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湘黔桂山水和六民族之間

作者: 韭婁

導讀743湘黔桂三省精選聯游 (2011-11-25 17:23:19 2011-11-16至11-25湘黔桂旅行主要行程示意圖 D1廣州——衡山——雙峰 D2雙峰——荷葉塘——婁底 D3婁底——麻陽——鳳凰 D4鳳凰 D5鳳凰——銅仁——凱裡——西江(千戶苗寨) D6西江——榕江 D7榕江——三江 D8三江——龍勝——龍脊梯田——龍勝 D9龍勝——資源——資江——八角寨——桂林——廣州 D10晨到廣州 在我已有些失去了� ...

743湘黔桂三省精選聯游

(2011-11-25 17:23:19

2011-11-16至11-25湘黔桂旅行主要行程示意圖

D1廣州——衡山——雙峰

D2雙峰——荷葉塘——婁底

D3婁底——麻陽——鳳凰

D4鳳凰

D5鳳凰——銅仁——凱裡——西江(千戶苗寨)

D6西江——榕江

D7榕江——三江

D8三江——龍勝——龍脊梯田——龍勝

D9龍勝——資源——資江——八角寨——桂林——廣州

D10晨到廣州

在我已有些失去了對國內旅行熱情的情況下,本次又陪我的筆友老安走了一小圈。他是懷著對中國大好河山的新奇,而我這個資深老驢主要目標是他,我想要實操一下自己的英語到底能否拿得出手,把自己爛得不行的聽力也訓練訓練。

老安——實名安德森,瑞典人,和以前的瑞典乒乓名將同名,出生於1949年(這是公園查他護照時管理員念出來我才知道的),身高1.93,已退休,曾在北海油田工作多年。終身未婚,但與一女友同居二十多年,他們相約不結婚,女友是曾離異並有三子女。他們很恩愛。但女友不喜歡旅游,只和他共同隨團到過一次中國。

此行之前安已來過兩次中國,去過北京上海和雲南麗江等地,有一次是和一位國內女驢友同行,這一次前驢友忙於工作沒功夫理他,故他打算自己走,因為在之前的pen nal 交往中我一再強調過本驢中國的河山走得差不多了,最不喜歡“總是過同一條河”,所以他只是委婉地提出希望能有人同行更好,並沒有強迫誰一定要陪他。我看了一下他的初步計劃,有一站鳳凰本驢曾關注過,但看了很多照片後一直不太喜歡,感覺很鬧,所以今年夏天只去了鎮遠,並不特別想去那個鳳凰,看在畢竟還是沒去過的份兒上,我想就在練習英語的基礎上捎帶上這一產物也不算浪費,再說我的課已提前了一點點兒,抽出三五日功夫還是有的,所以我就主動提出可以陪他游鳳凰,安當然同意,開頭魚還要來,後來因覺太遠而放棄,於是我就鬥膽第一次單獨和一只外國驢子湘西游了。本來,對從未接觸的人心中還是有些惶惑,到底他人如何呢?是配得上和我一起行走的合格的驢嗎?沒想到這一走玩得稍微大發了一點,連黔東南、桂北一起帶上了。

安從香港入境,先去東莞找他的前驢友,前驢友幫他買好了去湘西的火車票,他再從東莞來廣州乘車,我們約好在火車站先碰個頭,把計劃制定得清淅一些,我一收到他從東莞乘上車的短信,就坐公交車去火車站,沒想到沒過幾分鐘他發信說人已到了,我只好急急改乘的士前往。我就覺得這人計劃不行,東莞到廣州至少開一個多小時吧,怎麼沒早點兒告訴我呢。沒想到廣州火車站裡有三家啃雞店,老安在西頭的那個站在門外等我,非常高瘦的一個老頭。進店一看人太多,今天火車站的情勢有些像春運,我們改在真功夫裡邊喝邊坐著說話,他帶了一幅花100歐元買的超大的中國旅行圖,其實他這一行只剪下其中的一小塊就夠用了。他說他有三周的時間在中國,基本路線是從張家界一路往南走,最後目地的是桂林,我說張家界我就不陪了,去了三次了,只感覺第一次是最好的。但我們可以同游鳳凰,至於後面的路程我不知道,看情況和天氣再說(如果互相感覺不開心,這也是一個借口)。我問他介意不介意住青年旅館,我對這個標志比較信賴。他說可以,於是我一回家就在網上提前預訂好了去鳳凰一家青年旅館的床位並發短信告訴他,沒想到這個家伙一直不太回信,而且告訴我說他要住另一家青年旅館,以後就再沒消息了,我就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奇怪,讓你向東你偏向西,我在臥鋪車上發信對魚說“這家伙不靠譜,一個短消息也不回,我讓他買個國內卡方便聯系他也沒買。看今天什麼情況,否則把他甩了我自己玩還自在。就是英語沒法練了,不過我下鋪就有個說英語的。”

我們約好18號在鳳凰青年旅游見面,但是我還有自己的向往已久的計劃,自從多年前讀完唐明浩的三厚本小說《曾國藩》一書,一直有個願望想去曾的老家荷葉塘看看,上次鎮遠行因為天氣太熱放棄了,這次時機和氣候均好,所以我買了15號早出發前往衡山的車票。衡山是我年青時第一次出門旅游的第二站,那一次因為從傍晚湘江渡口等船得到了一個好心女孩的幫助,所以對衡山一直印像不錯。一下車感覺這車站怎麼還是這麼小這麼破,前行一段路改乘一小巴去新橋白果的車,走了沒多久就經過了我仍牽掛了四十年的湘江渡口,擺渡的船和人早失消失,只留下了修有河堤和現代橋梁的江面,我說過不喜歡穿越同一條河流的話,38年後我這不是又在渡過這同一條湘江嗎?可它多麼不一樣了!

17號這天心裡一直比較緊張,因為害怕一天時間趕不上這麼多趟鄉村汽車,趕不上我提前在廣州買的18號從婁底到麻陽的臥鋪票,但實際上還算順利,16號當天下午坐車10元先到雙峰縣,住了一間私人小旅館單人間30元,早上一早起來坐了一班車直接開到雙峰縣荷葉塘曾國藩老家路口,雖然鄉間在修路,車等車,速度極慢,還好並沒有耽誤參觀。

讓人想不到的是曾的老家荷葉塘這樣一個小小地方居然出了如此之多讓人耳熟能詳的名人,除光曾家二百余口有成就的就出了四十多個人且不說,只在附近一處,就有秋瑾、葛健豪、蔡和森、蔡暢、還有一個沒太聽聞過的唐群英。番家前有一大片荷塘,眼下是一片殘荷,有亭有橋,路前一有個小石碑將毛的一句話刻在上面——年青時毛確實曾“獨服曾文正公”。

好大的荷塘!

有著寬暢草坪的富厚堂不是我想像中的封建地主或候府院落,倒更像個兵營似的。

說實話,這地方風景了了,但確實讓人感受到湖湘文化發源地的震攝力。

曾的故事太多,書也不可盡數,不需我在此盡述,但一跨入富厚堂,立刻讓人感受的教育、家規的力量,曾沒多少遣產(老九除外),卻有三個藏書樓,一個是曾國藩為曾家人首建的,兩個是兩位兒子後來各自建的,可見教育和知識在曾家的作用和家風,要說的是按曾訓:曾家後來出的科學家教育學和學者大大多於官場人士,這是他明智的一面。

有意思的是我發現這裡的每條街上,都開著名為“國藩”的手機店、家電商店各種店,這若在文革中是不可能的吧。

還有一種傳說是曾老九在打開南京城時用30條船往家運了一個月的金銀財寶(也許我記得數字不確切),但後來無人知曉埋在何處,這還是一個大秘密哩。

之後我找了個路口的摩托車搭我去參觀蔡和森故居,蔡的故居簡直無法和曾的候府宅相提並論,一座破敗的普通農家院,只在門口嵌了兩塊標志牌,知道的是曾與毛齊名的蔡和森故居。問院主人,才知道,主人的曾祖父早在解放前將此院從蔡家買下,但一掛了保護的牌牌他就不敢動不能拆,至今依然住在這黑洞洞的老屋子裡,而老屋兩側已經被兄弟蓋的新樓快擋住了一大半兒,不知道政府給了他補償沒有。

多加5元讓農民把我送到等去婁底過路車的荷葉塘鎮,下午就到了婁底汽車站,轉1車路到火車站,住站旁賓館40元一人一大間,炒菜20元又便宜又好吃。

一大早離開婁底讓我有一種逃離的感覺,說實話,本來我對湖南的印像還不錯,可是這次路經湘南兩城,衡山和雙峰那又髒又爛的街頭,婁底那迷霧般的空氣環境,讓我一刻也不願多呆。

18號早起趕上了這趟婁底到麻陽的臥鋪座,其實本來只需要坐幾個小時,但廣州沒有座位票賣只有臥鋪,現在的火車就是這樣,你需要臥鋪的時候他沒票,你不需要的時候他就只有臥鋪了,旅行時多次遇到過這種情況了。到了麻陽一下車立刻有一輛小巴在車站等候去鳳凰的游客了,車上有三個從廣州坐夜車到麻陽的小姑娘,碰巧她們也要住我那間中天青年旅館,我們是同行。

車子停在鳳凰的空曠廣場,肚子餓了坐下吃驢雜粉,這時才收到了老安的信息說在旅館等我,好在在火車上青年旅館的接待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為老安預訂了位子,我這才知道了他的行蹤放下了心。

老安很安靜地在旅館裡坐著等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老安長得很像一只鳥,背後看他又很像一個千年老龜。呵呵,我一點沒有想污蔑他的意思,可老有這樣的念頭。

老安可不要我為他訂的那個單獨床位,他要高級的,他自己開了一間房,並為我付了我剩余的床位費,我當然不要他出,這樣很好,我們各得其所。我們先坐下說了一會話,我們先把財務制度定了下來:我說還是按照我們以前和國內老驢們的作法你看好不好?AA制,每天各人拿出200元,不夠就不停地往裡加錢,錢彙總後交給一人處置安排(此行是我),最後有剩余就分贓。照此制度執行,有時老安因為他老外的身份不得不住好一點的賓館他會主動多拿出一張來,一路上我們沒有產生任何經濟糾紛,不過我這司務長做得不咋樣,帳怎麼也沒算得十分清楚,剛花的錢就忘了數兒。反正每天往共同基金裡裝錢花錢就是了,最後大約支出了兩千多。

至於最主要的旅行行程,我們決定邊走邊商量,老安很隨意,他表態說:按照我喜歡的路線圖行走即可。

我的床位房一共兩張上下床,開頭只有我和一位德國女游客住在下面,半夜來了倆男的,聽不清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反正天還黑著就起床走了,這個在青年旅館已司空見慣,不過老板原來可沒說不經我們同意就男女混居的。

我和德國女游客聊了一會,她是一個人來此,在鳳凰玩後准備再到德夯去,我不知道誰告訴她這樣一個景點,從大上海老遠跑來不去張家界反去什麼德夯,也許真的很好玩吧。她說她丈夫在上海工作好幾年了,不過她的丈夫沒時間陪她玩,所以她只好自己出來旅行。她有四十多歲,在上海不用工作,也沒生小孩,她很喜歡住在上海享受當地的便利生活。

到鳳凰的當天下午我們就開始逛街了,原來老安已經在此游玩過一日了,參加了那個100元三包的活動:一個苗寨一個峽谷和一次民族表演。這些個活動我沒參加一點也不覺可惜。我們當晚先吃頓好的,發現凡是江邊的菜館總是很貴,我們找到裡街一家叫做憶江南的飯館當我們的固定餐檔,主食了一頓魚一頓鴨,當晚叫了一個水煮魚兩盤野菜一盤豆付干,才知道老安很雅量,不像上次朱家角那個開文特別能吃,老安只吃一小碗飯,菜也吃得不多,少得我怕浪費只好吃了個大飽還剩下好多,也給以後的叫餐有了底,後來還有好多餐伙食老安都吃得不多,可是供應的菜量總是很實在,搞得我一路像個大食鬼。

吃完一起在街上行走,鳳凰的夜晚還是很美,特別是那些屋頂的瓦片打上逆光,水上也打上光,用意是想突出表現吊腳樓的吊腳特色,很值得一看,我們從虹橋一真走到最出名的石墩橋,來回走了一遍,拍照,入夜的鳳凰過於喧囂,酒吧裡、老城門洞下,到處都是彈琴唱歌的青年人,如果寂靜的夜晚只有一家在彈唱,輕彈淺吟,也許還有番情調,可是到處傳來咚咚戰鼓,就有些讓人吃不消,每一面牆上都寫著“噪聲控制”的標識,可是沒有人執行,還好,到了午夜11點關,聲音終於消停了。

“今天玩得很滿意,基本上在我的統一領導之下走遍了鳳凰的景點,吃得也好得很,明天准備上黔東南去。”

這是第二天給魚的彙報小結。是的,19號我們一天去了兩個地方,先去了黃絲橋古城,據說是唐朝建的古城牆呢,城非常小,剩下就是一副破敗像,農民們自己在收費,每位60元,給我們的老安“外國老人”和我這個“學生”(本此游我的華爾街學生卡居然起了若干次作用)都打了五折,共收60元,外加農民導游帶路加“解說”,農民畢竟是農民,其實她也解說不出什麼來,總是告訴我們前幾年她們這裡多麼紅火,現在因為拆遷只剩下幾戶人家,也沒什麼人來了。

老鄉還是很盡責,在我們轉了一圈要走的時光執著地告訴我們還有一個小花園叫小紫荊園,人們說是以前縣太爺的後花園,感覺這30元花得有點冤就跟她再走到城北後面,那裡確實曾經被開發過,還留下了殘破的舞台,有幾塊大黑石頭,總之商業得利害,而無甚旅游價值,也許做為一個縣級景點曾經說得過吧,遠方的游客就不要去了。

再到南方長城,這南方長城是漢與苗在歷史上爭鬥的屏障,當然無法和北方長城的氣勢相比,看得出來新修了很長一段作為參觀旅游的景點,每人收費45元,這次再給說法也不給打折了,個人認為這樣的景點15大毛足已。

下午回去繼續在鳳凰古城瞎轉,按地圖標識我們先從河邊走到沈叢文墓地,那裡只有我和安兩個人在尋找他的蹤跡,我盡量給老安一些解釋,為什麼要來這裡,其實老安根本沒聽說過沈,好在老安總是隨我。後來爬上來一個學新聞的女孩,我們一起在小書店裡翻看沈從文小說,我總覺得這個沈墓簡樸是夠簡樸了,還寫上那樣有些禪意的語句作為人生智慧留給後人,可墓的設計還是不夠完善,無論從石的材質還是形式上看,讓我們差點兒經過而幾乎錯過卻不知。

之後就是連軸轉地走,北門城樓、東門城樓、楊家祠堂、陳氏宅院、熊希齡故居、沈從文故居、沱江古街、奪翠樓、萬壽宮等等,虹橋更是無數次地經過,最後走到新大橋上給沱江古街拍了個全景照,我極為討厭目前這些熱門景點全都打包賣套票,不賣零票,這不是搞壟斷欺負游客嗎?我本來只想去從文故居的,但是套票148元,我只好用腳投票了。我問老安,看夠了沒? 老安喜歡說一句話:“對我來說一切都是新奇的感受,我很享受,我很滿意。”

鳳凰沱江邊夜景

“那我們明天就開路吧。”

我決定放棄我原來希望去的偏僻古城——裡耶,而改去黔東南,我想如果我堅持去,老安會隨我去的,可是因為我在湖南已領教了全程修路的困擾,如果路不好,像從雙峰到荷葉塘,你必須得等對面的車全部過完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完我們的車才能開路,真能急死你。

從湖南到貴州的路和城市面貌都讓人開了眼界,本來貴州是落後省份,現在眼前的情景讓人刮目相看,先到的銅仁,沒想這麼新這麼干淨,從湘南那個髒亂不堪的環境出來立刻感到耳目一新,我們在小店吃了一頓粉又繼續趕路,下午到了凱裡,凱裡到西江的車要等兩個小時,我問站工作人員當地有什麼好看,他給我們介紹就近的體育場,於是我們坐公交到了民族體育場,這個體育場確實極具黔東南風格,頂上全是恫族塔樓裝飾,值得一看,看完去市府前的山頂小花園,和一群老年少數民族婦女坐在一個亭子下休息,周圍是綠草地,很多當地群眾在這裡小憩,感覺這個政府有親民的一面。

凱裡體育場

回來路上才見到了凱裡博物館高高聳立,我說後悔了,如果我來時見到話一定帶安去參觀博物館的,現在沒時間了。

在路上我鄰座專學苗族傳統工藝的學生女孩因下車時打電話丟了她的重要行李,我幫她放到寨門的崗哨那裡,所幸後來她還是趕上來找回了。

到西江千戶苗寨時天已全黑,我們找旅館,我本想讓安享受一下苗族的木屋,問了三家發現不行,一個是沒有單人間,另一個木屋的缺點是非常不隔音,於是我們還是找了個離街口不遠的一個名叫“有家”的賓館住下,因為這家小賓館的裝修我實在喜歡。

晚上看西江寨夜景,有三座橋,一條河,幾個山頭的寨子從山上到山下都點著燈火,煞是好看。

20號:今天碰巧是苗年,有些人家放了鞭炮,還見到了灑雞血的,殺豬的,剩下就看不出過年氛圍來了,我們先按路書說的在街上參觀街景,參觀博物館,主要是串巷子,然後爬山找苗王家,希望看到苗王和他的大鼓,苗王家住小山頂,可惜我們沒見到苗王,只見到了他的哥哥和大鼓,聽說苗王現在是小學老師,他還是不是苗王不知道,但他已去世的父親是真苗王,這王以前是世襲。

山頂的苗王家和鼓藏堂

鼓藏堂放有兩個鼓,一個是放祖先神靈的(左),一個是平時拿出來供祭拜儀式用。

我問老安:你知道鼓對苗家為什麼這麼重要嗎?

他猜不出。

我告訴他因為苗族在歷史上多次遷徒,所以他們只能把祖先的魂和神靈放到鼓裡帶到身上以方便永久祭祀,只能是大概的這麼個意思吧。

西江的照片很多,這地方非常適合攝影,有人說西江現在太商業了,我們去的是淡季街上人不多,並沒有這個感覺。

表演時中間那個跳舞的小美女實在漂亮

一幕名叫《媳婦》的苗族舞蹈很有風情

安同樣非常滿意西江之旅,可是因為觀看大型表演,我們沒有趕上從西江到雷山然後直接開到榕江的直達車,這個是不方便之處,下午我們不得不重返凱裡,在凱裡吃了足夠份量的小炒菜,再坐車到榕江去。

傍晚到了榕江,一進城就感覺不爽,髒,亂的小城,車站不像個車站,站旁沒有一家像樣的旅館,最主要的是,是所有的旅館都說不接待外國人,這可讓我沒了折,在這小縣城沒人告訴我哪家能接待老外,難道帶著老安今晚要露宿街頭不成嗎?好在多走了幾步後終於見到了某某大酒店,趕緊不問條件地住下,進去一看條件還真不錯,阿彌陀佛。

我先上網查了下一步資料,我從家打印了一些,上面說黔東南最好的景點有三,一個是西江寨,一個是宰蕩寨恫歌,再一個是肇興村落,我先了解到這個去宰蕩之路有一段非常難走,老安害怕走,他好像一見到復雜的complicated就選擇放棄,我也不便勉強,我個人倒是不怕艱苦,我願意不辭辛苦地跑去聽我非常喜歡聽的那種天籟之聲,但也害怕如果費半天勁去了沒游客他們不唱或者學生們上課找不到人唱,最後終於決定放棄了,我在網上查了幾個大歌的視頻播放權作補償。

這一晚最糾結,宰蕩不去了,肇興查看完照片感覺SOSO也決定不去了,去哪呢?最後決定經三江到龍勝和資源,我特別介紹老安去八角寨。而我個人想和老安分手後從資源經全州(聽說還有湘江血戰的遺跡供我探訪)回廣州。

下面是21號上午給魚的短信:

今天我這個資深老驢可鬧了大笑話:本來去廣西三江結果去了貴州小三江,一路山青水秀很多恫寨,來回兩位司機都堅持不收我們的車費,可見這裡人們還是很純樸,就是榕江城太髒路太爛了。

一大早出門到車站就看到寫有榕江——三江的車要開,我們幸慶著上了車,沒途一直沿著一條江向下,風光不錯。可越走路越爛路越窄,到處是坑,才發現不對勁,走了近一個多鐘頭後,一問車上老鄉,才知我們坐錯車了,這部車是到小三江的,原來廣西和貴州都有很多叫三江的地名,大概只要沿河有彙集河流的地方都可叫做三江吧?跟老安說SORRY, 老安倒無所謂,說沒關系他欣賞了風景,可下一步怎麼辦啊?等沿著這條爛路到了小山村,一天時間全沒了。

感謝一路老天關照,過了一會司機見有一部回頭小面包就幫我聯系回榕江了。我們算LUCK的。

再坐上真正的去大三江的路就非常好走了,到了三江城區感覺更好,有空曠的民族廣場,寬闊筆直的街道,路人還告訴我們三江城裡就有風雨橋,而程陽風雨橋還有二十多公裡遠,問老安選擇看哪個,沒想到老安又是怕麻煩,他要看新的,雖然他的選擇出乎我意料但正合我意,因為那座程陽橋09年我們四個老驢開車去看過了。不過如果我是老外,我當然看老的,新的到處都有,哪有什麼歷史感厚重感啊。

看完新風雨橋老安依然滿意,我們在廣場旁住下,這回沒人擋著我們住,且條件不錯還有電腦上網還經濟,每間才80元,性價比極好。

22號從三江到龍勝,再從龍勝到龍脊梯田,爬山轉梯田,老安一路都沒有一絲不快,總是安靜地欣賞大自然和中國農民的鬼斧神工。可照我說來這梯田有啥看頭呀?沒水沒綠,一片黃禿禿的,略有幾棵紅葉樹點綴,大約比別外的梯田多了幾道田梗,這也能賣票啊?還60啊?沒水也賣套票還不作淡季降價處理啊?人九寨溝都降價了呢,欺負誰呀?

我喜歡的是我在農民的酒坊裡買了一瓶濃濃酒味的米酒,准備帶回賓館晚上喝,以解決這一路出來都睡不踏實的毛病。

倒是晚上的龍勝縣城給我們一個大驚喜,誰見過一個縣城的燈光如此輝煌?此時正值龍勝在紀念它的“各族自治縣”(不是各族人民的各,它就叫“各”族)成立60周年,全城的燈飾都做了特別的設計和裝飾,非常漂亮,我認為比廣州城的夜晚好看多了。大家不妨看照片證實一下。

長發紅瑤的頭發和裝束,每位婦女都將長發盤在腦袋正上方

龍脊梯田

龍勝各族自治縣60周年夜景

24號,從龍勝到資源,早晨差點睡過頭,趕緊跑去將老安叫起,緊走到車站沒誤車,龍勝到資源這一路風景優美,高山,瑤寨、茂密的植被,可以將沿途當作一個大森林公園來欣賞。

到了資源這個09年我們曾開車經過的縣城,我想先做個資江江上游看一看“丹霞魂”,再介紹老安上八角寨,只是坐嘣嘣車到資江邊一看空無一人,有船而無游客,也沒有工作人員,後來開車到另一碼頭去問,才知明天早晨才有人訂船,我們如果參加明早的那一趟一人船票128元,我看老安對我已有些依賴,沒有我他都嫌 so complicated,好像不打算去什麼其它景點了,於是放棄了資江游船,但是我對他說,既然我們坐了半天車來到資源,你不應該放棄去八角寨,你應該去的,那裡可能是你此行最好的風光,你必須去!

野渡無人

從碼頭回來,我們乘上了從資源到梅溪破舊的鄉村小巴,在路上售票員已和當地的摩托車手串通好打了電話,所以一下車就有個農民在路邊等我們,說好一個人60元,連來回摩托車費和門票錢,他們說要是你自己去不僅沒公交車光一張門票就要80元,我倒是相信他們的說法,而且我對農民帶人逃票這個事兒很贊成,誰讓你們當地政府旅游局肆意抬高當地景點門票價格(五年前是30元)卻並沒給當地農民帶來多少實惠,農民們這樣做實際是等於對當地旅游當局作法的一種“暗暗叫勁”而已,我更願意把錢直接給予當地農民讓他們實實在在賺一丁點。

我剛說好了價准備兩人一起上車,老安不干了,他說這樣太危險,他寧可不去了,我知道老外的脾氣,他不願意你很難說服他(包括在鳳凰那麼便宜的30元乘船游他說不喜歡我們也沒坐)。於是我們轉向小三輪,這個安全了吧,沒想到那位女司機宰人夠狠,光9公裡路她要收50元,還不管門票,於是我又轉回摩托車,我對老安說路程如何短,只剩下最後的九公裡路,只需要騎十分鐘摩托,不去八角寨如何可惜,“why do you give up? We come here so hard, you must go!”老安又說沒帽子,我立刻將司機的頭盔摘下來戴到他頭上,這下你沒話了吧,你既然嫌不安全我自己也不去了,否則兩個人乘一輛摩托車恐怕更是他從沒見過的陣式。終於挾持著他跨上了摩托車,“你必須慢著開哈!安全第一!”我命令司機,否則弄個國際交通安全事故我可吃不了兜著走。望著他倆飛奔而去的身影,我背著安沉重的行囊和我自己的背包下了河岸邊坐在石頭上看魚兒在河裡游水,越想越這覺得這一幕怎麼那麼像劫持人質或者說是我綁架了安德森,哪有人家不願意去旅游你還非逼著人家去的?這回你這諾爾曼白求恩做得可有些牽強。我太迷戀我們祖國的大好河山了,一站到高山之巔,望著眾群山,我的心情就會心潮起伏,激動不已,不願意下來,這美妙時刻在人的一生中不可多得。我願意我的朋友們也和我一樣分享。再說我堅信八角寨這一程一定是老安此行之最(他連那個沒水季節裡干巴巴黃禿禿的龍勝梯田都要贊嘆哎),那個百鯨探海的壯麗美景一定會深深銘刻在他的心底。

果不其然,老安下來就拉著我手連聲說“very beautiful !”, 還嘟嚷了什麼我也聽不清了,反正就是感謝我讓他有了這最美妙享受的意思。

我為此感到自豪。

因為安的個頭高、鼻子高,又戴著頭盔,加上前面的農民司機穿著軍隊的迷彩服,兩個人衝下來的形像很像黨衛軍衝鋒隊,十分可笑。可惜呀,我反應慢了一秒鐘沒能拍下來,否則又是一張有意思的紀念。

後來那個開摩托的想管我多要40塊錢,他說:人家看著老安說,老外怎麼也逃票啊(其實老安啥也不知道,他們也沒有正式公共交通去公園),他說我帶著老外逃票目標大,給了人家一包煙,於是我給了他70塊錢。哼,這麼不守信,老想饒一個,多10塊足頂他那包煙錢了,再說還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車上我問老安一句,你覺不覺得今天你被我綁架了(be kidnaped)?他說好像有一點,但是非常感謝。

回來的路上,我個人倒覺得有些委屈,費了這麼半天勁我自己都沒能再上去看一眼啊,虧了,大虧了!下次再找個投緣的朋友來吧。而且要改從全州走。

這是八角寨之行我從遠處車窗上看到的一丁點姑娘的面紗

等他們這趟下來,當地人告訴我從資源去全州的最後一班車早就趕不上了,我再次探訪紅軍湘江戰場的計劃泡了湯。只能改變行程和老安一起去桂林找車回廣州,途中得到了魚和凡的幫助,她們及時給我發了火車時刻資訊。

接下來我們順利地趕上了從梅溪回資源的鄉村班車,又順利趕上了回桂林的大巴,我們還在桂林一飽我的口福,又吃上了讓我惦記了一年的啤酒鯉魚,在隨便車站對面的一個小魚莊坐下,仍然覺得味道鮮美之極,同時告訴老安不懂中文如何打的的方法。我們一同走出魚莊,在錯亂的車燈下,揮手和老安88,我及時趕上了晚八點從桂林回廣州的臥鋪班車,早晨五點我安全睡著到達了羅衝圍,感謝上帝!

愉快的旅程!沒有一點不和諧之音。

對我來說:每一次旅途,都會有新奇的感受,都會有一兩個小小故事在裡面,我享受於此。

我喜愛一首汪峰的歌曲名叫《旅途》。

此文是今早回到廣州起床後即不吃不喝寫作了足足一整天完成,否則第二天可能就忘了。

剛寫完收到老安一條text message:

打英文太煩忽略吧

2011年11月25日星期五


精選遊記: 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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