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裡霧裡成長?是的, 從北方高原上的雲, 到南方麗江(此麗江非彼麗江)邊的霧, 懵懵懂懂地一路走過, 就稀裡糊塗地成長了.
感謝, 一路, 有陽光相伴.
基本上是給友人的的信, 有一些改動, 注釋.
按照時間和地點, 分為(一)(二)(三)(四), 我自己喜歡的順序是(四)(三)(二)(一), 因為是成長了.
注: 打從有了 “驢子” 的概念後, 就沒有跟它沾一絲邊. 所以, 這是第一次, 讓老驢們見笑.
(四) 1.19—1.29 廣州, 珠海, 深圳
只是匆匆一瞥, 只是我的感知和心情, 不能代表整個城市. 在此鄭重申明.
1.19 地鐵過道裡. 一張舊椅子上.
和當年的同事一起喝茶.
似乎完全不一樣的生活觀念了.
他們早已融入了日常的生活, 走進了爸爸媽媽的行列, 表白早已不再鋒芒畢露, 內心是否已波瀾不驚了呢?
我無從知曉.
在一起僅是一頓飯, 一杯茶, 所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有很多出去了的, 一定非常精彩, 可惜都聯系不上了.
很想念那些當年在一起吃大鍋飯的朋友.
那時候, 彼此聊得很多. 可是, 也許, 一生都不會再重逢. 或者, 已是相逢無語.
和師傅們一起吃飯喝茶, 總是很輕松的事, 只管吃好了.
可惜的是廣州話聽不明白.
小師傅說, “你看, 當年你又不好好學, 到現在還聽不懂”, 我笑, “我可以猜啊”, “那你就猜吧” 小師傅還是當年那副表情, 便把我扔下不管了. 當年, 如果跟著他, 再多花一點時間, 會怎樣呢? 應該能丟掉那份令人生厭的學腐氣. 多一些世俗的自然和柔和.
這一次走了那麼長的路, 對吃的興趣真正是越來越淡了.
不是因為不想吃, 而是因為自己都不知道, 胃和思想不再是原來的單純和激情了.
每一道茶, 不過如此.
每一塊點心, 就是這樣.
是少了吃伴, 是少了聊友, 還是少了美食的文化.
多了走在路上的疲倦, 多了疲倦後願意享受的寧靜和溫和, 每一碗簡單的米飯和菜蔬, 每一顆樸實的水果, 會讓身心得到最大的滿足.
突然悟出, 這是一個生活的城市, 不似一個月中我所走過的地方, 供人欣賞, 供人玩鬧.
在那裡, 哪怕語言不通, 一笑便是最好的問候.
在那裡, 正因為語言不通, 才有身是客的優越.
而這兒, 沒有什麼是做秀給別人看的, 只能看到, 每一個人在認真地生活, 沒有人願意傻呵呵地理睬你.
相機的鏡頭, 常常是雜亂或空洞的. 因為表面沒有什麼美麗, 一切都被籠罩在灰灰的煙塵下. 但要知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走進去, 你沒有看懂, 沒有聽懂.
這不是一個背包客在一兩天內, 就能做到的.
包括我這個幾次進進出出的過客.
雲南已經很過了.
香格裡拉呢, 夢縈魂牽嗎? 我不敢.
我怕讓自己的夢泛濫, 最後淹沒自己的方向.
其實正是因為方向的模糊, 才會讓情舟在泛濫之河上隨心搖擺.
曾經, 獨自醞釀獨自品嘗獨自沉醉, 以為是好酒.
直到, 真正嘗到了奔放熱烈的酒, 純得沒有一絲雜質, 醇得甘飴至今.
才知道, 原來的, 那不過是一杯加了檸檬的水.
這酒, 喝過了, 便舍不得放下.
可是, 這酒出了高原就再也沒法品嘗, 無處可尋.
這酒, 是驕傲的, 這酒, 是華麗的, 這酒, 是深沉的, 我沒有品味夠, 卻不再給我細細品味的機會.
坐在地鐵拐彎處的角落裡, 人來人往, 給我留一個動的空間.
太舒服, 有凳子坐, 有看不見灰塵的空氣呼吸, 這只是走累了又找不著家的時候才能享受到的啊.
永遠, 只有靜下來, 才能品味動裡的美麗和自由.
1.23.
廣州就這樣又要離別了, 每次只是一瞥. 並不是驚詫的美麗, 卻又忍不住下次再來看她, 她曾經做過我的母親.
這裡的人, 喝的是珠江的水, 吃的是嶺南的米, 養的是恬淡怡然的性情.
城市裡的市儈, 山鄉裡的純樸, 和諧地統一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1. 23 給友人:
珠海第一感
這麼五星的青年旅館，有120平米吧。一個主臥室，除了六張床，一張大桌，四張大椅，一個大電視機櫃，還有20平米的紅地毯。可以赤腳走在上面，干淨而柔軟。附臥室也是如此。浴室明亮寬敞，有15平米。窗外是樹搖花香。這麼多，我一人獨享。想想廣州，真是一個地獄，一個天堂。都是50元。
16：30坐著高高高高的大巴進入個這城市，從最北穿到最南。
18：30坐著寬敞潔淨的大巴從車站到旅館，繞過城中的山，順著城邊的水。
20：30坐著幾乎沒人的大巴從旅館到鬧市，一路看看高大的南國的綠樹在燈影下婆娑。
22：00走過寬寬的街，來到網吧
一路嫉妒這個城市的人怎麼可以如此奢侈。
這兒的路可以是寬寬的六車道外加兩條汽車停靠道。這兒的人行道可以比我們的汽車道還寬。這兒的汽車站可以比四輛大巴頭尾相接還長，有飛翹的頂，有明亮的燈，遠遠望去，以為是江南的亭台。這兒的棕櫚樹可以比百貨大樓還高。這兒的長途大巴可以在讓木鐵柱們站起來不彎腰，坐下去伸直腿。這兒的公共巴士可以讓人人有位坐。這兒的小車可以很張揚地漂亮，這兒的摩托車沒有。這兒的自行車可以輕松地騎在綠化道裡，這兒的人可以走在山邊，坐在水邊，隨便停下來便是公園。
這兒下班前見不到人，下班後也見不到人。公車到21：30就停開了。人都到哪兒去了呢？這兒平均每一個人得占多大的空間啊！
難怪我可以擁有如此巨大的房間！
難怪這個城市這麼潔淨美麗！
下午，在廣州的火車站繞了四大圈。一堵堵結結實實的人牆和車壁，硬是被我結結實實地鑽了四個來回。等終於入地鐵，站在地鐵出口的電梯上，望著迎面撲來的灰白的沒有一點亮度的天空，有對流的空氣如風吹過，就一個感覺：真他媽爽！！！
而實在，天空是灰暗的，風是歪膩的，空氣是渾濁的。
和珠海的比起來，那天不是天，那風不是風，那空氣不是空氣。
可那卻是廣州的一片淨土了。廣州啊，我該怎樣愛你呢？每一幢樓，每一條街，每一顆樹，都如在火車站推搡的人群，有多長時間沒有洗澡了？
城市造人，還是人造城市？
上海：華麗的衣著，硬冷的面孔，逼沓的空間
廣州：太隨便的穿著，實在而缺少激情的面孔，塵土堆積的空間。
珠海：休閑的衣著，溫和寧靜的面孔，寬敞潔靜的空間。（有待再看）
南京：刻意而顯牽強的衣著，樸實而顯木訥的面孔，歷史一步步退縮而余威尚存的空間。
隨便一寫，請哂。
1. 26 給另一友人:
我現在又從廣州到了珠海。
春節前回家。
很喜歡珠海這個城市。整潔寬敞。新加坡比之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方面。
在雲南跑了一個多月，可以不懼塵煙，不懼原始，髒手抓起就吃，和衣倒下就睡。可是，一回到城市，多年的慣性就又回來了。不知倒底是一種文明還是一種悲哀。和珠海比起來，廣州太髒太亂太擁擠了。我不想多呆。可是朋友幫我訂的是30號的機票回寧，所以就跑到了珠海。
作為城市，還是喜歡寧靜而清潔的。雖然內心深處總有回歸自然的本性，可是有多少人又願意回到桃花源去男耕女織呢？城市已經把我們慣壞了。
1.27
給友人:
確切地說,現在是1.28 0:50
洗完澡,神清氣爽.在度假村,可以在美麗的燈下和夜晚的樹葉花草香中和寧靜裡寫點什麼.
屋裡彌漫著淡淡的榴蓮香, 真的是香, 淡淡的, 若隱若無, 如桂香之撩人.
也許不是上市的季節, 真正濃郁的香已在這半年裡隨風逝了很多. 但這未嘗不是一種介入的方式,如此地溫和,淡雅.
根本沒有被無數人所描述的腐臭味.
它是果王.
還有果後, 都是托朋友的福, 白吃白拿的.
朋友說, 你只能期待大家別一起到南京來.
我笑, 回南京後要辦鴨廠了.
是啊, 這一路上, 欠了多少只鴨子.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尤其在寂寞了一段時間的旅程後.
因了一個朋友的大話, 讓我好一趟在廣深珠之間折騰, 還是在春運期間.
本來是恨恨地,但也是淡淡的.
不知為什麼,覺得不值生那麼大氣.
而且把每一次突變當成是另一種旅程,總有值得我去發現的意義和亮麗.
廣深珠三角是迅捷高效的,可以在一天內輕松地穿越三個城市. 大巴是舒適干淨的,高速路是平穩寬敞的, 海船是准點安全的. 城市是飛的.
暗地裡, 還是願意再到珠海一次, 雖然第一次分別只是昨天的事.
喜歡一個城市,就不會抱怨多跑一次.
明天接著逛深圳.
1.28 深圳
一切的感受全是在車上看深南大道.
就像這個城市的居民, 全是年青.
因為年青, 可以修很寬的路, 路中間和兩旁可以栽很寬的樹, 樹的兩旁可以修地鐵.
公共汽車開得飛快 .因為從不塞車. 都是很新的大巴. 坐著寬敞潔淨. 司機不斷地從主道拐入附道進站, 從不減速, 人總有被甩出去的危險 .但人人都寧願這樣. 而不願意停滯. 車站卻永遠進不去. 接在別一輛大巴後. 因為車多. 也因為太講究效率. 在車站等車不會超過三分鐘.
兩旁全是嶄新的高樓, 不像珠海寬闊的視野, 養眼的景物: 綠樹大海藍天.
這兒的綠樹是高的, 綠化帶是寬的, 但樓是更高更大的.
但又比上海的大派多了. 一幢一幢分散著, 絕沒有把藍天綠樹徹底擠出去的意思.
但還是一眼就知道, 這是個建設生產中的城市, 人們在這裡工作.
全是年青的人. 沒有老人, 孩子.
女孩都很漂亮, 穿得很亮麗, 長裙, 短靴.
男孩有兩種. 一種不戴眼鏡, 很帥. 另一種戴眼鏡, 也很清秀.
找不到一個身材肥胖的人. 這是打工的樂園, 人人必須勤勞苦干; 這是競爭的樂園,人人都有立足的資本; 這是平民也小康的樂園, 坐公車也很舒服, 但不會把人養胖.
已經胖起來的想必都坐在小車裡?
很多戀人, 一路手拉著手. 清純的學生樣. 因為這個年青的城市, 正是戀愛的季節.
怎麼說呢. 站在歡樂谷前, 看著那假假而嶄新的歐式建築, 就想起蘇州樂園, 就想起世界之窗. 玩一玩可以, 樂一樂必然. 但不是實在而坦蕩的生活. 只是賺錢和花錢罷了.
商業區是一樣的. 從天橋上的擺攤到步行街裡的清倉大減價, 從攤頭的小吃到M,KFC. 城市的生活大同小異. 無非是錢多錢少而已, 夜長夜短而已.
而城市的精神, 卻永遠獨特著. 這是個年青的城市. 沒有負擔, 無所畏懼.
沒有負擔, 所以可以讓路無限地寬, 讓高樓舒展開來.
無所畏懼, 所以可以吸納一切, 綜合了再創造, 就變成自己的了.
關於深圳人, 了解得還不是很多. 無所謂深圳人, 都是五湖四海的游俠, 拎幾件衣服, 背個吉他就可以來了.
來了, 是不是就靜了, 不走了, 這裡面一定有太多美麗的故事.
可惜我沒有時間也無門而入.
可是, 不斷地走, 就會有不斷的思想如泉湧. 就會有寫出來的欲望.
2.8 春節, 坐在家中, 給眾友人:
總的印像:
一, 南方的陽光讓我無比地舒展了兩個月, 不想回南京去面對冬天.
二,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太不一樣了. 同是彩雲之南, 同是一條叫瀾滄的江, 當北方的高原上唱著粗獷豪放的歌時, 南方鳳尾竹下的葫蘆絲裡卻永遠是溫柔甜美的調子.
三, 一路, 總有善良的人. 不走出來, 永遠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人們, 這樣的故事在等著你.
四, “讀萬卷書, 行萬裡路.” 在家讀書, 只恨不能去行. 行在路上, 只恨讀的書太少. 讀過的書, 走在路上, 不經意間就會從心底湧出, 得到印證.
五, 結伴有結伴的樂趣, 獨行有獨行的奇妙. 我由衷地感謝所有與我同行的伴. 坐在回程的飛機上, 回想這一路, 覺得小女子何其幸運, 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