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目的地的雲南之行（二）元陽梯田1月28日正月初三1小時後，車已從山腳的元陽南沙鎮開到了山上的元陽新街鎮。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空空的廣場上不見車輛，不指望還來得及包車去老虎嘴看日落梯田了。誰想到，住處安頓好後，再來到廣場，一位哈尼族的大姐問我們要不要包她的車，是最後一輛還沒出發的車了。說好150元後，我們出發了。除了面包車，路上還看到有人包了三輪摩托車，上面不夠坐的，有一個人就站在車外的踏板上；還有三個人坐一輛兩輪摩托車的；形形色色的車，一路向老虎嘴進發。過了水普龍不久，看到了菁口梯田，在攝像點拍照的人很多。我們怕趕不上老虎嘴日落，所以決定回來時再下車拍。沒料到，我們與菁口梯田的緣分到此為止了。從老虎嘴回來，天已黑了；第二天清早去多依樹，經過菁口時天還未亮；從多依樹回來時，下起了大霧。再沒機會在最好的角度欣賞菁口梯田了。所以，那天下午在車上拍的兩張菁口梯田的照片變得彌足珍貴，雖然，並沒有抓拍到菁口梯田真正的美。後來想起這事，總覺得遺憾，因為菁口的風格與老虎嘴、多依樹完全不同；如果說老虎嘴是俏皮、可愛的小家碧玉，多依樹是端莊、溫婉的大家閨秀的話，菁口就是豪爽、堅韌的花木蘭了。菁口給人以大氣、豪爽之感，因為它不像老虎嘴和多依樹那樣位於谷底，要由上而下地欣賞天空色彩與梯田水面相呼應的鏡面效果，它是遍布整座山，從山頂到山谷，直視它層次上的壯觀。一小時後，見山路上停著長串的車輛，蜿蜒不見盡頭，司機大姐說老虎嘴到了，但找不到地方停車。經過攝像點時，我們下了車，我在三腳架們的腿腿中擠出一小片空間——坐在了護欄上，掏出我的卡片機就開始了拍照。旁邊一個帥哥看了一眼我的相機，它真是這專業攝影器材海洋中的另類呀，害得我都不敢回敬他一眼。剛剛鼓足勇氣繼續拍，不遠處又有人將相機對准了我，跑了一天了，頭發亂蓬蓬的，臉上的妝也模糊了，不能確認這位仁兄要拍美女，還是拍擠在單反機中舉著傻瓜機的傻瓜。我趕緊跳下護欄，找到小蘑菇，轉移陣地！彝族姑娘帶我們往下走到半山腰處（帶路費10元）。反正我們的相機在上面也不能拉近距離，不如下去，近一點拍。到了那裡，卻只能站在樹木礙事的地方，想在視野好的地方拍照，還要再往下，可那裡有彝族阿姨收5元/人的占地費，小蘑菇決定不再繼續往下走了，派我一人肩負起拍日落梯田的任務。帶路女孩離開前悄悄告訴我：“沒有專業相機的，可以跟她們還價到3元”。我試著還價，果然奏效。後來發現下面還有更好的地方，於是再次轉移，於是另一個彝族阿姨再收占地費，說上面的地是別人家的，這塊地是她家的。“我沒有好相機”，並掏出相機給她看，再次成功！有個肩上扛著長槍大炮的家伙跟著我起哄，趁著人多，居然跟著我交3元混了過去。越往下越陡，被無數人踩出來的落腳點很窄，且已站滿了人和三腳架，旁邊放著大箱子，裝著我都看不懂的器材。一邊小心別掉下懸崖，一邊小心別碰到人家的貴重器材，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低眉順眼地找空地。找好了地方，就一聲不吭地坐在了地上，聽大家聊躲避占地費的方法，聊的正得意時，彝族阿姨下來捕漏網之魚了。她的記性相當好，收了那些人的錢後，只看了我一眼，一句話沒說就走了。不久，日落開始了。遺憾的是，落日始終時隱時現於雲間，梯田的色彩只有深灰、淺灰色，大家期待的晚霞沒有出現，沒有絢麗的紅色倒映在梯田裡。我的期待倒是沒那麼高，老虎嘴梯田已經很震撼我了；帶著滿足往回走，眼見山上的攝影部隊，也很震撼！大部隊撤離速度很慢，只有一條容一人的小土路，這麼多人只能排隊前行。裝備太多，有些人雇彝族姑娘幫他們背大箱子。找到小蘑菇時，她正和司機大姐吃著烤豆腐，還找到了明天和我們拼車去多依樹的人。回到住處天已全黑，這裡的夜晚比建水更冷。雖然有兩床棉被，還是冷，於是，穿上所有的衣服鑽進被窩。半夜裡，我被吹頭皮的冷風凍醒，發燒了，哎，忘記戴上帽子睡了。1月29日正月初四清晨5點，司機大姐打電話叫我們起床。5點半出發時，大姐通知我們，拼車的人今天不去了，我們要自己承擔400元的車費。沒辦法，這一大早也找不到別人拼車，也就這樣了。夜空中明亮的星星，網狀分布得很密集，很久沒見到晴朗的夜空和閃亮的星星了，深吸一口氣，感覺退燒了。去多依樹的路況很差，車子的顛簸程度與建水到南沙那段有一拼。盤山路漆黑一片，大姐很緊張，不敢再和我們說話了。一小時後，還是在一片漆黑中下了車，司機大姐帶我們向攝影點走去。這麼早，居然大半個山都站滿了人，掏出手電筒，又開始了尋找空地。小蘑菇不小心碰了一位女士的三腳架，她就抱怨角度被破壞了。我們經過時，有人下意識地護住相機。之後，我找到了好位置，小蘑菇也想換到我這裡來，結果又惹得我後面一位阿姨的不滿，嘮叨著不想讓小蘑菇從她身邊過。我們都沒吭聲，小蘑菇也不敢動了，那位阿姨又於心不忍，還是讓她過來了。下面的梯田烏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抬頭看星星，心情又一次愉快起來。其實大家相處得還算平和，只是在陡峭的山坡上，都有些擔心罷了。山那邊出現了一抹紅暈，太陽開始升起。多依樹梯田終於在晨曦中現出輪廓，壩達那邊過來的雲霧越來越厚，漸漸向多依樹這邊飄來。隨著光線的變化，梯田水面邊緣呈現墨色，暗灰色的水面如鏡面般平整光潔，真是版畫的效果。天大亮後，人們紛紛離去。人群中，穿著哈尼族服裝的小姑娘們抱著小盆賣雞蛋，靜靜的，卻不說話。大家又把相機對准了她們，她們顯然已經習慣了鏡頭，不習慣的只是賣雞蛋。我把准備好的一把鉛筆分給她們，她們怯怯的，仍不說話。男孩、大人們卻相反，他們尾隨著游客，大聲地要求游客買他們的雞蛋。回到車上，頭痛來襲，可能昨晚發燒沒睡好的原因。躺在後座上，終於體會自己包車的好處了。車子才開出去10多分鐘，司機大姐就要我們下車，原來是轉到了另一個角度看多依樹。之前是在梯田前，遠眺雲海，現在這裡是在雲海前，遠眺梯田。回新街鎮的一路上，隨處可見梯田和雲海，司機大姐不時停車讓我們拍照。我頂不住了，暈沉沉地躺在車後座上，只有小蘑菇一直沿途拍照。半小時後，到了壩達，我也恢復些精神，就跟著司機大姐和小蘑菇向攝影點走去。沒想到，壩達梯田沒見到，卻見到了最為壯觀的雲海，原來，隨著雲霧越來越大，雲海完全遮蓋了梯田。站在山上，頂著天空中晴朗的日頭，雲海完全在腳下，感覺騰雲駕霧一樣，很奇妙。經過菁口時也一樣，完全的雲海。昨天下午見到的那麼壯觀的梯田不見了，山谷也不見了，就像盛滿食物的鍋，變平了。離新街鎮越近，天氣越不好。晴朗的天氣驟變，此時霧氣不僅只在腳下了，周圍空氣中也大霧彌漫，能見度不足10米。本來還想去龍樹壩，但這麼大的霧，估計什麼也見不到了，就直接回新街了。中午11點，司機大姐把我們放在六軍飯館門前，和我們道別了。她穿民族服裝給我們看，是個健談的人，雖然我只聽懂十分之三，雖然我到最後也沒能聽懂她的名字。她要價過高，但是，對她，我不反感。聽說肉很貴，所以在六軍飯館裡指給服務員3種蔬菜（這裡沒有菜單，要對著蔬菜點），加上1個湯2碗飯，共27元。霧的濕氣很大，氣溫越來越低，飯館是敞開式的，熱騰騰的飯菜也阻止不了我打顫。據說這裡的大霧一下就是幾天，我們決定離開了。除了早上的元陽到昆明日班車，就只有晚上的臥鋪夜車了。中午、下午沒有直達昆明的車，所以，我們決定從個舊中轉，這樣也避開了再次走建水那條危險、顛簸的山路。離開新街時，天很陰，大霧越來越大，可是車開出去半小時後，還未到山下的南沙，已是陽光明媚了。抬頭往山上看，仍是厚重的雲霧，紅河谷裡的霧氣真是奇怪呀！
(老虎嘴)
(多依樹)
(多依樹)
(多依樹——賣雞蛋的小姑娘)
(從多依樹返回新街鎮沿途的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