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a（你好），大M！ 很幸運，朋友夫妻B&J歐洲游很專業，九月下旬，他們決定去西班牙，我們就閉著眼睛跟著走。一路上，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和出乎意料，很享受！最近，恰巧你們夫妻要去西班牙，承蒙“抬舉”，我們升級為“專業選手”，本著好朋友“有福同享”的基本原則，彙報一下我們的出游心得，供你們參考。 哥倫布1492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西班牙進入有史以來最鼎盛的階段，哥倫布給西班牙帶來數不清的黃金白銀和香料，西班牙甚至壟斷了全世界的煙草，在那個時代，在我們這個地球上，西班牙不可一世！在巴塞羅那海邊，佇立著瀟灑指向遠方的哥倫布雕像，他老人家高高在上，不論刮風下雨，雷打不動、不分晝夜地“指點江山萬戶侯”，全然無知如今的世界中心早已遠離西班牙，很久很久。。。很久了！不知他老人家是否曉得？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什麼也不能持久，惟有不能持久本身會持久（照片存放在：http://picasaweb.google.com/hellowf2 ）。塞維利亞（Sevilla）在西班牙的鼎盛時期扮演著獨特的角色，哥倫布當年就是從那裡揚帆遠航，也是在那裡帶著發現新大陸的重大收獲返回西班牙，塞維利亞海邊的黃金塔見證了西班牙當年的輝煌，見證過一船又一船的金銀財寶、香料煙草從遠方運到塞維利亞，可以想像當年黃金塔下，有無數的民眾站在海邊，迎送著他們的英雄遠航和凱旋。傍晚，走過大橋，在鬥牛場的對岸，望著黃金塔披上夕陽的金色，倒映在水中，按下照相機快門的一霎那，禁不住生出“英雄不再”的感慨。當年的貴族們早已不見蹤影，徒留下黃金塔孤零零地迎來送往每天的日月星辰。塞維利亞大教堂裡據說停放著哥倫布的棺木，之所以據說，因為懷疑那裡面可能是哥倫布兒子的遺骸，哥倫布的棺木由四個國王的雕塑抬著，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過去了，“四個國王”一如既往地不知疲倦地用肩扛著棺木，足見哥倫布在西班牙歷史上的重要性，可見哥倫布在西班牙人民心目中的分量。西班牙鄉村同伴聲稱租車就要體現租車的優勢，要去火車和長途大巴、飛機無法輕易到達的地方，於是我們開車從龍達（Ronda）出發，去山崖間的小鎮Setenill，去白色村莊撒哈拉德拉希拉(Zahara De La Sierra)，去Carmona（卡莫納）。在卡莫納的水果蔬菜小店，我們和當地人一起排隊，買了一些新鮮的杏子（金黃色，看似我們概念中的李子），這裡和西班牙的好多商店一樣，買蔬菜和水果，不允許自己挑揀，只能由售貨員直接拿。我們在白色村莊撒哈拉德拉希拉住了一夜，那裡人口只有1600人，其實就是山村，大山裡蓋著白色房子的村莊，村子最醒目的地方是建於十二世紀的城堡，高高聳立在村子的最高處。清晨，沿著村莊的路往山上走，一直爬到古城堡處，放眼望去，朝陽徐徐地在東方升起，將村旁的湖水染成金紅色，古城堡裡的鴿子咕咕叫。。。這裡除了人口少、更加安靜、生活簡單甚至有點單調外，在物質上似乎看不出與大城市的區別。回到上海後，看到BBC專題報道四川白馬村拆遷的故事，裡面講到政府拆遷農民的房子、占用農民的耕地，但不兌現向農民的承諾等，這是在中國司空見慣的事情，我們聽多了，對諸如此類明顯不公的事情已經無動於衷。 但是，這個報道對我最刺激的是BBC記者的話：這個世界有兩個中國（There are two China in this world），一個是城市的中國，一個是農村的中國！這麼簡單的話，對我而言卻非常震撼！中國的確貧富差別太大！看過西班牙的村鎮，看過加拿大的遼闊土地，我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中國的貧富差別，是群體性的，是少數城裡人和9億農民的差別，如果我是生活寬裕的城裡人，我該怎樣感受？如果我是9億農民的一員，我又會怎樣想？如果有機會到西班牙，到發達國家，開車到鄉村看看，也許對自己的人生、對自己熱愛的祖國、對自己的生活狀態和所處的社會，會有個完全不同的觀察和思考。 科爾多瓦（Cordoba）科爾多瓦原先是安達盧西亞的首府，曾經主要聚居著猶太人，即使在現在，據說猶太人依然占據人口的60%以上。科爾多瓦給我最深的印像是那裡的民居，建築外牆簡潔、典雅，窗子和陽台上的鮮花把建築外牆點綴得特別養眼，走在老城的小巷子裡，注意民居大門開的那條縫隙，望進去，別有洞天！漂亮的內庭（Patio），頗具匠心的園林布置，構成科爾多瓦民居的建築特色。這裡每年的五月份舉行內庭藝術比賽，如果我下一次去西班牙，可能就是為了看五月份科爾多瓦的內庭藝術比賽，那時我要住在老城裡有漂亮內庭的旅館，而且隔三差五地換著住，人間美事！科爾多瓦內庭裝飾藝術照片，作為旅游宣傳畫免費提供，非常賞心悅目！當然，科爾多瓦是個歷史名城，有古羅馬橋等名勝古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清真寺-天主教堂（Mesquita-Catedral），顧名思義，在摩爾人統治的時期，這裡曾經是清真寺，摩爾人敗退後，天主教入駐，大動干戈地把清真寺改成天主教堂，但保留了具有鮮明的紅色斑馬條狀的拱門等阿拉伯元素。 從清真寺改成天主教堂，不僅僅是建築硬件的改動，它標志著一個主權上層建築和意識形態的根本變革或者叫革命，那種看似無形的宗教力量主宰著一個民族的歷史命運！聯想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無數次地對那些“文史社科”知識分子進行殺戮或者徹底的洗腦歸化，這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過程對於一個民族是喜劇還是悲劇，我沒有能力評論，依稀感覺，中國的文史社科類學者群早已在我們這塊土地上消失了幾十年，如同曾經在這塊土地生根發芽的佛教早已變了味道，我們已經失去了真正意義的文史社科學者群，真正的獨立知識分子群體！一個民族如果沒有了真正的知識分子，沒有了敬畏鬼神的宗教類信仰，這個民族沒有靈魂，但願我們的民族不會這樣，但願！托萊多和塞哥維亞我們在馬德裡住著，幾乎每天都要到阿托恰火車站（Atocha）買票前往附近的城市，其中就有托萊多和塞哥維亞。托萊多（Toledo）是個建在山頂上的城市，所處位置具有明顯的防御優勢，曾經長期是西班牙的首都，直到十六世紀，西班牙步入強盛年代，托萊多這樣建在山崖上的城市顯得太小，沒有足夠的空間發展，西班牙的首都搬遷到附近的馬德裡。托萊多的建築留有鮮明的摩爾人風格，作為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之一，每天游人很多，顯得非常旅游化，不是我們期望的那種迷人的古城。托萊多給我留下最深印像的是大教堂，教堂裡有個殿堂，擺放著托萊多大教堂有史以來的主教姓名和擔任主教的時間，看著那一幅幅主教的肖像油畫和油畫下面的姓名、年代標注，時間跨度從公元後103年到公元後2002年，將近2000年的時間裡，時光夾卷著人，一代又一代走過，似乎沒有帶走什麼，似乎也沒有帶來什麼，殿堂依舊，面對如此物似人非、冰冷的見證，卻容不得你有些許的感傷，頂多一聲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相比托萊多，塞哥維亞(Segovia)是個活著的古城，古老的房子，古老的巷子，在安靜的巷子裡，行人聽到汽車轱轆的聲音，自然地側身讓車子先過去，穿過胡同交叉口之前，自然地停下腳步，探頭看看是否有車子慢慢地鑽出來。塞哥維亞不僅給我們留下了烤乳豬、蛋糕的美味回憶，我們還在這裡的小店買到了價廉物美的手工牛皮制品，後來到了其它城市，發現還是塞哥維亞的牛皮制品最物有所值。塞哥維亞的羅馬灌溉渠是個奇跡，據說石頭和石頭之間沒有任何的粘結材料，完全靠石頭間的摩擦力互相依托，撐起龐大的水渠建築，如今的水渠早已“退休”，高高屹立在城中，充當著塞哥維亞無言的名片。給我們印像最好的是塞哥維亞的阿爾卡薩爾城堡（Alcarza），外形如一艘航行的船，藍色的尖塔在周邊黃褐色的土地映襯下格外顯眼，據說迪斯尼《睡美人》的城堡原形取自於這裡。回到上海，站在延安路和陝西路交叉路口的人行立交天橋上，望向馬勒公寓，又一座羅馬式童話建築呈現在眼前。常發現，在異鄉看到某美景/美物，只要願意，回家後也可以看到類似的美景/美物，馬勒公寓又一次印證了這一點。日出日落，天天發生，天天不同；只要有心，只要靜心，那份在遠方收獲的快樂，同樣會出現在身邊、在每天。西班牙游，注定在我們的生命中留下難忘而又美麗的篇章，在此由衷地向B&J夫妻說一聲：Gracias(謝謝)!是他們讓我們更加享受西班牙！也祝願你們順利地打開西班牙這扇窗，欣賞到期望的一切，享受西班牙帶給你們的驚喜！Adios(再見)！天涯方草2008年12月於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