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在獨行陝北之4——延安

作者: 韭婁

導讀D42008-9-15延安從榆林到延安火車上的乘客全部都是草根階層,有一個小伙子是南方電網做高壓工程的,每月4500元,他已很滿意了,他還不算是電網內部員工,否則掙得更多;還有一個是從子長縣出來在西安學工科的學生,農民子弟,他說他們兄妹三人都在讀書。我說,呀,那你家怎麼過呢?他說他這次利用暑假50天修公路掙了4000元,這就幫助解決了他的大問題。他還說了一些� ...

D42008-9-15延安從榆林到延安火車上的乘客全部都是草根階層,有一個小伙子是南方電網做高壓工程的,每月4500元,他已很滿意了,他還不算是電網內部員工,否則掙得更多;還有一個是從子長縣出來在西安學工科的學生,農民子弟,他說他們兄妹三人都在讀書。我說,呀,那你家怎麼過呢?他說他這次利用暑假50天修公路掙了4000元,這就幫助解決了他的大問題。他還說了一些修公路的黑幕,讓人直耽心將來那些公路的質量。

更多的是一幫四川民工,中秋節回西康過節的,他們出來在府谷挖煤,一個月有幾千元的收入,我問你們怕不怕?他們說“怕啥子嘛!”走過另外一個車廂時,見到一個小白臉學生在座位上自彈自唱,彈的是吉它,唱的是許巍,我可找著知音了,駐足欣賞了幾曲。在火車上還有一幕我看了極為不滿:女列車員理直氣壯地指揮乘客替她倒垃圾,我想,她真應該下崗了。夜晚10點多從延安火車站下車,下車後吃了一碗驢肉蓋飯立刻找旅館,火車站馬路對面有那麼幾家,都十分不衛生,最後找了一個還算干淨的單間住下,沒想到當晚一醉漢在外面大吵大鬧,害我半夜沒睡好。早上起來,店主人攔著我讓我等警察來時幫他說話,我心想晚上讓你們別吵你不管現在還給你作違證?憑什麼,我趕緊走了。在延河橋頭吃了一根玉米一碗豆漿油條,買了一雙手工老布鞋,然後走上革命道路。延安的棗園、楊家嶺、王家坪三個革命傳統教育基地,剛剛全部免費,街道上所有的廁所也全部免費,這讓人一下有了親近感。這條參觀線路非常方便,全在一條公交線上。對棗園的印像最好,一進去看到那綠草茵茵,老樹蔭蔭,就神清氣爽,再加上門口身穿鮮紅短褂的劉愛國那張揚活潑的陝北老漢個性,一下子就感受到陝北人民的熱情。我發現陝北人的精氣神,全在五十歲以上的“老漢”身上才體現的最充分,你看所有反映陝北的著名油畫裡,哪個不是以“老漢“形像為代表的呢,再美的姑娘小伙都讓位了,有意思,這是一種什麼現像啊?那一天早上從八點進門,就聽到劉老漢在門口大聲朗讀英語,一路參觀一路都聽到他的大嗓門,直到近10點多出來,還看見他一個人在那連跳帶唱,安塞腰鼓打得一蹦老高,為一個西藏領導團體演出,嘴裡還不停地用普通話,陝北話,英語、日語喊著1、2、3、4!既好玩又覺得難為了他那麼大年紀,可是他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累,最後和領導人照相留念,當然人家也要付給他相應的報酬。,出門去找老毛發表《為人民服務》的講話台,此台79年被洪水衝毀,後來修復,但不能叫修復,只能說新建了一個新台,我不喜歡他們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努力,舊址就是要修舊如舊,哪怕你再在旁邊建新的,千萬不要用新的取代舊的,那是不可挽回的損失呀。到了楊家嶺,在中央大禮堂裡,我在那坐了好久,觀看每位來人都舉起手做毛主席講話的姿勢照相,很有趣,還有中央辦公廳舊址,那個延安文藝座談會原來是在那樣局促的地方召開的,只說明兩個字——儉樸,這就是被斯諾這些西方記者如此欣賞的地方。我想,當時在延安,人們之間一定彌漫著一種特別好的氛圍,人人奮進、向上,齊心抗日救國。在楊家嶺我注意到毛主席當時住的窯洞沒有朱總司令的大,位置也偏一些,可見那時人們的權位觀念還沒那麼顯要。在楊家嶺大禮堂的外面,想起來應該給媽媽和楊阿姨打個電話,電話打過去,楊阿姨說:你有沒有看看我們那會兒住的橋兒溝呀?我說我准備去的,我准備明天去。楊阿姨說那你就代我去看看吧,後來又和媽媽說了幾句,媽媽已於去年和姐姐一行來過了。在王家坪街口四塊錢買了一斤紅棗特別好吃。王家坪院內有當年毛主席和毛岸英談話讓他去當農民的石凳。在王家坪院子內,我還和民間藝人陳和如和陳超英拉了好久的話,我們聊起了阿寶,聊起了山陝民歌,還有柳石明,賀玉堂、王向榮,我說今早剛在棗園門口買了兩張王向榮的CD。不知為何他們很謙虛地贊賞著山西民歌,讓我奇怪,你們怎麼不覺得自己的陝北民歌信天游是最好的呢?老漢今年七十整,說上過六次中央電視台,我相信他,最後他還給我留了張名片。晚上站在清涼山的宿舍城向外瞭望,才發現此地位置極好,客房正對著寶塔山和延河,晚上寶塔還閃著燈光,雖然燈光布景不是一流,但總比沒有強。從兒時就看寶塔山延河的各種形像了,所以住在寶塔山邊上有一種親切感。而我對該層客房的廁所實在難以忍受,因為爬上山就不舍得再下山,沒有挑選的余地,看看單人房間還行就住下了,誰想他的廁所味道衝天難忍,每次上都要深吸一口氣,速戰速決,太可怕了,下決定在今後的行程中一定吸取教訓,首先考察廁所再入住。睡了一覺下山吃晚飯,不料發生了此行第二大不幸,在下台階時將腳崴了,疼得噢噢叫,半天爬不起來,老板聽到才將我扶起,給了我一根棍子,我歪著跛行到廣場買藥吃飯,回來發現買的藥有假藥之嫌,那星加坡紅花油是成都出的,顏色紅的像染料,顧不得那麼多還是往腳上抹了,此時的腳已腫得變成了一個山東大饅頭。第二天早上怎麼想怎麼不對勁,你這破旅館因樓梯舍不得開燈台階不規範將我搞成這樣我應該向你索賠才對啊,去找老板理論,老板不在,跟那婆姨有理說不清,只好悻悻走了。下得清涼山坐了一站車來到寶塔山腳下,明知此腳已不能爬山,還是站在寶塔山公園門前駐足望了望,門口有巨型石刻,上山收費40,上塔再收費10元,高價,道了白,坐4號公交車直奔橋兒溝,這是父親他們的叫法,現在當地人叫“橋溝”。這是父母們最常提起的地方,它應該是在延安的東北方向,人不多,也沒有人參觀,突兀地立著那座天主教堂,明顯整修過的,左側和後面的房屋正在工程收尾,在教堂的右側,立著兩塊石碑,一塊是中央六屆六中全會舊址說明,一塊就是媽媽和楊阿姨她們住過的部藝舊址碑,凡稱為“舊址”的,那就是什麼都沒有了。是的,聽姐姐說,她85年陪爸爸來的時候,原來他們住過的窯洞還在,只是改成了羊圈;去年和媽媽去時,已經完全面目全非,變成了一條村道,窯洞甚至羊圈都徹底地消失在地平線上了。斯人斯事,愛恨情仇,逝世已矣……

延安曾是我心頭縈繞多年的結,從父親的日記讀起,從18歲在戈壁沙漠裡讀斯諾《西行漫記》、斯諾夫人《續西行漫記》讀起,那些歷史的大人物小人物,紛紛從這裡走過,是一個即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的地方……如今願已了,情已釋,親愛的延安,告別了!寫於2008年9月20日西安閻良紅磚頭網吧2008年10月26日修改於廣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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