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天下終於還有三分之二的人民沒有解放，但是他們忘記了憂愁。
我說過2011年要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學英語的話，可是卻總也老實不下來，一年跑出去了五次（台灣韓國鎮遠北海湘西），同學K說我太貪玩。其實我每次出行都不是計劃之內，都是一時衝動的結果。
這次又是這樣。因為上次在南湖國旅報過名，他們留下了我的資料，就電話通知我他們公司某日在東方賓館有一個旅游項目推介展覽會，本來是准備拿幾份資料留做今年參考，沒想就報了名，2799元說是家屬團，包去薄荷島，當場報名繳費立減100，即2699元，於是拉上了老二，老二又帶上老陳，現場劃卡。
這回可不是獨行客了，改三人行了。
雖然我是發起人，但我們這個三人行推老二做“領導”。這下可好了，我從來沒這麼輕松過。
這團雖號稱五日游，其實只有四天，因為“第一天”的航班是夜裡一點起飛，到宿霧已經三點多了，進關時據說沒給小費又小折騰了一會兒，開睡差不多到早晨五點了。
D1天
麥哲倫十字架、聖心大教堂、SM商城購物及自費餐。
睡到中午起床，一打開窗簾，就透進了刺眼的南洋的熱帶陽光，但天空是如此之藍，在廣州從來未有過的湛藍。吃早餐，早餐非常豐富，牛肉羊肉魚塊肉腸雞蛋還有各式西餐早點，顯示了主人熱情大方的一面。
開始我們的宿霧之旅，先去看定光寶殿，是當地華人新蓋的，在山上可以望到山間富庶華人的豪宅——比利華山莊，據說這個國家窮的窮、富的富，貧富差距很嚴重，來的路上就能看到橋下一大片破鐵皮屋，那就是窮人的居所。
二看十字架，這個十字架是六百年前麥哲倫航行到此留下的真跡，但破損嚴重，已經用棕色木條包圍保護起來，所以說原件也不能算原件了，但就算是真原件對沒有宗教情結的中國人來說也沒有更大意義，主要是了解一下這個島國的由來和歷史，這個國家在被殖民前從來就沒有獨立、統一過，先是西班牙統治，後來日據，再是美國人，他們有語言沒有文字，原住民早已被同化，後來來此地的大部分是馬來人，所以他們有各種語言，但官方只有英文，從小學一年級的課本就是英文（這個我們在島上一所小學親眼所見）。他們說著帶菲律賓味兒的英語奔走於世界打工，有850萬菲佣在日本、新加坡、台灣、香港等地，每年給這個國家帶來不菲的外彙收入。
聖心大教堂建於一五六幾年，算起來也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它也許比不上西方教堂的高聳壯觀，但裡面也是高大莊嚴，他們天主教尊崇的是聖母瑪麗亞和聖嬰，所以很多人在假日裡排著長隊來拜聖母和聖嬰，以前的方式是親吻聖體，因為非典，現在這尊神像用玻璃護起，人們只能改為撫摸玻璃了。
看了教堂去當地華人開辦的宿霧最大的商城購物並解決這頓自費晚餐，我對購物沒有興趣，而在吃喝方面，除了咖啡店多多，在這個商城轉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可口的飯菜，喝了一碗魚湯加面條，後來老二發現當地的甜點做得不錯，我們吃了好幾塊。芒果干在這個商場100克一包的收費50比索（一人民幣元兌換六比索），後來老蔡幫我們代購的是200克一包108比索。
當地導游老蔡是爺爺輩到此地謀生的福建華僑，我一直對他還是挺滿意的，除了發生了第三天的那件事，他一路都非常熱情地給我們介紹菲律賓和宿霧的景點和相關的本地知識或風情，間或開一些不傷大雅的玩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D2天
河上漂流、巧克力山、眼鏡猴。
第二天是此次島游的主要包費項目，我們乘船去薄荷島，然後在一條黃渾的河上乘著筏屋漂流，船上提供非人餐，即菲人平時吃的美食，有二人樂隊演奏助興，氣氛奔放而熱烈，乘著音樂的節奏，我們邊吃邊觀賞兩岸的風光，而我想像中的情景是這樣的：在古樹參天的原始森林中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我們三五人乘著一條小木船，看兩邊的眼鏡猴飛跑跳躍……
真實的情景是：兩岸全是茂密的椰林和棕櫚及各種野生植物，林中間隔著有一棟棟的小木屋搭建其中，老蔡說這個島的人因旅游業出名，故他們在菲律賓屬於富裕人群，他們的房子有些在外觀上很漂亮，但也看得到不少簡陋的板房。
漂流之後，我們上岸，岸邊有一座古老教堂（這個國家到處都是或漂亮或簡約的天主教堂），導游說可去那裡CR（當地旅游流行語“衛生間”），但大概因為前面大姐說話不標准，門衛以為我們要進去參觀，向我們收取20比索，我因為沒有比索就想等會老二，後來進去了好幾個之後才搞清是CR，然後門衛就連連向我說SORRY，這裡的CR是免費的。
然後我們去觀光世界十大奇景之一的巧克力山，據說每到一定的季節，山上的枯草黃得像巧克力色，不過我們這個時候只看到了綠綠的饅頭山，雖然不像巧克力，還是蠻挺好看的。
第三項看猴兒，猴是我來島的向往之一，可是有些失望，那些猴太呆了，據說眼鏡猴是夜行動物，晚上用後腿跳躍著在樹上找蟲子吃，最喜歡吃蟋蟀，可白天它光睡覺，所以我們怎麼弄它它也懶得理我們，那雙大大園園的眼睛也不怎麼睜開看我們一眼，所以我拍了很多照片都很失望。還說什麼ET原型呢，所以旅游廣告不能做得太過火，讓人掃興而歸。
這猴子尾巴長得極像老鼠，據說它的屬性到底是猴還是鼠曾有過爭議，如果說是看眼鏡鼠，我是絕沒有那麼大興致來了。
當晚住在島上，聽說如果單獨住宿島上此地費用是比較貴的，酒店環境很好，只是我們住的排屋讓我想起我們在廣東老家鄉下學校住的集體宿舍。我們在海邊大吃了一頓水果盛宴，我還在酒店的海邊泳池游了夜游，就去睡了，只是房間的窗式空調，吵得我一夜沒睡好。
D3天
第二是是自費看海豚和浮潛，我們全團30個人全都報名了兩天的自費項目，每項400，我們每人繳了800元。這天老蔡讓我們五點起床，他說海豚“上班”時間比較早，晚了就看不到了。於是我們呼呼地一大早跑到海邊，沒想到那個船遲到了，等它靠岸時分，一個海警也上班來了。可不知為何我們半天上不了船。老蔡說海警檢查後認為證件不合要求，無論怎麼疏通請求都不放行，於是只好叫第二艘來，第二艘依然不符合要求（據說是每月要月檢並交費給官方取證），接著叫來第三艘。每三艘合格，我們都已上了船，但海警一點人數，說一條船只能乘坐25人，我們超了5人，必須再叫另一艘船來，因為船不在本地，每條船等待開過來的時間都在三十到四五十分鐘，可見我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只好在海裡抓海星吃海膽玩。等第四條船開來登船出發，已近中午時分了。我問老蔡，還看得到海豚嗎？怎麼也得到那片海域試一下運氣嘛，老蔡說不可能了，我們只能放棄海豚直接去浮潛水域。
船開了四十分鐘的時候，我們的運氣來了，只聽麥克首先叫到：“海豚！”於是大家全都跑到船頭，哎呀，老天憐見我們呢，海豚知道我們沒看上它們，它們集合在這個最不可能見到的時間和地點自由追逐，終於讓我們看到了！老蔡說，他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否則他怎麼交待呢？他表示要請我們吃芒果冰來表達他的歉意，還說第二天請我們吃海膽吃海螺以示他的誠意。
海豚在海上跳躍著，它們的背是灰色的，沒有海洋公園裡的海 豚長得巨大亮麗，但他們時隱時現，泳速飛快，跳躍時姿勢優美，非常有韻律，還是招來我們一陣陣歡呼聲，這時候我相機沒電了，我知道這一幕幕需要有高超的技術，一般人玩不好，所以就只管盡情地欣賞好了。
到了SHALLOW處，有好多小船紛紛開過來請我們上船去浮潛，這一套很容易學會，只要記著用嘴呼氣吸氣即可。於上我們穿著救生衣和吸管跳下水，向老蔡要了面包，把頭埋進水裡，開始喂魚看魚，欣賞美麗的珊瑚和漂亮的小魚。這裡的魚顏色有很多種，我最喜歡看的一種是全身發著淺綠色光的魚，它頭上有紅色的斑紋，後半身又是黑色或其它彩色的條紋，非常漂亮。還有一條黃中帶藍的小魚，色彩搭配的也十分亮麗，當然還有其它各種的魚，大都是小魚、中魚，加上水底的黃色紫色還有淡綠色的珊瑚，構成了一個完美的淺海世界。魚兒們游到我的身邊吃我手舉在浮潛鏡跟前的面包，吃完甩頭就走，一點沒有感謝的意思，甚至有了面包也不積極游過來，不像泰國那些河裡的大肥魚一有動靜就拼命瘋搶，大概它們生活優雅，每天習慣性地在這裡吃太飽了吧。
玩了四五十分鐘，手都泡漲了，就回到大螃蠏船上來。小船船家向我們要100比索，由我們導游包付。
回去船開得很快，風很大，我們披上浴巾還覺得涼颼颼的，老二在小船上還吐了。我們上岸已三點，開始吃中餐，肚子餓了，吃得很飽，以致晚上的晚餐盡管是一間典型的中式餐廳可一點也吃不下去了。大家對老蔡上午的事有意見，私下說明天先不說，最後時刻再修理他。可老蔡並不知道這些想法，他還在慶幸老天讓我們看到海豚，並表揚說你們很善良，誰知我們這幫人狠的在後頭呢。
晚上我們乘船回到宿霧大島上，還住華人開的伊莉沙白酒店。
D4天
第二處浮潛、忘憂島
活動上午還是浮潛，有些雷同，只是這天全天陰天有雨，海面看上去沒有晴天時變化多端。海裡的魚比較大，但是色彩沒那麼斑斕，而且非常膽小，你不撒手它們是絕不主動上前啃吃的，所以只好把面包渣撒出去，它們才會來，看來它們和昨天的魚相比，地哉性格還挺分明的呢。
第二個節目是去忘憂島，忘憂島真能忘憂嗎？
其實上忘憂島等於一個思甜憶苦活動。先在島上饕饕海鮮大餐；然後在當地訪貧問苦。老蔡說這裡可以讓我們看到二戰時期當地人們的生活。
在這個島上印像最深刻的是老陳請吃的老鼠斑和鮑魚，還有當地窮人們的生活場景。
我從船上下來在島上換下泳衣後，只見老陳走過來告訴我說，他花二百塊人民幣訂了一條五斤重的老鼠斑魚，又花二百大毛訂了二十個大鮑魚，我一聽嚇了一跳，三個人吃得了嗎？再說本來島上供應的BBQ已經十分豐富，有烤雞翅，大塊烤肉還有蟹、蝦加烤魷魚，還有老蔡陪禮請吃的海螺、海蚌，已經吃不完了，而且菲人們又不會加工，好吃不到哪兒去，再加就太浪費了吧。我叫老二勸勸老陳不要再買了，要買也換成小一點兒的，可是老二說他就是那樣的人，典型的廣東人，見到好吃的極度興奮，不吃絕不善罷甘休。於是我們在風雨中、在草棚下邊品嘗著BBQ邊等老鼠上桌，一上桌果然是一條非常肥厚的大老鼠斑，而且味道不像不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鮑魚也確實“抵食”，每個有半個拳頭大小，而且做得很嫩很鮮美，我還從來沒舍得吃過那麼大個的鮑魚呢，這得感謝老陳才行。我和小京大約每人吃了五六個鮑魚，已經絕對吃不下了，可老陳自己消耗了剩下的鮑魚和至少一半的老鼠斑，而且還喋喋不休地說，在廣州一斤老鼠斑要380塊一斤，我吃一條五斤的老鼠要花差不多兩千塊錢，現在我就是只吃半條魚，也才花了二百元，太值了！並好像將本次食魚作為此生老鼠班的終結者，說以後就再也不吃老鼠斑了。呵呵，看他對美食的熱愛等級，我才不信呢。
吃完我們在島上散步，作為前支教人員我們特意走到這個島的小學校去看了一下，這個小學的校舍可沒有島上的教堂漂亮，不過比木裡的強。學校有三間教室，教室裡課桌擺得很擁擠，老師們正在教課，我們的探頭和照相吸引了學生和老師們出來看我們，我們用英語可以溝通，漂亮的年青女老師告訴我們他們學校有140個學生，七位老師，其中還有一位是志願者。都是女孩子。老蔡原來介紹說島上有四十多人，現在他們人口呈幾何級數地增長。他們的課本全是英文字母，學校實行免費教育，教師工資由國家支付。（忘了問他們的月收入，老蔡說菲律賓一般人的月收入也就是兩千塊比索左右，老蔡自己說他雇了八九個佣人，大約有一些是店鋪工人，他付給他佣人的工資是2400比索）。國家不包醫療費，島上的醫療是由那個買了這個島三十年使用權的日本人提供一些醫療資助。這個日本人曾寫過一本書叫《我買了一個島》，不知道網上能否找來看看。
在岸邊，我們還專門去參觀了島上人家。
我們挑選了一家比較大的院子打開竹門進去，一位三四十歲的女主人招呼我們，我們進屋看了她們家的裡裡外外。這家共三間房，最外間是廚房，擺放了碗筷，但房內沒有灶具，估計就在室外的柴堆上燒火煮米（我們在船上看到麥克自己開午餐，就是手抓白飯，加一個香蕉，還生吃了一條海裡撈起的魚，麥克拿刀剁了剁灑些醋就開吃了），第二間裡放了一張不到雙人寬的竹床，女主人說她有八個孩子，現在肚子裡還懷了一個，從床的大小想像不出八個孩子怎麼睡得下這張小床，而且床板上光光的，見不到任何被褥枕頭毛巾。這屋牆上掛著這家父親和祖父的照片，從長相看屬於菲律賓人比較英俊的男人，女主人說她年青時也參加過選美得過獎，但現在已風貌全無。
裡屋應該是夫妻臥室，有十一平米左右，裡面有一張寬一些的雙人竹床，還有一個小櫃子，雖然東西不多，但是還是被收拾的很干淨整齊。
院子的外面擺放著兩個大甕，是用來裝水的，老蔡說他們沒水沒電，我們看到電還是有，但是沒電視；水是接天水存放在大甕內儲用。放下5個比索，我們離島上船。知道天下終於還有三分之二的人民沒有解放，但是他們忘記了憂愁。
下島後在一個大眾商城購物，這裡只收比索，我們錢全花光啥也沒買，再說全部是低檔的日用品無什采購價值。
最後的節目是收小費，大家全部拒付小費，理由是那第三天的行程搞得我們沒實現此行重要目標，要索賠，但因為錢早已結清，只好用拒付小費來表示抗議。費了一些口舌之後老蔡終於還是沒有要到，我個人感覺有些同情他。可能當時他是想投機用一只船載我們節省一條船費（估計所有的老板都有這種心情），但他不好運讓那個固執的海警抓住了，只好自認倒霉。但他後來又請我們吃了那麼多東西，到頭來一分錢小費也沒收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搞不好後面還要受到旅游局的盤查。但人家居然能做到笑臉相送在機場入口握手歡送我們上機，我覺得他還是保持了職業素養。
說實話這一程除了看海豚那一段不開心，我個人對老蔡的表現還是挺滿意的。我以為我們鬧鬧表達一下意見，全給或少給一點小費就算了，沒想著完全拒付，但我可不敢當“叛徒”。可最後沒給小費，心裡倒有點惶惶然似的。
這裡我要特別說一下疑似老蔡的“菲佣”——麥克，以前我們在任何旅行社參加旅游，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都是兩個導游，一個外陪一個叫地陪，可老蔡卻又帶了一個助手麥克在身邊，全程跟隨。老蔡說他是菲律賓旅游局派的，他們不掙錢，就是掙照相費，一張40元，還說你要相片就給錢不要可以不給，但大家都買了他至少一張相片，因為如果說大家對哪個導游有意見，沒有人會對麥克有意見的。一張椰板底的5R照說起也不便宜，但大家知道這是麥克的收入，都願意買。我那張相片麥克給我拍的張著嘴像半哭，十分可笑，便肯定還是買了。一見到相片將會讓我想起麥克勤勞服務的身影。
麥克個頭不高，一米六左右，又黑又瘦，眼睛不大，整天穿一件套頭衫和半截褲，一副勞動人民的打扮，他每到車上，先點人數，把原本外陪的任務都包了。而且一下車就開始不停地忙碌，他的任務好像數不完，幫人提行李，拉人上船，破開海膽刺剝出海膽肉請大家吃，帶浮潛工具，幫人穿救生衣，給人照相，負責分配老蔡請大家擦的椰油還有芒果零食，看護行李，等等等等。總之，老蔡動嘴，麥克動手，我們本來不知道為什麼要多余派個人上來，後來大家慢慢感受到麥克的細心呵護與重要性，以至於一有事馬上高喊“麥克”，他為我們服務得非常周到，體現了當地底層人民的善良品質。
此行的遺憾有兩個：一是沒看到前團友看到的上百只海豚，二沒看到老蔡說的海底三千米斷層。
晚上九點多我們登機回國，告別了這個“最不像亞洲的亞洲國家”，帶著一些美好的回憶，帶著一肚子老鼠斑和鮑魚，回國消化去。
此行花費：2699元團費
800元兩項自費
100元菲機場建設費
40元相片費
150元自費伙食及零食費小費
54元三包芒果干費
44元來回機場大巴和打的費
200元小費未交
此行共花3887元。
2012年1月7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