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眼睛看奧地利風光——歐洲八國游之六

作者: lyr37

導讀5月17日晚到奧地利的薩爾斯堡,18日上午在薩爾斯堡活動,參觀米拉貝爾花園、薩爾斯堡大教堂;午後去維也納,游覽美泉宮,參觀霍夫堡宮英雄廣場;晚上部分同伴到金色大廳聽音樂會;19日上午開車在市區轉悠,看國家歌劇院和聖斯特凡大教堂。午後離開維也納去意大利。 一、薩爾斯堡的美麗與沉重 薩爾斯堡既是一座美麗的古城,也是一個容易使人感到歷史沉重的地方。 ...

5月17日晚到奧地利的薩爾斯堡,18日上午在薩爾斯堡活動,參觀米拉貝爾花園、薩爾斯堡大教堂;午後去維也納,游覽美泉宮,參觀霍夫堡宮英雄廣場;晚上部分同伴到金色大廳聽音樂會;19日上午開車在市區轉悠,看國家歌劇院和聖斯特凡大教堂。午後離開維也納去意大利。

一、薩爾斯堡的美麗與沉重

薩爾斯堡既是一座美麗的古城,也是一個容易使人感到歷史沉重的地方。

流出遠山,從南到北穿過古城的薩爾察赫河碧波蕩漾,輕輕拍打著兩岸修剪整齊的草坡。山河相擁,林木蒼翠的山丘隔水相望。淺黃、奶白的城市建築成為山水之間一道亮色的鑲嵌。左岸在許多教堂的青色圓頂尖塔的簇擁中,僧侶山上森嚴的霍亨薩爾斯堡要塞好像不知世事滄桑,依舊保持著千年的緊張。

右岸的街道中藏著一個有著四百年歷史的米拉貝爾花園。這是一個矩形的袖珍花園。從南邊進,一小片樹林,樹林南北立著20座精美的希腊神話雕像,雖然天氣陰沉,我們依然感覺著這些雕像的光亮。特別是中間通道的兩端分別有一對遙相角力的健壯男子的雕像。從中走過,不能不為之興奮和激動。

穿過樹林,豁然開朗,八角池上泉水噴湧,中間一股水柱衝上20米,落下一池碎玉。下邊一圈噴泉像蓮花盛開。我們可以坐在池邊的長椅上傾聽泉聲,觀賞水色,清淨心情。陪同我們的還有水池四角的四座組合雕塑,每組都是互動的兩個人,展開的是希腊神話故事,所以坐在這裡又可以發思古之幽情。值得注意的是,在水池西南還有一座高出地面的浴缸式小八角池,上邊坐著一位剛剛出浴的衣服還沒有完全整好的中年婦人,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側面朝她走來的什麼人。據說這是大主教沃爾夫.迪德裡赫為自己愛人莎樂美造的像。米拉貝爾花園就是迪德裡赫為她建造的。

水池北是大片草坪花壇,不是我們常見的單一草坪或花壇,而是用在碎石地按一定的圖案種草,形成綠色的圖案,在草坪上按一定的圖案種花,形成綠色背景上的黃色或紅色圖案。草中有花,花中有草。花園在東西兩側用高高的樹做成綠牆隔開街市,增加幽靜的氛圍。

米黃色的米拉貝爾宮、現在的市政廳在花園北端。驀然回首,僧侶山上霍亨薩爾斯堡要塞為塔林簇擁的壯觀景色突現南天。借來左岸山景,山水相映,花園又是一種風光。

為什麼這樣美麗的古城會使人感到歷史的沉重,是天氣陰沉使然?不,我們在巴黎、布魯塞爾,天氣更壞也沒有這種感覺。談到古城歷史,據說最早是一個教士向當時管轄這裡的德國巴伐利亞當局申請並獲得開發權,後來發現鹽礦,人口日漸增多,建立薩爾斯堡市,為了保護城市以及加強教會對城市的控制,建造霍亨薩爾斯堡要塞和許多教堂,在多次外敵入侵和農民起義中,古堡堅不可摧,從未淪陷過。古堡也是古代教會關押和迫害異教徒的地方,看來這裡的古教會有軍隊(守衛要塞)、有錢(建米拉貝爾花園)、有嚴厲的思想文化控制(所以酷愛藝術、酷愛自由、酷愛張揚個性的音樂家莫扎特不得不遠走他鄉),為什麼大主教迪德裡赫明明有心愛的人,甚至愛人還生了自己的孩子,卻不能結為連理。以至當導游介紹米拉貝爾花園是大主教為他情人建造時,不知歷史的年輕人還恥笑他“包二奶”,其實這是完全是個誤會,包二奶是醜惡的放縱、人性的墮落;而大主教有愛人是對壓抑人性的教規的一種反動,有其可以理解的方面。

我在薩爾斯堡大教堂的外牆邊看到一尊怪誕的銅像。一個乞討者兜頭披一大塊布端坐著,不露手足,頭前傾。可是當我們的目光掃到他頭臉的位置時,看到的竟是一個深深的洞穴。藝術家讓我們見形不見人,大概是希望讓觀眾根據自己的經驗在想像中還原銅像的頭臉。因為生活的折磨,因為失去自尊等等原因他的表情可能十分痛苦,也可能因長期折磨而表情麻木。觀眾還原頭臉的過程就是把自己與乞討者角色置換的過程,就是讓觀眾感受當年社會弊病的過程。為乞討者造像是藝術家對社會底層窮苦人民的同情,是藝術家對當年社會不公的無聲抗議。銅像保存至今,再現了古城曾經的歷史沉重。

今天的薩爾斯堡人生活比較輕松,河邊有一座現代雕塑,一個姑娘剛從自行車上下來,靠著車,一只手扶著車把,作短暫休息,享受河上濕潤的空氣和涼爽的風。這裡文化上也呈現多元、寬松的跡像,我在左岸老街的一家文化用品商店門口,看見店內掛著彩色的毛澤東畫像。

二、鷹飛藍天的維也納

和薩爾斯堡的歷史遺跡到處彰顯古教會的存在不同,維也納的歷史遺跡則側重張揚哈布斯堡王朝的輝煌。

從1273—1918,哈布斯堡王朝統治奧地利645年,一個家族能統治一個國家這麼長的時間世所罕見,維也納在很長時間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中心,統治包括今天德國在內的廣大地域,它也曾經是囊括匈牙利的奧匈帝國的首都。長期的開明專制和經濟繁榮帶來城市建設和文化藝術的高度發展,使維也納成為歐洲的藝術之都、音樂之都。

艷陽高照,經過著名的維也納森林,車進維也納。道旁有紳士打傘雕塑,傘柄是實的,傘面則是傘柄頂端噴出的水在頭頂形成光滑的薄薄水面,看起來有塑料薄膜的效果,落下來作水珠散。雕塑噴泉發出一個信號,維也納是一個輕松幽默的城市。車過多瑙河,多瑙河寬闊遼遠,但是既沒有塞納河上那麼多游艇,也沒有萊茵河上那麼多貨船,它靜靜地流向遙遠的東方,消失在森林和青山。在藍天下河水確實有點泛藍。約翰斯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為多瑙河揚名,名不虛傳。

我們來到市中心瑪麗亞.特蕾西亞廣場,這裡有一組以特蕾西亞女王為中心的大型青銅群雕,群雕中心是裝飾著八根圓柱的方形亭台,從亭子的四門中正在走出19位大臣,亭子的四角向外伸出四匹馬,騎在馬上的是威風凜凜的武裝侍衛,亭子上特蕾西亞女王安詳地坐在寶座上,左手捧權杖,右手伸展,仿佛在詔告什麼;她的寶座下四角地面坐著四名女侍。(不知何故缺了女王左後方的騎馬侍衛,現在群雕正在維修)群雕高貴莊重氣派,需要仰視,顯示王權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但不咄咄逼人。是一個開明君主的形像。據說奧地利人對他們歷史上這位唯一的女王頗懷好感,女王在位40年(1740—1780),對內實行了一些有利於民生的改革,如改善農民的地位,允許農民自由遷徙,減輕農民賦稅,開創全民義務教育等等。雖然女王已去世230年,但群雕把特蕾西亞女王做了歷史定格,使她成為維也納的永久市民。

奧地利在90年前廢除帝制時,沒有鏟除帝制時代的歷史遺跡,他們在重視歷史的發展性,建設新維也納的同時,也非常重視歷史的連續性,保存各種古跡。像聖斯特凡大教堂是1304年始建,歷二百年建成,南塔高138米,是維也納的標志性建築。二戰中被毀。戰後維也納人用十年時間就讓它重新站立起來。我們19日上午去看,大教堂正在進行新一輪的大修。維也納人把歷史的沉澱和歷史的創新結合得好,讓古老城市煥發青春,讓現代都市多了歷史的厚重。

城郊的申布倫宮(即美泉宮)始建於17世紀末期,特蕾西亞女王登基後把建築改成自己喜愛的黃色,重新規劃擴充,可以說申布倫宮是特蕾西亞留給後人的歷史文化遺產,現在已進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宮門口兩根白石柱上金鷹振翅欲飛,金鷹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徽記。(現在奧地利共和國仍以鷹為國徽)宮門外廣場上兩對白石雕塑,一對是伏獅,其中一只仰起高傲的頭,一只側耳警惕;另一對是伏著的是半人半獸,上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猛獸。把女性的柔美、聰慧與野獸的勇猛結合於一身。怪物的形像可能是特蕾西亞女王對女衛士要求的生動詮釋。

申布倫宮裡的精美油畫和各種陳列是我們了解哈布斯堡家族生活的窗口,我們見到了特蕾西亞生育的十六個兒女,歐洲各國的王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特蕾西亞的一個女兒嫁給法國的路易十六,後來和路易十六同被處死,特蕾西亞的兒子娶了德國的公主,特蕾西亞的孫女又嫁給了拿破侖。這些婚姻看起來熱鬧,因為都是政治婚姻,所以真正幸福到頭的不多。即如特蕾西亞的重孫弗蘭茨.約瑟夫一世娶了巴伐利亞的茜茜公主,長期住在申布倫宮,婚姻不幸,茜茜公主單獨出游,被法國無政府主義者刺殺於日內瓦,他們的一個兒子死於自殺,約瑟夫一世在位68年(1848—1916),熬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夕陽西下,到1918年,帝制就在奧地利壽終正寢。人們提起他,啊,今天維也納的環城公路還是他在位時修的。

申布倫宮後花園是個值得轉悠的地方,從中間碎石鋪就的廣場走,兩邊是修剪整齊的菩提樹牆,樹牆下排列44尊希腊神話人物像,雕像下八大塊方方正正的草坪上,用鮮花織成美麗的圖案。走過花草坪,是一座彙聚泉水的水池,上面刻有海神像,申布倫宮即美泉宮的得名從此泉來。接著走之字形坡道上山,三折後來到山下看不見的湖,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白雲,倒映著山上有八個門的長廊式建築,為紀念戰死臣子而建的哥羅利埃台,也有人說它是奧地利的凱旋門。登上哥羅利埃台,整個花園盡收眼底,紅瓦的維也納全城也在遙望之中。我們只走了中線,兩邊還有廣大的園區隱蔽在高高的樹牆後,只能想像了。

黃昏時分,我們來到市中心的霍夫堡宮前的英雄廣場,頭頂皇冠的金鷹高踞於宮門之上,俯視著廣場,卡爾大公爵正舉旗衝鋒,歐根親王也躍馬上陣,兩座英雄的銅像凝固著哈布斯堡王朝盛世的榮光。

晚上我們的部分成員到金色大廳、即音樂之友協會的音樂廳去聽音樂會,老伴去了我沒去。我這個人連五線譜都不認識,缺乏西洋音樂素養就不去湊熱鬧了。協會音樂廳開張於1870年,聽說在帝制年代,貴族們聽音樂會首選還是國家歌劇院,19日上午驅車來到國家歌劇院前,果然氣度非凡,建築雕塑隱含著豐富的文化密碼。樓上有五座拱門,門中立著五個人像,自左至右分別代表英雄主義、戲劇、想像、喜劇和愛情;大樓兩邊有兩座噴泉,左邊的雕塑是音樂舞蹈和喜悅,右邊是憂傷愛情和復仇。建築雕塑的設計建造,使人感受到維也納人思想豐富感情細膩,所以眾多音樂家、醫學、物理學、管理學家曾經在這裡生活、工作就不奇怪了。其中就有我佩服的弗羅伊德,這位維也納大學出來的心理學家開創了精神分析理論,認為人的意識有三個層次:本能的我(本我)、社會的我(公民的我)、道德的我(超我),三層次成為人意識分類的標准,成為人意識選擇的範圍,成為人意識發展的路線圖。包括潛意識在內,他的許多理論被現代人文社會科學廣泛引用發展。維也納不僅給世人提供建築、園林、雕塑年、音樂,也提供思想和科學。

三、用自己的眼睛點點滴滴看奧地利鄉鎮

旅游的樂趣在於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發現,用自己的心靈去領悟。如果我們來奧地利只是圖解兩部老電影,《音樂之聲》和《茜茜公主》,未免過於狹窄。那樣會使我們只看一兩朵花,而忽略百花盛開的花園。其實任何國家、城市、鄉村都是萬花筒,只要善於發現善於領悟,不論從什麼角度都能看到風景。我們不論在薩爾斯堡還是在維也納,都住郊外小鎮,我喜歡早晨起來出去轉悠,一則呼吸新鮮空氣,二者看看小鎮風光。

走進我們住的維也納鄉間的旅館,進門牆上掛著中世紀的劍和盾,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武器,細長鐵竿,頂端用鐵鏈系一鐵蒺藜。恍惚中好像走進中世紀十字軍東征時的武士之家。旁邊櫥窗裡的盆盆罐罐是小鎮出土文物,把我們引向更深的歷史隧道。

出門沒幾步,在一塊坡地上有一座類似谷倉的石砌的圓形屋子,矮尖頂,由於年代久遠已經開裂,往內收的石門框也有點破爛。坡下立牌。介紹這是本村鎮的教堂,建於1725年。鄉鎮的農民如此重視自己小地方的歷史,保護自己地方的古跡值得我們學習。他們的做法對地方精神文明建設會有潛移默化的作用。

薩爾斯堡鄉村旅館附近有座小教堂。信步走去,守門人正在開門,他主動用英語發出邀請:“請”,教堂後邊是墓地,從人們如何看待死可以折射他們如何生。這裡的墓多為家族墓,石圍墓坑與地平,坑上種植花草,色彩鮮艷,欣欣向榮。碑立坑後,上邊刻著坑裡埋葬的親人名字,有的三五個,有的七八個。以後過世的還可以往坑裡埋。人總是要死的,這樣可以控制墓地不隨死人增加而增加。節約土地的做法值得借鑒。

碑是喪葬文化的記錄,他們的碑一不記載逝者生前的功績與頭銜,二不標記是誰立碑更不用說立碑者的身份地位。但是他們也有自己個性化的文化主題,在他們對死亡的態度中折射著他們對生的追求。在一座家族墓的墓碑上方刻著年輕母親低頭與孩子相親的側面頭像,這並不表示裡邊埋葬著年輕的母子,從墓碑刻名和生卒年代看,墓坑裡埋葬的父母都活了60來歲,兒女大的也活了60來歲,小的也有17歲就夭折的。不同代的親人同葬一穴的主題就是頭像所表現的親情。親情是維系家族關系的情感紐帶,是離去先人的精神回歸,是在世後人的精神渴望,是人們不分貧富貴賤生生死死的永恆主題。在這家淳樸村民的心中,親情比什麼都重要,什麼都可能失去,親情不能丟失。親人不在,親情永傳。

令人驚奇的還有頭像的雕刻水平。構圖緊湊,刻功嫻熟,把母親神態莊嚴地傳遞愛撫與希望、孩子的年幼無知都惟妙惟肖地刻畫出來。沒有一定的專業素養是做不到的。看來從前的奧地利,雕塑多半與宗教與政治與貴族的生活結合,在當代雕塑已經開始從藝術殿堂走進城鄉人民的公共生活或家庭生活,成為包括喪葬文化在內的大眾文化的一部分。讓藝術進入老百姓的生活,既提高民眾生活品質、藝術修養,也給藝術自身的發展帶來廣闊的空間。鄉鎮的風景也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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