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分到清明

作者: 一棵開花的草

導讀春分那天,忙著打點行裝。 意外的,行前的慌亂被車箱裡難得的安逸覆蓋,客流淡季,火車怎麼那麼貼心。我們的小空間別無旁人,沒有廣播,無人高聲,好一次清清靜靜的遠行。就那麼盤腿坐在床上,或者慵懶的歪在一旁,聽喜歡的音樂,吃零食,間或和閨蜜閑扯,看一路南下的窗景,從容的等時間流逝。想要的也許不過如此,就一直這樣好了,哐當哐當,沒有終點。 我喜 ...

春分那天,忙著打點行裝。
意外的,行前的慌亂被車箱裡難得的安逸覆蓋,客流淡季,火車怎麼那麼貼心。我們的小空間別無旁人,沒有廣播,無人高聲,好一次清清靜靜的遠行。就那麼盤腿坐在床上,或者慵懶的歪在一旁,聽喜歡的音樂,吃零食,間或和閨蜜閑扯,看一路南下的窗景,從容的等時間流逝。想要的也許不過如此,就一直這樣好了,哐當哐當,沒有終點。
我喜歡這種一刻不停的奔跑,分分秒秒的變換,在抵達的同時離開。當車窗外陰郁天色中漸有明黃的油菜花點點片片閃過,已是江南了。
邁上旅游城市簇新的站台,湘西連綿的陰雨初歇。清洌的空氣像冰涼的水潑上臉頰,解了倦意。
張家界,此行的起點。



我有多久沒看這種平原的山峰了,自從那年黃山歸來。十幾年?
武陵源的奇峰是海的傑作。英砂岩層層疊疊壘起根根石柱,坐坐山峰。它捏在手裡會碎裂成沙,堆積成山卻屹立千年。看的時候常常要俯視,以至於我總膽戰心驚的妄圖走到極限,想知道它們的根究竟扎在哪裡,然後一次次的心跳未果。
遠古的海平面在群山中有清晰的痕跡,兩種完全不同的岩石將陸地與海洋切分開來。我們在山頂游走,如同探尋海底世界,這是有別於他處看山的獨特體驗。其實不喜歡那些景點蹩腳的名字,小吳導游不斷的要求我發揮想像,牽強附會的結果是對自己想像力的顛覆。
一定要說像什麼嗎?這些詭譎山峰存在的本身就已足夠。對於亙古海底的變遷,我有某種神秘的敬畏和期盼。
夜宿袁家界頂,寒氣逼人。本是來度春,卻烤著炭火與各路游人圍爐。魔術加麻將,終難打發不能入睡的長夜。
山中三日,去了那些想去的地方,總也看得熱情漸退。從期待天晴到巴望雲海,小吳導游對我變本加厲的非分之想很是無奈。帶我去了攝影師拍畫冊的地方,謂之曰:極少人到過的。果然美如初見。
下山這天有久違的陽光,砂刀溝一線游人罕至。導游也是第一次走,於是我們興致盎然。樹林靜謐,溪水纏綿,替換了早已熟悉的山景,從俯瞰到仰望,離開時才走進它的懷抱。
回想在老屋場的第一次靠近,也曾帶著些許驚嘆。小吳說他有同樣的感受是少年時站在腰子寨頂。可是我並不留戀,卻突然的想念高原,想念海拔3000米以上的陽光,想念雪山。
唯有雪山,永不厭倦。



周莊是我們的最後一站。去的那天是清明。
小長假的尾聲,人們做鳥獸散,等來了想要的清靜。沒做功課的結果就是買了多余的門票。想著閨蜜坐在牆頭逢人打聽的樣子還覺好笑,要不是我那討厭的情緒作祟,一定也爬上去試試。過後才知實不必如此啊!也罷,既來之。
但是周莊實在乏善可陳。船娘唱著流行曲,滿街都是萬三蹄。好在清明沒有雨紛紛,老宅的廳堂裡斜陽夕照,隔天的古戲台昆腔婉轉。狹弄黛瓦,海棠盛放,偏偏少了水鄉人家?
要走的時候,一直坐在河邊涼石板上看阿婆擺弄那堆骨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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