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家庭游走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對於普通中國大眾的印像是陌生遙遠的，似乎除了戰亂就是恐怖襲擊，還有就是無法理解的宗教問題，晚間七點二十分播出的央視國際新聞中常現的畫面就成為中國大眾對耶路撒冷唯一直觀的動態印像，你看，上月23日，中央汽車站外又有炸彈爆炸了。Jerusalem，希伯來語中被理解為“遺產”和“和平”，在她近4000年的歷史上，和平只是曇花一現。直至今天，它的歸屬仍然是猶太人和阿拉伯人衝突的核心。
因為淡黃色耶路撒冷石的不朽，整座城市成為一座活化石，在這裡沒有舊城改造的概念，我個人的猜想是，城市規劃也幾乎都是通過戰爭衝突的形式來完成，比如最近的一次城市規劃就是2003年開始在衝突中修建起來的隔離牆，以色列稱安全防衛牆。這是一座歷史上三十七次被占領，數十次被毀滅的城市，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全面保持2000年來的生活狀態，今天的耶路撒冷老城與2000年前的老城差別不大。來耶路撒冷旅行的人大抵分為兩種，要麼帶著心中信仰的十字架，要麼帶著對歷史的好奇，我自詡屬於後者，對於教堂和清真寺，我還不能深刻理解黑暗中的那絲明光，比教堂清真寺更打動我的，如何打開累積數千年的恩怨。公元2011年1月26日，一個來自中國的家庭，懷著收獲發現和驚喜的心情，出現游走在耶路撒冷。
探尋耶路撒冷，必定要了解猶太民族的歷史，而《聖經》就是猶太民族歷史最好的教材。猶太人的祖先以撒和阿拉伯人的祖先伊斯瑪利，都是“諾亞方舟”的主角諾亞的第10代子孫亞伯拉罕的兒子。也就是說，今天打破腦袋的兩個民族淵源上是兄弟關系。
《聖經》上說，上帝把迦南（今天的巴勒斯坦地區）賜給亞伯拉罕。後迦南遭遇飢荒，雅各一族由兒子約瑟率猶太人領遷往古埃及。後來在埃及生活的猶太人受到殘酷奴役，公元前1280年，在摩西的帶領下猶太人逃出埃及，回到了迦南地區，在出埃及的途中，摩西從神靈那裡接受了十戒，這也成為現代猶太民族的信仰戒條。公元前1020年大衛王時代定都耶路撒冷，其子所羅門在耶路撒冷修建了第一聖殿，團結民族。三天前我們一家人就是沿著摩西老人家的足跡，出埃及，來到這片土地上。
公元前722年北部的以色列國被亞述人所滅，南部的猶太國於公元前587年被新巴比倫所滅，第一聖殿毀滅，眾多猶太人四下逃亡，留下的被押往巴比倫，也就是幼發拉底河底格裡斯河流域，史稱“巴比倫囚徒”，兩河流域孕育的蘇美爾文明時間久遠上甚至超過古埃及文明，“巴比倫囚徒”恐怕也是今天以色列一直對伊拉克耿耿於懷的原因之一。公元前538年，這塊土地被波斯人征服，猶太民族陸續返回家園，他們重建了被毀壞的耶路撒冷聖殿。公元前334年，馬其頓對東方遠征，吞並了盛極一時的波斯帝國，猶太民族又陷入了馬其頓國的統治，在猶太人的要求反抗下，公元前164年，猶太人終於獲得了自治權和獨立。可是好景不長，公元前60年，這塊土地被羅馬人統治，羅馬軍隊對猶太人進行了鎮壓，公元70年，耶路撒冷最終陷落，第二聖殿再次被毀，獨立夢想破滅，猶太民族被迫離開了這塊土地，進入了長達近2000年的猶太大流散時代，這塊土地上再沒有出現過猶太人。
公元六世紀興起的伊斯蘭教在中東地區迅速傳播，耶路撒冷日趨伊斯蘭化，公元691年在猶太聖殿山修建了聖石拱頂清真寺。公元1096年開始，教皇烏朋號召了由基督教士兵所組成的十字軍，企圖從穆斯林手中重新奪回耶路撒冷，一打就是二百年。英王理查一世成為歐洲十字軍東征奪取耶路撒冷的領袖，廣受歐洲基督徒的敬仰，但如果你問一問穆斯林，他們就會向你講述撒拉丁在基督教徒們的侵略和仇恨面前表現得是多麼大度和寬容。
後面的現代史我們就比較熟悉了，從19世紀末開始興起的猶太復國主義，二戰中納粹德國對六百萬猶太人的虐殺，至今傷口仍未撫平。1949年聯合國關於巴勒斯坦分治決議，以色列國1948年5月14日成立，猶太民族終於在2000年後重返家園。但阿拉伯民族的巴勒斯坦人卻失去了居住了2000年的家園，五次中東戰爭也沒有根本解決問題，直到今天，苦苦抗爭和血腥鎮壓的形勢依舊，只是猶太人明顯占優。
我們既不是聯合國國際問題專家，也不是中國政府的特使，只是普通的旅行者，用自己的感官來觸摸滄桑歷史，了解當地人民生活的點滴，希望看到一個立體真實的耶路撒冷，編織五彩的記憶。
清晨，NICE COLD,中國家庭出現在耶路撒冷雅法大街①圖，四下裡充滿著祥和的安靜，偶爾吹來的晨風還帶著幾分寒意，行走在陌生街道上讓人有一種探險般的興奮。耶路撒冷是個名副其實的石頭城，所有建築無論新舊外牆都由淺黃色的石灰石砌成，所不同的只是老建築完全由石塊堆砌，而新建築則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外貼石板。和諧的色調，厚重的質感無不昭示這座城市舊遠的歷史，耶路撒冷迎來了新的一縷朝陽。我們沿著正在修理的有軌電車線路向老城大馬士革門方向走去，經那裡再繞過舊城去《聖經》中提及的橄欖山，那是當年耶穌禱告的地方，也是俯瞰整個耶路撒冷舊城的絕佳地點。這裡是4000年歷史的城市，先人的活動範圍不會很大，以虔誠的心態游走整個耶路撒冷，徒步是最好的選擇。
在橄欖山腳，碰上了站崗的以色列國防軍士兵②圖，在這個世界熱點地區，士兵和警察的身影是無處不在的。以色列國防軍的建軍史很短，但卻很輝煌，士兵們都非常友好，各式的槍械也組成了一道獨有的風景。我們首先來到了橄欖山山麓的客西馬尼園，根據《路加福音》記載，耶穌常來此祈禱，耶穌在和十二個門徒吃完最後的晚餐後，來到這裡，預感到降臨的災難，汗流如血一般地向天父之神祈禱。羅馬士兵在猶大的帶領指認下在客西馬尼園的橄欖樹下逮捕了耶穌。。。。。。我們在來自世界各地基督徒的簇擁下，安靜緩慢地走橄欖樹叢中③圖，唯恐打擾這裡的一切。客西馬尼園旁是萬園教堂，沉重的大木門，幽暗的大教堂，暖黃的燈光映照著粗糙的石牆，木制的天花，精致的玫瑰窗，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祭壇前存放的石頭是耶穌曾經祈禱的地方，門口牆壁上有美麗的馬賽克鑲嵌畫《苦悶的基督》、《猶大之吻》、《耶穌的逮捕》
在攀登橄欖山的途中，我們回望耶路撒冷老城，看到的是封閉的金門④圖。耶路撒冷城有八個城門，唯此門為主門。然而，厚厚的條石把整個大門給密封了起來。作為三大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的聖地，耶路撒冷的主城門被封跟三大教的不同理解相關。基督教認為耶穌在復活節前的星期日正是從金門進入耶路撒冷的。而穆斯林則認為末日審判將在耶路撒冷進行，阿拉伯人在其統治時期為了阻止彌賽亞進城，封閉了此門。猶太人相信當救世主彌賽亞來臨時，將通過金門，那時金門將會重新開啟，猶太教的一些極端拉比會在耶路撒冷城內張貼通告，上面用希伯來語寫著：“昨晚我夢見彌賽亞了，他現在在特拉維夫，明後天就會來到耶路撒冷拯救我們。”
阿拉伯人在統治耶路撒冷時，不僅封閉了正門，還在正門外設置了大片的阿拉伯墓地，因為他們認為救世主無法通過阿拉伯墓地，那些白色的墓碑尖聳向上，猶如一隊隊日夜守衛金門的士兵，站崗放哨已經上千年。同樣，猶太人認為彌賽亞來臨時，離金門較近的猶太墳墓將先復活。於是出現了有趣的場景，我們看到這裡是完全是墓地的海洋，橄欖山上的猶太人墓地與那些城門外、山腳下的阿拉伯人墓地遙相呼應的，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繼續搏殺。千年來耶路撒冷風雲變幻，而這扇金門卻一直沒有人敢打開，在這裡，除了能感到自身的渺小，還有就是對神靈宗教的敬畏，神的力量在控制著一切。這時突然有個奇怪思怪想，明年就是2012年，會不會有個瘋子掄上大錘向金門砸去，那世界會怎樣。。。。。
我們繼續向上，來到了主的哭泣教堂，《路加福音》記載，耶穌在升天途中在此遠眺耶路撒冷，邊流淚邊預言它的毀滅。教堂的四角是四個淚瓶。我們在教堂內眺望舊城，基督的十字架同金色的伊斯蘭教聖石拱頂清真寺完美地重疊了⑤圖。在主的哭泣教堂，我們意外地碰上了一隊十多人的上海基督教朝聖團，他們對在這裡能遇見一個普通的上海家庭也頗感意外，這是主的意志。
在橄欖山頂眺望整個耶路撒冷⑥圖，整個城市一覽無余，清真寺的金頂在陽光下耀耀生輝，伊斯蘭教祈禱的時間到了，阿克薩清真寺響亮的宣禮聲瞬間回蕩在耶路撒冷上空，宣示著伊斯蘭教在耶路撒冷的存在和影響，同一時間內，同樣的宣禮聲響徹整個阿拉伯世界，對這種奇妙聲音我們由最初的惶恐到現在非常喜歡了，清真寺的宣禮一天五次，時間准確，完全可以充當時鐘。對伊斯蘭教宣禮最早的印像是我還在讀小學的時候，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中匪徒們通過宣禮來發出叛亂的信號，清真寺也成為匪徒的老巢，我理所當然地認為那種奇怪的叫聲都是壞人發出的，可見不同意識形態下的愚民宣傳作用是多麼可怕可笑。宣禮發出的聲音我聽不懂，大概意思就是“時間到啦，大家一起來做祈禱吧。。。。”。我有個旅行者朋友約旦回來後對我說，約旦的宣禮聲好聽，埃及的不好聽，我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宣禮聲有多少區別，但我確信的是，阿克薩清真寺在耶路撒冷響亮宣禮聲對整個伊斯蘭世界的重要性是獨有的，今天的耶路撒冷已經被猶太人的以色列完全占領，阿拉伯人在這裡的存在日益艱難，三大宗教互有矛盾衝突，但由於現實的巴以土地和平矛盾，伊斯蘭教在耶路撒冷的影響力在下降，這是我觀察的結論。在橄欖山頂聽到的這三五分鐘宣禮聲中，我居然還想到了蘇格蘭愛丁堡城堡的“一點鐘大炮”One Oclock Gun，從1861年開始每天下午一點大炮會准時響起，也起對時的作用，不過相比之下，還是這隆隆的宣禮聲更加給力。
走下橄欖山，按我計劃的線路要從獅門進入舊城，在城門外，碰上一大群中學生，我猜想可能是學校在搞活動吧。陌生的東方面孔也引起了他們的興趣，我主動同他們攀談起來，孩子們的害羞看來是中外不分的，我一提出“ISRAEL CHINA STUDENTS BOYS GIRLS PICTURE TOGOTHER”這群學生立馬在哄笑中四下逃散，這時還好有個活躍大方並且有點號召力的女孩制止這種情況，招呼大家過來拍照，留下了這張珍貴的世界中學生交流照片⑦圖，前面那個半蹲嘴裡吃著面包的女孩就是召集人。回國後，每每看到這張照片，我非常遺憾當時沒有留下郵件地址，這樣可以把照片發給他們，另外我還有疑問，這群學生看模樣好像不是猶太人，應該是阿拉伯人吧？靠近獅門得舊城屬阿拉伯人區，那他們算是以色列人還是巴勒斯坦人，還是其他？我四處尋找答案無果。
愉快的合影後，我們在獅門口碰上賣面包的阿拉伯商販，面包就是合影照片中兩個女孩吃的那種，好像還算當地特產，長條狀曾圓形。商販神秘地對我表示15謝克一個，20謝克兩個。鑒於以色列的物價水平，飢腸轆轆的我們也沒多在意，當場20謝克買兩個，後來在舊城另一頭雅法門又看這樣的面包有賣，因為這面包相當好吃，比較符合中國人的口味，想再買幾個，一問價格，4謝克一個，頓時愕然，奸詐的阿拉伯小販給我的是250%的價格，讓智慧的中國人民當了一回二百五，厲害厲害，看來無商不奸的道理在哪兒都有效，這也加深了我兒子對阿拉伯人的不屑，在埃及時也險些上過當。看來國際關系無小事啊，天平的一邊是6謝克，另一邊是一個中國少年對一個民族的看法，孰輕孰重？
進入老城，走上了耶穌受難的悲痛之路。生於伯利恆長、長於拿撒勒、在加利利湖畔傳教的耶穌，逐漸贏得了民心，甚至獲得了部分民眾的狂熱支持。耶穌本人是猶太人，但猶太祭司認為耶穌所宣講的教義是對法律的輕視，尤其討厭耶穌自稱為神子，認為這是對猶太教根本教義神的褻瀆，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當時統治耶路撒冷的羅馬總督畢拉多判處了耶穌死刑，最終將耶穌送上了十字架。《新約全書》中詳細記述了耶穌在各各他山受難的情景。今天，我們走在這條耶穌背負十字架艱難走過的路上，按照地圖的指點，尋找分散在路上的十四個站點，一個個古舊的羅馬數字的小銅牌不起眼地釘在牆上，每個站點就有一個故事：耶穌第一跌倒；苦惱的聖母瑪利亞見到耶穌；西門幫耶穌背起十字架；一名叫貝洛尼卡的女子為耶穌擦去臉上的血跡；耶穌手撐牆處⑨圖，一直有世界各地的基督徒在默默禱告，在這裡耶穌對耶路撒冷的姑娘們說：“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為我哭，當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哭”
悲痛之路是一條長長的崎嶇小路，我們常常看見有信徒結隊行走在的路上，感受著主所遭受的磨難。沿途商店眾多，販賣最多的東西，便是用各種木頭制作出來的大小不一的十字架和各式各樣的阿拉伯金銀工藝品，一場場激烈的國際貿易談判不可避免地發生了⑧圖，阿拉伯商人狡猾狡猾地。
走在迷宮般的小道上，幾個轉彎後終於找到了聖墓教堂的小門。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區的教堂，同歐洲的教堂風格上完全不同，歐洲城市中的教堂華麗得令人驚嘆，比如像倫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過幾天威廉王子的婚禮就要在這舉行，1981年他老爹的婚禮大圓頂的聖保羅教堂舉般，也是個華麗無比的地方。這裡的教堂全部古舊樸實，有些地方甚至用破爛來形容，可是在基督教世界中，這裡的教堂具有最為崇高無比的地位。眼前的聖墓教堂是耶穌被釘上十字架殉難的地方，裡面結構錯蹤復雜，管理教派繁多，沒有較高的宗教造詣是無法分清的。耶穌受難14站旅程中的後5站，都在聖墓大教堂內，我看到到那塊膏油石，耶穌遺體被人從十字架上 取下，瑪麗亞抱著死去的兒子，悲痛欲絕。耶穌的鮮血滲進了石縫，石頭變成了血紅色。如今信徒們紛紛在石頭上親吻、撫摸、祭拜，經年累月，這塊膏油石變得光潤無比。聖墓大教堂的地下一層，耶穌在這裡殉難。第二天去巴勒斯坦伯利恆的聖誕教堂，撬動世界的聖誕節就是來源於聖誕教堂，可我驚奇地發現教堂的門居然比我家的門還要小，要彎腰才能進入教堂。
耶路撒冷舊城因宗教信仰的不同，而被劃分為多個管轄區。阿拉伯區和猶太區，還有基督教區亞美尼亞人區，當中並沒有明顯的分界線。近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猶太區，通過嚴格的安檢後，猶太民族心靈的家園，西牆，出現在我們面前，這裡是猶太教第一第二聖殿的遺址處。稱之為西牆，是因為這堵牆現在是伊斯蘭教聖石拱頂清真寺的西牆，國內翻譯哭牆，我沒有看到有人哭，當然，也沒看到笑臉。據說一到宗教衝突的時候，穆斯林就從上面往下扔石頭，猶太軍警馬上介入抓人。我們的運氣還算好，一切平和安詳，我帶著兒子緩緩靠近這堵3000歷史的牆，手撫巨大的石塊，感嘆半年多旅行計劃的准備終於在今天變成現實，感嘆歷史的久遠，在這長長見證歷史的石頭上留下一個普通中國家庭的痕跡。在西牆下禱告的猶太拉比們無限虔誠⑩圖，手捧《聖經》身體前後晃動著詠誦,他們是在同上帝和祖先對話，或是在反省自己。猶太民族夢想在這裡重建第三聖殿，阿拉伯民族要保護自己神聖的清真寺，這可如何是好？西牆下的祈禱區男女分開，像我們這樣的旅行者要靠近西牆，在門口處要拿一頂叫“哥巴”小白帽戴上，我和兒子分別拿出寫給上帝的信，在早已插得密密麻麻的牆縫中四下尋找地方總算把信插進去，信的內容是寫信人同上帝間的秘密，而且據說信來源地方越遠上帝越重視越高興，所以我們一家人在上海就各自將信寫好，行程上萬公裡來到這裡送信，祝願的瞬間依然讓人充滿希望。在這次旅行前看到一篇報道，中國外長李肇新某日來到西牆，在眾多的媒體眼前將一封信擦入牆壁，有媒體問：李外長，您寫了什麼？老李頭一甩自豪地說：世界和平！我倒，難道老李您敢在上帝面前公開您同上帝的秘密？上帝肯定生氣了，世界和平的木有，老李您說您這不是給巴以人民添亂嘛。
聖石拱頂清真寺和阿克薩清真寺近在咫尺，可惜不開門，我去找安檢人員詢問了一下，說是第二天下午一點鐘開門。後來我了解到，這裡由於情況敏感特殊，聖石拱頂清真寺和阿克薩清真寺開放的時間一直很短，而且不太固定，現在由巴勒斯坦穆斯林管理。這裡是伊斯蘭教第三大聖地，僅次於沙特的麥加和麥地那，清真寺是阿拉伯人六世紀占領耶路撒冷時在原猶太人聖殿遺址上修建起來的,先知穆罕默德在這裡腳踩聖石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登天而去，向真主安拉回報工作，這塊石頭就保存在清真寺內，上面還有穆罕默德他老人家的腳印。這塊石頭對基督教也有特殊意義，上帝造人的故事同這塊石頭有關，上帝用泥土在這塊石頭上造出了亞當和夏娃。猶太教也認為這塊神聖的石頭，上帝為考驗猶太祖亞伯拉罕，讓他在聖殿山一巨石上獻祭獨子以撒，亞伯拉罕毫不猶豫地將以撒捆綁後放在這塊石頭上，就在舉起屠刀的時候，上帝用一只羊替代了以撒。耶路撒冷就是這樣，太多的神奇積聚一身，互相交織。非常遺憾，這塊神奇的大石頭沒有看到，那就繼續保持想像的神秘感吧。
走出老城的糞門，順著古老的甬道蜿蜒地走向聖母瑪利亞永眠教堂和大衛王墓，這時教堂的鐘聲傳來，此起彼伏，《聖經》中描述的“最後的晚餐”也發生地就在這裡，我不知道達芬奇是否來過這裡，在出發准備時我專門找到這幅名畫仔細欣賞一番，當真正踏進“最後的晚餐”房間時，想像中的激動感覺沒有出現，這就是一間在耶路撒冷非常普通的房間，如果沒有門口的標牌“ROOM OF LAST SUPPER”提示，你一定會錯過它。這就是耶路撒冷，如雷貫耳在這裡都化為普通平凡。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一盞盞點亮，我們來到本耶胡達大街，這裡離我居住的JERUSALEM HOSTEL非常近。本耶胡達街是耶路撒冷最熱鬧的地方，路是有坡度的，路中間有藝人在彈豎琴，動聽安靜得音樂非常緩慢應景，年輕的士兵們帶著槍三五成群地在咖啡館漢堡裡享受著夜生活，我們這個中國家庭在這裡的出現顯得特別突兀。路兩邊都是小商店，各式各樣的猶太教七燭台工藝品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以色列的首飾設計非常獨到漂亮，在國內看到的不多，徒步一天的老婆又精神抖擻地進A店出B店又進C店，一場場中國溫州人同猶太人的商業談判又開始了。。。。。
游走在耶路撒冷，能使你對宗教的感覺不再虛幻，而是一種真實的感覺，一種美好的回憶，也帶有一絲的傷感。信仰應該帶來的是和平安寧，然而這裡的每一塊磚瓦都浸透了鮮血和淚水，上帝將給世界的十分美，九分給了耶路撒冷，上帝也給了世界十分哀愁，也把九分給了耶路撒冷。對於全世界的基督徒、穆斯林和猶太人來說，耶路撒冷是他們永遠的聖地，而對於全世界來說，耶路撒冷也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不僅是物質的文化遺產，更是精神的源泉。
QQ1099252624 董 磊
2011-4-18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