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約熱內盧生命在歌唱

作者: 竹林小語

導讀文/蓮葉何田田 關於裡約熱裡盧,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有人說,這裡到處彌漫著聲色放浪的空氣,充滿奢靡的享樂和深不可測的欲望沙灘;但也有人說,這裡兼有北半球的浪漫和南北球的熱情,讓人難以抗拒它的誘惑。 巴西有句諺語:“上帝用7天創造了世界,用第8天創造了裡約熱裡盧。”花費了上帝整整1天時間創造的城市當然絕不能只有一種表情,1000多萬人口,不同� ...

文/蓮葉何田田

關於裡約熱裡盧,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有人說,這裡到處彌漫著聲色放浪的空氣,充滿奢靡的享樂和深不可測的欲望沙灘;但也有人說,這裡兼有北半球的浪漫和南北球的熱情,讓人難以抗拒它的誘惑。

巴西有句諺語:“上帝用7天創造了世界,用第8天創造了裡約熱裡盧。”花費了上帝整整1天時間創造的城市當然絕不能只有一種表情,1000多萬人口,不同的膚色,不同的種族,極端貧窮與過度奢華肩並肩並存,每天都在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動干戈,但卻從不發生宗教和種族紛爭。人們不停地抱怨、示威,但街頭熱情的桑巴舞步卻從未停過。裡約熱內盧從來就不是只有一種色彩的城市,無限的旖旎,在這裡彙成一片奔放粗曠而又色彩鮮明的生命之歌。

“世上無可比擬的優雅/就是她,那個走過來又走開的女孩”

“世上無可比擬的優雅/就是她,那個走過來又走開的女孩/在通向海灘的馬路上,她的步態甜美而多姿/那女孩有著金色的身軀,伊巴奈瑪的太陽賦予的身軀/她婀娜的步態比所有的詩更像詩/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的物事。”

當我在裡約熱內盧流連時,耳畔回蕩最多的,就是這首《伊巴奈瑪的女孩》。女孩名叫艾諾伊莎,20世紀60年代還是個高中生,每天放學都要經過裡約蒙特尼格羅大街。一天,詩人莫拉伊斯和作曲家湯姆·若賓正為寫作音樂劇冥思苦想,正好艾諾伊莎路過酒吧門口,她的儀表和步態深深打動了藝術家,歌曲一經推出便征服了所有裡約人和游客的心,據說,沒有這首歌的咖啡館或海灘,至今全城不會超過10個。

在裡約老殖民區漫步,便能體驗《伊巴奈瑪的女孩》演繹的經典。日光下,舊式的樓房一層一層錯落地向下排列,不遠處的盡頭是一片藍色的海灣。老街很多小巷和街道都由碎石子鋪成,石縫間的凹凸在清晨和黃昏的陽光下,閃爍著最自然的美感。而無數艾諾伊莎(准確的說應該是她的孫輩們)就踩著碎石子路,甩著厚厚的赤褐色頭發,露著汗濕的棕褐色肌膚,微笑著飄然而過,寫下無數短暫而又感性的瞬間。

然而,裡約熱內盧美女最多的地方,還是科帕卡巴納(Copacabana)海灘。

真到海邊了,一推開門,濕的空氣,熱的空氣,還有那種大沙灘上的空洞悠遠的聲音,一下就粘上來了。

裡約的海灘是沒有節假日的,隨時隨地,雪白的沙子都有著很多美麗的腿,腿上面是很細的比基尼,仿佛以願者上鉤的姿態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而深色眼睛的男人用適宜運動的完美日曬而形成的茶褐色皮膚和閃閃發亮的牙齒展示著他們輪廓分明的體格,每個人都在跑步、運動,生活仿佛只為了膚色好看。

對大多數人來說,裡約的海灘就意味著裡約的生活。它不僅僅意味著一張陽光下鋪展開的大毛巾,而是裡約文化的全部。人們去海灘讀報紙、會朋友、玩藤球、認識別人、聽最新的小道消息,有時還談生意。裡約人古銅色的肌膚可能意味著將來會患皮膚癌,但是卻不一定意味著懶惰和失業。

科帕卡巴納海灘著裝規則就是少少少。即使天體,也不會惹人非議,但反之卻會被視為笑談。當我為人人側目的連體式泳衣懊惱不已時,救星終於來臨——一群衣冠楚楚、襯衫長裙的日本游客頓時使海灘如開鍋般沸騰,其回頭率絕不亞於我們在北京長安街上面對昂首闊步的三點式女郎。

“愛使我們相聚一起, 彼此相愛,心心相系”

“愛使我們相聚一起/上帝聖靈使我們心靈合一/愛使我們相聚一起/讓我們一起歌唱/彼此相愛,心心相系”

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但望著一群教徒們在全球最大的耶穌像前虔誠地唱起聖歌時,心中還是湧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畢竟,愛是人類最樸實、最美麗的情感。這座原本只是在宗教界知名的雕像,在評為新世界八大奇跡後,也很快超越了純粹宗教的範疇,成為整個巴西如火熱情和寬闊胸懷的像征。

據導游介紹,耶穌像重1000噸以上,總高38米,頭部長近4米,釘在受難十字架上的兩手伸展寬度達28米。整座雕像用鋼筋混凝土堆砌雕塑而成,重量在1000噸以上,從城的每個角落遠遠望去,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耶穌受難的身影。晚上從山頂直視瓜那巴拉灣的入口,朦朧的雲海漂浮在大西洋上空,強烈的探照燈光映射著它龐大的銀灰色身軀,連裡約熱內盧的燈火,也顯得黯淡了許多。

耶穌像所在的糖面包山,本身也是非常著名的景點。從山頂望下去,整個城市的結構清晰可辨,熱鬧的市中心,依稀可見的都是古老的葡萄牙建築,盡管成千上萬殖民地時期的建築早已灰飛煙滅,城市的周圍已是滄海桑田,但是歷史的影子仍然徘徊在這裡的大街小巷。

下山時,沿步行小路走到山底,又是別有洞天。

裡約熱內盧市中心分布著多個熱帶雨林,糖面包山只是其中一個。薄霧飄渺的瀑布,陰暗的洞穴,成千上萬種植物有幾千種深淺不一的綠色衝擊著我的視覺空間,樹葉的形狀千姿百態,合著復雜的紋理構造,哪怕列出植物學中所有的名詞,也無法描述完全。一會兒,步行小徑旁到處是猴子的大喊大叫;一會兒,四周又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在茂密的大森林裡,很難發現花朵的蹤跡,仿佛所有的樹木在抽枝散葉出一派繁盛的剎那就被永遠定格。

要不是導游的幫助,可能我早已迷失在熱帶雨林裡,但直到下山我才知道,原來他並非專業人員,卻是一名收入頗豐的電腦工程師,之所以經常利用業余時間來幫助游客,是因為先祖是當年工匠中的一員。

“外公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耶穌像能保佑到達裡約熱內盧的每一個人,望著他們到來,目送他們遠去。很多浪跡天涯的游子,無論還是在空中還是海上,只要看到耶穌像,就知道到家了。”

不用問我也知道,書本上一定找不到導游外公的名字,他只是普通的裡約市民,他只是和同伴一起,用無數顆厚愛世人的心,創造了屬於全世界的偉大奇跡。

“美好的城市/我的祖國巴西的心髒/……桑巴和美麗歌曲的故鄉”

“美好的城市/充滿了愉悅/美好的城市/我的祖國巴西的心髒” “桑巴和美麗歌曲的故鄉/深深進入我們的靈魂/你是我們心靈的聖壇/愉快地歌唱”

在溫暖的2月,再沒有比這首《美好的城市》更令裡約熱內盧人熱血沸騰了,它是狂歡節每場舞會必不可少的開場和結束曲。幾百年的演變,賦予狂歡節最非凡的色彩,最華麗的場景,最嬌艷的眼神,最後形成最巨大、最斑斕的漩渦,吸引人們沉進去,歌舞、歡呼、醉倒,第二天不能爬起來。

早在狂歡節的頭兩天,整個城市就開始忙亂。市內交通流量大增,事故指數和啤酒銷量一路飆升,如果此時到裡約公干,根本不要夢想殷勤的接待——在各個崗位上的普通工人、市民、公務員早已放下手中一切,投入緊張的演練。

桑巴大道堪稱狂歡節的靈魂,每逢節日,大道兩側搭建起5層高的看台和包廂,每次能容納八萬名觀眾,門票從2美元到1000美元不等,從貧民百姓到政界名流都各得其所。桑巴舞大賽是狂歡節最主要的活動。賽場占地8.5萬平方米,兩側是看台,中間是桑巴舞隊伍行進的通道。狂歡節期間賽場要舉行5場桑巴舞活動,14個桑巴舞學校要在這裡一決雌雄,每個桑巴舞學校上場參賽的人數為3800至4000人,分成32個方隊,方隊之間還設有8輛彩車。參賽內容和配唱歌曲都有故事情節,全隊服飾根據情節設計,內容有表現印第安人歷史的,有表現巴西足球的,有表現人們現實生活的,每年都有說不完的話題,卻又以誇張的方式進行了全新的演繹。

日歷刷刷地翻過,轉眼間,裡約熱內盧就迎來每年生命中最燦爛的陽光。明淨無比的藍天白雲全部成了襯托,仿佛魔棒一點,整個桑巴大道,整個裡約熱內盧便淹沒在色彩的海洋中,粉紅、桔紅、朱紅、明黃、杏黃、橙、碧綠、玫瑰紫、深紫……所有精美絕倫的花車,所有拉丁女郎身著的比基尼或者上身全露的舞衣,連細節都罕有相同,各種色彩混合在一起,散發出比太陽還要璀璨耀眼的光輝,讓人們的呼吸,霎那間近乎停止,卻又在另一個霎那間,衝向極限之巔。

桑巴舞者奔放的舞姿同樣精彩絕倫。男人舞步鏗鏘有力、陽剛英俊;女人舞姿則性感嫵媚、動作火辣,極力揮灑著南美風情。桑巴舞沒有中規中矩和繁瑣復雜的舞姿,而是講求隨性而為,追求揮灑激情的感覺。跟隨著音樂的節拍,即使沒有人教授動作,即使是再保守、再傳統的老者和游客,也被這四溢的熱情所感染,情不自禁地加入狂歡的人群。

漸漸地,所有人撕去了偽裝的面具,坦然露出來了自己最真誠、最原始的一面。有人大聲為自己喜愛的人物喝彩叫好,有人向舞者投去鮮花和彩帶,還有的人把酒灑向空中,空氣中彌漫著狂喜的酒味。整個裡約熱內盧變成了一片名副其實的汪洋大海,人們在不經意地碰撞,然後親吻,干杯,尋找艷遇的男女,或者邂逅一段延續幾天的速配戀愛,他們的經歷被描繪成幸福記憶或者風流放蕩,即使幾天後無奈分手,也沒關系,到明年, 一切的一切,都還可以重來。


精選遊記: 裡約熱內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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