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狹路洪流
網上有一句流行語——“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如果用來形容在印度公路上行路之困難，倒也十分貼切。
在印度交通最發達的旅游金三角新德裡--阿格拉--齋浦爾地區，筆者沒有看到一條可以稱為高速公路的道路。曾經走過一條路面稍類似的，但兩邊沒有像樣的護欄，中間沒有像樣的隔離帶，而且拖拉機、牛車照樣上路，橫穿馬路的行人就更不必說。
更多的是那種半沙石、半水泥的低等級道路，坑坑包包，顛顛簸簸，窘態百出，坐在車上的你時刻准備被彈射出去。
行走在這樣的路面上的客車也同樣精彩。多數大客車的品牌可能是進口的二手車，但由於超期服役，多次修理，早已是面目全非。車內座椅內飾材料由於更換次數太多，五花六門，七拼八湊，你必須佩服修理工匠們的手藝和因陋就簡的能耐。
至於開車的司機，印度也有一句俗語形容他們——“一個好司機必須有三種本事：好喇叭，好剎車，好運氣。”也許，還應當加上一句——好脾氣。我曾經多次在馬路上坐圖圖車時，看見兩輛車相互搶道，不是你差點刮到我，就是我幾乎撞翻你。大多數場合，司機彼此瞪眼一下，也就各自走路。我暗自猜想，這多半是有點宗教信仰管著，才這麼君子風度啊。
在瓦拉納西，在齋浦爾，我們都曾遇到城區交通高峰期路面堵塞的尷尬時刻。大客車、小轎車、摩托車、圖圖車、自行車、人力車、穿著校服的學童、頭頂貨物的小販、駱駝、大像、昂首闊步旁若無人的公牛、羊只、狗甚至猴子都是這浩浩蕩蕩行進大軍的成員。
路邊，通常可見手拿2尺長的竹竿、身穿土黃色制服的交通警淡定地對這支洪流行注目禮，一副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的大家風範。
所有的喇叭都拼老命地鳴響，也就等於大家都沒有鳴響。人人都掙扎著，企圖在狹路中突圍，結果是人人都被迫滯留在原地。卷縮在車內的你，此時此刻浮上心頭的只能是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與空間的局促感。如果說，國內還有很多人至今對於人口爆炸的殘酷惡果與計劃生育國策多有非議、不以為然，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他們到這條狹路上體會體會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