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九十裡黃金峽

作者: 二郎山殺手

導讀漂流九十裡黃金峽 ·稅曉潔 過了洋縣以後,兩岸的山頭漸漸聚攏,盆地變窄,兩天後,我們完全進入峽谷地帶,漢江上最艱險的地段——九十裡黃金峽到了。 10月2日,隊伍來到黃金峽峽口,這裡有個小鎮,冷冷清清的幾十戶人家,連一家像樣的飯館都沒有,好在楊勇酷愛做飯,充當火頭軍。 連續幾天的降雨,讓這條因太過危險而早已斷航的峽谷變得更加猙獰。么哥和郭錚� ...

漂流九十裡黃金峽

·稅曉潔

過了洋縣以後,兩岸的山頭漸漸聚攏,盆地變窄,兩天後,我們完全進入峽谷地帶,漢江上最艱險的地段——九十裡黃金峽到了。

10月2日,隊伍來到黃金峽峽口,這裡有個小鎮,冷冷清清的幾十戶人家,連一家像樣的飯館都沒有,好在楊勇酷愛做飯,充當火頭軍。

連續幾天的降雨,讓這條因太過危險而早已斷航的峽谷變得更加猙獰。么哥和郭錚冒雨翻山越嶺踏勘了一天,也只走了大約十到二十公裡。再往前,沒有路,根本過不去了。

還是水情不明,不過,踏勘的眼見為實的是:險灘不少,但最大的也就三級,問題不大。但問題是他們只看了也就三分之一,更長的江段還是水情不明。

請教當地人,說什麼的都有。有老船工勸我們不要去送死,說根本就不可能過去;也有人說,小心點,沒問題。前期考察的時候,我和小庹順支流到過峽谷中段的金水,看到的幾公裡內險灘一個接一個,不是很大,三級左右。訪問的船工說,我們那天看見的都是幾個小灘,大的還在下邊,並一口氣就給我們報上了二十多個險灘的名字,說:浪子有一人多高……多年前,我們“徒步漢江”也曾在冬季沿江邊走過,但那時對漂流沒有一點概念,只記得水白花花的,漫長的幾天穿越每天都是心裡惶惶的。記得當時在峽谷裡面發現過一塊古碑,記載的就是翻船死人的事情,特意立碑作為竟是的。

現有的水文資料也是含糊不清,不過,眾口一詞的就是:黃金峽是漢江最險的江段。唐教授的老師沈玉昌老先生當年的考察報告算是比較詳細的:“……從洋縣至石泉的深切峽谷,是漢水干流上最大、最著名的峽谷,全長104公裡。渭門以上53公裡內,河谷嵌入花崗岩與片麻岩中,完全為石質河槽,與漢中盆地的沙質河槽截然不同。河床上險灘密布,暗礁林立,妨礙航運的著名礁石灘即有14處之多,其他不注明石灘亦有十余處。……黃金峽內漢水河谷更窄,谷緣山頂高出河槽300至400米,谷坡陡峭,常達50至60度。枯水期河槽最窄處僅50米,洪枯水位相差達24至25米……”

氣氛顯得有點凝重,連日的陰雨弄得大家都有點煩躁,天天濕淋淋的水上生活也太消耗熱量,嚴重影響體力。從體能來看,大家都不是最佳狀態。

隊委連夜開會,沒有什麼爭論,尊重科學尊重現實,決定聽天由命:看天氣,還是大雨的話,就原地修整。天氣好點,就過,抓緊時間過 。

時間和經費都不允許再多耽誤,本次漂流,准備時間太短了,從最初有想法到出發,才一個多月時間。大約沒有那次探險活動籌備時間是如此之短。出發的時候,落實的經費只有十多萬元,二三十號人,各種裝備一購置,這每天隊伍的消耗就顯得不是個小數目。

意見統一,剩下的問題就在於怎麼安全衝過峽谷。為了增加安全系數,還是“雅漂”時的老辦法,將雙船綁在一起並行。

次日還是陰雨霏霏,早飯後宣布上船敢死隊名單,加入隊伍比較晚幾位補簽“生死文書”。再次征詢意見,上船的的人要完全自願阿,沒有人逼著你啊,一切意外自己負責。

有人猶豫,這種忐忑可以理解。大都坦然面對考驗,十堰電視台的陳鵬被安排留在岸上接應,小伙子有意見:老不讓我上船……一句話就打發了:誰讓你車技好?你說你不開車誰開車?

還是林老頭有經驗,頭天晚上開會前打了招呼:搞了一路接應了,這明天最精彩了,我不管你們怎樣,反正我要上船。不然我干嗎來了?

林金銀先生六十多歲了,這一路總管後勤,任勞任怨,從沒有任何個人要求,有目共睹。關鍵也還在於,老頭的體力和心理素質都毫不亞於年輕人,“雅漂”的時候都了解。2000年,老頭還和我在神農架穿越兩個月,絲毫不減當年。沒什麼說的,滿足老頭吧。不然真說不過去。

午飯的時候,雨停了,天色也有點亮起來了。

准備衝吧。

帳篷、睡袋、煤氣罐、鍋碗瓢盆、豬肉蔬菜北大倉好酒等等物資裝船,開漂。

說起來,即使按照最近的平水速度,這天也能過完這四、五十公裡的峽谷。但是萬一有大灘呢?有大灘的就必須停下來仔細踏勘,速度就快不起來。這些准備都必不可少。兩套方案,快則一天漂完到渭門;慢則到今天到金水一帶,分兩天完成。

江水又漲了很多,橡皮船一進峽谷就飛了起來。

曾翰是第一次加入漂流,這家伙心理素質好,已經過去的這些的日子,老說沒有過癮,他後來說:當漂流艇飛速衝進峽谷時,我終於有點忐忑,一個一個3級險灘接踵而來,我們一會兒跌入谷底一會兒拋上浪尖,兩三米高的白浪撲頭蓋臉;但也正是這樣,我開始興奮起來。終於,一個高出3米的最大的浪將我們船頭的幾個家伙打得東倒西歪,幾部相機相繼被打“死機”,這回可算真正領略了大江漂流的刺激。

才一兩個小時,抬頭一看,金水竟然到了。

眼前的景觀大變,沈玉昌老先生的資料說洪枯水位相差達24至25米。一點沒錯。

我們前期考察時在這裡看到的幾個連續險灘竟然都不見了蹤影,水位升高的太多了,險灘都淹沒了。連續的幾個險灘現在變成了一個長長的大灘。

停船靠岸,楊勇、么哥和我去踏勘,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斷斷續續,很是討厭。

全是巨大的石頭和絕壁,走艱難無比,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么哥獨自翻越一個絕壁用了半個多小時,竟采了一棵靈芝回來。

問題不大,雖然水大浪猛,但比較規則,看來一圈回來,楊勇、么哥已然成竹在胸。

攝影攝像記者上岸找機位拍攝,對講機喊話,衝吧。

很快也就過了。在准備靠岸接在岸上拍照的隊員時,卻出了事,中央電視台《走遍中國》欄目統籌張軍等兩名隊員不慎落水,雖然最終有驚無險,但在不足10度的溫度中,做落湯雞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難受。

攝影攝像算都拍了衝灘的鏡頭,可以應付媒體了,不用再靠岸,往下的險灘一個個過就是,速度再次提了起來。

么哥總結說,我們真是幸運,這暴漲的洪水極大的減小了我們漂流的難度。可怕的礁石都淹沒在水底深處,這個峽谷的特殊結構是水越大,險灘的水流越規則,對著喇叭口衝就是。其實,漂流中危險的並不一定不在於水大多少,而在於暗礁和水情紊亂。

沒有想到的是,趕天黑我們就漂到了渭門,上岸的時候還能朦朦朧朧看清小路。

都渾身濕淋淋的,特別是落水的兩位,船上的煤氣罐這是有用了,幾個家伙上岸就點起來烤屁股。

黃金峽在這裡是個“U”字形的大彎。從我們起漂的黃金峽鎮到靠岸的渭門,直線距離不過才九公裡。真是個開發商業旅游項目的好地方,准備充足的話,訓練一些專業漂流隊伍,應該可以解決安全問題。只是,地方有點偏。路也太差,有個鄉間公路,但我們的接應車根本開不過來,只有當地的摩的敢跑。

這天還有一件趣事,曾翰的眼鏡不知在過那個險灘時,被打掉了一只鏡片,丫竟然一點不知道,大家當時也誰都沒注意。當夜上岸,又接著王黃金峽鎮趕,幾個小時忙忙亂亂的折騰,能睡覺時,已經累到半死。

這家伙拍照片也不用這只眼睛,直到第二天才被別人發現,這家伙才奇怪,我就說怎麼看東西模模糊糊?還以為是自己感冒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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