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歸來的文化撞擊

作者: 摩羯莫兒

導讀一定要在記憶沒有淡化之前,記錄所有的感動。但是,撞擊太強烈了,從哪裡開始呢? 在DVD裡放進波蘭同事因為聽說我家有兩個練小提琴的為我精心挑選的波蘭本地小提琴音樂的CD,那股濃郁的民族風情悠然飄出。應該說,第一次有一個異國的民族,讓我感覺到這麼震撼地感動。那些個臨行前瘋狂的一周裡匆匆看兩眼的所有悲情與凄美的歷史、當地的深聊中感受到的文化底蘊� ...

一定要在記憶沒有淡化之前,記錄所有的感動。但是,撞擊太強烈了,從哪裡開始呢?

在DVD裡放進波蘭同事因為聽說我家有兩個練小提琴的為我精心挑選的波蘭本地小提琴音樂的CD,那股濃郁的民族風情悠然飄出。應該說,第一次有一個異國的民族,讓我感覺到這麼震撼地感動。那些個臨行前瘋狂的一周裡匆匆看兩眼的所有悲情與凄美的歷史、當地的深聊中感受到的文化底蘊、像一個熱烈的懷抱將你緊緊包圍的熱情友誼、沉寂在完全不同又有驚人相似的文明中的驚嘆……全都混亂地交織在一起,交織在一起……

波蘭人其實也就是20年左右之前才開始“改革開放”,在這之前也都相對閉塞不怎麼接觸外面的世界。現在的華沙還是一個英語盛行的國家,大部分人都能說一些英語。我問到他們說英語多還是說俄語多,回答是當然英語。杯具啊,經濟強勢也就是文化的強勢,就是意識形態的強勢。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接受了很多的美國援助,怎麼可能不受文化的影響(雖然這種影響的結果讓我在華沙的生活要方便得多,至少說話人能聽懂)。

整個波蘭的生活節奏像典型的歐洲國家,沒有美國(甚至中國的大都市)那麼瘋狂,相對起來要從容得多。公園裡推著熟睡的寶寶的,不僅有新媽媽,也有新爸爸。在跟同事聊的過程中,一方面我為那種離我那麼遙遠的以宗教為主導的文明而深深震撼,而另一方面又為兩個如此遙遠的國度之間有那麼多的驚人相似而驚呼不已。

波蘭的天主教極為盛行。華沙城裡也隨處可見天主教堂。但是在一個越來越全球化、各國文明都在互相浸淫的當今世界,宗教傳統在年輕人身上的相對淡化,與哪個文明裡都存在的傳統與現代的對抗都毫無二致。同事告訴我,天主教徒在成家之前要進行三次天主教的儀式:出生、七八歲少年的時候和十七八歲成年,前兩次是否進行,在於其父母是否“足夠負責任”,而第三次儀式,則完全在於自己“是否自覺”了。但是當他找到他可愛的太太,要舉行純粹的天主教徒的婚禮的時候,這三次儀式則缺一不可,因此他再來虔誠地補第一次的儀式--不僅僅是儀式,有很多的course要去參加去聽,而且還需要一個類似資深的教徒(入黨介紹人?)見證他所付出的努力。他說,其實嚴格地按照教義,每周日去教堂祈禱,定期去神父那裡懺悔等等,是很好的生活方式。但是成年以後,因為經常太忙,加班、出差……所以有時候做得不是很好。其實人確實需要定期地反思,不論在哪個社會,都很有必要的。但是在這一點上,我們何其驚人地相似!因為太忙、太累、太大的壓力,我們經常忽略了本來應該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事情。哪個社會都一樣。

這讓我突然想到,其實中國的社會沒有宗教,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不是一種信仰缺失?在信仰共產主義的年代,人們單純而質樸,但是在各種物質文明與不同意識形態的衝擊下,人們反而開始茫然與惶惑。宗教的本質,很多其實都是教人真善美,社會和諧,互相關愛,懲惡揚善,只不過經常為各種政治勢力所利用。當宗教能夠讓芸芸眾生用同一種精神和外在形式去重復完全一樣的舉動的時候,那將是對統治階層的極度挑戰。

我們來到一個教堂,那種經典的歐洲裝飾美得就像油畫冊上的收藏。我猶豫了半天,舉起單反試探地拍了一張,卡嚓一聲在寂靜的室內顯得聲音很大,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裝沒事地低頭,偷偷看裡面正祈禱的教徒的反應。沒人理我。大家都全神貫注在自己的祈禱上。我才放下心,又拍了兩張。

這時一位教徒將要離開,但是在走到門口的那一剎那,又回到條凳中間,雙膝跪下,向著前方默念了一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然後才離去。對於中國這樣的以下跪磕頭為最高禮節的國家的國民,尤其是在這種禮節早已隨著解放、文革“破四舊”等歷史而遠去的年代,可想給我的衝擊的巨大。有多少的信仰,能讓我們如此頂禮膜拜全力以赴呢?有什麼樣的神靈理想,能讓我們如此義無反顧地完全獻身呢?就好像愛與被愛的悖論,其實當你愛的時候更美,更幸福。我特別想把那種給我的衝擊拍下來,但是實在這樣的舉動覺得太有褻瀆的感覺,終於忍著沒干。

背負朋友的囑托離開華沙老城去尋找肖邦心髒安葬的聖十字教堂。苦於是獨自尋訪,在波蘭街頭問了很多會說英語與不會說英語的人。也許有的事情是運數,肖邦爺爺在冥冥之中安排,途經這個紀念肖邦誕辰200周年音樂活動系列免費門票領取處,裡面那位接待的女士非常熱情地給我華沙地圖,詳細地給我講解並標注了路線,原來已經不遠了!真是音樂無國界啊,只要是熱愛音樂的人,大家說的都是同一種語言。

拿了地圖剛要離開,掃視了一眼牆上的音樂家照片,在左上角看見一張照片怎麼這麼眼熟--是朗朗同學!再次感慨音樂無國界,天下一家人。



(像征波蘭的美人魚,波蘭的美人魚都是一手持劍一手持盾)



(夜色下的華沙老城)



(路經一個教堂,內飾精美華麗)



(聖十字教堂,這裡安葬著肖邦的心髒)



(華沙公園裡的孔雀都毫不怕人的閑庭信步)

終於審核通過了。拍的照片太多了,傳起來太費時間,傳了兩個晚上才都傳到博裡去,有興趣可以去博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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