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昆明，野蠻人問我：你會寫一寫這次旅行嗎？
我看著她，模棱兩可地回答：會吧，興許會吧
回來，用一周的時間整理照片，再用一周的時候編輯整合拍下的視頻
但，一個月多已經過去，關於這次旅行，我居然一個字都沒有寫下
或者正如我在那段視頻片子結尾的字幕中寫的一樣
旅行，只不過是又一次旅行
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也沒有什麼需要炫耀的
美好的記憶，無論你記錄不記錄，都是不會淡忘的
2
我覺得我最近一年多來的每一次的旅行都是在還債
一些以前因為自己自以為是然後錯過了的地方，
一些以前因為自己自以為是然後錯過了的人
西安、上海、蘇州、還有這次元陽
差婆、小彥，小米，和這次的野蠻人
3
廣州，天河，維多利亞廣場某家星巴客裡，野蠻人問我：你到底去不去？你真討厭。
我笑了，看著她，然後再看著第一次見面的RED妹妹，繼續花痴地流著口水
良久，我終於回答：好吧，我去吧，在我曾經帶你開始出走的地方，繼續我們未完成的旅行。
野蠻人呸一聲，笑罵道：滾！
嗯，不在我面前把自己野蠻的本色盡情顯露的那個，就不是那長得依然很淑女的野蠻人了
但這個野蠻人的邀請，似乎真的無法拒絕，我高歌狂笑，飄然而去，
當然，也有人拒絕的，
於是，計劃中的“小紅野豬”組合不得不迅速長大為“紅野豬”組合
摸摸小V，不和我們走，是我們的遺憾，更是她的遺憾
拒絕無法拒絕的誘惑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情
抱抱小V，別哭，下次再帶你玩
4
巫家壩，風有一點點大，有一點點涼，但春天的氣息明顯已經掛在路旁樹梢枝頭
五年了，我又來了，昆明，你不必驚訝
朋友的朋友來接飛機，曾經叫朋友不要刻意，當然，她要是安排了我也不客氣
在南窯汽車站弄到三張去建水的車票，我對朋友說：你隨便找個地方扔下我吧
朋友問：你真的不吃點東西？我說：我約了人喝咖啡
朋友說：這附近好像沒有什麼咖啡館呀
我信手一指旁邊最高的一棟酒店，就那吧，總有咖啡廳吧，死不了的
一個小時後，某名豬飄然而至，還是那樣精神煥發，還是那樣躊躇滿志
有理想有目標而且能為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奔走和努力的家伙真好，有這樣的朋友也不錯
有理想的豬和愛安逸的豬一人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一邊上網一邊有一句無一句地閑聊著
很好，這是我們習慣的交流方式，真實，但不失真誠
兩個小時後，野蠻人和RED妹妹風塵僕僕趕到，沒有客套話，埋頭和桌面上的PIZZA死拼
兩個半小時後，趕路的先離場，某名豬繼續流連沙發，抱著電腦，他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情
走出酒店門口，我納悶地和野蠻人說：靠，這裡一瓶礦泉水要16塊，未免太黑了點吧
野蠻人不屑：車，誰叫你找家五星酒店裝小資，活該
我回頭一看，人家前台後面牆上晃著五顆星星，我自己也笑了，
青旅也好，五星也罷，隨心所欲的旅行，才是我的旅行
(圓通寺的櫻花)
5
從昆明到建水，從建水到南沙，從南沙到新街
從下午走到了晚上，從早晨走到了中午，從中午走到下午
走吧，車移人換景不同，奔走在路上的，就叫旅行
RED妹妹是第一次和我走，加上是新認識，還是很客氣的
看著我早已經安排好建水和元陽的住宿，還做了一些相關的功課，很是滿意
她偶然稱贊我，還是把這頭豬帶在身邊省心呀
野蠻人很不屑，橫橫，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旅游節人多，我看他也一定沒有任何准備
知我者，野蠻人也
挑旅游節去是個意外，但時間就這麼點，我也無法避開
旅游節意味著洶湧的人流，意味著客房的緊張，要保證順利，就唯有折騰一下了
貌似已經很久沒有為了旅行而在出門前折騰了
打電話給一個月前去那邊的大媽，再打電話給剛剛離開那裡的胖墩，我上躥下跳著
還好，人品還行，在出發前我弄到了新街良緣的最後兩間客房
出門的時候，靠的不是經驗，更多的是人品
6
元陽的故事大家都差不多
大家都去那幾個地方，都看這那些差不多的風景，我也走不出太多的新意
老虎嘴我很隨大流地包了台車去老虎嘴，然後在沿途的觀景台停下舉起相機掃射裝攝影師
我也很配合地在看到那個航拍一樣的壯觀的大片梯田景觀時及時發出“哇”一聲驚訝
我只是在去老虎嘴的路邊上走進了一家小學，拉著野蠻人和那些小孩子打了一陣子籃球
孩子們的籃球打得不錯，我幫他們拍了點照片，野蠻人留下了地址
回去後，我把孩子打球的照片曬了出來，准備寄回去，
有同事不理解，帶著點輕視問我，你要真的有心，為什麼不當時送只籃球給他們
我笑了，搖了搖頭，我始終認為，他們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施舍，
我們更不需要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這一點，我和1KG的理念很接近
我們需要快樂，一些萍水相逢的快樂，我想，他們也一樣
把照片放進信封後，我想了想，抽出一張A4白紙，隨手寫下14個字
好好玩好好讀書，好好讀書好好玩孩子們，共勉之
我只是在那個號稱是老虎嘴最佳拍攝點的小山坡上早早地霸占了最高的一塊大天然石頭
當本地人晃動著“梯田文化甲天下，改革開放放金光，李家石板地，每人收五元”的小牌，
一個一個纏著找攝影師收錢的時候，我輕輕地把放在下面拍攝地的腳架收起，
靜靜地和野蠻人坐在大石頭上，晃蕩著雙腳，等待著夕陽。
夕陽很是曖昧地打在我們身上，可惜我們不是情侶檔
我和野蠻人說：我們這個野豬組合算是兄弟班吧
野蠻人習慣地先呸一聲，然後出奇溫柔地說：你是我的胖女友好啦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個少婦殺手
原來只是個婦女之友
(老虎嘴拍照片的MM)
多依樹
我很隨大流地凌晨4點半起床，在一片漆黑的山路上奔走了一個小時
然後，在晨光初露之前站到了多依樹觀景台那土壩上
我也很配合地架起三角架，和早到遲來的一大片攝影師們一起等待太陽和晨霧的恩賜
早上有點寒，我們的衣服都有點少
野蠻人說：與其我們倆都冷，不如你把外套給我穿，那麼我們就有一個人不冷了，好不？
站得有點累，我們都不算的體能好的猛人
當地人說：坐一下板凳吧，只要10塊錢，好不？
生活就是誘抗誘抗，
你誘惑，我抵抗
你繼續誘惑，我繼續抵抗
四個小時過去了，太陽升起來了躲起來了，霧氣飄過來了飄過去了
裝攝影師時間結束
答應了安豬，去補充一下多依樹小學的資料
小學就在觀景台旁邊，可惜那天是周日，大門緊閉，我無法做一個很好的1KGER
下次，誰幫我去完成這個委托？
(多依樹的早晨)
壩達
去壩達之前曾經動搖過的
見過了老虎嘴，見過了多依樹，也見過去老虎嘴多依樹路上大大小小的梯田群
我曾經想，都差不多樣子吧，就這樣差不多就算了，我對梯田似乎已經審美疲勞了
而事實上，RED妹妹已經選擇了放棄，選擇了回旅館休息
但我看著還非常興奮的野蠻人，想想答應了師傅包他一天的車，“不去吧”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總是在脆弱的時候找到堅持的理由
那個傍晚在壩達攝影師不多，風很大，白白霧氣像一張羽絨被子一樣在山谷中飄來蕩去
太陽在厚重的雲彩中穿行，若隱若現，偶然將一點點金光吝嗇地灑在遠方層層疊疊的梯田上
和其他攝影師一起，我屏住呼吸，等待金色的一刻的出現
太陽像戲弄我們，躲著雲彩的深處，但在好幾次我收起相機准備撤退的時候又突然跳出來
在我旁邊的攝影師說：等等嘛，年輕人，耐心點，陽光還會來的，還會來的，
事實上，壩達那批照片是我在元陽拍得最好的照片，
後來，看到那些夢幻一樣的光影，我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站在那黃昏那個山頭上
野蠻人在長途旅行回來後寫過篇關於元陽的流水賬（她居然寫流水賬！！）
裡面有一段我甚是喜歡，抄過來借用一下
某個地方的事物總是有相似性，所以對很多人來說，在當時多半會有齁住的情緒，比如土耳其的古羅馬古希腊風格遺址，徽州的民居，埃及南部的神廟，藏區的寺廟等等，但我能理解成這是一個整體和必然，而且，離開那個特定的環境，其實你很難再看到它們。就好比某個男人討厭一個天天掛住自己對自己百般好的姑娘，費勁心思擺了無數臭臉把她轟走，突然發現那樣被照顧的日子其實挺甜蜜。旅行有時就是一場戀愛，“我會再來”“下一個更好”之類的語言，有時候是神話，有時候是人話，有時候是鬼話。對我來說，走過的風景，不管是經歷的當下，還是回憶的時候，都是可愛的。因為懂得，所以珍惜。
(壩達的霧氣，我現在電腦的壁紙)
長街宴
這個就是非常規游覽節目了，這個是我看到但不少來元陽的人看不到的東西了
我很欣慰呀
對不起，我非常陰暗地快樂了
為了重視旅游節，為了讓更多攝影師們來看來拍，元陽老縣城在旅游節當天重現了長街宴
為了配合灌水的梯田，旅游局同志們無視力哈尼族只在“昂瑪突”節搞長街宴的傳統提前了七個月就在新街的老街（這話沒有錯，元陽老縣城叫新街鎮）擺下宴來我是沒心沒肺的，正版也好山寨版的也罷，都是讓我高興的尤其在前一天已經在老街狠狠拍了一次少數民族趕集的我，對這個山寨也是很期待的300桌的長街宴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讓眾多攝影師失望
事實上，許多攝影師買了長街宴的餐劵，但一點都沒有吃到東西，而是直接駐扎在宴會各處
我也一樣，在那個場合，看到那些盛裝的哈尼族彝族的小姑娘老太太，我幾乎都走不動腳了
啥也不說了，按快門吧，按吧按吧，拍了一百張兩百張？誰在乎呀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再來，更不知道我再來這個盛況還在不在
不思過去，不想將來，把握珍惜當下的繁華
日暮，霧起，天色突然沉了下了
白茫茫的霧氣迅速籠罩了整個小鎮，路燈無力地射著，但無法穿透十米外的地方
我們走在曾經無比喧鬧的老街上，霧氣在我們身邊湧動著，如天上的街
街道旁邊的小店關了大部份了，只有有限的幾盞昏黃在霧氣中閃爍著，像天上的星星
無比享受那個靜靜的夜晚，那個我們離開元陽前的最後一個夜晚
感受著熱鬧和寧靜的反差，想起豐老先生的名句：
人的一生，遇上過多少個一鉤新月天如水的夜? 此夜，可能是良朋對酌，說盡傻話痴語。 此夜，可能是海棠結社，行過酒令填了新詞。 此夜，可能是結隊浪游，讓哄笑驚起宿鳥碎了花影。 此夜，可能是狂歌亂舞，換來一身倦意，卻是喜悅盈盈。但，誰會就在當下記取了這聚的歡愉，作日後散的印證? 驀然回首，人散了，才從惘然中迫出一股強烈的追憶，捕捉住幾度留痕。 聚、散、聚、散，真折煞人了。 今夕，人散後，夜涼如水，請珍重加衣.再見，元陽
珍重，元陽
(長街宴)
7
從元陽折到個舊再換車到昆明
從夢幻的梯田回到溫暖的春城
只需要八小時，我們似乎從天上回到人間
在昆明有幾件事必須做的
看一看翠湖的紅嘴鷗，看一看圓通寺盛放的櫻花，再看一看講武學堂那座大黃房子
還有雲博，還有傳說中的大腳氏
那些都是些很普通的行走，用照片都可以找到回憶
在昆明比必須還必須要做的是見面和告別
見面是見見傳說中的簡古古主任，
攜程寫手群文青幫各大寫手中我特別特別欣賞的一個
我總是毫不吝嗇地把最好的贊譽給她的文字和性情，
真實得讓人憐惜
再次把一個ID變成一個朋友的感覺真好，
吃什麼不重要，重要是和誰吃
那7張04年在加德滿都弄的明信片在攜程寫手之間的旅行，終於從昆明出發了
但什麼時候能有一張回到我手裡呢，那上面又會有那些名ID的簽名呢
我不知我能期待些什麼
但有樣東西可以期待，總不是件壞事情
謝謝古古，雖然她已經說了許多次不用謝
或者，就是這樣一次次把ID變成大活人的經歷，是我唯一到現在還戀棧這個破版主的理由
下一個，是誰？
繼續期待著
告別是告別我口中文章中的野蠻人，
傳說中的NEWNEW同學，06年攜程年度最佳寫手，傳說中的美女旅行家寫手
在我快閃完這個周末必須回辦公室朝九晚五的時候，她的旅行才剛剛開始
大理騰衝怒江麗江梅裡滇藏拉薩
正如她說的，元陽只是旅行的一小段，我只是個小插曲
小插曲和大長篇的告別是在大腳氏那個咖啡館裡
我們先後擺弄完那個豬頭面具和那只比我們還懶散的大白貓後
我舉著小G9對著女孩拍攝著錄像
“好吧，野豬組合終於要散伙了，說兩句吧”
“好吧，世界終於安靜了”
“好吧，再咩一聲吧”
“咩~~~~~”
“咩”是我教女孩的一句粵語，同一個字用不同的語氣說會有不同的意思
可以是撒嬌，可以是疑惑，也可以是挑釁，是粵語地區最常用的語氣助詞之一
女孩恍然，喃喃著：原來你們喜歡這樣咩來咩去的，怪不得你們廣州叫羊城了
野蠻人咩出文化，阿裡豬吐血三升
阿裡豬豬
2009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