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目的地的雲南之行（一） 建水1月27日正月初二建水古鎮本來不在此次行程內，原因很簡單，聽過朋友的講述、看了她的照片後，覺得對它太熟悉了，反而不太想去了。這幾年，古鎮呀，古建呀，看得審美疲勞，所以今年春節，是衝著元陽梯田的；可是，元陽從大年三十開始的大霧一直沒停，什麼也看不到；飛機降落時，連昆明也在霧氣之中；所以，盤算著先去建水，等元陽有晴天的消息後，再奔向元陽。車票71元，昆明到建水三個半小時的車程，高速公路，一路上看到了紅土地和大片的油菜花，中途休息時，很多人買米酒元子吃，解渴也解飽。日落時分，到達建水，已有絲絲涼意。問了幾家賓館，只有指林寺內的黨校賓館有空調，且雙層被，其它賓館不是因春節長假而價格瘋漲，就是只提供兩床被而沒有空調。放下行李，在古鎮上轉悠，吃了回族大姐的烤羊肉串。大姐說：“別放辣椒了，會受不了的”，便將烤好的遞給一頭霧水的我們。原來，羊肉未烤前已被辣椒腌制。味道不錯；可我們才走出20米遠，就被辣得崩潰了，幸虧了路邊的木瓜老店，趕緊點了冰涼的香芋西米露來冰一下失火的舌頭，看著要撞牆的我們，老板笑著說：“吃烤串了吧！”難怪他的店生意這麼好，吃了那邊的烤串，誰還能走過20米。之後，我們又嘗了當地的炸土豆條，將土豆條花刀切成筍條狀，炸好後撒上了很多料，用牙簽扎著吃，吃到嘴裡不像小吃，倒像是炒菜。古鎮不大，朝陽樓（東門）、文廟、指林寺、西門都在臨安路上，觀光馬車在東、西兩座城門間跑。傍晚7點，天色暗了下來，我們直接上了朝陽樓，想看每晚一場的建水小調，但座位已全被訂滿。幸運的是，一個游客訂了一個夠6人坐的座位，於是我倆和三個剛從元陽過來的游客和他拼了桌，他對我們說是從昆明來的，又對那三人說是廣州來的，奇怪的人！建水小調20:40才開始，我們也不敢再離開座位出去逛了，怕來之不易的座位又沒了。交了20元座位費，10元的茶水費（包括一杯雲霧茶，一個暖壺和三塊薩其馬）後，和他們邊喝茶邊聊元陽的大霧，演出開始前，我倆的暖壺已經續了兩回開水了。4位琴師、1個彝族小伙和5個彝族姑娘演唱了16首彝族和哈尼族的建水小調，還跳煙盒舞，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很新奇，就是聽不懂，需要對照手中的歌詞單。發現姑娘們的建水小調裡有很多“er”音，但和北京的“er”音完全不同。比如：“眼睛”，她們發單音節“yin’er”四聲，降調。於是，我湊近小蘑菇耳邊問：“我的yin’er——好看嗎”？她到嘴的薩其馬掉到地上，好大一塊，甚是惋惜，責怪我不該怪模怪樣地嚇著了她。對了，她很喜歡這裡的薩其馬，很甜，於是我把我那三塊讓給了她。老人家（建水的彝族小調）老人老尼家，拄啰拐棍來貪尼花，舍啰哩舍……拐棍歇在花樹尼腳，彎腰彎手嚜來跳尼樂，舍啰哩舍小小蚊子腳勾尼勾，一起飛到嚜蚊帳尼頭，舍啰哩舍……有錢人家嚜扯蚊尼帳，無錢人家嚜火煙尼秋，舍啰哩舍……晚上10點演出結束時，氣溫已經很低。走回賓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開空調，開始1小時還有暖風吹出，之後感覺完全變成了冷風，根本靠不住，只能指望兩床被子了。一分鐘不敢耽擱，鑽進了被窩。小蘑菇卻做起了瑜伽，問她冷不冷，她回答：“冷”。覺得冷風吹進我的骨頭縫，凍得睡不著時，聽見小蘑菇厚重的呼吸聲，睡得正香，服了她。1月28日正月初三清早，古鎮上的店鋪尚未開門，路上也沒什麼人，我們“pia pia”地直奔西門。西門的感覺和東門（朝陽樓）又不一樣。西門外早點鋪前，看見一個抽巨大煙筒的人，一驚一乍地請求他讓我拍照，他很爽快，還給我演示抽煙筒的方法：粗大的煙筒裡裝的是水，將點燃的香煙放在煙筒下端的煙口上，然後吸煙筒上方的口，這樣，香煙中的有害物質被水隔離了些。從西門外一條下坡小路下去，找到了傳說中的西門大板井。一大早，和不見人影的古鎮相反，井邊彙集了很多打水的人，路遠的還推來了水車停在坡上，挑著扁擔，一桶一桶地來回往水車上運水，狗狗耐心地等著自己的主人。沒有就手的工具，不能嘗一下井水的味道，站在龍王牌位前，只能幻想這水有多好喝了。西門大板井附近就有一家豆腐作坊，還沒開門。今天還要去團山，可能沒機會吃大板井水點的豆腐了。賣米線的婦女倒是一大早就提著籃子出來了，可是，是干米線，還得自己加工做熟才能吃。乘三輪車（3元）來到車站。團山的公交車早上9點才開始運營，才8點半，我們只好包了一輛面包車(30元)。半個多小時後到了團山，是個原汁原味的古民居村落。很雲南特色，傳統文化也很濃厚的地方；樸實的村民仍然居住在明清時期的古建築裡。以前看朋友的照片，覺得這裡破落，可真親眼目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它的風格是照片記錄不了的，更不是那些過度開發後面目全非的古鎮可以相比的。將軍第、張家花園、司馬第、皇恩府、秀才府的古建以立體透空木雕為特色，圍成天井的房檐高低錯落也很別致；只是房屋外牆上、門窗上方有很多小長方格子，上面繪滿字畫，顯得整個建築凌亂、小氣。總覺得，把該擺在室內的東西硬是塗在室外，像是穿了件不合身的高領毛衣，總讓我有點不舒服。倒是生活在古建裡的人，他們晾曬衣物；買菜、殺野雞、忙活著新年豐盛的飯菜，感覺很舒服。張氏宗祠門外就是四方街，夫妻樹下的集市彙集了很多人，本村的和外村的，買賣很熱鬧。小蘑菇花6元錢跟一個小姑娘買了一大兜剛采來的草莓，非常甜。小蘑菇樂死了，她真愛吃甜食！為了節省時間，不走冤枉路，買門票時花10元請了一位導游，他還帶我們去他住的地方，是皇恩府內的一間小房子。能住在景區裡，讓我羨慕不已。還有上廟、鎖翠樓、比我還高的巨型仙人掌、家家門上的牛血草、還有油菜花等等，團山真的是個需要用眼睛看，而不是用相機照的地方。臨近中午，團山門口已停有回建水的公交車，也是小面包車，4元/人。回到賓館退房時，我讓小蘑菇給雲梯順捷酒店打電話詢問元陽的大霧是否散去。那是元陽唯一一個夠得上三星級的賓館，其余的都是家庭客棧。從北京出發前到現在，我一直給這家酒店打電話，以訂房的名義順便詢問大霧的情況。雖然電話的那頭每次都是“我們的房間1個月前就已被訂滿了”，但仍禮貌又熱情告訴我元陽的天氣狀況。人家都認得我的聲音了，實在不好意思再打了，於是就讓小蘑菇故計重施。就這樣，好消息讓小蘑菇聽到了“大霧今天上午剛散”。放棄去香滿樓午餐的計劃，直接去了長途車站，要直奔元陽。中午12點鐘了，最後一班“建水—元陽新街鎮”的車沒有趕上（上午11點多末班），就上了“建水—元陽南沙鎮”的車（車票36元），不過到了南沙後還要轉乘“南沙—新街”的車。一路上都是很窄的盤山路，隔30米就是一個S型彎道，路況也差。左右晃+上下顛，我的屁股經常是懸在空中，而不是落在座位上。我們偏偏還選了最後排的座位！小小趴在小蘑菇旁邊一位阿姨的腿上，阿姨手提著塑料袋兜在小小嘴下，以防它暈車嘔吐。小蘑菇關切的問：“它暈車時，會不會拉屎呀”？（小小的屁股蹭著小蘑菇的大腿）。得到否定的答復，她才放下心，開始和阿姨聊天，給她看昨晚拍的唱建水小調的姑娘。阿姨是建水文化站的退休職工，是我們遇到的建水人中普通話說得最好的。她說照片中姑娘穿的是經過藝術加工過的彝族和哈尼族的服裝，一路上，她還給我們講當地風光。小小真乖，最難受時也只不過用牙膈著阿姨的手指，不動也不叫，讓人憐惜。中午很熱，很曬，我們脫掉外衣，阿姨也把小小的毛衣脫了下來。一小時後，盤山路開始沿著紅河而行，我們看到了新修的紅河大壩，也開始了最顛簸的一段路，路面坑窪不平，遍布石塊，而且山體似乎也處在開山采石的狀況，我們的車就這樣開始了蹦跳著走，我想拍紅河的願望也泡湯了。青色的紅河水在陽光下泛著銀色的光芒，可為什麼叫紅河呢？阿姨說，山上的紅土被雨水衝入紅河中，水的顏色就會變成紅色。兩個小時後，過了南沙大橋，到達南沙鎮。小小從阿姨的腿上跳下，用盡全身力氣痛快地抖動身體，甩掉皮毛上的灰塵和身心的疲憊。我好羨慕它，也想那樣抖抖，恢復一下元氣。可是……阿姨很熱心，下車後幫我們跟去新街鎮的面包車司機講價，結果我們15元/人就包到了車（春節價是30元/人）。沒來建水前，覺得很熟悉；來後才發覺，這裡還有很多驚喜，難能可貴的是驚喜於熟悉之中，所以，建水是需要身臨眼看，細細體味的；照片、資料上呈現的建水永遠不夠。
(建水西城門)
(西門大板井)
(團山)
(團山民居——房上的牛血草)
(水煙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