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記行

作者: 梅葉青青

導讀丹巴記行 甲居 到丹巴把大行李寄存賓館,帶簡單行裝去了甲居。 一路盤山繞水,沿大金川河走。進甲居山坡大門,車繼續沿山路上行,到半山腰,拐進一條小路,到了扎瓦措•秀英家。這是村長家,也是甲居藏寨惟一有標間的客棧。 秀英是這家的女主人,也是村長。三四十歲,人長得漂亮,精明能干。開始以為扎瓦措是她的姓,奇怪藏民怎麼起了漢人名字。原來藏民 ...

丹巴記行

甲居

到丹巴把大行李寄存賓館,帶簡單行裝去了甲居。

一路盤山繞水,沿大金川河走。進甲居山坡大門,車繼續沿山路上行,到半山腰,拐進一條小路,到了扎瓦措•秀英家。這是村長家,也是甲居藏寨惟一有標間的客棧。

秀英是這家的女主人,也是村長。三四十歲,人長得漂亮,精明能干。開始以為扎瓦措是她的姓,奇怪藏民怎麼起了漢人名字。原來藏民是沒有姓的,扎瓦措是秀英家的屋名,就如我們在江南古村看到的書香官宦之家廳堂牆上掛有某某堂一樣。甲居的藏民時興請漢族大媽給孩子起名,似乎有吉祥的意思。例如秀英村長家斜對門開營運車的藏民漢子,就叫長命富。聽了直好笑,那位起名的漢族大媽也真是太會起了,人財兩旺,把天下的吉祥都劃拉進來了。

秀英家的房子很大,屋裡有屋,樓上有樓,七歪八拐像是迷宮,經常轉迷糊。我到底也沒有搞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間房子。當年四川的省委書記到甲居,就是住在秀英家裡。在她家的牆上,掛有他們全家與省委書記的合影照片。

在村子裡轉悠,轉到一個大院子裡,見秀英村長正領著村民們開大會。一看,來了情緒,這可是原汁原味的紀實民俗。L用廣角拍大場面,我用定焦拍人物特寫。這是在開玉米良種補貼發放會,村民們拿個人存折登記挨個填表。

開會期間,婦女們說笑著繡花做針線,男人們拿了個酒瓶子傳來傳去,輪流喝酒。後來女村長拿大紙箱盛著許多花生瓜子,用茶缸挨個分,一人一缸子。開會喝酒、吃花生、嗑瓜子,整個會場上氣氛隨意閑散,沒有見過這種開會的,新鮮。想想單位裡開會,也就是沒有什麼正經事的茶話會能邊開會邊吃花生、嗑瓜子,但也不會把個酒瓶子弄得像擊鼓傳花。

回來路上,見路邊一棵梨樹結滿了梨子,隨手摘了幾個,不錯,很甜。寨子裡家家都有果園,果子可以隨便吃。

下午在山坡路邊,有群七八歲的小男孩在玩耍,我不停地抓拍,一個男孩說,你煩不煩啊,都照半天了,對著我拍起來沒完。我笑了,他的語言表述很有意思。拿出糖果給他們。一個圓臉小男孩對我說,你們明天要走嗎?我說不走。他說,明天我還在這裡玩,可以帶你們去玩,不貴的。這又是一個有意思的語言表訴,如果不是最後那句話,還真沒有弄明白其中的含意。我笑著點點頭,如果真的需要導游的話,一定找這個小男孩。

天下雨,趕緊回客棧。

藏民的住所無論是門窗還是牆壁,都用濃烈的色彩畫滿了藏式風格的彩繪,動物、花卉、人物,無所不含。就連我們住宿的天花板上也畫著藍天白雲草原,每天晚上,我們的夢鄉就丟在飄滿藍天白雲的草原上。最有意思的是,在天井牆壁上的彩繪,一只巨獸張著大嘴,嘴裡是一個圓圓的東西。看了半天,我們嘀咕著猜疑,它在吃什麼?L終於忍不住去問主人,主人說,它在吐寶。後來我們一說起就笑。一個是奉獻,一個是索取,境界不同啊。

第二天,早餐後出去拍照。沿著公路往上走。先是二號觀景台,拍完沿公路繼續上行,走到不同的角度,都停下來拍照。太陽火辣辣的,公路上幾乎沒有遮陽的大樹。不知為什麼,這裡的蒼蠅特別多,無論如何驅趕,它們都不屈不撓地追隨著你。轉到山頂上的三號觀景台,拍照。

然後繼續沿公路往前走,道路平緩,不再爬坡。到了網上聞名的三姐妹客棧,拐進路旁石板小徑從寨子裡插下去。途中見有人在自家庭院的花椒樹下摘花椒,鮮花椒呈殷紅色,彌漫著一種特有的芳香。看到很多藏民都在脖子上系了一根綠絲帶,問,說是喇嘛賜給的。

下午,我們沿著公路往下走,一直走到山坡底下的一號觀景台,從這裡望去,甲居藏寨的民居又別是一番景色。

後來有幾個村民說能不能給他們拍張照,我說行。拍完後,又問能否給他們把照片寄來。我說沒問題,拿出本子寫下他們的地址。覺得自己生活得快活,也願意讓他人感到快活。或許,這也是他們一生中最好的照片了。

第三天,早晨6點多醒來,想起晚上下了一夜雨,今天早上肯定雲氣彌漫。漱洗完,早飯也顧不上吃,背上相機三腳架就奔二號觀景台。

出門一看,果然天氣絕佳,一層層的雲霧或重或輕在山間繚繞。趕到二號觀景台,對面山峰的背後出現藍天,雲層一朵一朵地在藍天山峰間游走。霧氣不斷地從山谷底部的大金川河湧上來,迅速向山坡漫延,那些由紅白色彩交織的藏寨民居,就藏進了厚重的雲霧中。稍過片刻,霧氣又散開一些,如一層薄紗掩映著山谷、河流、民居……我們激動地卡嚓卡嚓拍個不停,一直拍到快10點才回去吃早飯。

早飯後又出去拍照,這次我們計劃去網上介紹的攝影愛好者曾國華家。

從我們居住的客棧後面的小石板路下行,經過情侶樹,穿過密林小溪,見林中一座巨石,掛有五顏六色的經幡,旁邊一院落,上面寫著攝友之家曾國華。

曾國華正巧在家,62歲,長發束起,一個典型的民間藝術家。在曾國華家的大門廳裡,掛滿了他的攝影作品,幾乎都是丹巴周邊的風光,有甲居、中路、梭坡、黨嶺、邛村、蒲角頂、墨爾多神山等,拍得都很有品位。通過交談,我們才知道曾國華不僅攝影很棒,而且還是個多才多藝的民間藝術家。創作歌曲、組織當地的藝術演出團、影視表演……幾乎無所不能。在他家院子牆壁上的丹巴縣縣歌,詞曲都是他創作的,當場他即興唱給我們聽。最近他又在策劃一個全面宣傳推出丹巴的影視系列。他是一個熱情奔放、充滿藝術氣質的人。

在他家裡,我們拍得最多的是他的小孫女央金卓瑪。4歲的小姑娘,機靈活潑,純真可愛,表情特別豐富。後來穿上小藏裝,非常漂亮。可能是受曾國華攝影的影響,小卓瑪對照相器材特別感興趣,在三腳架前學著攝影人的架勢,眯著一只眼睛瞄來瞄去,有趣極了。

梭坡 中路

早晨在丹巴包車去梭坡。到梭坡觀景台天開始下小雨。光線太暗,效果不好。決定到中路去看看。

中路其實就在梭坡群山的後面,但從公路走就比較遠。車到中路鄉後,一路幾乎都是上坡的盤山道,有很多急轉彎,路況有些險。上行到最高處,雨霧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下行的時候,開始稍好些。從公路上看到對面山上的藏寨和之字形的蜿蜒小路,在曾國華家看到他拍過這場景,但他拍的是秋天,比夏景好看。天一直在下雨,只好匆匆拍幾張就上車,不到中午就回到縣城。

下午近4點,天氣轉好,太陽出來。我們打車到梭坡觀景台。一座座高大雄偉的古碉群聳立在藍天白雲下,周邊的山坡散落著鮮艷的藏式民居,前景是激流滾滾的大渡河,整個場景壯觀氣魄,是我們想要的效果。在這裡拍了全景接片,回去看了效果特好。二度梭坡算是沒白跑。

犛牛谷

早晨7:00,出租司機何師傅已經准時在路口等候。

車子一直沿著犛牛谷河前進。一路不時見有小吊索橋橫斜河面,橋那邊是藏寨。橋下的流水異常迅猛,水波翻卷著白浪,發出有力的聲響。很多吊橋上掛滿了經幡。江南小橋流水人家在這裡就是另外一種版本,有了一種野性生猛的味道。

犛牛谷其實是一個群山環繞的山谷,路一直在山谷中蜿蜒。山谷兩邊是起伏連綿的山巒,有的藏寨就坐落在陡峭的高山之巔,最著名的是“經並”藏寨,抬眼望去,一座座白色藏屋像星子散在天邊的高山上,仿佛是天上人家。

河水一直喧囂奔湧,周圍萬丈山崖峭壁上時有細長瀑布絲帶一樣垂掛下來,最終流向犛牛谷河。經常是河流在山岩巨石狹窄處,變得憤怒好鬥,它們大聲咆哮著奮力衝向河道中的巨石,驚心動魄的場面,讓人想起麗江的虎跳峽。

路過溫泉眼,下車在溫泉眼邊洗手,溫泉從路邊的山石縫隙中湧出,水熱得燙人。一些藏民從很遠的地方趕到這裡洗溫泉,他們在周圍搭起小帳篷,泡完溫泉後在裡面休息,因為泡溫泉消耗體力很大。

經過紅石灘。白浪滔滔的河流岸邊,散落著成片的紅色石頭,在綠色的植物映襯下,別有情趣。這些紅石與礦物質有關。

一直向犛牛谷深處進發,河谷中時有淺灘河洲,時有山石崢嶸,當年胡耀邦看了曾贊美這裡是天然盆景。

車子上行,開到丹巴與八美分界處。公路急轉彎的高處草坪坡地,是觀賞雅拉雪山的最佳位置。雅拉雪山,據傳是我國藏區四大神山之一。雅拉雪山地跨道孚、康定、丹巴三縣,主峰海拔5820米,終年積雪覆蓋。

我們早上出發的時候,天氣陰沉沉的,以為今天沒戲了,不會看到雅拉雪山了。誰知待我們支好三腳架,不多時,遠處雪山的上空就出現一道細細的藍色縫隙,慢慢地,雲層的帷幕拉開,藍色愈來愈大,雅拉雪山露出半張笑臉,最後,帷幕完全拉開,整個雪山在藍天白雲的簇擁下,閃亮登場。司機何師傅說過:來犛牛谷,十有八九是看不到雅拉雪山的。上天真是太惠顧我們,心裡充滿了感恩。

山坡下面是開闊平緩的草地,犛牛谷河像一條銀色的絲帶飄落在草原,絲帶的盡頭是氣勢磅礡的雅拉雪山,壯美的畫面讓我們激動不已,一直在這裡拍了2個多小時,遲遲不肯離去。後來問,能否到雅拉雪山的腳下,想離它近些再近些。

何師傅人真好,又開車從公路上轉下來,拐到另外一條土路,經過一道大門坎子,這裡屬於道孚地界。沿土路前行,一路上與先前的山谷景色不同,盡是草原風光,遍野鮮花,把細碎的紅黃深淺撒在綠色的草原。草地山坡上時有藏族牧民居住的帳篷。溪流河畔,犛牛三三兩兩悠閑地戲水。前行約15公裡,到了土路的盡頭,就是雅拉雪山腳下。這裡有一個大規模豪華賓館的爛尾樓,當年建了一半,出於環保因素有關部門下令禁建。我們站在草甸高處,可以清楚地看到雅拉雪山的全景,白皚皚的積雪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似乎讓我們感到了咄咄逼人的寒氣。

L興奮地拍雅拉雪山,我則拍草甸上那些美麗的花卉。在我們周圍是成群的犛牛,還有一只黑白交織的狗狗坐在L身邊,靜靜地看他拍照。

這裡海拔3千多,我開始有高原反應,頭有些痛。拍到下午兩三點鐘,我們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臨走前,L忍不住大聲說:再見了,雅拉雪山!

車開始往回開。經過草甸深處那些藏民的帳篷,可能是少有人的緣故,藏民在遠處的帳篷前熱情地向我們招手,孩子們也興奮地從帳篷裡跑出來,如果不是高原反應,再加上時間太晚,還沒有吃午飯,真想到帳篷那裡去。

提示:

1、丹巴到犛牛谷沒有公交車只能包車,從丹巴包車去犛牛谷,不包含看雅拉雪山是180元,如果要看雅拉雪山(即車開到丹巴與八美交界處)是200元。看到前面的游記中很少提到去犛牛谷看雅拉雪山,開始我們也不知道,是後來的出租司機告訴我們的。建議,天好,一定要去看雅拉雪山,景色壯美。

犛牛谷一路上沒有吃飯的地方,一定要把食物、水等帶好。

帶我們去犛牛谷的何師傅,人特別好,厚道、熱情、車技高,復原軍人。後來帶我們去道孚雪山腳下,純屬友情相送,因為去犛牛谷包車是不包含這一內容的。如果有去丹巴需要包車的朋友,強烈推薦何師傅。

何言華 手機號碼13541467627

2、我們在丹巴住在靜安賓館,標間,70/間(講價),位置在丹巴縣城汽車站附近,比較干淨衛生,新開張的。

3、甲居住宿,我們住宿的扎瓦措秀英家,標間,60/人,含早餐。中晚餐也是在秀英村長家裡吃,另外算錢。一頓飯30元左右。其他藏民家住宿,非標間,50/人,含早晚兩餐。

4、梭坡,如果只是為了攝影拍照,可不必進到梭坡藏寨,在公路邊的觀景台可以拍到梭坡全景。梭坡位置在大渡河對面,與外界不通車,要進入須徒步二十多分鐘,土路。



(甲居藏寨)



(梭坡)



(犛牛谷)



(遠處的雅拉雪山)



(草甸深處那些藏民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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