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橋面館

作者: 黃楊樹a

導讀雙橋面館 借著晨霧,趕在潮水般的人流之前,我們一行人匆匆趕到了南潯古鎮。清晨的古鎮格外幽靜,微風靜靜吹拂纖細的楊柳,河面緩緩泛著細波,三兩個人穿街走巷,大有“春風悄然踏古道,綠野芬芳棄塵囂”的精致。 不寬的街道,木窗木門在薄霧中緊鎖著,河邊間或有一兩個中年婦人浣洗衣裳,磨得發黃發亮的錘棒,上上下下擊打著,傳出啪啪啪清脆的聲響。街道少� ...

雙橋面館

借著晨霧,趕在潮水般的人流之前,我們一行人匆匆趕到了南潯古鎮。清晨的古鎮格外幽靜,微風靜靜吹拂纖細的楊柳,河面緩緩泛著細波,三兩個人穿街走巷,大有“春風悄然踏古道,綠野芬芳棄塵囂”的精致。

不寬的街道,木窗木門在薄霧中緊鎖著,河邊間或有一兩個中年婦人浣洗衣裳,磨得發黃發亮的錘棒,上上下下擊打著,傳出啪啪啪清脆的聲響。街道少有人影,忽而竄出一條黃色的小狗,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搖動著稀疏的尾巴;忽而從巷道中穿過一只花貓,動作極快,梭的一下就不見了蹤影。我想古鎮應該就是如此,清靜、散淡、雅致,在寧靜中有故事、靜謐中有夢想。

南潯與江南其他的古鎮差不多,一樣的流水,一樣的小橋,一樣的官宦人家大宅院內的亮麗園林,而給我更多印像的是一間極其普通的面館。大概因坐落於通利橋與蔣家橋之間,冠名雙橋面館。不大的兩間門面,門外放上四五張桌子,迎來八方賓客。雖然不是北方人,可能緣於南來北往當了十幾年兵的緣故,很是喜歡吃面,尤其喜歡呼啦、呼啦發出響聲的吃面,在南潯古鎮小橋流水邊吃面,更是感覺如同進入了一個美妙的仙境,享受極其美妙的神仙日子,快哉。

雙橋面館的面有什麼特色,倒也沒有感覺到,與許多冠有名稱的面,如鎮江的鍋蓋面、昆山的奧灶面、東台的魚湯面一樣,纖細而有力道,吞食時很是滑爽,哧溜一下,一筷子長長地就從口腔滑入腸道,慢慢回味,熱乎乎的,有著淡淡的香味。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雙橋面館與眾不同的恰恰是在面館內忙裡忙外的三個婦人。熱氣騰騰的水汽中,一個夾著一副黑色寬邊眼鏡、身著紫紅短袖小褂的中年婦女儼然是雙橋面館的大廚,個子不高,神情雅致,執掌著面館的關鍵工藝,一手抓著竹子制作的撈笊,一手端著一把鋁制水勺,下面,加水,撈面,忙而不亂,一碗,兩碗,三碗,一溜瓷碗排著隊,在緊張而有序中冒出撲鼻的面條香味,生活的別致在一招一式中浸透了濃濃的愜意。

另一個年過半百胖胖的婦人可能是最辛苦的,一會兒跑到店外清理桌面的碗筷、殘汁,一會進入店內拿碗、洗碗,跑進跑出絲毫不知何為疲倦,收拾、整理、收錢,忙碌中淺顯出生活的快意,臉上印著淺淺的快樂。而一直在灶台、在裡間的一位老年婦人更是引起我們一行的注意,鬢發似乎已經不再見到黑色,瘦俏的臉龐掛著朵朵老人斑,體力活是不能做了,但給碗中夾肉、加荷包蛋似乎成為老人的專利,一塊,兩塊,雙橋面館的最後工藝就是給每碗面條加上一塊噴香的豬肉、加上一個鼓鼓的荷包蛋。同行的同事忍不住詢問老人今年高壽,老人樂呵呵的笑道:“小呢,還有三兩年才八十。”哈哈,把生活的樂趣裸露無遺。

一句“小呢”真的讓人感慨,我想南潯的精彩可能就在這裡,文化的底蘊簡簡單單被老人隨口的一句“小呢”而釋然,客觀的說生命有始也有終,耄耋老人是在生命的最後裡程行走的人,南潯雙橋面館年近八十的老太太依然勞作、依然享受勞動中樂趣的情形似乎將南潯古鎮的風韻以最深動的圖像展示出來,人們常說女人是生命的土壤,南潯雙橋面館的三個女人在我看來更像土壤,滋生女人的勤勞之美,滋生女人的持家之美,也滋生著生活的樂觀、幸福。

看過一篇文章題目是繁華也是往事,在南潯遍尋古風古韻,老屋、舊門、古橋,每一頁都記載著繁華的往日、繁華的故事,雙橋面館三位都不年輕的女人身上,雖然已經不見昔日的曼妙,但在那辛勤中、在那樂觀中,好像感覺到了曾經存在的繁華往事,過去的只能是故事,存在的是生活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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