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中華大地千百年來傲然屹立之不屈脊梁，自辛卯春得“五岳真形圖”後，五岳如刀鐫般銘刻於心，願早日一睹真容的念頭日益強烈，惜雜事纏身不能成行。辛卯暑假始於公歷七月七日，參加完緊張的調職考試，疲憊之心亟須恢復，而療之最佳藥方乃游玩山水之趣、感受祖國名山大川之壯美浩瀚，正所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是也，而名山之祖乃五岳也。五岳乃東泰、西華、南衡、北恆、中嵩。中岳嵩山聳峙於天，距吾浙江不遠，於是打點行裝，轉道上海，坐7月12日14:00之K1102次硬座至鄭州，已距中岳嵩山不遠矣。下面容我用這枝禿筆把旅程娓娓道來。
在火車上
上海火車站3號候車室內人頭攢動，有拖兒帶小的，有肩挑腰扛的，有在座位上仰面而躺睡覺的，也有枯坐發呆的，秩序很亂況如光陰倒退十年的暑假，初次坐火車往返於滬紹之間時候車室裡的情境。到點了檢票入一號站台，連跑帶跳進入17車箱，找到62號座位。進入江蘇後，打車門上來一眾美女，大學生模樣嘰嘰喳喳有說有笑的，真是笑魘如花，幾個還穿著超短牛仔，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其中一個來自河南科技學院的大三女生（事後交談得知姓李）一屁股坐在我身邊，頗可人的清純模樣。她買的是無座票，不時被後來者趕開。我有意幫助她，就挪騰出些地方讓她坐下來。或許是像牙塔內呆久了，對清純的女孩發自內心有一種愛憐，仿佛對著一株開著美麗小花的幽草天生有一種呵護的衝動。《大學》亦雲：“如好好色”，即此謂也。美女如雲，吾卻獨與伊交談起來，得知她是江蘇人，讀食品工藝與加工專業，實習生，正在找工作。看得出她心很細，不聲不響把我吃剩的盒飯盒子（內也有她吃的零食袋）收拾干淨倒於垃圾桶，而我則請她吃了個青蘋果。她問我有座票要提前幾天才能買到，我告訴她一天就行，於是話匣子就打開了，她請教關於當前找工作的困惑，我則回答與用工環境有莫大關系，還有就是許多單位不怎麼注重文憑而看工作經歷，她似有所悟。接下來聊的是輕松的方言、地方菜等話題，我們討論了各地方言的趣語，而她則對我家鄉紹興方言頗感興趣。有此可人的學生妹作伴頗可解余旅途之煩悶，忽兒想到“風光旖旎”這個有些粉色的詞，陶醉於二人世界而不顧旁邊眾乘客或怪訝或妒忌的目光。她不離不棄地陪伴我坐到鄭州站，而她還有下一站新鄉。
一路上吃了一客列車盒飯（10元，二素二葷）、一桶方便面、四個蘋果、一聽啤酒，昨晚通宵未睡終於導致體力不支而顯現出極端的疲憊之態，雖然趴在座位上可以暫時閉目養神一會，但終究是杯水車薪而已，無法趕走身心困乏的那種疲憊感，而且腳踝因長時間枯坐不動而酸痛欲裂、麻木不堪了，偶爾上廁所、洗蘋果的走動只得到暫時的緩解。經過近十四個小時的漫長旅行，列車終於喘著粗氣在13日凌晨停靠在鄭州站，是時15：36，比那小李估計的凌晨四點快了半個多小時。
嵩山之行——抵登封
出了鄭州站但見廣場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幾乎難以伸腳。直接走到車站對面的客運汽車站買了六點到登封的早班車，進入車站等候。鄭州乃河南省會，但偌大一個車站，其隧道竟無電梯，仿佛十年前之上海模樣。而客運汽車站管理之混亂更令人咂舌，乘客不用檢票就可入內，自己找班車，我找了五六個地方、問詢了四五個管理人員才找到去登封的班車，而且車上也沒有寫某某班次，令人無所適從。後來才發現駕車的司機就是檢票員。上了悶熱的所謂豪華大巴一個多小時抵達了登封，此時正是早晨七時許。天公作美倒是個登山的好天氣，但腳像灌鉛樣沉，頭暈目眩昏昏欲睡，與其硬充好漢搞垮了“革命的本錢”，還不如休整一天重整旗鼓。主意打定後上了一輛小巴（一種三輪車加殼改裝的像出租車的交通工具開起來像拖拉機）直達網友推薦的那家易佰苑快捷酒店，選了標准間付錢、上樓、洗澡、睡覺。准備明天的嵩山之行。
少室山游記
經過易佰苑一天的休整，次日（7.14）終於可以精神飽滿地出發游覽少室山內少林寺及蓮花諸峰。見酒店門口有一出租車空著停靠，就坐了上去。出租車司機是個女的，聽說去三皇寨，開口80元，而我坐公交才二三元車錢，看來出行最廉價的就是公交車。轉了個彎就有1路車站，至西十裡坡站調中巴直達少林景區，正是上午八時半。遠遠可見巍峨的牌坊上書“嵩山少林”四個大字，還有偌大一尊武僧的銅像矗立著，仿佛默默述說著過去的傳奇，頗有氣勢。至跟前拍下了此次嵩山之行的第一張風景照。化100銀子買了張門票，躲避像蚊蠅一樣纏人的所謂導游，快步進入少林景區。景區範圍之廣大令人咂舌，仿佛整個五乳峰腳盡歸了少林寺所用。寬闊的青石板路延伸向景區主角—少林寺，兩旁古柏林立，空地上一片片、一群群皆是衣著鮮紅的塔溝武校的學員在樹下列班練功，端的是中國第一武學名剎的派頭。據說登封大小武校的學員數量達十萬之眾。但如此速成班式的教學方式有多少效果值得懷疑，大多是誤人子弟而已。但此舉還是大大提高了游人的興致。快到少林寺又見一個“中國第一名剎”的牌坊，有做作之嫌疑。再過去是一個名為“英雄少林會”的演武場，頗類似古時之擂台。這時見前面有一對學生模樣外國情侶，用英語交談方知是俄羅斯人，不想過多打擾這對鴛鴦就點點頭分道揚鑣了。轉個彎就來到了名震天下的少林寺正山門，這是一個中國傳統寺廟樣式的山門，也就是《西游記》中孫悟空為迷惑二郞神所化寺廟的山門，體現了中國寺廟建築的經典風格。門楣上那三個“少林寺”鎦金字在黑暗中也照樣熠熠生輝。山門下那一片廣闊的場地裡遍植古柏，給這座享譽海內外的千古名剎增加了幾分凝重的歷史感。走上舌狀的梯形台階，見檢票的年青和尚正手握手機打得不亦樂乎，令人頓生歲月變遷、今非昔比之感慨，莫非和尚們也與時俱進了或者戀戀於世俗紅塵之誘惑？
進得山門，裡面已是游人如織。寺內過道兩旁所立石碑頗有意思，一塊是1976版張徹導演之《少林寺》主題曲，另一塊竟刻有“時間的微積分”，真是奇哉怪也！這微積分一如吾大學時高等數學裡的符號和公式，細細觀來深奧中帶有道理。走進大雄寶殿，正逢上布施，礙於情面就寫了布施伍拾元，那年青的和尚竟說“最少一百元”，於是咬咬牙改為100元，然後就給了我一串淡青色的木珠佛腕鐲作為留念。出山門轉彎就到聞名中外的塔林，這是一群用磚砌成的小塔，為歷代高僧圓寂後的精神墳墓，數量巨大尤其以明代建造的為多，引為少林一景。斑駁的黃泥上刻滿了歲月滄桑。
聽著悠揚的《牧羊曲》來到一處名為嵩楊索道的腳下，經不住賣票人再三竄掇，化四十元買了雙程票開始登山。索道乃最好的代步工具，視野開闊且方便迅捷。隨著索道的緩緩上升，眼前頓時風光無限，但見左側一石頭山如虎而臥，周邊幾乎都滿目青翠，對面另一處名為少林索道的吊籃也緩緩上下，再遠處就是濃墨淡彩的峰巒，五乳峰如雞冠兀立為少室山最高峰。吊籃經過近十分鐘的緩慢爬升到達終點，出站口離二祖庵尚有一段距離，路兩旁照例是小攤小販，價格是山下的數倍。要了一只蛋在“少室山”石碑旁吃了補充體力。來到二祖庵門前，但見此庵十分古樸奇特，除了門內“佛”、“壽”二塊血紅大字的石碑有些張揚，其余可說簡陋之極，柱上貼的是用紅紙書寫的對聯且已缺損，庵右側有練功的沙包。大凡庵堂皆由尼姑所住持，而且應該是一位有武功的僧尼。此庵有一寶名四味井，游客對“酸、甜、苦、辣”四眼井十分感興趣，化錢租一吊桶可從四眼井各打水品嘗。出了二祖庵，抬頭見雪岩聳峙，白雲峰在向我招手，於是決定繼續攀登。
這時有一個小插曲很搞笑，過了煉魔台，道上有一老和尚向我招手，於是“被算命、被看相”了一回。老者自稱某寺住持，並拿出一本髒兮兮的所謂住持證書，讓我抽了支簽，竟中了“財神”簽，老者似乎十分興奮，抓起我的手嘮叨著看起相來，說“從命線上看陽壽八十多，兄弟當我為靠山，我靠兄弟靠不住，近期不要借錢於人，十月不可去深圳…”諸如此類，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說什麼“命犯桃花”，並十分肯定那桃花女屬蛇，只會騙余錢財，吾笑而不語，最終他露出廬山真面目，要余施錢並開口一百，余不忍掃興，討價還價被訛去六十銀子，只當破財消災，下山時見他躺於兩樹間的繩床上晃悠，向他施一禮而返，自己也怪訝不已。
經過了一天休整的我腳步輕捷，幾乎身輕如燕，噌噌噌向頂峰爬去，開始有台階步道，過了白雲峰看看快到峰頂，然而向前已然無路矣，思忖下午要去爬更加精彩的懸空棧道，忍住衝動掉頭下山，乘返程索道至山腳。在一兜客的司機勸說下，放棄乘坐少林索道，以二十元的價格承諾送到三皇寨，事後方明白遭其愚弄只是送到幾步之遙的梯子溝行人步道起點而已。在起點處吃了碗雞蛋面，捎上一瓶礦泉水就開始向梯子溝和懸空棧道進發。
懸空棧道
漫漫近一個小時幾乎只有我孤身一人穿行在遮天蔽日樹蔭籠罩的上山人行台階道，偶爾有幾個下山的擦身而過，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這時在石台階壁竟發現許多的竹節蟲，靜靜地吸附於台階壁上。到達梯子溝那個少林索道終點時，汗水順著旅游帽的帽舌“嘀嗒”如雨而下，有驢友怪訝於我渾身濕漉漉的樣子好笑，並鼓勵我說“你快到了”，我也告訴他下山還有多遠。索道出口處可憑門票領取一小顆瑪瑙樣的黃色玉石，目的是拋磚引玉，想從游客那兒撈取些捐助費。再往前就進入了懸空棧道，這是一段用粗鐵管為扶欄、木板為底、粗繩索連接起來僅容二人擦身而過的棧道，因為沿半山腰懸空搭就，正面間隔用堅實的水泥立柱從岩壁支撐著，所以稱為懸空棧道，安全系數比較高讓游人可以放心行走其上。這條羊腸小道就這樣蜿蜒曲折地盤繞在半山腰，時而急上、時而陡下，令人體驗到奇、險、趣三味，仰可觀裂成棍狀折疊支撐起來的山體，俯可睹棧道下萬丈深淵不見底的澗谷，一路上立有非常專業的地質形成說明碑石，說明是由各種不同的造山運動所致。最後來到一座懸空吊橋，架於斧削般的兩面絕壁之間，只是把繩索換成了粗鋼索，兩邊用繩網密封起來防止因過度搖晃而掉落深崖。人走在上面搖搖晃晃如履溥冰。
過了吊橋就是三皇寨了，風景之險趣大不如前，一路上走過仙人洞、連天峽谷、連天洞、福憶橋等小景點，三皇寨禪院正在建造中，一眾民工正在搬運一塊箱子大小的花崗岩而大傷腦筋，一齊唱著調子“嗨喲喲，只要人心齊呀，石頭把身翻呀……”，聽來頗有原始勞動音樂的質樸感，唱著唱著勁就會往一處使。到達三皇行宮時稍作停留，遠處烏雲翻滾、雷聲轟轟似乎要下雨。在那兒遇到一黃一白兩只可愛小貓喂了些餅干，快到山腳看到只松鼠。
下得山來，一打聽此處竟然沒有公交，只停著幾輛拉客的破舊（懷疑已報廢）面包車，那些黑車司機做起了壟斷生意靠山吃山向游客漫天要價。一個胖子上前說到登封開價80元，沒有答應他而僵持著。有幾個游客不堪被斬就以步代車走下山去了。最後化10元錢與幾個學生模樣的四女一男拼車返回登封，而整車人的包車費總共只要50元，可見胖子明顯有斬外地客的欺詐嫌疑。山腳所有水泥馬路都很寬闊平整，竟然不通公交，實在令我等驢友想不通。難道是政府有意縱容這些黑車司機，讓其靠壟斷交通工具而獅子大開口地榨取游客的錢財？這與登封這個著名的旅游城市形像極不相稱。
到達易佰苑已是傍晚五點鐘，洗澡、洗衣、吃飯、睡覺，准備明天的太室山登頂之行。
太室山登頂記
太室山位於嵩山東側，與少室山交相呼應。經過登封有特色的夜宵螺螄攤補充食物和一夜的休息，次日（7.15）振作精神出發去登太室山，出行前一切從簡，不帶包和大袋食物，只在褲袋裡塞了三只麥面包作為干糧，帶上錢包、地圖，戴上小紅帽只身出發了。太室山離住的嵩山廣場比較近，坐2路車直達嵩陽書院就可上山。但因人生地不熟，卻從右側的啟母石（啟母闕）上山而不自知。啟母石的台階甬道比較寬，上上下下的行人很多，就在我怪訝地圖上不遠的嵩陽書院怎麼還不到時，不知不覺來到了呂仙廟，至此才算真正進入太室山。
售票處前有一處寬敞的供游人休息的太室山廣場，還有武則天曾經濯足過的一汪聖泉。當地人至此已心滿意足，不想花冤枉錢買那五十元門票，紛紛拔足下山了，而我當然志不在此，攀上峻極峰征服太室山才是我此行的目標。購票後繼續登頂，售票小姐告訴我此門票已包含了三處景點。
過了古色古香的老君殿和老母洞，又過了氣派的峻極宮和中岳行宮，在這此景點都稍作停留，稽首、參拜，走馬觀花的游覽，就匆匆離開踏上征程。來到一座頗有古味的四角涼亭，登上二層，可縱覽太室風景。四角翹檐上雕有栩栩如生的小泥人，很是可愛。這一路上不時有路碑介紹嵩岳運動而導致如今的地質構造原因，可惜照片已然不辨。隨著台階的直上直下，地勢漸漸拔高，腳下半山腰漸漸出現雲蒸霞蔚的景像，人如升騰在半天，正應了李太白的詩句“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過了白鶴觀、天爺廟就到了登封壇，有杏黃大旗在登封壇四周迎風招展，這或許是登封地名的由來吧。這兒道路外側建有鐵欄杆，俯瞰禿石如柱如削，間或有樹叢覆蓋如謝頂者頭上之簇簇短發。嵩岳太室之雄俊至此已畢露矣。
再拾級而上就達海拔1492米的嵩山極頂，名曰峻極峰。峻極頂簡陋得出乎意料，沒有亭塔之類的建築，只有一個八卦形的壇子，還臥著一塊雕刻有虎豹形狀的奇特石碑，四周樹木上有紅色彩條殘剩飄帶，似乎告訴後來者這兒曾經舉行過什麼隆重的儀式。唯一豎著一塊“峰中峻極”的石碑已然成了殘缺不全。坐在石碑旁，欣賞著霧氣蒸騰的山巒如奔騰駿馬隱約在飄渺的白雲間，而頭頂的驕陽也露出半邊臉仿佛作為我登記頂的獎賞。吃了二塊麥面包聊填轆轆飢腸，這時有路碑指示去盧崖瀑布，但我突然湧動起先去法王寺的衝動，因為地圖上指示距此不遠。於是找尋著從西側小道下去，結果證明從這條漫漫無盡的羊腸小道下去後，不可能再折返回去了。
這是一個極僻靜的下山小道，濃蔭覆蓋得幾乎不見天日，且不見一個游人，甚至於有些惶恐起來。下到一個峽谷口，始見三三兩兩有稀疏行人上山，蓋從此道上山不用門票罷。下至山腳見一大寺，側門不容進，乃繞至正門方知是余夢寐之大法王寺也。此時已是下午三時許，飢腸如鳴，就至山門下買一碗方便面泡來吃了，方踱進寺，檢票女子疑票有假，頗費口舌得進。進得寺內，感覺寺極嚴整，從山門最低處到後院高處凡七進院落，分為山門、金剛殿、天王殿、大雄寶殿、地藏殿、西方聖人殿、藏經閣，即白玉臥佛殿，內有緬甸白玉臥佛一尊，體重36噸，是河南省唯一的最大臥佛，整寺規模宏大，結構嚴謹，殿堂樓閣，金碧輝煌。寺後有巍峨莊嚴之密檐式唐塔，可媲美其旁馳名之嵩陽寺塔。出寺後本想從小路繞至有名的嵩陽寺塔，結果道路封死，又繞進了大法王寺，不得已再從山門出，坐上門口小面包至嵩陽寺塔，當地人稱大塔寺，匆匆進入卻不得上塔，說昨天起不知何故封了。些寺唯有此塔撐撐門面，余觀此塔也不見高大，與傳說中的中國最大磚塔形像相去甚遠。
回去仍坐小面包返回嵩山廣場，與另一人拼的車，短短的路要價三十元。至此少室、太室皆踏遍矣，可以無憾而歸了。次日返回前又游了中岳廟，極恢宏古樸，氣勢非凡，不愧是太室之祠，祭祀太室山神的場所也，仿佛是一群歷史老人，靜謐的肅立著，對游人訴說中國輝煌的古代文明。內有五岳各分殿，及地府因果報應諸司塑像。參觀畢返回易佰苑退房起身返回，還是乘汽車返回鄭州，購次日凌晨4：59臥鋪至杭州，一路顛簸抵達紹興已晚上十一時。
（附記）
大法王寺的銀杏
太室山位於嵩山東側，與少室山交相呼應。辛卯暑假余孑身來到嵩山一了夙願，游覽了聞名遐邇的少林寺，第三天登太室山，拾級而上至峻極峰已至太室之頂矣，峰上無甚建築，只有一殘碑而已。抄左側小路而下，山深路幽，不禁惶惑。至大法王寺方始心石落地，憑門票入內，見寺內建築極其嚴整，內中有二棵千年銀杏樹令人側目。這二棵銀杏腰圍數丈，乃法王寺創始高僧來自印度的釋摩騰和竺法蘭親手所植，而今根深干粗、枝繁葉茂，樹下有腰牌介紹說此樹已頗具靈性，當夜靜更深時可隱隱聽聞念經誦佛聲或曼妙音樂，當地人引為一怪矣。對此余或信焉，千年古銀杏沾太室山水靈氣，日久天長或非常樹，至於異像紛呈或有巧合。高僧已如黃鶴仙逝，然其手植之樹卻得永生保存至今，真乃不可思議。人雲：“人生一世或短短數十載，草木短者一秋，長者數載”，而此二銀杏能達千年，真奇跡也。吾繞樹三匝不忍離去，仰觀二樹皆枝干達數十米之高，遮天蔽日，蔚為大觀，感嘆此二樹真乃法王寺鎮寺之寶。二入二出，離寺而去，前方目標嵩陽寺塔，亦千古名塔，然無緣登臨，怏怏而歸。
最後以一首仿白樂天《花非花》作為結尾：
詠嵩岳
山非山，寺非寺
散如雪，裂成棍
雪岩突兀為天門
斷棍支撐出嵩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