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城行zt

作者: lxf5254

導讀稻城行————嚴鵬和 人們認為雲南迪慶藏族自治州首府中甸就是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James Hilton)在《失去的地平線》(Lost Horison)中描寫的“香格裡拉(Shangri-La)”。那裡陽光明媚空氣清新、高深莫測的活佛、神聖靜謐的湖水、輝煌神秘的寺廟,淳樸善良的康巴漢子……一切都如人們夢想中的伊甸園,生命在此仿佛可以永生。後來,人們在同一山脈的四川省甘孜藏� ...

稻城行————嚴鵬和

人們認為雲南迪慶藏族自治州首府中甸就是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James Hilton)在《失去的地平線》(Lost Horison)中描寫的“香格裡拉(Shangri-La)”。那裡陽光明媚空氣清新、高深莫測的活佛、神聖靜謐的湖水、輝煌神秘的寺廟,淳樸善良的康巴漢子……一切都如人們夢想中的伊甸園,生命在此仿佛可以永生。後來,人們在同一山脈的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稻城縣境內又發現了一處風光更加綺麗,生態更加自然,民風更加淳樸的地方。這就是稻城的亞丁。所以人們稱稻城亞丁為“最後的香格裡拉”。其實,在我國大西南橫斷山脈中段,川、滇、藏交界的大片地區,傳統稱之為“康巴地區”的範圍內,如四川的稻城、鄉城、雲南的中甸、德欽、西藏的鹽井、碧土等縣境內,希爾頓描述的“香格裡拉”比比皆是。因此,有人建議將這片地區統稱為“大香格裡拉(the Great Shangri-La)”。

利用國慶7天大假,我們一群攝影愛好者從南路進入遐爾聞名的“香格裡拉”采風,不僅拍得大量風景風情圖片,也體驗到了遠離城市喧囂的寧靜,更對康巴藏區絢麗的風光和淳樸的民風留下深刻印像,終身難忘。

火車將我們一行十七人送到四川省最南端的大城市——攀枝花,已是9月29日的中午。急急吃過午飯,就乘臥鋪大巴向中甸進發。車一直開到30日凌晨5點才到達中甸,為趕拍日出,有的人還沒有住下來就猴急地拿出攝影器材“打的”去占有利地形了。天公不作美,剛要出來的太陽被飄來的烏雲遮住,還下起了雨夾雪。真是山裡的天像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在中甸僅耽了一天,聽說鄉城在舉辦“巴姆山藝術節”,大家又急忙趕往鄉城。

稻城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鄉城的“巴姆山藝術節”還沒有完,大家只好忍痛離開。不過,在鄉城,我們收獲頗多。特別使我們大開眼界的是整個藏區只有鄉城才特有的“瘋裝”、“白藏房”。

10月3日,中巴車用了8個小時把我們送到魂牽夢繞的地方——稻城。經汽車司機介紹,我們住進了一個叫羅榮意西的藏族退休老干部自辦的家庭旅館中。又便宜又舒適,藏漢飲食隨便挑選,想吃啥就點啥。當地的居民居住條件普遍都好,庭院寬大,碉樓宏偉。趁為我們煮飯的當口兒,羅榮意西老人帶大家參觀了他的宅院。老人一家住的院子很大,能停四輛大汽車,花園裡種有多種花木和蔬菜。碉樓有四層,外面砌石,內部藏式裝修。底層用來堆糧食和雜物。二樓是廚房兼飯堂,客廳和家人住的房間。三樓全是客房,大彩電和電熱褥一應俱全,電話(號碼:0836-5728581)可通世界各地。四樓是天井,周圍是一排較小的房間。老人一邊帶我們參觀,一邊介紹說:今年准備拿出點錢來把四樓的房子整一下,再加上院子周圍的平房,到時我這裡就可以住得下200多人。

飯後的酥油茶確實香,老人一邊陪我們喝茶,一邊跟我們拉家常。他說他一家人都在政府工作,兒子是縣工商局的干部,媳婦是縣醫院的副院長,剛從華西醫大進修畢業。女兒是檢察院的檢察官。家裡本不愁吃和穿,這一兩年,到稻城旅游的人實在太多,縣裡的旅館不足,政府號召干部帶頭建立家庭式旅館,以解燃眉之急。老人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說:客人來了還要收錢,真是小見了。我們一面為這純樸的思想情感唏噓不已,一面開導老人,讓他盡快進入商品經濟時代。老人說,收錢主要是准備與鄉親們一起集資,把不遠的溫泉水引過來。他樂呵呵地說:明年你們來,就可以在家裡洗溫泉浴了。

接著他告訴我們:“兒子和女兒都到亞丁去了,不是旅游,而是去維持秩序,國慶放大假,進亞丁的太多,裡面已經人滿為患了。有好幾千人,需要緊急疏散。你們也進不去了,車票也不賣了。”

為了證實老人的話,我們摸黑找到縣政府旅游接待站。值班的是縣旅游局局長,叫四郎刀登,三十開外,一副眼鏡使他失去了康巴漢子的英武氣,說起漢語慢條斯理地:“實在對不起,亞丁已超出接待能力,你們進去也要退回來,不如在縣城周圍轉轉,海子山風景區也是不錯的,等人流高峰過後,再進去。不過,要小心不要把膠卷拍完了,進山沒有膠卷可不行呵。”

現在看來,沒有直接進亞丁是明智的。不然,我們就錯過接受到藏傳佛教噶舉派活佛噶瑪巴的摸頂祈福機會了。

第二天(10月4日),我們租了一輛面包車,車老板經常載客去風景區,已成了兼職導游。車出縣城後,就不斷地被我們要求停下來。晨光中的牧場太美了。哥兒幾個忙從車裡鑽出來,一陣狂拍後,又鑽進車子趕路。開闊的牧場起伏連綿,河流彎彎曲曲,平穩如鏡。村落、牧人、牛羊群散落其間。初升的太陽像是在同朵朵白雲捉迷藏,把整個牧場投射成一個巨大的光和影的調色板,不斷變幻著色彩。遙望遠方,昨夜的初雪讓山頂戴上了白絨帽,在晨光中一會兒閃著金光,一會兒閃著銀光。真是“氣像萬千”啊!

車過桑堆鎮後,我們被一座魏峨的寺院所吸引。司機告訴我們,這個寺廟叫“崩波寺”,又叫“蚌普寺”,是藏傳佛教噶舉派(Geju School),俗稱“白教(White sect)”的聖地。一世噶瑪巴•都松欽巴(the first ruler Gemaba Dusong Qinba)來到這裡,被這裡的風光打動,深情贊譽道:“我走遍藏區,來到此地。這裡風景秀美,牧草豐茂,六畜興旺,佛光普照。我願在此修建寺廟成就功德。” 現在,寺內還存有一世噶瑪巴•都松欽巴自塑雕像一尊,為罕見文物。說話間來到寺前,只見僧俗上千人集聚在寺前的草地上,穿著節日盛裝,圍成幾個大圓圈,熱烈地跳著鍋莊。通往寺院的路兩旁,佇立著上百個喇嘛,每個喇嘛手裡拿著一個法器,或喇叭、海螺,或皮鼓、鐃鈸,兩只6米長的大銅號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下車一打聽,原來他們正在等待來自雲南的白教活佛,要用最高的禮節歡迎他。對於搞攝影創作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於是我們決定留下來拍個痛快。

中午十二點,遠處山坳升起了濃煙,預告活佛乘坐的車開過來了。人們一陣歡騰雀躍,湧到路兩旁。活佛的車隊在200多騎的馬隊簇擁下,揚著塵沙開來了。這時,鼓樂齊鳴,經幡飛舞。老人們跪下磕頭,小學生們獻上哈達。活佛神采奕奕滿面紅光,金黃色的褂子在陽光下分外躍眼。在大紅地毯的引導下,穿過夾道歡迎的僧俗,坐上專為他設的法壇。僧俗民眾圍成一個大圈,面向活佛席地而坐,活佛面帶微笑,向大家合十致意。主持宣布摸頂儀式開始,小學生們排起了一路縱隊。我們正在猶豫,是排隊還是不排隊,只聽活佛的管事宣布遠方的客人優先受禮,於是便爭先恐後地不顧禮節上前讓活佛摸過頭頂,接受了祝福。這一切,都被活佛隨行而來專司錄像與攝影的喇嘛拍攝了下來,也包括我們到處搶鏡頭的場面。桑堆小學的學生們為活佛,也為大家表演了許多歌舞,這當口兒,我們每人又消耗了幾個膠卷。

下午,我們驅車到達海子山,據司機說,這裡有1000多個大小不同的湖泊,當地人叫湖泊為海子,所以這裡就叫海子山。它以我國最大的古冰體遺跡而著稱於世,是喜馬拉雅山造山運動留下的奇特地貌,地質學家稱之為“稻城古冰帽”。站在這裡,只見怪石林立,大小海子星羅棋布,自然景色絢麗而磅礡。稍作下蹬拍片,起來就會有一陣暈眩,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司機說我們站的地方海拔有4000多米。但還不是最高,海子山最高的地方是5020米。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際,染紅了湖水,也染紅了鋪天蓋地的各種神形兼備的天然石雕,令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和震憾,越往前走,越讓你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感到人的渺小,驚嘆宇宙自然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呵!

10月5日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到了稻城縣縣城南邊6公裡的色拉村。色拉與稻城之間,有稻城河連接,河谷是上萬畝人造森林。以楊樹為主,故名“萬畝楊樹林公園”。色拉村頭參天古樹下有一座小廟,廟牆上塗的紅、白、黃的顏色,告訴人們這裡信奉的是噶當派(Gedang School),俗稱“花教”(spotted sect)。據說,稻城藏族全民信教,全縣共有大小14座寺院,教派眾多,不僅有原始宗教——苯教,還有藏傳佛教的若干流派——紅教、花教、白教、黃教。這恰好證實了希爾頓描述的:多種宗教和平共處,相安無事的情景。老奶奶從遠處搖著轉經筒走來,在小廟中祈禱後,在廟邊的瑪尼堆旁坐下來,邊曬太陽邊仿念經。背背簍的小姑娘從遠處走來,一邊拾牛糞,一邊唱著山歌。蘭天、白雲,黃樹和流過的稻城河,這一切,構成了典型的世外桃園。我們在這裡整整耽了一天,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沿著稻城河邊走邊攝,不覺中快到縣城。夕陽把山梁勾畫出來。暮色中,遠山如岱,犛牛們身披霞光,踏上回家的路,帶著脖子上的鈴鐺,叮叮,叮叮,各自進入自己的家門。

回到旅館,我們便癱在床上。聽到意希老人說,明天可以進亞丁了,大家一下子又從床上彈了起來。


精選遊記: 稻城-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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