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系列第一篇：一個人的喀納斯1
似睡非睡的一晚過去了，我是氈包裡起來的比較早的一個。一是實在睡不著了，二是想起來看看有沒有日照金山可看，因為氈包的西面有一個山峰上還有殘雪。東邊的山埡口很快有金色出現，有殘雪的山峰上也慢慢有了金色，只是並非想像中的漂亮，勉強算得上是日照金山吧。
這時，幾個氈包裡的人們陸續起床了，馬夫們也都漫山遍野地去找昨天散養的馬匹（很是奇怪，馬匹要是分別跑出去個幾公裡，馬夫不是累死了？還費時間。不過相信他們總是有辦法的）。由於人少馬少，我和哈哥是第一個出發的，方向正是東邊的埡口。路很難走。這一路幾乎都是在一個山谷裡向下，且路很窄，是真正的羊腸小道。加上坡度很急，且有很多石塊讓馬無處下蹄，讓坐在馬上的我很是擔心馬失前蹄。有很長一段路，哈哥都建議我下馬步行，他騎馬走在前面。正合我意。一方面安全，另一方面還可以悠哉游哉地看風景拍照片。
這一路的風景可比昨天的好了太多。一是因為在山谷中有一條小溪，有山有水；另一方面是因為海拔比昨日低，所以植被更為豐富，金黃色的樹叢處處可見，山澗中偶爾還有點點紅色。真正迷人的秋景。然而哈哥全然不解風情，一個勁兒地在前面催促我走快點。也是，對他而言，這一路的景色爛熟於心，當然不會有任何觸動。
就這樣一路一會騎馬一會走路的，慢慢地往下，然後一路碰見從禾木出來去喀納斯的人群，有騎馬的，有步行的。有的會友善地點頭致意，或問及還有多遠到小黑湖，有的則漠然，全然一副陌路人的樣子。有時交錯的時候，恰逢路窄的時候，哈哥的馬又生恐懼不肯向前，而對面的也是剛騎馬的游客，慌得不知所措。這讓我無端認為早晚有一天會有游客在這條路上因為騎馬出事。
此外，在半路上也看見有網友提及的那一堆垃圾。我和他的看法稍有不同。那一堆垃圾游客固然有責任，但收了門票錢和所謂的“古村落維護費”的旅游區管委會更有責任。以喀納斯人工的低廉，管委會完全雇得起兩三位當地人每天騎馬巡視這一帶的垃圾，而不是讓它們越積越多，更何況這裡面的垃圾還有一部分是馬夫扔的。
正午過後沒多久，遠遠看見了一片山窩中的平原。哈哥說那就是禾木，但房子還看不見。再走一會兒，在馬腳下的已經不是山路而是平地了。哈哥揚鞭讓馬小跑了起來，這讓我顛得夠嗆，不得不請他放慢馬的腳步，雖然我也很想體驗一下縱馬狂奔的感覺，但怎奈俺並不是那塊料。
在一塊可以俯瞰禾木的草甸上，看見已經超過我們有一會兒的北京小夫妻停在那兒休息。他們問我准備怎麼進禾木。我一開始沒明白過來，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在問怎麼逃票。他們的馬夫幫他們安排了一輛摩托車來接，而不再騎馬。我也沒想其它，繼續和哈哥縱馬前行。逃票這件事，對我而言，是自然而然的，絕不刻意為之。
越來越接近禾木了，身邊的游客也越來越多。有些還是純粹花錢在體驗騎馬的，比如騎馬上觀景台；有的則是身挎好幾個相機在攝影。我看見路邊的禾木門票亭沒人，心頭竊喜逃票成功，便和哈哥繼續騎馬前行。先是跨過了一條小河，穿越了一片白樺林，然後出現了一座大橋，橋的那一頭就是禾木，而橋下就是禾木河。這一帶的游客已經非常之多了，路兩旁全是客棧啦餐廳啦，濃濃的商業化氣息。我騎在馬上，左顧右盼，睥睨之間仿佛凱旋羅馬的愷撒。正在我還沒過足癮的時候，我們的馬被一個騎摩托車的人給攔住了。他和哈哥用不知是哈薩克語還是圖瓦語的語言溝通後，轉而向我，用漢語說“你要買門票”。沒勁，門票還是沒逃成。後來我才發現，大木橋禾木這一側有個大氈包，那裡有工作人員值守。他們一定是看見我們的馬上有行李，懷疑我們來自村外，便攔住問話，果然逮個正著。好狡猾啊。:-)
買完門票繼續向前，哈哥埋怨我應該下馬步行，說這樣就可以逃過門票了。我靠！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身為本地人都不知道，我咋知道工作人員恁狡猾？
到了我要住的梅花客棧（這是喀納斯的老板推薦的，250元一晚，號稱“標准間”，有獨立的衛生間，雖然其實破破爛爛，離真正的標准間相差遠矣，不過好歹可以在室內如廁和洗澡了），把剩余的400元錢給了哈哥。哈哥出乎意料地問我能不能再給一百元的小費。還真當內地游客是長了腳的人民幣了？！我嘻嘻一笑，另外拿了20元，說：“你要是漢語能再說的好些，我本來就會給你50元的。”哈哥訕訕地接過錢，轉身走了。
把行李放定，我拿著相機就去禾木河邊。那一帶的風景還真是不錯，遠勝白哈巴。有女子著少數民族服裝在白樺林裡和游客照相，或翩翩起舞讓游客照相（當然都是收費的）。我順著小木橋的小溪穿梭在白樺林裡，拍一拍水中倒影，看一看藍天白雲，聽一聽小松鼠的叫聲。嗯，確實愜意。只是當初按照網友攻略裡推薦決定在此發呆兩天三天的我現在改變了主意。不是說禾木的景色不美，不值得發呆。只是喀納斯這一帶的條件太差了。要說發呆，我寧願和家人去海邊發呆，那兒的景色同樣美麗，關鍵是那兒營造出的舒適氛圍更適合發呆，何況是享受天倫之樂的發呆。
拍了一會兒倒影，我便沿土路走向觀景台。一路有當地牽馬問是否要騎馬。我沒好氣地回答道：“已經騎了兩天了，屁股都騎疼了。”觀景台是禾木村邊一塊很大的草甸，但正好高出了幾十米，很適合觀賞禾木的全景。從這裡看下去，更可以感覺禾木遠比白哈巴大氣很多。首先，禾木的規模便比白哈巴大；其次禾木河也比白哈巴村中的無名小河大得多；再次，禾木周圍的樹林也比白哈巴大，那撲面而來的金黃色可是豐滿的多了。
逛了逛，晃了晃，先回客棧洗了個澡，等夜幕低垂，又出了晃，找地方吃飯。白天的時候看見一家湘菜的招牌，很想去換胃口，結果在沒電所以沒路燈的禾木村裡來回兩圈就是找不到白天的那個招牌。無奈只得去了個清真菜館。坐定之後，驚喜地發現菜單裡居然有酸辣湯，一面奇怪清真菜館裡怎麼會有酸辣湯，另一方面趕緊讓老板去做這個期盼已久的湯。事與願違，湯端上來一看，此湯非彼湯，幾根青菜，幾根粉條在清水中游蕩。我苦笑著問：“這是酸辣湯？！”回族老板的兒子回答說：“是啊，這就是我們的酸辣湯。”天啦，吃碗酸辣湯就這麼難麼？
愛誰是誰 2011年10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