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金秋行(九)弱水一瓢飲

作者: 弋雲

導讀額濟納河,又名黑河,古稱弱水。弱水和眾多的支流貫穿額濟納,最後在額旗北部彙聚成煙波浩淼的居延海。 關於弱水,我們最熟悉的,莫過於那一句“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此語出自《紅樓夢》中寶玉對黛玉之言。 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寶玉道: "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 黛玉道:"水止珠沉,奈何?"寶玉道:"禪心已作沾泥絮, 莫向春風舞鷓鴣." 黛玉道:"禪門第一� ...

額濟納河,又名黑河,古稱弱水。弱水和眾多的支流貫穿額濟納,最後在額旗北部彙聚成煙波浩淼的居延海。

關於弱水,我們最熟悉的,莫過於那一句“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此語出自《紅樓夢》中寶玉對黛玉之言。

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寶玉道: "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

黛玉道:"水止珠沉,奈何?"寶玉道:"禪心已作沾泥絮, 莫向春風舞鷓鴣."

黛玉道:"禪門第一戒是不打誑語的."寶玉道:"有如三寶 "。

從此,男女之間的信誓旦旦,就開始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套話了。記得在金庸古龍的小說裡,每每英俊瀟灑的男主角被一大群春情蕩漾的美少女追求時,他就會對女主角說: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你只管放寬心。一轉身,卻是男主角的桃花朵朵開,一春又一春。

弱水太過遙遠,能渡過弱水修成正果的情侶太稀少,被河水淹沒的旦旦信誓,卻從不曾間斷過。問世間情為何物,便是寶黛也敵不過命運的捉弄。弱水三千,不過是一個美麗又脆弱的傳說罷了。

這個清晨,我們在四道橋的河邊,等待日出。

氣溫似乎比昨日更低,手冰涼。天邊無雲,一道彎月高懸。河水輕緩流淌,絲毫不在意河邊行攝匆匆的人們。

時間悄然滑過,河對岸的胡楊林後方越發地亮了,胡楊的邊緣染上一層金邊。樹隙間透出一輪金色的太陽,散放萬道霞光,用熱情將寒夜殘留的冷驅散無影。

太陽漸漸升上半空,我們沿著河岸深入。

胡楊學名三葉楊,幼年時葉子尖細,有如柳葉,稍長,葉面變寬,像一般的楊樹葉。成年後,葉子長出邊棱,楓葉一般。有的胡楊甚至一身三葉,上面的葉子寬展如楓,下面的葉子細長似柳。一棵樹竟可以反復發育,生命力著實頑強。

額濟納的秋天,絕對是胡楊的天下。從一道橋一路過去,於波瀾壯闊中帶著悠揚婉轉,宛如一曲最華美的樂章。

上午的四道橋,有些胡楊尚未變色,擎著一數翠綠,活潑地跳躍在片片金黃中。更有著紅色黃色粉色的紅柳,葳蕤茂盛,在麗日下恣意地張揚著,將四道橋渲染得艷麗多姿,如一曲熱情奔放的華爾茲。

下午,六道橋附近,深入其中,胡楊已幾乎全黃,地上更是鋪了一層薄薄的落葉。隨著時間、光線的變化,胡楊也不斷變幻著或鮮黃、或金黃、或赭黃的色彩,夕陽下的胡楊,耀眼光芒燦爛得讓人無法逼視。

走進胡楊林,疏疏密密的胡楊,形態各異,有的枝繁葉茂,也有的只剩下樹干枯枝,那婆娑綽約的黃葉、那彎彎曲曲的樹枝、那皺折擰扭的樹干,萬千景像,目不暇接,正應了“亂花漸欲迷人眼”之句。展現在眼前的仿佛不再是胡楊,而是輕歌曼舞的少女、威武雄健的壯士、展翅飛翔的雄鷹、昂頭探視的蜥蜴,那滄桑的年輪、蒼勁的虯枝、折斷的樹干、裸露的根部……吸引著我們的目光,久久不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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