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馬水晶宮

作者: 陳喬櫻

導讀我們開始向巴馬第一個旅游景點—水晶宮出發。 奧,巴馬!我們越過了千山萬水的路途,作了千百個難明的夢,今天,終於在你腳下! 美得讓人絕望的盤陽河,巴馬人親切地稱為命河的母親河,載著我們一碰就碎的夢,沿盤山公路緩緩向前,向前。 那些我從未見過的深山大嶺,那些別在老山腰際美無可美的山花,那些渡滿了陽光的,陰明相映的樹與石之完美守望。綠賽翡翠的田 ...

我們開始向巴馬第一個旅游景點—水晶宮出發。
奧,巴馬!我們越過了千山萬水的路途,作了千百個難明的夢,今天,終於在你腳下!
美得讓人絕望的盤陽河,巴馬人親切地稱為命河的母親河,載著我們一碰就碎的夢,沿盤山公路緩緩向前,向前。
那些我從未見過的深山大嶺,那些別在老山腰際美無可美的山花,那些渡滿了陽光的,陰明相映的樹與石之完美守望。綠賽翡翠的田野,渡著金光的水牛,銜在群山裡細巧小玲瓏的村落…車每前行一步,我都有流淚的衝動,這時候,我是不適宜說話的,甚至連呼吸都不能。
水晶宮位於巴馬縣那社鄉大洛村牛洞屯,距縣城四十多公裡。車程約一小時左右。
導游開始向我們介紹水晶宮:
2004年6月,某村民在岩洞外睡覺,醒後發現該洞。
經專家鑒定,該洞的鐘乳石約有30萬年歷史,現仍處於生長和發育期,其密度、規模、發育程度,屬國內外罕見之奇觀。2007年9月,該洞以“水晶宮”為名,正式對外開放。
經過那段盤山公路,導游安坐下來了。
一切歸於平靜。車如蛇行。非常顛簸,有想吐的感覺。
窗外的景色,在剎那間,進入了淺綠的對焦框。
那些浮浮沉沉,充滿了陌生而又熟悉的遙遠鄉音,靜美如家園。
水晶宮終於出現在我的視線。
我開始隨大隊,踏著紅地毯,一步步蹣跚向前。
剛一進洞,陰風陣陣,身體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清涼。汗水也干透。空氣少有的好。
據導游介紹,洞內空氣負離子高達每立方釐米三萬六仟個,高出洞外10倍以上,是天然大氧吧。
我弄不懂這個三萬六是怎麼樣的概念,只是覺得,如果不痛快地呼吸,就有負此虛名了。
剛開始,並未細看洞內景色,只是麻亂地拍照。
後來,我離隊伍越來越遠,到了最後,他們都脫離了我的視線。
我問後來的導游,前面還有多遠?有沒有其他出口?這位素未平生的女孩告訴我說:洞內總長度約一公裡,我走了不過三分之一的路程。該洞只有一個出口。
這樣,我徹底安靜下來了,再也不去追趕隊伍。
與其匆忙地到此一游,還不如靜下心來,去認認真真地看看洞內景致。
洞內最窄處,剛可容身,而最寬處,至少有50米,最低處,勉強通過,最高處,起碼有七至八十米。
我看始看洞內每一道投射的陰影,想像三十多萬年來,它們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單獨到成群結隊的經過。時光飛逝,我跟著它們在時光遂道上來回飛奔,感嘆命運的輪回。
在這個側影上,停了下來。它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心,我驚呼:牧童,她在等你!
天藍色的洞穴世界,天藍色的等待,天藍色的思念,越過了前世,前多少世!
至今,如此冷酷而又如此溫馨地,呈現我的眼前!
牧童!當你吹響你的笛哨,說在豐收的時節回來,與我結成雙的時候,我多麼相信你忠誠而又善良的目光。
有一天,你從這洞穴裡乘船,離開了這片幽暗的天地,就再也不懂回來的路。
經過多少光年了,世界不是圓的嗎?我站在原地不動,一動也不敢動,等你來帶我回家。
是的,牧童,我要化成石,但不要生長,就這樣好了,好讓你認得從不改變的我。
我的小童,也不會變,她永遠比我矮一點點,永遠向我舉案齊眉。
時間過得飛快,離我們集合的時間,還有一刻鐘。我原路折回,第一個到達終點,第一個坐到了我的座位。第一個帶著淡淡的離愁,去想念洞穴,想念與鐘乳石生長的脈博間,不曾間斷的心靈觸摸。
若我一個人來,我想我會躲在洞內,直到天明。我欲嘗試,一個人在洞內的感覺。晚上,當所有的游人離去。燕子,或蝙蝠、或其他動物,它們靜靜地游走在大可容身萬人的洞穴,眼睛閃閃發亮。水滴滴滴噠噠,那些熔岩,鐘乳石,它們在靜靜地生長,或許我也在生長,會變得跟它們一樣漂亮,光芒閃爍。再生長幾十個萬年。
我會遇上什麼呢?一定是天性善良的小生物,一定是會使生命漂亮的空氣與氧份。或許,那牆壁上的女孩,會走下來,她習慣了黑夜的光線,能清晰地看到我所在的方向,她會跟我說什麼呢?她是我的前世嗎?她會告訴我那些我曾夢到過的故事嗎?她那輕輕地撕著肺管的語音與呼吸,會把我帶向死亡,並穿上我的衣服,去尋找她的牧童。
我想我已放開牧童了,我習慣了孤獨中的靜思,不再需要依靠誰,來感覺自己活著。我習慣了一個人面對黑夜,並從深深的黑暗中,明晰地看到事物的莖絡,譬如我在深黑的夜空,照見星星。而牧童,是其中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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