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給了四張張學友演唱會的票,我們一家加上女兒的一個同學,昨晚跑到體育場去看演出. 說實在的,我們家對香港歌星的演唱會都不太感冒,我甚至分不清張學友和黎明誰是誰.但朋友盛情難卻,一再強調380元一張票,無論如何也要去感受一下.
七點半鐘到體育場,車就進不去了,場內車位已滿.到西側門,仍是寸步難行.問指揮交通的小警察:我車停哪兒啊?小警察一比劃:就停這.我一看,好嘛!沿雙黃線已排了兩列.我得排外邊這列.以前違規停車被拖走過幾次,每次都得交幾張老頭票才了結.這次按你的指示辦,如果還被拖走,我就找你大爺算賬.
四張票還不挨著.三張C區,一張A區.跑單幫的自然是我.暗自慶幸是A區,可以看得清楚一些.進場一看,A區前邊還有甲乙丙區,各有十幾排座位.我這兒離舞台遠著呢.所謂貴賓席,就是在體育場中間對著舞台擺放的一排排大排檔餐廳擺在馬路邊上的那種有靠背沒扶手的塑料椅.坐上去不敢向後靠,感覺椅子後腿直向後滑,隨時有摔倒的危險.入場門票上沒有注明體重八十公斤以上者不得坐”貴賓席”,今天要是把我摔著了,我非和主辦單位打官司不可.
環顧四周,大都是”缸缸缸,狗狗狗”肆無忌憚大聲講廣東話的人.我聽著這個別扭.天氣溫度不高,我卻渾身是汗.仰望天空,直盼老天下場大雨,把這場演唱會澆散,我也不稀罕坐甚鳥貴賓席.遺憾的是天公只眨眨眼,飄下幾顆雨星後再無大動作.煩躁之下,放棄A區寶座,退後二十多排,坐到C區家人身旁.
原定八點十五演出開始,等到二十五分也沒見動靜.期間同學打來一個電話,得知其千金高考成績為705分,頗為丫頭感到高興,心情也略得舒緩.
八點三十分,張學友露面,全場掌聲雷動.觀眾競相起身張望.或翹首引頸,或站到椅子上,為的是一賭天王風采.似我等穩坐不動者,多為四十歲以上之”老者”.
整場演出預計三個小時.前半場大都唱他自己創作的新歌,間或前言不搭後語地用似通非通的普通話作些道白.印像深刻的節目有兩個:一個是唱.穿一套白色晚禮服,拖著麥克風架滿台亂跑,然後又像魯智深耍禪杖那樣,直把個麥克風架舞得風車似轉;再一個節目是有三個穿著火辣辣紅色性感服裝的西班牙女郎為他伴舞.在這個節目中我沒正眼看張學友.至於張學友唱的內容,如我老婆總結的那樣:他唱的英文歌和粵語歌我們聽不懂, 他唱的國語新歌我們也聽不懂.只覺得場內亂哄哄的.
配器的鼓聲特別響.經過大功率放大器送出,震得心都要掉下來了.真有點受不了.就連偶然經過橢圓形天空的一架飛機,也嚇得驚慌逃竄.
九點三十五分,實在難以忍受.兩個女孩還在欣賞.我決定先走一步,回到車裡去看小說等她們.
走到門口,看見門外擠滿了熱切的人群和一雙雙渴望的眼睛,我又不忍心這樣對待朋友送給的貴賓票了.轉回身又走進了場內,獨自一人在跑道邊上閑逛.
看台普通席位上不知何時早已擠滿了觀眾.黑暗中揮舞的熒光棒五顏六色,煞是好看.不時有人偷偷的從普通看台上跳下來,加入”貴賓”行列.有一對男女,男的先溜下來,女的兩腳懸空,抓著邊緣不敢放手.男的翹腳伸手只握到女的腳腕.女的一松手,正好砸在男的身上.二人均摔得人仰馬翻.女的哇哇亂叫,起身還打了那男的幾巴掌.我也難得哈哈一樂.
痛苦的三個小時終於熬過去了.耽誤了我的半宿好覺.臨行時,恨恨地留下一句話:
“哼,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