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的尺度

作者: longlegant

導讀天池的尺度就像莊子在某個時刻不知道蝴蝶是自己還是自己是蝴碟一樣,九月初的某一天,站在天池邊,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湖邊漫步還是在那曲長笛裡徘徊。 白天秋高氣爽,令你心曠神怡。而初秋月夜裡的那份清幽,更是沁人心脾。 他們就這樣散散淡淡地坐在湖邊。湖很有名氣,不知是誰叫她做“天池”,這就是說中的“瑤池”,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是神仙世界裡的領地� ...

天池的尺度就像莊子在某個時刻不知道蝴蝶是自己還是自己是蝴碟一樣,九月初的某一天,站在天池邊,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湖邊漫步還是在那曲長笛裡徘徊。

白天秋高氣爽,令你心曠神怡。而初秋月夜裡的那份清幽,更是沁人心脾。

他們就這樣散散淡淡地坐在湖邊。湖很有名氣,不知是誰叫她做“天池”,這就是說中的“瑤池”,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是神仙世界裡的領地。但此刻,傳說離他們卻很遙遠。

湖對面是山。現在,那些山影影綽綽,只剩下一個粗線條的輪廓與夜空相連,恍恍惚惚是白日裡天空上那些看似凝固不定的白雲。尤其是博格達雪峰,白天銀光閃閃的,炫人眼目,現在也變得柔和起來。同時更顯出一種神秘,就像所有闖蕩江湖硬漢,只有在某種時空的交錯點,才會露出他最溫情的一面。

他們就這樣坐著,聊著天。他們來自紫陌阡塵,所以,在這“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的脫俗境界,他們說起那些燈紅酒綠的故事時,背後的松樹們很不以為然,於是,就以陣陣松濤,將他們的閑言碎語一揮而去。這情景,無疑像武林裡的某個高手與一群初學者的張牙舞爪相對陣,就在那隨隨便便的一揮手一舉足之間,所有的進攻與防御就全部被瓦解。

松濤過後,有松針輕輕地落下,雖然是很輕微的一聲嘆息,但“鳥鳴山更幽”,他們就被這嘆息給震住了,於是,他們忘了剛才的話題,屏住呼吸,讓松針像只受驚的鳥,慢慢地找到依靠。他們也就這樣安靜下來,那顆在紅塵中躁動不安的心也像松針落到了最結實的大地。此刻,他們的眼睛很亮很深,與眼前的那一泓天池水交相輝映。他們的一切感受就用唯一的一個詞可以表達,你聽_“啊!”

這“啊”聲其實也是白天在天池的上空,在這群峰的上空來回盤旋的鷹的嘆息聲。不懂,這些人,坐著汽車,騎著馬,在這天池邊卷起一陣一陣的灰塵,然後,狼吞虎咽一番,手舞足蹈一番,在湖裡轉上一番,又帶起一陣一陣的灰塵走了,是什麼意思?還有那麼幾個人,望著博格達雪峰,痴痴的呆樣也真好笑。博格達雪峰,用你們人類的計算,海拔有5445米呢,那是讓你們能隨隨便便到達的地方嗎?這天池海拔不過1910米,你們就在那裡大叫受不了啦,什麼耳朵裡有一只蜜蜂在嗡嗡地飛呀等等。笑話。距離,距離產生美感,也是你們人類總結出來的,可你們又有幾個真正體會到其中的奧妙?

老鷹扇動翅膀,在我的頭頂嘰嘰咕咕的時候,我還在借助照相機的變焦鏡頭凝視博格達雪峰呢。陽光在雪峰上跳舞,博格達像一個巨大的水晶球,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巫婆,在透過這個水晶球,關注自己心目中的某些人和事。

老鷹是哲學家,是這個時代的遺老了。所以,我們之間有代溝,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我並不在意老鷹是否會理解我的驚訝與快樂,因為,“其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絕塵而去的時候,心裡是很有滿足感的。因為,我可以在我的朋友之間,大肆炫耀,會有人跟在後面眼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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