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裡傾聽山風的聲音

作者: 呼啦呼啦啦啦啦

導讀厭倦了日復一日的應付言談,終於,收拾起行囊,背上沉沉的登山包,裝上最簡單的衣物、睡袋,來一趟短暫的戶外。坐上去永嘉橋下的城鄉車,除了我們八個,周邊全是回鄉的村民。半個小時後在橋下轉車到樟嶴,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座陌生的山,想不到會給我留下如此難忘的印像。 站在山腳下,仰望青山蔥蔥,我們也只是在峽谷起步,先是流水潺潺,再是亂石滿布,小如 ...

厭倦了日復一日的應付言談,終於,收拾起行囊,背上沉沉的登山包,裝上最簡單的衣物、睡袋,來一趟短暫的戶外。坐上去永嘉橋下的城鄉車,除了我們八個,周邊全是回鄉的村民。半個小時後在橋下轉車到樟嶴,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座陌生的山,想不到會給我留下如此難忘的印像。

站在山腳下,仰望青山蔥蔥,我們也只是在峽谷起步,先是流水潺潺,再是亂石滿布,小如鵝卵,大如書桌,難免手腳並用,有點狼狽,想起是第一次走峽谷,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時近正午,老驢們找到了一處適合午餐的地方,擺出爐頭,套鍋,我迫不及待地燒水,煮面,燒魚丸湯,沒酒,飯飽,煮杯咖啡,看他們點燃香煙,在山谷裡青煙裊裊,我只任自己一片空白,片刻休閑後,又繼續趕路。

沒有路,只好上山,起初還有路,逐漸地開始攀爬,攀著結實的樹木,勉強沒有困難,馬上有點氣喘吁吁,一轉彎,沒有路,還是他們猴子狀攀爬上去,系好繩子,再拉我們過去。我至今想不出是怎麼過去的。接下去的路越來越難,叢林沒有樹,干燥的天氣,樹根都顯得不結實,時而的荊棘已經割破了我的手,很多地方連跪帶爬,驚險的路讓我心跳加快,帶了護膝的膝蓋還是淤青了,穿了兩層褲子的小腿也被刺破。

天色暗下來了,我們在山裡走了六、七個小時,終於看到了燈光,走過整齊的幾座山墓,聽到幾聲犬吠,心情放松下來,找到一戶人家,盡管我事先很友好地招呼,那個老婦人還是很警惕地一直問我們為什麼會從後山上來,那是他們從來不曾去的地方。看著我們碩大的登山包,敞開的帳篷,厚厚的睡袋,一切在她看來都是那麼地不可思議。

畢竟是鄉民,原始的敵意消除後,是好客的本性。晚餐借用他們家,反客為主,生起柴火,燒幾個自己帶來的暖菜,也燒他們的本雞蛋,坐在昏暗破敗的廚房裡,穿著衝鋒衣的我們,喝完了自己的勁酒,討著村民家的啤酒,渾然天成。飯桌上在說樟嶴離奇的事件,幾年前曾有一少年上山采藥,一去不復返,村民自發每天出動幾百人尋找一周未果。

山上沒有電視,我們吃飽了就坐在廚房的生火處烘干我們潮濕的腳,看著雪白的襪子被烘成炭一樣的顏色,也不在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婦人聊天,從年輕嫁到山上後沒有去過縣城,五個兒子全搬到了繁華的甌北,而她自己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老街,也就是鎮上。簡單的生活也有簡單的快樂,刻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滄桑,卻沒有流露哀怨。

夜了,坐在帳篷裡,居然有流星雨,所謂的神秘的拉帳篷經偵查是一場鬧劇,原因不公布。信步踱遠點,抬頭就是繁星點點,沒有聖美尖那樣濃密,但是更加清晰。西邊,農歷十八的月亮升起,照在帳篷旁邊的樹上,即使相機,即使文字,也無法描述我的心情。

累了,很快入眠,夢裡依稀是白天攀爬的情景,哪裡有岩石,哪裡是樹枝,歷歷在目。

早上的太陽升起,我還窩在溫暖的睡袋裡。懶洋洋,還是要起來。要下山了,沿著公路走了一小時,我背叛了我的承諾,做了逃兵,可是這一夜的經歷,已經夠了。

今晚,我坐在家裡,傷痕還在,淤青未退,怕記憶遠去、淡忘,特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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