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蜀山行

作者: 10klove

導讀從成都回港過完春節後, 在香港旅游網上偶然看到一個訉息, 召集包車組團到川西賞花。 川西大部分是高原藏區, 交通落後, 不包車很難游得痛快, 單騎出行既危險又昂貴, 考慮再三決定報名。 大伙在成都集合, 流浪以來第三趟來到成都了, 一直很喜歡這個集悠閑、美女、名勝古跡的城市, 一年的流浪行程也在這裡劃上句號。 一行15人坐上4輛越野車自成都出� ...

從成都回港過完春節後,

在香港旅游網上偶然看到一個訉息,

召集包車組團到川西賞花。

川西大部分是高原藏區,

交通落後,

不包車很難游得痛快,

單騎出行既危險又昂貴,

考慮再三決定報名。

大伙在成都集合,

流浪以來第三趟來到成都了,

一直很喜歡這個集悠閑、美女、名勝古跡的城市,

一年的流浪行程也在這裡劃上句號。

一行15人坐上4輛越野車自成都出發,

經四姑娘山 -日隆鎮-雙橋溝-金川-

丹巴-爐霍-道孚-八美 -塔公-新都橋

-康定-海螺溝,

歷時一星期。

途中經過汶川周邊,

到處仍可見大地震遺下的滿目瘡痍,

崩塌的泥石流觸目驚心,

遍野碎石,

可以想像得到當年的恐怖災情。











荒廢了的臥龍熊貓園大部分建築仍完好,

惜已獸去樓空,

只余塌坡痕跡昭示著昔日千鈞一發的危機。



在臥龍附近吃午飯,

蘿蔔與咕嚕肉算是行程中不錯的飯菜了,

但吃食並不算艱苦,

就是住宿條件不怎樣,

春寒飄雪下,

沒暖氣的房間室溫往往低至2、3度,

幸好都有電熱氈,但洗澡嘛………………

現在明白藏人為什麼不愛洗澡了,

七天只在金川往過一家有暖氣及熱水源源下絕的賓館,

團友差點感動到哭。



過了臥龍往巴朗山盤山公路進發時突然下起雨來,

到了半山又大霧迷路,

心想不會這麼倒霉吧,

慶幸柳暗花明,

到達海拔4523米的埡口時突豁然開朗,

雲海奇景躍現眼前。

後來從日隆鎮客棧藏婦口中知道,

山下有雨山上便多可見到雲海,

我們真是幸運的一群。

巴朗山在藏語裡叫作阿巴朗依,

在當地的神話傳說中是四姑娘山的父親,



巴朗山雲海仿如仙境,

茫茫雲海將雄渾的山脈分成上下兩部分

無風湧動千變萬化,翻卷騰挪,

勢不可擋的過山雲,

綿繞著巴朗山大盤旋蜿蜒其間的公路,

奇險壯麗。























難怪蜀山多神話傳說,

不知何時會有劍仙飛嘯而過,

嗯嗯!說不定有仙緣,

得睹紫青雙劍惡戰血魔。

置身其中,

真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之感!

再前行不遠就到貓鼻梁,

在此可遠眺雄峻挺拔雲遮霧繞的四姑娘山。

四姑娘山被當地藏民崇為神山,

相傳四位美麗善良的姑娘,

為了消滅殺害父母和殘害村民的惡魔墨爾多拉,

與凶猛的妖魔作英勇鬥爭,

最後變成了四座挺拔秀美的山峰。





只是見識了雲海仙境,

四姑娘山的吸引力已大大減弱。

晚上住宿在日隆鎮一家客棧,

30元標間還包早晚餐,

老板娘熱情好客,

一眾飯後圍爐聊天,

喝著酥油茶,

逗著兩個可愛的小藏孩,

不知人間何世。

只惜雖經過西藏的磨煉,

驟然回到高原,

該死的高反又悄悄來到,

整夜輾轉翻側,

呼吸困難。

第二天一覺醒來,

外面竟變成白色世界,

白雪皚皚,

之後我們更一路被暴風雪窮追,

賞花變成賞雪花。





今天我們兵分兩路,

大部分團友按計劃騎馬到長坪溝,

對騎馬逛山不感興趣的我,

則領著同車的3個團友到雙橋溝。



冰雪下的雙橋溝別有景貌,

原本屹立在盆景灘中的沙棘古樹,

此刻如雕塑般倒映在冰結的灘上,

奇幻莫測。

遠處背著柴草的藏婦,

蝺蝺獨行於雪地中,

孤寂卻令人感動。





















原本坐在環保車上山的我們,

半途亦被大雪所困,

全部人要下車,

由藏族女導游帶領下徒步登山往冰川,

途中我驚奇發現雪地上留有一個個小洞,

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才知道是女導游的高跟鞋踩出來的。

我氣喘如牛地在高海拔下踏雪登山,

卻最終大雪封路一行人還是被廹折返,

我心髒狂跳軟癱車上,

司機卻喝令我下去幫忙推車,

你車走不動不另召車來幫忙,

要我徒步登山也就算了,

居然還大呼小叫理所當然似的,

我氣得當場發飆,

喝問我有高山反應,

出了什麼問題誰人負責!

司機一愕下噤若寒蟬,

我也不為己甚,

下車坐在一旁,

無力地看著大伙幫忙推車,

幾經波折才終於回程。

回到客棧,

往長坪溝的團友早已回來,

他們也是受阻風雪被迫中途折返。

集合後繼續驅車出發,

在小金縣經過當年紅軍長征的猛固橋,

旁邊有座藏式佛塔,

似在超度昔日戰爭慘死的亡魂。



在小金縣我驚奇的看到川西旅程中的唯一一盞交通燈,

連跑慣川藏的司機也愕然驚嘆,

想不到這荒僻小鎮居然也有這樣現代化的設施。

不過出了縣城往丹巴時,

途中卻遇到塌方,

鏟泥車正在清理,

效率很不錯。

但這塌方情況並非偶然,

沿途都有標示求助電話的路牌,

在八美我們又遇到飛石,

養路工還一家大小齊出動搬石。



因此我不大贊成在川藏自駕游,

這些路段既險峻又危機四伏,

不熟悉路況很易發生意外。

乾隆當年征大小金川,

10萬清兵耗時7年始能平定,

藏民靠的是堅固的碉樓,

如今遺留的碉樓群多在丹巴。



丹巴梭坡古碉群挺立於藏寨中,

氣勢雄偉,堅如盤石,

經歷千年風雨洗禮卻神態依然。

碉樓的主要建築材料是山石、泥、麻筋、木頭等,

錯縫修砌,棱角分明,

表面光潔,如刀砍斧劈。

千百年來經受盡戰爭、風雨剝蝕,

卻仍巍然屹立。





碉樓沒有門,

只能靠長梯爬進上面的窗洞,

梯子一收起來便無隙可尋,

居高臨下敵情一覽無遺,

在火器仍落後的時代,

萬山叢中的碉樓確堅不可催。

在丹巴我們住進的是甲居藏寨,

甲居藏語是百戶人家之意,

藏寨從大金河谷層層向上攀緣,

一直伸延到卡帕瑪群峰腳下,

整個山寨依著起伏的山勢迤邐連綿,

在相對高差近千米的山坡上,

一幢幢藏式樓房灑落在樹叢中,

或星羅棋布,或稠密集中,

或在高山懸崖上,或在河壩綠茵間,

不時炊煙裊裊、煙雲繚繞,

與充滿靈氣的山谷、清澈的溪流、皚皚的雪峰一起,

將田園牧歌式的畫卷展示在人們眼前。

丹巴號稱美人谷,

不過很多美人已經離開家鄉出外闖蕩,

只留下雕像讓人贍仰,

但看藏居的老板娘,

雖芳華不再,

從輪廊看年輕時仍不失為美人胚子。















此行主要目的之一是來丹巴賞花,

可卻遇上丹巴十多年未遇的大雪,

不過冰封之花也別有美態。

冰封丹巴,

更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連央視也趕來拍攝。







其中一名女團友,

帶了一大箱文具,

打算捐獻給山區小學,

但目標小學並不通車,

走路要大半天,

最終只好妥協改捐給山頂的一間規模不錯的學校。

大伙也想跟隨參觀,

司機的頭兒卻建議我們步行上山,

欣賞沿途風光,

他們午間再開車來接我們下山。

我馬上質疑,

為何不先載我們上山,

我們再步行下山,

可省回不少氣力耶。

其實我心知肚明他們是想躲躲懶多睡一會,

你開心見誠我也不會不懂人情世故,

偏跟我來這套。

司機頭兒聽後啞然,

無奈召集同伴駕車送我們上山。

後來司機們在酒後借醉嘲我一定是當大哥的,

我只能苦笑沒當大哥很久很久了。







離開甲居後天氣好起來,

在往爐霍時沿途看到漫山及河谷梨花綻放,

突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萬畝梨海,百裡白蕊,梨花亂舞,美不勝收。

















想像不出這麼纖弱的樹杆,

居然能長出大大的梨子來,

人說牛啃牡丹,這裡的牛卻是啃梨花,

不知香香公主後,會不會出現香牛來,

肯定媲美和牛!





赴道孚途中路過一河谷,

一排長長的白塔,

遠處雪山巍巍,

山腳排滿灰白藏居,

仿似世外桃源。

















車子駛進附近藏族小鎮吃飯,

鎮內房樓色彩豐富,

就嫌太刻意太簇新了點。

離開時碰到一隊叩長頭的隊伍,

人數之多我所罕見,

但除了領頭的幾個外,

後隊的婦女們邊行邊嘻笑玩樂,

無一絲虔誠,怪怪的。



越野車又攀山了,

此行上山下山不知多少遍,

高反已因習慣消失,

可今次漫天飛雪,

四周一片白茫茫,

分不清是路是懸崖,驚險刺激。

幾經辛苦才在晚上趕到下一宿點,

找了很久才覓到旅館宿一宵。





一早醒來安排我們去參觀一家藏族民宿,

本來打算昨晚住在這的,

可惜太晚趕不及。

這民宿建築華麗,

很有藏族風情,

沒能住一晚真有點遺憾。









原定到色達的行程,

卻因政治問題全縣被封閉,

禁止游人進入,

有驢友早幾天進去的,

也被公安「禮送」出境。

其實一路以來藏區內連短訊也被屏蔽,

只能收不能發,

氣氛好像蠻緊張的,

但沿途還是平靜得很,

也許「不安全」的地區都封鎖了吧!

道孚的路又是攀雪山,

中午吃過飯後就直接往八美鎮進發,

八美鎮位於川西海拔3500米的高原上,

千姿百態的土石林與廣褒的草甸、起伏的雪山,

構成一幅絕妙的風情畫。

它地處青藏高原東南緣,

自古以來就是川藏茶馬古道上的重要驛站,

及通往西藏的門戶。

在鎮前的路口,

一條筆直的路伸向惠遠寺,

寺門兩側聳立著108尊塔林。

這些白塔名為千菩提塔,又稱善願塔,

每個塔代表信眾的一個善良願望,

在康藏地





寺內養有很多耗牛,

有趣的是我在塔旁拍攝吃草的牛群時,

一頭壯健公牛突從寺內走出,

邊走向牛群邊回頭向我發出吽吽怒叫,

似在警告我勿靠近牠的妻妾子女。



參觀完惠遠寺,

又匆匆趕到塔公寺。

塔公藏語意為菩薩喜歡的地方,

是藏傳佛教薩迦派著名寺廟之一,

有小大昭寺之稱。



寺內保存有一尊與拉薩大昭寺相同的釋迦牟尼像,

相傳當年文成公主進藏途經此地時,

隨身攜帶的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突然又沉又重,

怎麼也抬不動,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

佛像開口說話,

說他喜歡這個地方不走了。

可此佛像乃唐太宗賜予藏王松贊干布的寶物,

不能留於此地,

於是公主令隨行工匠照原樣復制一尊佛像供奉於此。

於是塔公寺聞名康巴地區,

有若無緣去拉薩朝聖,

則到塔公寺朝拜也有同樣功德的說法。





我在青藏已看過不少藏寺,

早不大感興趣,

不過寺外有繞寺一周的大小轉經筒長廊,

比布達拉宮外的幾不遑多讓,

我默默轉了一遍,

希望沾點佛性福緣。

離開塔公寺後,

我們攀上了位於甘孜州境內的折多山,

折多山為大雪山一脈,

埡口海拔4298米,

是川藏在線第一個需要翻越的高山埡口,

因此有康巴第一關之稱,

折多山是大渡河、雅礱江流域的分水嶺,

也是漢藏文化的分界線,

還可遠眺蜀山之王貢嘎山。



折多山的盤山公路九曲十八彎,

來回盤繞就像多字一樣,

因此當地人有句話叫:

嚇死人的二郎山,翻死人的折多山。

可我居然在山頂埡口看到巴士行駛,

真不得不佩服這些亡命司機們。

大伙在埡口打雪仗,

還險些把司機給埋了。









下折多山後便回到漢區新都橋及康定,

康定情歌千古絕唱,

但這裡的跑馬山草原其實沒甚看頭。

之後我們到了大渡河的瀘定橋,

紅軍在長征途中飛奪瀘定橋,

使他成了重要的歷史紀念地。

但其實早在清朝與太平軍的決戰中,

翼王石達開率領的太平軍,

為大渡河百年不遇的提前漲水所阻,

最終戰死於此,

大渡河已名列史冊。

瀘定橋始建於清康熙44年,

康熙御筆題碑,並立於橋頭,

橋長103米,寬3米,

13根鐵鏈固定在兩岸橋台落井,

9根作底鏈,4根分兩側作扶手,

共有12164個鐵環相扣,

全橋鐵件重40余噸,

走在橋上搖搖晃晃,

低頭看波濤洶湧的大渡河,非常驚險。







很難想像一下當年的工匠,

是怎樣把這麼沉重的鐵鏈拉過河鋪成鐵索橋?

原來當時的工匠采用了索渡的原理,

以粗竹索系於兩岸,

每根竹索上穿有10多個短竹筒,

再把鐵鏈系在竹筒上,

然後從對岸拉動原己拴好在竹筒上的繩索,

巧妙地把竹筒連帶鐵鏈拉到了對岸。

參觀完奇妙的瀘定橋,

我們又翻過二朗山,

二朗山因一曲雄渾激越的《歌唱二郎山》流傳久遠,

二郎山峰巒迭翠,林海茫茫,峽谷幽深,

也是很多走川藏線自行車騎行者第一個要攀越的高山。



出了二朗山到達海螺溝,

又是大雪封山不給進,

最終還是跟冰川緣慳一面。

但最後一天回到成都的路上,

欣喜地看到廣闊壯觀的油菜花田,

只惜鏡頭解像力不足,

拍花海還是力有不逮,

看團友大白小黑三齊出,

怨一句窮啊,

這團的團友大多身經百戰,

裝備先進,

吃飯時放下器材,

仿如攝影器材展,

令人羨慕妒忌恨!

























回到成都團隊就宣布解散,

不過我還是充當導游,

領著同車一星期的三個團友,

好好游歷了成都風景名勝外的另一面。

之後,我獨個兒在成都呆了好一些日子,

見識了人民公園征婚的墟冚場面,

賞了春日綻放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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