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日上午十點半,准時抵達福州長樂機場。
福建去過多少次,每次都數錯;只記得至少經過三個機場——武夷山,廈門高崎,福州長樂應該是走得最多的。
喜歡一個地方,如同喜歡一個人,常常沒有理由地愛著他的全部。
武夷山,鼓浪嶼是我很年輕的時候去的,之後是福州,漳州,三明,莆田。
雖然距離第一次背著癟癟的書包,揣著老爸笨重的蘇聯相機開始獨自游走,我很吃驚地發現竟然已經走了二十多個年頭。可我還是毫無長進。不得不承認我沒有驢的氣質,我總是把老驢們撕下的地圖從垃圾桶裡挖出來,躲在一邊仔細研究,津津樂道,按圖索驥。
(一)湄州島
從長樂機場到莆田有機場大巴,兩小時後莆田嘈雜的新汽車站裡我一閃而過,趕上去文甲的“豪華空調車”。小巴車身塗著我喜歡的枚紅和白色,只是肮髒且破爛,在炎炎烈日下一路喘著粗氣開開停停又花了近一個小時終於吹到了湄州灣濕潤的海風。
每次去福建旅游總是免不了這樣的交通方式:飛機、大巴、中巴(小巴)、船。這次也一樣。
從酒店的窗口望出去,湄州島最著名的媽祖廟氣勢的確不同凡響。雖然我不怕曬還是選擇在酒店裡稍事休息以避開烈日高溫。於是吃著西瓜,吹著海風,帶著朝聖的心情望著媽祖,過了一個因簡單而快樂的下午。
在島上並沒有特別的目的地。
傍晚沿酒店門前的小路向著海的方向走。
水泥馬路看上去異常潔淨,綠樹綠草,路邊盛開著燦爛的小黃花,偶爾有一兩輛自行車經過,不遠處路的盡頭是藍天碧海,畫面恍如夢中。
馬路轉個彎——環島路——這是所有海島上我必去走的一條路。夕陽在身後,看腳下拉長了的影子,陪伴我的是路邊礁石沙灘和海灣裡飄飄蕩蕩的船。走過媽祖廟的邊門,路牌指向“湄嶼潮音”。於是想趁著月夜去聽海,去看看夕陽下傳說中島上最傳統的漁村:牛頭尾村。
一路走來卻找不到漁村的痕跡,經過一片沙灘便是塵土飛揚的工地。疑惑間只好折回,猜想那片該是牛頭尾沙灘罷,便離開大路走了下去。向下的路有兩條,非常有趣的是左邊有一標語:左邊的路好走十倍;右邊也有一標語:右邊的路近十倍!不知是不是下面的倆漁家為了爭生意的一場口水戰。
沙灘上已沒有了游客,只有幾個當地的小孩無拘無束的奔跑嬉戲。在左邊標語下的那家用了餐,才知道原來的漁村已經全都推倒了,正在建設一個別墅群。老板很高興地說:“下次你來就可以住別墅了。”我不忍敗了他的興致,笑著點點頭。
其實很失落。
這些年每每故地重游,總會有一種桃花不知何處去,人面依舊笑春風的感覺。這一份惆悵,不知比崔護會不會更深一點?
自己生活得豐衣足食,怎能見不得別人過得更舒適呢?惆悵之後立即責備自己的私心。
酒足飯飽抓住夕陽的余暉漫步沙灘,再爬上那一邊的岩石。找到一塊標著湄嶼潮音的小牌子,也許不是大潮時,當然沒有聽到“撞萬石鐘”的恢宏。不過在旁邊那平坦的大石上坐坐躺躺,享受海風海濤已是非常愜意的事了。
依舊步行回去,媽祖廟前的廣場在放煙花。路上看正好不遠不近,黑漆漆的天幕上綻開的金色小星星,一閃一閃又墜入黑暗,雖然看多了開幕式大手筆的煙花表演,依然喜歡這小漁島上顏色純淨的煙花。
睡到自然醒。主要是一縷強烈的陽光倔強地從窗簾的縫隙裡闖進房來。想七點多也不算太早,起床,吃早飯。
自助餐不算豐盛但服務員補菜還是很勤快的,可惜正碰上一群不知何處的災民,有圍成一圈哄搶的,有拿著筷子一個個菜品嘗的,更有把自己盤子和餐台上的盤子混淆著顛來倒去的……可憐的服務員猶如抗洪救災的解放軍,高舉菜盤一次次衝進去擠出來。這陣勢把我也著實嚇了一跳,但人是鐵飯是鋼,為了玩得盡興,只好當作沒看到,等他們風卷殘雲後找個角落把自己填飽。
今天去島的另一端——鵝尾神石園。轉了整個景區,在岩石上暴曬,汗流浹背,很盡興。因為一直吹著海風,聽著海濤,看著海浪。在石頭上跳躍,攀登,這些大岩石在我的眼裡這樣美,姿態萬千。天很藍,有白色的雲相配,海很藍,有本色的石頭相配,看在眼裡是顏色,落在心裡是坦蕩。是的,坦蕩。看著這些石頭,忽然就冒出這樣一個詞。海浪打在礁石上,水花四濺,我欣賞這樣充滿力量的碰撞。這樣一場激情的愛戀,千百年,潮水總是按時赴約,礁石總是原地等待,直到磨平了棱角,打穿了孔洞……歲月總會留下痕跡,還有愛。於是礁石和海便有了人們說的夫妻相,誰為誰改變就像誰愛誰更多一樣並不需要討論,那一片平淡的礁石變成了生動的神石,是因為他對海的深情,還是因為海對他的依戀?
(二)莆田市
南山廣化寺,為福建佛教四大叢林之一。也是東南亞9座名寺的祖寺,漢族地區佛教重點寺院之一。
1400多年的寺廟,800多年的釋迦文佛塔。歷史、名望,歲月的積澱讓人時時處處感受到這座廟宇的厚實、平和。
安靜的午後,階前綠樹成蔭,放生池裡數十尾鯉魚悠閑地游著,近百只烏龜趴在池中的大石午睡。
“游客止步”的後院傳來篤篤的木魚聲,祖師殿裡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捧著經書默讀……
大雄寶殿也不似別處人頭濟濟,煙霧裊繞,只聞得淡淡的一縷香煙,耳畔風鈴叮當。
我雖不是虔誠的佛教徒,卻相信佛法無邊:這樣一個酷暑的下午,偌大的寺廟到處涼風習習。一時間心也如被這風清洗了,想不出更多的欲念,只求佛保佑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平安,健康,快樂。
古譙樓是莆田市區最有歷史意義的建築,卻被打扮成了天安門的模樣。附近建築垃圾成堆,忙著開些KFC、必勝客之類的快餐店。滿天飛著花花綠綠的廣告紙,一聲嘆息,打道回府。好在賊眼溜溜,找到了酒店對面的“好清香”,店面雖小,數張桌椅整齊排放,小夫妻手腳麻利,媽媽不能說普通話,在一邊幫忙打雜,一切井井有條。扁食湯,海蠣餅,蟶溜,鹵肉一網打盡,外加冰鎮的綠豆湯,蓮子紅棗做甜點,平民美食,想起來就流口水。做有心人就會有收獲,我相信這句話。
莆田讓人流口水的當然還有一樣,鼎鼎大名的——荔枝。皮薄核小汁水多,至於甜如蜜之類的話就不用說了。去九鯉湖時,包車的司機指著山路邊介紹,這裡的荔枝每年7月中下旬才熟,比別處要晚2個月呢,所以特別好吃。我去得還算是時候,趕上了愛吃的荔枝!
當然也有遺憾的,莆仙戲沒看成。問了很多當地人,都不知道哪裡有演,不知是否天氣太熱,還是人心太浮,讓我此行無緣結識。後來想自己也是抱著獵奇的心態,即使看了,也看不懂,畢竟不似蘇州評彈,至少還能聽個津津有味。於是這樣想著整理好行囊,搭上最後一個扣,為此行畫一個小小的圓圓的,句號。
其他:
(1) 長樂機場-莆田(天九灣客運站)
機場發車地點:候機樓一樓右轉
機場發車時間:10:00、11:30、12:30、15:30、17:00、18:30、20:00、22:00
(時間可能有變化,要問司機能否經過新汽車站,不然兩個車站還是有點距離的)
莆田發車時間:05:00、08:30、10:00、12:00、14:30、16:00、17:00
車程:1小時45分鐘左右
咨詢電話:天九灣客運站電話是0594-2582666、2521999
(2)莆田新汽車站——文甲碼頭-(去湄洲島)有很多班次的中巴,基本隨到隨走。
(3)文甲碼頭買船票分游艇和大船,選擇游艇(15元)快且舒適,大船(9元)比較髒。但是買票時要加了50元上島費,包含了旅游車乘車券。注意只能坐旅游車用,島上的公交車不能用的,旅游車是要耐心等的,尤其是自助游的。
(4)鵝尾山神石園門票15元,學生證9元;湄嶼潮音暫時不收門票,媽祖廟門票15元。
(5)莆田市內廣化寺頗受好評,佛門淨地。步行街古譙樓很失望,沒有特色,沒有當地小吃,在路上瞎逛到可以吃到些特色的
(6)去九鯉湖最好是周末,會有直達班車(具體還要打聽,我也沒坐成,是聽出租車司機說的)不然交通不太方便,要坐中巴到榜頭,再搭車到九鯉湖附近,車站有摩的等著載你到景區大門。
流水賬:
基本: 備注: 人民幣(/人)
往返機票 上海虹橋機場——福州長樂機場 840
住宿 湄洲島 湄洲美海大酒店 178
湄洲美海大酒店 178
住宿 莆田 莆田 華天金葉大酒店 268
莆田 華天金葉大酒店 268
7月10日
行: 機場-莆田(專線大巴) 60
莆田-文甲碼頭(中巴) 9.5
文甲-湄洲島(游艇/其中含50元上島費) 65
湄洲島碼頭-酒店(電瓶車,可講價) 5
食: 晚餐,牛頭尾漁村(青椒章魚,賴尿蝦,炒花蟹,海蠣煎) 175
西瓜一個 13.5
水3瓶 3
游: 環島路,湄嶼潮音,牛頭尾沙灘(免費) 0
7月11日
行: 酒店-鵝尾神石園(回程用了上島發的旅游券) 5
食: 晚餐,酒店(海蠣煎,小魚,地瓜葉,興化米粉等) 100
午餐,八寶粥,金銀花 10
水 5
西瓜一個 12.5
游: 鵝尾神石園門票 15
鵝尾神石沙灘 10
7月12日
行: 酒店-湄洲島碼頭(公交) 1
湄洲島-文甲碼頭(擺渡船) 9
文甲-莆田(小巴) 10
莆田新車站-酒店(出租車) 11
廣化寺車費(出租車來回) 14
酒店-步行街,古譙樓(出租車來回) 14
食: 午餐,扁食等 10
晚餐,KFC 39
其他 37.5
游: 鳳凰山公園門票 3
廣化寺香火 25
7月13日
行: 酒店-汽車站(出租) 12
車站-榜頭(中巴) 8
榜頭-九鯉湖-莆田酒店(出租,包) 190
食: 午餐,海蠣煎蛋等 22
晚餐(興化蟶溜,扁食湯,鹵白肉,空心菜,飯) 28
西瓜一個 10
荔枝2斤多 15
游: 九鯉湖門票(32元,司機幫忙免了) 0
合計: 26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