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呼盟(下)

作者: grace76

導讀中午好不容易在一家礦區找到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一個湯。那孜然羊肉炒的竟然像焦掉一樣,黑乎乎的咬不動。米飯也是剩飯,還好我不是挑剔的人,加上車手北方勞動人民的英雄本色,我們竟也吃個精光。酒足飯飽,心情也像加滿油,一掃先前的郁悶,又鼓起勁來。回去的路上車手把車開得飛快,風聲在耳邊呼嘯過,恩,雖然沒能騎馬馳騁一番,但有這鐵驢子在草原上狂� ...

中午好不容易在一家礦區找到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一個湯。那孜然羊肉炒的竟然像焦掉一樣,黑乎乎的咬不動。米飯也是剩飯,還好我不是挑剔的人,加上車手北方勞動人民的英雄本色,我們竟也吃個精光。酒足飯飽,心情也像加滿油,一掃先前的郁悶,又鼓起勁來。回去的路上車手把車開得飛快,風聲在耳邊呼嘯過,恩,雖然沒能騎馬馳騁一番,但有這鐵驢子在草原上狂飆,也算過了把癮。離城市近了,車速減下來,車手回頭對我說:“剛才你如果抱緊我,我能開得更快!”·#¥#%#¥%……我暈過去!要知道這一路我都是緊握著車後架,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末了還加一句:“你們大城市來的還這麼封建?”再暈過去!!尷尬的笑笑,“呵呵,我,我沒想到。坐得挺穩的。接下來我們去哪呢?”我問他。“我帶你去個地方,你肯定喜歡!”說罷他不由分說發動車子,拐入一個彎彎曲曲的小路。這是一個度假村模樣的地方,許多“偽蒙古包”錯落有致,還不時飄出悠揚的歌聲。穿過“村子”,眼前出現一條寬闊的河,周圍的樹林,草地,和對岸的山坡……這正是我想要的那種意境。“怎麼樣?”車手一定已經看出我的興奮了,有些得意他的建議。“這就是海拉爾河。”他停好車,隨著我來到河邊,撿起小小的碎石,向孩子那樣扔出去。朦朧的陽光灑在河面上,周圍靜謐祥和,微風撫著我的面容,我站在河邊久久不願離去……

“嘿,我再帶你去個地方吧!”車手似乎玩興上來了,也好像摸透了我的喜好,“那邊山上有一處地道,是打日本人時候留下的。我們小時候經常在裡面玩。”

“是麼?那就去看看吧。”時間還早,我倒無所謂,而且對遺址一類的東西也很有興趣。

車開始爬對面山上很陡的坡,黃土在車輪下掙扎著揚起濃塵。我有點不好意思,車手卻執意不讓我下車,轟鳴著終於到了山頂。

這裡是海拉爾一個軍事要塞的遺址。政府看來花了些心思在上面,一個雕塑上翻開的書頁上鐫刻著“勿忘”二字。我心想,不如直接些寫“勿忘國恥”呢。一個新造的影壁上畫了要塞的復原圖,兩個廣東女孩正在壁前留影。而車手孩提時代藏貓貓的地道,也已經有人把守,並且收20元的門票。車手顯然沒料到這裡的變化,有些訕訕的說:“以前這裡可不收錢的。”我笑笑:“沒關系,閻錫山府裡也有這樣的地道,我早去過了。”

經過大半天的相處,我和車手已經不那麼陌生。他恢復了平日的活潑,又吵著要帶我去西山森林公園看什麼罕見的樹種,據說除了雲南昆明,就只有這裡看得到。我對森林公園實在是沒有興趣,對植物也一竅不通,可是拗不過他的那份熱情,而且保證不從正門進去——也就是不會買門票——呵呵,真了解我——我答應了。

傍晚的山有點冷,而且沒有一個游人。車手雖然興高采烈的指給我看他們海拉爾為之驕傲的那松樹,我卻只能支吾著應對他,心裡想早點回去。在一棵形態頗為怪異的樹前又拍了照片,這次車手對我的相機已經輕車熟路,效果好了許多。“我們回去吧!”我終於忍不住提出要求,後面的這一路我幾乎忘了我們的雇佣關系,而被他拉著跑,不過感覺到也不錯,至少有一個伴讓我暫時遠離孤獨。

“哎,你想不想看二人轉?晚上我帶你去?”這個車手,主意還真多。不過一聽二人轉我來了興趣。在東北流傳著“寧舍一頓飯,不舍二人轉”。我還沒見過真的表演呢。既然如此,“那我晚上請你吃飯吧!”反正一個人吃也是吃。“好啊!那我晚上6點半在這等你。”他送我到招待所門口,指著我下車的地方說。我點點頭,又不是約會,沒必要表現的多麼積極,何況,我不還是要掏錢和他結賬麼!

回到招待所,才發現看起來不錯的浴室用起來真不怎麼樣。熱水都沒有。在上海衝涼也就罷了,這裡現在最多也就20多度吧。哆哆嗦嗦的洗澡換衣服,把唯一的一件長衫拉出來穿上,短褲也換成長牛仔褲。收拾停當看看時間還有一會。我一向不喜歡遲到,但也不喜歡等人。最多到附近轉轉,順便買好第二天到滿洲裡的車票。這裡我已經沒有可留戀的了。

車手已經等在我下車的地方。我還是這麼稱呼他吧。事實上我們這一路誰也沒有多問過姓名或者別的情況,我認為這樣就挺好,萍水相逢,擦肩而過的緣分,也許更值得記憶。現在有點找到獨自旅行的感覺了。淡淡的招呼後跨上他車後坐,不去理會旁邊那些和他一樣做摩托車生意的人的眼神。呵呵,我知道雖然我不夠時尚,有時還顯得有點土,但是在這兒,我的打扮和舉止還是絕對惹眼的,或者說背上的相機惹眼吧^_^……

“你想吃什麼?”“吃肉!”簡單直接。雖說在沈陽和哈爾濱我已經吃了夠多的肉,但我知道我說“吃海鮮”或者說“清淡的小菜”那也是徒勞。接下來的問題是吃烤肉還是燉肉,吃豬肉還是羊肉。和東北其他的地方一樣,這兒的肉骨頭店家家爆滿(前提是我不打算在高級的酒店吃)。不得已選了一處清真,車手介紹說這兒的羊雜湯和攤的什麼餅都特好吃。嗯,果然不錯,兩個小菜,兩碗湯,一碗肉骨頭,幾張餅,二十多塊錢結束了完飯。

海拉爾的一座地方劇場。七點半開演二人轉。五元一張普通票,十元一張前排的“貴賓票”。我買了兩張五元的,進去挑了靠中間的位子坐下。陸陸續續進場的人多了,能容納一百多人的小劇場熙熙攘攘熱鬧起來。來看二人轉的多是不太修邊幅的中年男子,他們的穿著體現了二人轉這一來自民間的藝術形式。偶爾有游客模樣的人,和幾個年輕姑娘小伙子,在前排坐下。戲還沒開始,我就忙著東張西望打量這些看戲的人了。車手買了包瓜子和兩瓶礦泉水,我略加感激的對他點點頭。簡陋的舞台上燈光亮起,拉琴的曲兒響起,主角這就出場了!梳的油光锃亮的頭發,臉上誇張的腮紅,手持扇子一搖一擺,竟是個濃眉大眼的男子。一出場,一亮嗓子,贏來叫好聲一片。看著場內觀眾的熱情和投入,我真正明白了二人轉在東北地區的感染力。說來慚愧,普通話一直挺溜的我,聽二人轉時對某些東北方言竟也束手無策,一知半解的看旁邊人笑的幾乎淌出淚來。以至於我都犯困想離開了,車手卻還興致勃勃的笑個不停。

最後的告別很普通,都只是一句謝謝。夜的海拉爾人更少,四周迭起的山巒的影子包裹著城市,讓人踏實。仍然沒有問他的姓名,他只說:“下次你或者有朋友來,我還接待!”呵呵,我一笑,下次?是何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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