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11 暖夏中的赫爾辛基
0.綿長的白夜高緯度的寒
自上海到芬蘭的赫爾辛基，加上夏時制，時差為5小時。7月22日，我第三次踏上歐洲的土地時，最大的感想卻不是時差而是極晝。到了北歐，我有一種真的身處地球高緯度的感覺，盡管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北端的北極圈的生存景觀，在赫爾辛基還不能盡然體現，但是綿長的白夜和高緯度的寒意，已經能感覺到了。以前看芬蘭的內戰電影《四月之淚》時，就心儀著那片土地。因此，踏上赫爾辛基，是到了向往已久的陌生城市，親切愉悅和訥訥無言。《日月譚的BLOG》這就說：“橫穿北歐印像（2）：仲夏夜的太陽”。
1. 在空曠的城市中躑躅
芬蘭有近十萬的湖泊和島嶼，廣闊的田野、低窪的草地、森林和泥炭地等自然奇觀，僅僅五百余萬人口，大部分區域因此顯得空袤而僻遠。如此別致的大自然一直都是芬蘭藝術家創作靈感的源泉。
到達赫爾辛基是下午3點，我的心中第一感想是真的來到了這片大地。翻開我隨身帶著的LP《北歐》，這段話令人難忘：“夾在瑞典和俄羅斯之間的芬蘭，是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最為神秘而不為人知的地帶之一。”夢幻般地喜悅之情難以言表。人生披閱過的無盡令人激動莫名的地名，都來至於書本而終身未曾到過，例如芬蘭的赫爾辛基，關於1918年內戰，關於斯大林時代，關於西貝柳斯，關於桑拿浴和樺樹枝……這些都詩人震撼；再一個感想是跟團旅游，踏上異國他鄉土地第一時間的文化休克沒有了，不需要緊張地考慮下了飛機後的無數個“怎麼辦”，要緊要慢的無緒和前途叵測的恐慌感不需了，這令人有點失落，有點不夠刺激。甚至……會有些自負地不以為然。
我們一行被接到一家假日酒店，位於赫爾辛基正北的市區邊緣，安置下來後便集合上車去中餐館吃晚飯。中餐？呵呵，跟團哦。面熟陌生的六人或是八人頭碰頭地擠在一起，分食五菜一湯，歉讓著、殷勤著、尷尬著，老吃力的。這樣的情形後來還經歷過多次，我經常是“菜湯淘淘飯”三下五除二地就閃人了。
飯後趕緊與澄兄上街。當地時間下午6點，太陽高懸在天上，可以有四五個小時不用擔心天黑。是北歐了，離開著名的火車站（見第7圖。火車站的門廊站立的巨人上了旅游指南的）和漁人碼頭一帶的話，赫爾辛基的街道立刻就變得空空蕩蕩的。作為歐洲領土第五大的國家，芬蘭平均每平方公裡只有17.5人。因此，盡管這是北歐一年中無多的仲夏夜，盡管這是芬蘭人集體出游於酒肆咖啡座的夜晚，我眼前的街道上依然空曠著，問個路都找不到人。找到的人往往聽不懂我的英語，但是依然微笑著熱心著。（第6圖 著名的景點國會大廈的12根巨大的廊柱下，竟然只有2位姑娘在安然地聊天。）
2.在桑拿室玩命
芬蘭的國粹——芬蘭浴(桑拿)，在芬蘭，全國有192萬間桑拿房，平均每三個人就擁有一間桑拿房。所謂的芬蘭浴，首先坐進干燥的暖室裡蒸出汗後，用冷水衝洗之後再跳進游泳池，用肥皂洗淨身體後再入暖池中。暖池裡因為投入的熱石而熱得冒蒸汽。據說，正宗的芬蘭浴得拿出事先准備好的白樺樹枝拍打身體，以刺激皮膚，如此反復多次，才算真正洗了芬蘭浴。
LP《北歐》說：“像這個地區的特征一樣，芬蘭人有堅韌、閑適、神秘等諸多性格。但如果花點時間去走訪這個國家，在他們的蒸汽浴裡熏熏然，在他們的便面背後探尋——你會發現自己遇到了最為熱情的人們。”導游也難免會說起：“如果沒有在桑拿浴的故鄉洗過桑拿，就等於沒有到過芬蘭”，等等。
在芬蘭，桑拿一次0€-11€。我和澄兄是去的酒店內的桑拿，不算正宗，但是免費：男女分開，而且烤燙大石塊用的是電加熱。蒸烤完後淋浴，淋浴後蒸烤，如此再三再四，看你自己的能耐。我們推門進去時，室內唯一壯漢帶一小男孩先至。那壯漢禮貌招呼後，還端坐在石火對面給我們外鄉人微笑示範。70°哦，生魚片生雞蛋會半熟的！我哪有心思與之客氣，烤了二三分鐘後說了一句“I 服了 you！”便起身敗北走人。那壯漢為我婉約而惋惜，我則為他的豪放而驚詫：桑拿是免費的，身體是自己的。
這裡順便加一條鏈接：8月7日，芬蘭舉行的第12屆桑拿世界錦標賽決賽中，角逐男子組冠軍的俄羅斯選手不堪110°高溫而死亡。5次獲得桑拿世界冠軍稱號的芬蘭選手蒂莫•考科寧雖然休克但是堅持著活了下來。還是芬蘭浴勝過俄羅斯浴，厲害哦，但是，這個本就受到多方質疑的比賽隨即被永久取消。
3.太陽下的夜晚
冬天近50天見不到太陽的極夜與夏天近兩個月日不落的極晝，是生活在近北極圈人的共同宿命。據導姐說，在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冬天下午3點即天黑，早晨則到中午才見到太陽。旅行安排先室內後室外，汽車裝著防滑釘子上路，姑娘們的美麗衣服都是冬裝。這樣，你就理解了入夜的酒肆猶高朋滿座；你就理解生意好的咖啡座都是在直射太陽光下的；你就理解公園中的日光浴女子的坦蕩、平靜和無邪。（左圖：澄兄拿著單反站在街心拍我，自己也成了街景的一部分。這令拿著卡片機的我看了很糾結哦。）
到北歐旅游相信是夏天最合適。傍晚的赫爾辛基會覺得微涼，我們這樣的游人趕緊穿起了外套，盡管近一個月來，芬蘭已經算是出現持續高溫天氣，盡管太陽猶在天上。而半夜3點半起來上網時，更是覺得寒意闌珊，盡管太陽快要升起了。
在赫爾辛基市區，我與澄兄出教堂，穿音樂廳，進火車站，遠眺舊日曾經輝煌過的奧運會場館，在晚上九十點鐘的太陽下看人看街看風景，順著有軌電車的軌道，一路逶迤著詢問著找到了歸處，太陽依然明晃晃地耀眼著，一點不急著歸去。放下厚厚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面，才多少有點睡意，而此時的上海已經清晨了。
4. “你是否願意……”
據lp說，大部分芬蘭人的幸福，是在那夏日湖濱草草建成的村舍裡，在令人飄飄然的桑拿浴裡。僅僅五百余萬人口，芬蘭大部分區域顯得空袤而僻遠……到了令人驚異的暖夏，芬蘭人會像走出冬眠一樣去享受陽光長時間的照射。這樣的夏日的白晝，無疑會是文藝作品的永恆主題。
我所看甚少，如芬蘭的電影《四月之淚》、俄羅斯的《白夜》、挪威電影《白晝婚禮》、蘇聯小說《日瓦戈醫生》、意大利的電影《燦然人生》等，都有夏夜景像的描述。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寫的《白夜》中，天真無邪的娜斯簡卡愛上了年輕的房客，後來年輕的房客要到莫斯科去一年，一年以後到約定日期的白夜，她就在河岸邊憑欄等候。夜復一夜地等候，但房客並沒來……《白晝婚禮》中一個場景，夏夜將鋼琴和酒桌搬到了海邊大堤上，狂飲的醉人彈琴的樂師。最精彩一幕是：新娘跳到海水中追著了站在漏船中逃婚新郎，牧師被吆喝著的人群架在肩上抬到海水中，顫巍巍地問一聲新人：“你是否願意……”新娘含淚幸福到癱倒：“我願意！我願意！”此類場面，會令人感動到落淚哦。
仲夏夜的北歐，天上的太陽會給寒夜中生活過來的人多少情趣啊。這陽光也令路人甲如我等，激動到無以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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