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加坡的日子-新加坡點滴(一)

作者: 非尋

導讀前言:用“在新加坡的日子”,是因為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很有滄桑感,似乎總是某某名人回首往事,用無限懷戀的語氣說的。 可是現在還是在這個地方帶著,而且正想著也該走了,怎麼說我也不會相信自己會對她無限懷戀。但是名字還是喜歡,所以就用了。 許多人都說新加坡是個無聊而枯燥的地方。可是呆了三年,卻發現其實有很多東西,還是蠻有意思。套用中國的說法,� ...

前言:用“在新加坡的日子”,是因為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很有滄桑感,似乎總是某某名人回首往事,用無限懷戀的語氣說的。

可是現在還是在這個地方帶著,而且正想著也該走了,怎麼說我也不會相信自己會對她無限懷戀。但是名字還是喜歡,所以就用了。

許多人都說新加坡是個無聊而枯燥的地方。可是呆了三年,卻發現其實有很多東西,還是蠻有意思。套用中國的說法,叫做“有新加坡特色”。

雖然有了一,可是二什麼時候有,就不知道了。權且套個大大的題目,跟著大家拍續集的潮流吧。

(雨)

介紹新加坡的說辭裡面總會說新加坡是個多雨的地方。按照某種說法,新加坡也有雨季,然而雨季與非雨季的區別就在與,一天下多少場雨。

記憶中下的最多的時候是下午。幾分鐘前或許還是藍天白雲,幾分鐘後就是烏雲密布。那種雨叫豪雨,酣暢淋漓。就像一大桶水底朝天地往下倒,就像三伏天灌下一大杯涼涼的啤酒,怎一個爽字了得!

最喜歡下雨的時候站在窗子旁邊,看著從天而降的白色水柱,打在地面,濺起一個個水坑。然後把外套裹裹緊(幾乎所有的室內都是有空調的),享受著從裡到外的涼爽。

然而在這樣的雨下走路則是痛苦萬分的事情。即便你打了傘,即便是那種可以插在沙灘上當太陽傘的超大型,你還是會被淋得濕透。濕透是指有涓涓細流從褲管流下來。

如果雨停得早了,太陽就會出來。這時候,打死我也是不肯出去的。整個室外就像是個大蒸籠,正適宜做芬蘭浴。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使勁透氣。可是汗卻出不來,因為外面的濕度更大。

如果一直下到入夜,晚上就會很舒服,會感到涼意,也就可以搖頭晃腦來個“一番洗清秋”。

最討厭的是上班前下雨。那時候睡得正香,夢到窗外大雪紛飛,自己躲在屋裡享受火爐。第三遍鬧鈴之後,匆匆梳洗完畢,就開始皺眉頭。皮鞋是不可以穿的,長褲是不可以穿的。跑到樓下,所有的出租車都趾高氣昂,呼嘯而過,帶起兩邊高高的水柱。公車上避開了人就避不開濕淋淋的傘。精疲力竭,狼狽不堪的來到公司,還要被警衛攔住,監視著我把傘套入塑料傘套才算甘心。進入辦公室,同事衣著光鮮坐在那裡,不僅開始哀嘆有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區別。

(貓)

新加坡有很多貓,沒有家的家貓(說它們是家貓,實在是因為完全沒有野性)。幾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它們。最多出沒的地方就是組屋樓下和熟食中心。它們從來不怕人。餓的時候,會圓睜著眼停在你旁邊,瞪著你和你盤中的食物。如果定力不夠,很自然的,你就會屈服於逼迫,辛苦得來的盤中餐就果了貓腹。飽的時候,它們會躺在任何可以躺的地方,甚至就直接躺在路當中(當然是人行道,以貓的敏銳自然可以感覺出來汽車的無情無義),打著哈欠,眯著眼看著人們從它身邊灰溜溜的經過,讓道早就從貓字典裡消失了。即便你離它只有5釐米,它依然穩如泰山,最多抬起頭看你一眼,告訴你“這是我的地盤,不過大人不記小人過,權且饒你一次”。

不知道誰說過貓有捕獵的天性,所以抓老鼠的是貓,跳來跳去捕小鳥撲蝴蝶的是貓,在水邊看著魚兒發饞的也是貓。要麼這個人胡說八道,要麼新加坡的貓已經失去了天性。不過也對,連人的本性都差不多沒有了,何況貓呢。沒有看到過老鼠,所以不知道面對老鼠貓是什麼反應。不過與小鳥是絕對和平共處,其樂融融的。

有錢的人愛貓,可以在家裡養,超市裡堆滿了貓食,各種口味,各種牌子,甚至還有適合不同歲數的貓的食物,零零總總,比我吃的還要考究。沒錢的人,只好在外面養貓。每到吃飯的時候,隨便在樓下找個地方,放幾盤剩菜剩飯,一會兒就會聚集起大隊的貓。當然還得看飯菜的品質,沒有魚腥味,肉腥味的,是沒有多大吸引力。畢竟,沒了天性的貓還是屬於肉食動物。

(鳥)

新加坡的鳥也是屬於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與鳥兒比起來,貓也就真是三角貓了。貓兒最多在桌子底下瞪著你,還沒有看到有那只貓膽敢跳上桌子與你一同進食。鳥就不同。最為猖狂的是那種小小的黑色的鳥,喙是黃色的。它們停在任何角落,包括餐桌(室外的)。不管有沒有人在它們身旁。只要你不明顯地驅趕它們,它們就不請自來,幫助你把盤子裡的東西的吃的干干淨淨。所以在開放的餐室吃飯,走開的時候,擔心的不是蒼蠅,而是飯菜被小鳥看中,與君同樂。

住的地方有個洗衣間。有一陣子老是看到莫名其妙地多了許多長長短短的樹枝。探究之下發現居然有兩只小鳥准備在這兒築愛的小巢。可惜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而且又不是王謝堂前燕,更沒有燕窩的誘惑,干干脆脆就把它給搗毀了。之後就開始了漫長的拉鋸戰。自從辛辛苦苦煎出來的排骨在15 分鐘之內被咬得支離破碎之後,再也不敢在沒有人監視的情況下,放任何吃的東西在廚房了。

臥房外面有許多棵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成了小鳥的天堂。估計是整個村子遷徙,清晨傍晚都聽到鼓噪的鳥叫。(如果一兩天,聽一兩只鳥叫,還可以說“太太,你聽,小鳥在唱歌”。可是每天,幾十只鳥一起在那裡做幾十聲部的大合唱,就令人欲哭無淚了。)研究了一陣子彈弓,誓與非法移民決一死戰。結果學藝尚未精純,來了一次滅蚊運動。一次藥水,就讓一大家子再次移民了。

當然鳥有三六九等,自有那上等的鳥兒不屑於這種乞討偷竊行為。在大片的草地上經常可以看到那種白色的長腿大鳥(不好意思,是個鳥盲)。細腳伶仃,姿態優美。尤其是展翅高飛的那一剎那,儀態萬方。如果十幾只一起振臂,真的就是一出芭蕾了。

搬家之後,周圍大片的林子,看到鳥的機會更多。翠綠的,幽藍的,嫩黃的,在林子的上空飛來飛去。有時候忽然來一個俯衝,極漂亮的一道弧線沒入大片的濃綠之中。也曾經架著照相機,守株待兔,終於體會那農夫的悲慘結局,也就更加佩服那些動物攝影者的耐性與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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