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消失的部落

作者: ShiloLi

導讀如果有人告訴你,在西雙版納的原始叢林中還生存著原始人類,是1986年中國科考隊在考察中發現的。你信嗎?我不信!我以為,且不說40年代末至50年代初解放軍大規模的進山剿匪,就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轟轟烈烈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人類的足跡早就踏遍西雙版納了,還能讓原始人“原始”到21世紀?所以,當導游說帶我們去猛腊縣孟侖鎮雨林谷看原始人時,我心中竊笑 ...

如果有人告訴你,在西雙版納的原始叢林中還生存著原始人類,是1986年中國科考隊在考察中發現的。你信嗎?我不信!我以為,且不說40年代末至50年代初解放軍大規模的進山剿匪,就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轟轟烈烈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人類的足跡早就踏遍西雙版納了,還能讓原始人“原始”到21世紀?所以,當導游說帶我們去猛腊縣孟侖鎮雨林谷看原始人時,我心中竊笑:無非是想吸引游客的眼球,蒙誰呢!可話又說來了,我是游客,他不蒙我蒙誰?

導游所說的原始人生活在雨林谷景區。門票120元,地地道道的商業行為!但這裡展示的不單是熱帶雨林奇異的植被,還有人種,這讓我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憤怒,真不厚道!或言不人道!但人就是這麼虛偽,明知不厚道而為之。

剛進門,就見空中掠過一人影,從一棵樹蕩飛到另一棵樹上,樹上有個小木屋,看不見那人的真容,只聽他喊了聲:呼哈!(你好)至少很有禮貌!



信步走進山中,看到許多“原始人”,多是年輕男女。姑娘們都很矮小,個個眉目清秀,男青年與常人無任何差異。他們不會說普通話,但非常熱情,特別喜歡照相,見到游客就拉著喊“哢嚓!哢嚓!”不過“哢嚓”完了就完事,他們並不關注被“哢嚓”在影像中的自己,給我的感覺是經過旅游科目培訓且訓練有素。這些男孩女孩應該是科考隊發現該族群以後出生的,與現代社會已有充分交流,不足為奇。但在山間一個涼棚裡,我看到一位老奶奶,滿嘴黑牙,有著驚人大的耳眼。導游說,他們視黑牙和大耳眼為美,這倒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審美觀。老奶奶同樣喜歡“哢嚓”,她不主動要求和游客“哢嚓”,但若你要求和她“哢嚓”,她會馬上咧開一嘴“美麗”的黑牙,還特意擺出“POS”,與你“哢嚓”,其表情之生動充分表明她絕不是一個與現代社會完全隔絕的人。算來,自1986年至今,他們回歸社會也有20多年了,多少也被“現代”了。





導游是個傣族姑娘,還真是她的一席話,解開了我的困惑。她說,當地人稱這族人為“樹人”或“鳥人”。因為他們生活在原始叢林的大樹上,像鳥兒一樣在樹上竄來竄去。其實他們原本也生活在地上,只是幾百年前,在和傣族人的種族交戰中落敗,族群集體逃入了野獸出沒的原始森林深處,為生存安全,落樹為家。

OK!原來是一群古代“白毛女”,經過數代繁衍,再次面世時,以其原始生存方式被人們認定為“原始人”。以我之見,他們不算是原始人,因為他們並不是延續族群遠古以來的生存方式,在落敗之前,他們也曾與其所處的時代同步過,也是當時的“現代人”。

“樹人”被發現後,經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認定,他們類屬“克木人”,在中國屬“未識別民族”。百度百科資料顯示,克木人(英文:Khmus)是亞洲中南半島的一個民族,分布在中國雲南省、老撾、越南和泰國,屬蒙古人種南亞類型。使用克木語,屬南亞語系孟高棉語族。人口約44萬(1978年)。西雙版納的土著克木人為“克木泐”分支。然而,克木人以圖騰崇拜嚴格規範著通婚範圍,而“樹人”似乎並不遵從這樣的習俗。不過,類屬哪個人種對他們來說似乎並不重要。他們只崇拜自己的祖先,忠誠於自己的族群。

至今,西雙版納的克木人仍沒有戶口,沒有身份證,在臉上畫上一道彩色,就是族人的標志。這也是政府的苦心了,全國人口普查都搞了六次了,給這三千多人上個戶口,辦個身份證,何難之有?無非是想保留這個部落的原始色彩罷了。據說,政府也曾想讓他們走出從山深林,但多數人不習慣現代生活,拒絕出山。不過,現在族人已不靠打獵為生了,而是靠旅游開發、政府撥款、游客捐贈為生。80後所生的孩子們已走出大山,進入政府辦的幼兒園和學校,學習國語和現代知識了。

我很感謝導游,他沒蒙我,讓我領略了一個不同族群,不同的世界。但可以預見,我們今天看到的是該族群部落最後的景像;十年後,即便能看到,也是純粹的商業表演了。

“樹人”或者“鳥人”原本生存在叢林深處,自為族群,雄踞一方,回歸現代社會,改變了他們的生存方式,提高了生存質量,但同時也意味著部落的消亡,因為,他們不可能不被“現代”同化。這也是人類追求“世界大同”的必然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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