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游大馬（2009.1.29－2009.2.5）回到單位，同事們問我：馬來西亞好玩嗎？我笑：很好玩，可惜時間太短。她們說：頭尾八天你還沒玩夠啊，要用多少錢？我上網查看信用卡賬單，這次母女自助游馬來西亞總共用了八千多吧。我說：旅行社五天團要五千，我們兩人八天用八千多，自由自在，多開心啊。如果有更多時間，如果我會開車，就更好玩了！同事們誇獎我獨立，敢自己帶孩子去馬來西亞玩，我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出行前我很害怕，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好在網上有很多游記攻略，好在馬來西亞民風淳樸、消費不高，我們的旅途平安、愉快、順利！
一、行前准備
初中時學地理，知道馬六甲海峽，我對馬來西亞的熱帶雨林充滿好奇。2004年11月我帶石榴自助游新加坡，時間不夠，我們沒能去馬來西亞。2008年底，我計劃利用新年假期帶石榴重游新加坡、加游馬來西亞，查看機票酒店價格發現新加坡消費提高，於是我專攻馬來西亞。我的護照已過期，石榴的護照還有9個月的有效期，照相、辦證、簽注、訂機票、選擇住房和景點――我喜歡自助游，不僅為了自由，更為學習和實踐，增添勇氣和自信。
學習，就是看書、上網搜索、研究地圖。我在小區買了一本朱江、韋海英寫的《東南亞精彩游》，又在廣圖借了一本《藏羚羊自助旅行手冊》之《馬來西亞》，時常翻看。攜程網有很多熱心人，循著別人的腳印，我一步步走下去。12月底，通過一起飛網站，我訂妥1月29日至2月5日南航機票，廣州－吉隆坡－廣州兩人3525元（自己訂票才知道，國際航班需付費用中，稅費占大頭）。1月上旬，我從區公安分局拿到護照，即去中信廣場辦簽證（馬來西亞簽注很易辦，隔日取，每人80元。通過亞航，我訂妥2月4日蘭卡威到吉隆坡的機票，兩人145馬幣（亞航的機票價格比較便宜，早訂多優惠）。通過攜程網友推薦的訂房網http://www.agoda.com.cn/和http://www.hoteltravel.com/cn/index.htm，我訂妥吉隆坡3晚、蘭卡威1晚的酒店――不熟悉當地環境，既想住得好又想少花錢，選酒店時頗費躊躇，反復比較酒店的價錢、位置、設備、服務，石榴對我選的酒店很滿意。看游記、看攻略，旅游的誘惑催促我完成年前所有工作、參加各種活動，讓領導滿意而欣然准假（2月1日至5日算我補休）。
原想吉隆坡到蘭卡威時經檳城乘船、留三晚臨時找酒店，擔心石榴不耐煩久坐車、擔心我們母女暈船、擔心臨時難找酒店，臨近春節，我補訂2月1日吉隆坡到蘭卡威的亞航機票（晚訂少優惠，最便宜的也要兩人236馬幣）、蘭卡威的酒店。空出一天時間，決定去馬六甲，加訂馬六甲的酒店（春節期間去馬來西亞旅游的人多，馬六甲的中檔酒店多客滿，連訂3家才訂上標雙）。訂馬來西亞的機票和酒店，我用的是招商銀行雙幣信用卡，人還沒去到，銀子已經嘩啦嘩啦地流過去了，合計492.22美元。我對石榴說得最多的是：不要淘氣，如果你受傷、生病，我們不能按時去馬來西亞玩，會浪費很多錢。石榴對旅游充滿期待，信任媽媽的所有選擇。
二、初行不利
1月29日下午，我們出發。我們到得比較早，候機室很空。我沒有托運行李，CZ365正點到吉隆坡是晚上10:50，我希望快點出關，趕上機場快線。陸續來了一些旅客，石榴找小朋友玩，我和別人閑聊天。有3位重慶女子，經廣州往返，打算在馬來西亞玩一個月，她們說可以住朋友家。有個廣之旅的五天團，親戚8人同行，我說你們家占半個團了，他說總共32人。我問團費多少，他說好像五千多，小舅子付賬。我暗嘆：這個親戚好大方，8個人的團費不少錢呢。
上飛機前，石榴吃了幾片面包，可能是和小朋友跑累了，剛落座她就巴望著開餐。石榴很喜歡飛機餐，她吃得美滋滋的，把我的那份點心也吃了。我說你吃得太多了，她說好吃，要告訴外婆飛機上吃得很豐盛。乘務員發入境紙，我填錯了，想要多一張被告知沒了。石榴睡了一陣，我把她叫醒，下飛機順著人流排隊辦入境手續。太晚了，我自己開始迷糊，入境紙填錯一次又一次，支使石榴去櫃台拿。石榴嚷嚷：你究竟要填多少張？旁邊的女士笑：養個女兒這樣使喚也不錯。辦完手續，我們急匆匆找機場快線，工作人員指引我們上車。我想起來還沒買票，跑出來，車門關閉，石榴和行李在裡面。工作人員趕緊做手勢，門開了。我問買票事，工作人員可能覺得我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媽，表情很嚴峻，讓我上車。零點的車廂，空蕩蕩的，鄰座是一位中國背包女孩子，太晚又太累，我們沒有聊天。我問石榴：你記得我們在新加坡乘地鐵趕飛機，被車門夾住，也是別人幫忙我們才平安無事？石榴說還記得，我不太相信，那時候她才三歲多。我提醒她：如果坐車坐地鐵我們走散了，你就在終點站等，媽媽去那裡找你。石榴問：為什麼要在終點站下呢？我解釋：終點站是一個確定的地方啊，肯定有很多工作人員，我容易找到你。我夾在外套上的筆不知何時蹭丟了，剛到馬來西亞就丟東西不是好兆頭，接下來的行程我要加倍小心。
石榴沒有睡意，我們透過車窗，打量吉隆坡。機場快線是從吉隆坡國際機場到市區最快捷的方式，半個小時後，我們買票出閘（成人35馬幣、孩子15馬幣）。我說出酒店的名字，出租車司機開價10馬幣，我說不是很近嗎？他們指我去櫃台開單，還是10馬幣（馬來西亞的機場、車站，都設出租車服務櫃台，櫃台劃價和司機開價差不多。試過幾次還價，沒成，後來我就懶得講價了）。出租車左轉右轉，看到更多中文字，我們到了位於吉隆坡唐人街的酒店Swiss inn。洗漱後，已經凌晨一點多了，石榴上床。我不知按錯什麼開關，燈全熄了，打電話找服務員。一番折騰，我睡得很不踏實，迷迷糊糊地感覺石榴身上很燙。也許是飛機、車輛、酒店的空氣不好，也許是石榴在飛機上吃得太多，也許是廣州與吉隆坡溫差大，我們還沒開始玩，石榴發燒了。
吃過早餐，我們去找藥店，酒店旁邊有家中藥店，胖胖的服務員能說普通話和廣州話。他推薦我買“二十四味”，我說這種藥我沒用過，還是買“王老吉”衝劑吧。他叮囑：如果孩子不退燒，要來看醫生，中醫已經上班了。如果石榴夏天發燒，沒什麼別的症狀，我通常讓她喝涼茶（廣州人治療濕熱的方法），兩天後就沒事了。喝了藥，石榴說頭疼，不想出去。我讓她在房間睡覺，獨自出門，熟悉周邊環境。穿過熱鬧的唐人街，我先去富都車站（Pudu raya）買了第二天中午去馬六甲的車票（12.2馬幣，孩子半價），再去書店買了份中英文對照的吉隆坡地圖（5馬幣），逛了幾家小店。石榴沒睡著，體溫稍降，仍頭疼。我讓她多喝水，有精神就起來吃點東西。她坐起來，咳嗽幾聲，想嘔的樣子；沒來得及推她下去，她吐了一大口在床上。我讓她趕緊上廁所吐，把枕頭套、被單拆下，扔進衛生間――還好，沒弄髒毛毯和地毯，只是衛生間異味撲鼻。我拉石榴出去轉，她說什麼也不想吃，我說等服務員搞完衛生我們再回去。石榴蔫蔫的，進關帝廟時只說頭暈，毫無精神。我也沒吃飯，買了點零食和水果，帶她回酒店。
回到酒店，石榴爬上床睡覺。過了半個小時，服務員才來搞衛生。她不滿地捂著鼻子，飛快地打掃，衛生間終於可以進人。見石榴在睡覺，她沒有換床單，說下午來換。石榴沉沉地睡著，頭上、背上都是汗，手腳冰涼。我看看書，吃吃零食，有點無聊，陪著石榴躺下。下午三點多，我摸摸石榴屁股，糟糕，尿濕了，她還在沉睡。把濕床單扔在衛生間，給石榴換了衣服，我用風筒吹濕床墊。她醒過來，恢復神氣，願意跟我出去玩。門把手的牌子翻轉過來，“請勿打擾”變成“整理房間”，我們出門了。
三、走馬觀花
石榴睡了大半天，並不感覺餓，看上了大椰子但僅喝了幾口椰汁，我幫她消化。我們從pasa seni坐一個站到KL sentral（這個換乘站真是大，好像設計得不是很科學），暈頭轉向，走了數圈，問了幾個人，也沒搞清楚sky bus的停車點在哪裡（2月1日我們要搭這種車去LCCT）。天色漸暗，我們乘地鐵去KLCC（我在自動售票機買票，石榴負責揀硬幣），擠在馬來人、印度人、華人中間，與一張張嚴肅而靜穆的臉交互錯過。
石榴在家時，看了幾頁《馬來西亞》，知道國油雙塔是吉隆坡的標志性建築。冒著小雨，我們拍了幾張照片。石榴不喜歡照相，在相機前不是傻笑就是閉眼，難得拍到她自然大方的表情。她很願意給媽媽照相，我自覺不如年輕時上鏡，寧願拍景。遠拍雙塔，近拍噴泉，30日傍晚，我們開始走馬觀花第一站。雙塔裡面人頭湧湧，一樓有家兌換店的比率不錯，排了兩路隊，服務員竟然走開了。我不耐煩繼續等，拉著石榴上電梯，在面對大噴泉的窗邊坐下。這是一家西餐廳，我點了一碗湯、一份匹薩。石榴很愛吃匹薩，這一次，我吃得比她多。看著窗外的美景，我對石榴說：美人看美景吃美食，真美啊！（石榴是小美人，石榴媽暫時把自己當美人）這句話，我後來在別的地方又講過幾次，石榴深以為然。
我們離開西餐廳，不舍得離開美景。在超市買了一些飲料、零食，我們在噴泉邊找個地方坐下，繼續吃繼續看（強烈推薦逛KLCC裡的超市，食品用品齊全，買完就地吃，野餐真簡單）。回頭望雙塔，華燈初上如星光璀璨，我對石榴說：我們坐在水晶殿下面吃東西，真幸福！幸福的不止我們，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以及馬來本地人。我想：如果廣州有這麼幸福的一個地方就好了。又想：這麼高的樓，亮這麼多燈，成本很高呢。石榴不關心這些，她只顧著吃這吃那，跑來跑去（扔垃圾）。
石榴的精靈勁兒回到臉上，病算是好了；她說拉了幾次稀大便，我也不以為意，只笑話她在飛機上吃得太多了。喝涼茶對石榴很管用哈，幫王老吉做個廣告。將近九點，我們搭地鐵回去。唐人街的夜市正熱鬧，我們幾乎找不到路口。回到房間，我有點不悅，床上還是亂糟糟。打電話給前台，我的英文不流暢，酒店找了個會中文的女士給我電話。把前因後果講清楚，酒店送來兩條干淨被單，我們安心睡覺了。
30日早晨，吃早餐、退房，去富都車站寄存行李。石榴小聲問：酒店有沒有多要錢啊？我笑了，她還惦記著我的嘮叨呢。換床單時，我嘮叨石榴的劣跡：2歲半在澳門的酒店吐髒床，6歲在香港的酒店尿濕被子，酒店不滿，不過沒有加收服務費；這次又吐又尿，不知會不會加收服務費。石榴表示，她可以用自己的錢付賬――她儲蓄罐裡的100多元硬幣，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每當我說要罰款時石榴就說她來出錢。我說：還好，不需要她出錢。石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兩個小時內，我們圍觀了州立回教堂、看望了大鐘樓。獨立廣場上排列著多輛戰車，石榴興奮地爬上爬下，游客頂著烈日與戰士們合影，軍樂手擦拭著樂器。我和石榴嘀咕：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1月31日是馬來西亞什麼節嗎？（幾天後我們乘車路過，戰車仍停在廣場）十一點，團隊游客紛紛往大巴走，我和石榴繼續繞著廣場轉――這就是自由行的好處，隨心所欲，自己管自己。看地圖吉隆坡圖書館、吉隆坡兒童圖書館就在附近，我試圖找到它們；問了幾位當地人，走到門前我還是不敢相信――有點失望，門窗緊閉，行人寥寥。我對石榴說：吉隆坡這麼熱，圖書館的空調肯定開得很大，自動門開時遠遠都能感到涼意；馬來人穿袍子、戴頭巾，倒是很適合待在空調房裡。
走進富都車站，熱氣和人流撲面而來。本是不通風的房子，還在樓上設餐廳，雖有中餐，我們也不想在裡面吃飯。大巴寬敞舒適，吉隆坡到馬六甲大約2個小時。我和石榴吃著巧克力，挨到馬六甲車站才吃飯（印度餐廳，菜有點辣，石榴只吃了一點點）。買好回程票，我們乘華人的出租車去酒店，一路閑聊天。他是客家人，祖籍廣東梅州。
馬六甲酒店，我最後訂的是Baba house，門楣華麗古雅，飾物琳琅滿目。我想租輛自行車，可惜附近的店家都說沒有，我們只能慢慢走。過了小橋就是荷蘭廣場，我們融入各色人中。石榴對古建築沒什麼興趣，她留意的是小鳥和螞蟻。我在斜坡上坐著，讓石榴跑到山頂，看看上面有啥回來報告，石榴樂顛顛地上去了。等了好久，大概有十分鐘吧，還不見石榴回來。我這次注意，上去的人多下來的人少，石榴不會走到另一個路口去了吧？我越想越怕，趕緊往上跑，一邊大聲叫喚石榴。到頂時看見石榴在小跑，我提著的心才落下來，連連叫她，她朝我跑來。我抱住她：嚇死我了，你迷路了吧？石榴倒不慌張，她說發現自己走錯方向，就往回跑。我叮囑她跟著我，不能再獨自行動了。我暗暗責怪自己：馬六甲雖然是一個小城，石榴走丟了我也難找她啊。
停下來張望，再對照書，才知道我們站在聖保羅教堂。裡裡外外地看，石榴說她已經讀過中文介紹，門前雕像是傳教士法朗西士。我們往下走，石榴等著爬舊城堡前的炮台，有人叫石榴的大名。我疑惑地看著旁邊的陌生母女，那位母親提示：她們在機場一起玩。我再看女孩，是有些面熟，秋裝換夏裝讓我認不出來了。她們接下來去新山，然後從新加坡回廣州；石榴告訴她們我們將去蘭卡威，再從吉隆坡回廣州。她們走遠了，我還在和石榴感慨：真巧，在這裡又遇見了。我們繼續玩，爬網、坐花車、逛中國寺廟、聽群鳥歸巢、看雞場街的夜市熙熙攘攘。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我們胃口不佳，玩興正濃。石榴惦記著買榴蓮和山竹，遍尋不遇。我也奇怪：夜市裡好像沒見賣水果的，賣木屐的不少，可惜沒找到我能穿的。
2月1日上午，我們告別馬六甲，乘大巴回吉隆坡。大巴准時開出，卻不能准時進入富都車站，實在是太塞車了。乘客一個個下車，我等了一會兒，也帶著石榴提前下了。離車站也就百來米，不知大巴何時能進站。貼著車子走了一段，繞到開闊的路面，我們攔了出租車去KL sentral。我對石榴說：我覺得sky bus的停車點應該在樓側面最下一層，大巴都有指定停車位的；再換乘，我不會迷糊了。時間足夠多，吃完午餐，我讓石榴看著行李，自己去換錢、買水果、買零食、上廁所。因為石榴盡職，我獎勵她雪糕、水果串。到LCCT辦好票，卻被告知飛機晚點，石榴實在無聊，和一個三四歲講英語的男孩子玩開了。推遲了一個半小時上飛機，一位帥氣的空少過來打招呼，說我們是搭同一台巴士到機場的。我沒有立即聽懂他的話，後來明白了他說的，卻只能笑笑，說不出更多。（唉，要泡帥哥者，得下功夫練習英文）亞航不提供免費餐飲，我趕在下飛機前把大袋櫻桃吃完了。
到蘭卡威Bayview hotel，已是晚上七點。前台說七點半有免費晚餐，我才明白為什麼這家酒店春節期間要加收錢。我對石榴說：這是我們住的最貴的酒店，春節期間貴很多，原來有大餐提供。哈哈，我們要在酒店吃兩頓了。我原以為會是西式自助餐，看用餐者寥寥，又不像。坐下來，喝過茶，原來是中式套餐。魚翅羹、春卷、蒸魚、花菇西蘭花燜蠔、軟炸雞、揚州炒飯，石榴大快朵頤，把桌面弄得很髒。我招呼她換位置坐，不停提醒她注意形像――在家裡我們常笑話石榴吃相難看，不要把臉丟到外國去――面對美食，石榴可不管那麼多。吃完了，我們在瓜鎮逛。除了巧克力，蘭卡威好像也沒什麼可買的；身材高挑苗條女子，可以買當地衣服；我劃拉了一下，沒有適合我穿的。在瓜鎮，同樣沒找到租單車的地方，第二天上午我們步行去鷹廣場。隨便走走，也逛到十一點多，趕緊打車回酒店退房。寄存了行李，我們吃午餐、買水果、繼續在店面中轉圈。石榴想吃雪糕，竟然沒幾家店賣雪糕，好不容易買了一條，石榴說沒吃幾口就化在地上了。（這麼熱的地方，石榴也不肯戴帽子，回家後外婆說她黑多了。）
2月2日至3日，我們住蘭卡威西南角Awana Porto Malai 。兩三點鐘，太陽正猛，我蹲在浴缸裡洗衣服。衣服堆得像小山，我不禁抱怨石榴不講衛生，一天換幾套。晾完衣服，我們在酒店轉，與工作人員約好明天上午跳島游（island hopping）。這個酒店有自行車出租，可是車子不帶後座。我說讓孩子坐前面，他們不同意，作罷。我對石榴說：還是11路車最可靠。石榴奇怪：什麼11路車？我大笑：就是我們的兩條腿啊，上大學時，我的同學就這麼說。
蘭卡威是個美麗的小島，有山有海有岩洞。我不會開車，逗留時間有限，只能玩小部分地方。石榴玩沙，我看海；石榴游泳，我賞花。金魚、小海魚、紅花、碧海、美女、帥哥、朝陽、日落，有那麼多好看的東西，我想把它們都留在眼睛裡，留在記憶裡。想起以前曾經說，如果人生一定要有所缺憾，我寧願自己是盲人，因為我愛音樂；現在我更愛美景，寧願自己是聾人，安安靜靜地將所見印在眼簾、刻在腦海。我更慶幸自己身體健康，可以到處旅行，所見所聽所想，豐富著我的生命。美麗的蘭卡威，為我們母女的大馬之行畫龍點睛。石榴最喜歡跳島游，她說很刺激，像玩“激流勇進”――穿著救生衣，隨船在大海中跳蕩。她也喜歡孕婦島的猴子，不過我覺得還是離它們遠點好，老鷹比它們更可愛。
我數著剩下的錢，計劃每天的開支。蘭卡威的兌換率不合算，我不想再換錢（在吉隆坡總共換了200美元、800元人民幣）。Awana住宿環境好，出外吃飯就不太方便，步行到外面的餐廳要半小時。第一晚看完日落，我和石榴去了家印度餐廳。人家說看日落最好兩個人看，吃燭光晚餐當然也是兩個人比較好――我和石榴算兩個人，不過她對看日落不感興趣，她說她是孩子，要玩；她嫌印度菜辣，只吃薄餅，我也不能吃辣，可是印度飯又香又美又貴，我一人吃完一大碗。我想：如果有個伴，陪我看日落、吃燭光晚餐，旅途就更開心了。
第一晚回酒店，我們走在寂靜的路上，因為害怕而走得飛快。第二晚吃的是中餐，石榴不肯再步行回去。我逗石榴：你害怕嗎？今天餐廳的位置和昨天差不了多少，走路最多四十分鐘。她不說害怕，只說累，於是我們乘車回酒店。廊間有人唱歌，聽不懂他們唱什麼，不過真的很好聽。東堤的躺椅沒有人坐，我指點石榴看遠處的燈火、看天上的星星。我讓石榴回憶蘭卡威的地圖，我們從東南角搬到西南角，兩個岬角的燈光遙遙相對。沒有人住的島上也有燈光，也許是為了避免船、飛機撞著。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在蘭卡威的最後一夜，平靜又感傷。
四、臨別一瞥
2月3日晚上睡得不太踏實，夢中是蘭卡威的東北角，我沒有去而傳說最美的丹絨魯海灘，還有斷斷續續的乘車情境。那天下午，我到前台約第二天早晨去機場的車，服務員讓我聯系出租車站。我邊走邊抱怨：出租車站離酒店還有幾百米，周邊都不見人，服務員怎麼不幫我打電話約車呢？再往前走一段，一對本地男女正在收檔，向我打招呼。我問那位馬來女子，能幫我找明天早晨用的出租車嗎？她說沒問題，讓我把錢給她，她給司機。我不太放心，說她幫我聯系就好了，我直接給錢司機。磕磕巴巴的英語，不妨礙我們交流，她讓我放心，記下我的房號、名字，留給我一張卡片。她說，她會和司機交代清楚，到時有問題可以打卡片上的電話。我非常感謝她的熱情幫助，道別時，她鄭重地與我握手。我和石榴繼續往前走，他們繼續收拾。我和石榴在路邊拍照，聽見有人向我們喊bye，原來是馬來女子開摩托車回家，我回過神來，他們已經遠去。馬來西亞人民的熱情善良，可見一斑。
2月4日上午，我們從蘭卡威飛吉隆坡，落LCCT。乘大巴從LCCT轉到KLIA，再找Concorde Inn機場酒店的接送車，到酒店時已過中午。放下行李，我帶石榴找外面的餐廳吃飯，穿過馬路，有幾家馬來人開的快餐店。馬來西亞的快餐很便宜，分量夠大。石榴說青菜都是辣的，吃得很少，我還能接受。吃完飯，我想盡快去市區玩，石榴鬧著要游泳。在蘭卡威石榴也下過一次泳池，晚上我想起來沒見她的泳鏡，她自己也記不清放在哪裡。當時石榴嘟噥：丟了還能怎麼辦？我很不滿意她的態度，責怪她不該在泳池裡取下泳鏡玩，然後帶著她去泳池邊找――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清；問前台服務員，他們說沒見過。臨走時，我才發現泳鏡被丟在行李包的側邊。我向石榴道歉：泳鏡找到了，媽媽不該責怪你。石榴很高興，說沒關系。泳池在太陽下暴曬，石榴不以為意，戴著臂圈在裡面玩了一個多小時，叫她幾次才起來。
Concorde Inn機場酒店的接送車每半小時一班。我們先到KLIA查看環境，明天早晨趕飛機時不至於太懵懂。我們弄清楚辦票櫃台的位置，然後下樓轉大巴進市區。不知怎麼回事，我們上去和下來的路線竟然不同，繞來繞去，上下幾次才找到出口。我說：我們好歹也是從廣州來的，也去過不少地方，怎麼像鄉下人剛進城一樣呢？石榴大笑，說我們像兩個沒頭蒼蠅，不要被工作人員抓住才好。機場大巴到KL sentral 將近一小時車程，路程比廣州白雲機場到市區遠一倍，票價卻比廣州機場大巴還便宜。看看路邊連排的新房子、茂密的棕櫚樹、鮮艷的廣告牌，坐車的時間就不顯漫長。
石榴泡過泳池，雖然很累，仍跟著我步行去看房子。我讓她遠看、近看，觀察建築之美，她漸漸起了興致，主動要求照相。我拿著地圖，對她講目的地、參照物和步行方向――我相信，多出去旅行，石榴會比我更早辨識方向。所有的路，所有的景點，因為自己走過，因為靠自己去尋找，印像將更深刻。我們從KL sentral走到吉隆坡火車站，再走到國家回教堂，經過郵政總局、宏圖大廈，走到斯裡瑪哈麗亞曼廟。我不信任何神，只是湊個熱鬧。印度神廟前有人推銷神像，不過並不執著。說實在的，我很認同馬來西亞人不大聲吆喝、不近身推銷的作風。去年在四川峨眉山，被當地人追著買東西令我很不喜――是不是因為中國人太多，需要更積極地爭取市場？可惜，印度神廟最漂亮的廟門被遮蓋住，我們走走看看坐坐，然後找地方吃飯。經過唐人街，石榴說她記得來過這地方。我說我們去過的景點離唐人街很近，步行可以抵達，所以很多游客都住唐人街。如果再有時間，我們還可以去看更多地方。不過，扣除石榴睡掉的半天，我們把唐人街附近的主要景點都看了，沒有日曬雨淋，我很心滿意足。
石榴吃了雪糕、薯條，也很心滿意足。機場大巴座位很空，空調極冷，我把現買的衣服套在身上。回到酒店，我告訴石榴我們要趕早晨的飛機，她選擇睡覺還是選擇吃早餐，要睡也只能睡到六點。她答復：我愛吃，還是起來吃早餐吧。石榴累了，很快睡著；我收拾好行李，卻久久地睡不著。偶爾，聽見飛機的聲音，離房頂很近。
2月5日早晨，石榴要睡覺。我問餐廳服務員能否打包，答復不能打包。食品很豐富，我最中意的是白粥，用紙巾給石榴包了兩塊小點心，趁服務員不注意帶到房間。6時多，我拉石榴出門，乘6:30的車去機場，同行者眾。辦票、查證、過關，CZ366於8:20准時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