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界十日(一)

作者: episome8

導讀從張家界回來已有好幾日,MP3中的歌沒有更新,還是旅途中常聽的那十幾首,也正是這個原因,讓我時時能在音樂中回到那出世的十天。然而時時穿越在鋼筋水泥叢林中,連呼吸都擔心空氣的污染,這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是真的回來了,回到了煩惱如蟻的現實。 我想在我還沒有被現實磨礪的再也想不起出游的心境前,我能做的是趕緊把那幾日的心情記錄下來,以免最終湮 ...

從張家界回來已有好幾日,MP3中的歌沒有更新,還是旅途中常聽的那十幾首,也正是這個原因,讓我時時能在音樂中回到那出世的十天。然而時時穿越在鋼筋水泥叢林中,連呼吸都擔心空氣的污染,這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是真的回來了,回到了煩惱如蟻的現實。

我想在我還沒有被現實磨礪的再也想不起出游的心境前,我能做的是趕緊把那幾日的心情記錄下來,以免最終湮滅在無盡的現實和困擾之中。

出發之前,整整有一個星期被俗事纏的灰頭土臉,如果不是想到馬上可以外出度假,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支持我去面對那些討厭的人、事——盡管回來後我依然要面對他們,但當時我真的到了崩潰的邊界。

於是,在周末,我終於擺脫了一切,當汽車飛馳在機場高速的時候,我在心裡對所有的煩惱說:去他媽的吧!

夏天的傍晚,天空總是粉紅的,仿佛洗盡鉛華,天生麗質。

飛機晚點了半個小時,空中飛行也不過一個半小時,就到張家界。

與降落其他城市不同的是,降落前只能見燈火闌珊,有點寂寞,有點寒酸,黑暗中也許是崇山峻嶺,充塞著原始的美。

剛出機艙,我便被撲面而來的熱氣嗆到了,緊接著驚訝於一個世界著名的旅游城市機場竟然連引渡車也沒有,當然,這樣的抱怨在後來離開前面對張家界機場的全貌時的吃驚算是一個不錯的鋪墊。

大家提著大包小包的往機場出口步行,這情形有點像一個公交車到達終點。機場的規模很小,也恰如一個不發達城鎮的小車站。不過我想,這有什麼關系呢,我是來旅游的,不是參觀機場的。

通過資料,我知道機場附近有天門山,九九年著名的穿越天門事件至今讓人津津樂道,只可惜在夜色中,什麼也不能見。我只在心裡好奇,當時的起飛點是不是我們剛經過的簡陋的機場。

從機場到寶峰湖要四十來分鐘,我們住的賓館在寶峰湖深處,從圖片上來看,寶峰湖的景致有點桂林山水的氣質,這讓我更生出幾絲想像。

任何一個事物在真正靠近之前總是要更美麗幾分的,因為不可知,我一向很珍惜這種揣想的樂趣,盡管某些時候,這可以算做一種弊病。

沿途沒有路燈,只有散落的燈光很快的從車窗旁劃走,於這夜色中平添幾分神秘。憑借車前燈,我看到一屏屏山體壓下來又退後,我猜想車子正奔馳在山路上。那些巨大的山體讓我想起一個個面目猙獰心地善良的巨人,他們仿佛行動靈活的衝我們做著鬼臉捉迷藏,在我們這群客人面前跳前躍後無比歡快。

然而,巨人身上已然遍體鱗傷,隨處可見的腳手架,讓我疑惑,人類究竟要做什麼,這些巨人是否有一天會厭惡這群聰明的小精靈們的一再折騰?

車子一進入寶峰湖公園就上了環山道,大幅度的拐彎比廬山更甚,好在幾分鐘後車子就停穩了。夜色中,看不清酒店的外形,只能聽到四周的鳥叫蟲鳴,我從來不知道,鳥兒在夜晚也會發出如此婉轉的啼叫。

辦好手續,回到房間,靜靜的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清晰的聽到溪流的聲音,窗前也許正是一溪清流,臨著一壁青山。仿佛回到了大學那依山而建的校舍,我是如此依戀山的懷抱,仿佛與生俱來,卻又不可思議,這感覺讓我募的脆弱起來——我會立刻愛上這個我看不清面貌的地方?一如當年走進校園的瞬間?

夢裡,有一條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怪物對著我的脖子吹氣,我雖然沒有躲避,卻也不敢回頭張望,終於無可辨認究竟是何物了。次日我在酒店門前看到溪流裡兩條人造的石蛇時,忍不住想起這個夢來,是不是,這石蛇天長日久有了靈氣,竟來夢裡訴說?

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果然是一面碧綠的山體,把整整一面窗塗的層次分明,窗下就是一條小溪,清澈見底,彩色的小石頭靜靜的躺著,偶爾有小魚游過,“皆空明無所依”,清晨的鳥叫自然比夜間更歡快,惟有“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方能描繪一二份意趣了。

吃過早飯,我走出酒店,這一排古樸而現代的屋宇端坐在青山之中,頗顯幾分優越。我本以為,四周的山也如學校後的山嶺寬厚純樸,蜿蜒綿長,其實不然,這些山完全橫空出世,恣意雄奇,想當初他們拔地而起的時候定是抱了刺破雲霄的壯志,乃旁若無人,只管生生的突兀了起來。難怪有人說張家界的山“豈有此理”,這份霸氣確實與眾不同。

緩行五十米,就到了所謂“人間瑤池”的寶峰湖,這個人工水庫真正演繹了“高峽出平湖”的意境,水是純粹的琥珀綠,波瀾不驚的一味沉靜著,兩岸鬼斧神工造就的青山,仿佛你一轉身,這些山便會化作鳥獸行動,而此際,他們被自然點化成一種凝固的態勢,四周寂靜,偶有鳥鳴如行雲流水劃過,遠遠的一個農民牽了頭牛往坡下來,牛兒在湖邊靜靜的吃草,溫順的眼偶爾端詳陌生的人。一切如入畫,讓我半點移不了神思。

忽然一道清脆的歌聲破浪而來,原來是兩條游船從山後駛來,船上的游客和土家女子正在對歌,那歌聲便自由散漫的四處流溢,連山水也活色生香起來,這動靜兩宜的寶峰湖竟有千種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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