛的車經過,突然有一種想攔大貨車的衝動。小轎車大都滿員,偶有一二空著的,金杯那樣的車好像幾乎沒有,再就是卡車、貨車、拖拉機了。正商量著,就看見從額爾古納開往室韋的班車路過,趕緊起身招手。車裡已經塞得滿滿,不過還是要上的,況且還有加座,待遇很好嘛。就這樣,在中午時分到了室韋。室韋就坐落在寬闊的額爾古納河畔,望過去,對岸也有村落,那裡就是俄羅斯了。很可惜沒看見人,但分明有牛走動。是俄羅斯的牛啊。那裡的牛應該不叫“花花”了吧,也許叫“古娜”或者“麗莎”?要是我現在跳下水偷渡過河,會被中國的機槍掃到,還是俄羅斯的機槍射到呢?在這裡經營一條渡船,會很快倒閉吧?和卡特納躺在河邊草地上曬在恩和沒有曬夠的太陽,我舉起相機對著天空為雲彩拍雲體藝術照……沿著河水向西,那裡有一座通往俄羅斯的友誼橋。如果你有簽證,守門的戰士真的會放行。可惜我沒有,但我可以買票,可惜賣票的不在。好說歹說門口的小戰士就是不放行,因為裡面全是攝像頭,領導看到會罵的。最後的最後,小戰士給賣票的大叔打了個電話,大叔騎著摩托就出現了。原來剛剛大叔在裡面睡覺,臨睡前告訴小戰士:三點之前別來吵我,不賣票!現在快四點了。小戰士說,我看錯時間了,以為還沒到三點。就這樣死求活說花掉了十塊錢。可以近距離的看看大橋。買了票就算在橋頭晃,也不會被通緝了。橋還是過不了。過不了就對了。本該如此。看完大橋,卡特納要吃飯。於是我點了列吧加奶茶,他吃溜肉片沾辣椒。吃完飯已經五點多了,天色是有些發暗,但我們依然決定徒步到十一公裡外的臨江屯投宿。十一公裡有多長呢?從我家(黃莊)到香山的距離大概是十公裡,因為公交車票價在四毛與六毛間流離。我走這段路的時間在三個小時左右。曾見到網上的驢友說,室韋到臨江屯要走兩個半到三個小時。可,紀念品商店的老板說:一個鐘點左右吧,走快了,不到一個鐘點。守橋的二年兵說:恩,用不了一個鐘頭。白馬的主人說:騎馬到那裡來回要八十,馬走得慢,最少一去就要兩個小時。我們平時騎一個小時就要八十呢。難道沒有傳說中的十一公裡?算了算,五點開始走,最晚七點也到了(還能走不過馬去?)。這裡天黑晚,來得及。結果一路邊聊邊溜達,走到橋頭(室韋到村口橋頭為一公裡,橋頭到臨江屯橋頭為十公裡),天已經黑了,那時想來已經六點有過了吧。開始加速,但還是晚了。漸漸已經看不清路旁的植物,以至伸手湊近才見五指。卡特納不停在問:有一半了嗎?有一半了嗎?我回說:沒。然後他接著問:有狼嗎?狗熊有嗎?汗,就算中了彩券也見不到那麼稀有的動物啊。從後面開過來兩輛拉草的拖拉機,草裝得小山一樣。卡特納招手要欄,人家沒理就開過去了。這之後再沒遇見過人,倒是一小時後見到幾個黑影,走近才看出是牛。天上已經有銀河了,今天終於找到了四角的獵戶座和W的仙後座。多麼有意思的“童子軍夜行記”。遠遠的開始有了幾盞燈光,看看手機,快七點半了。莫不是要到了?繼續前進。燈光慢慢移動到了身後,前方還是漆黑黑一片。走過了?真要是走過了,前面就不可能再有村子了吧,豈不瞎了?到了一定會有標志,我決定繼續往前走,此刻剛巧遇到一“岔路”,卡特納說什麼也要給臨江屯的房東打電話問路。電話是通了,可沒有標志物,說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哪兒。只說在一岔路看到了燈光。對方更是一頭霧水,說那可能是到村口了吧,你們別動地兒,來接你們。掛了電話,半分鐘後,前方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來了?這家還有汽車?夠有錢的。又過了半分鐘,看著車燈一點點移近,我揮著手裡的電筒示意。一輛吉普開過,停了下來,我們衝過去要上車。司機問:你們去哪兒啊?不是去你們家嗎?還問什麼。司機愣了一下,發覺不對趕快問:不是來接我們的嗎?原來司機是室韋林場大隊的隊長,此行開車是從臨江屯回室韋的家。隊長見我們“稀奇”,決定掉頭送我們去臨江屯。千恩萬謝地上了車,趕快問隊長這是走到哪兒了?隊長說,還有六七公裡路吧。兩個小時,就走了不到五公裡?隊長聽了,也是驚奇萬分。說,我開車一般十二分鐘就到了。我們這的人走路都用不了一個鐘頭。你倆是咋走的啊?可是說,怎麼走的呢?總算是歷盡千辛萬苦,有驚無險。與隊長道別後,村裡另一大爺送我們去了打電話的房東家,烏漆漆一片啥也沒看清就摸黑進了院子。此家只有二老,我們大聲叫著爺爺奶奶後才發現,大爺49,大媽更小。手機沒信號了。卡特納在外屋和大媽講著自己的家史,我則倒頭睡覺。期待明天吧,今天已經夠充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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