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在旅途》湖南篇:讀著《邊城》游鳳凰

作者: 任在旅途上

導讀初中時,在課外書中偶然讀到沈從文先生的小說《邊城》,開篇第一句是:“由四川過湖南去,靠東有一條官路。這官路將近湘西邊境到了一個地方名為‘茶峒’的小山城時,有一小溪,溪邊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戶單獨的人家。這人家只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只黃狗……”這個老人,就是管理渡船的老船夫,這個女孩子,就是老船夫的孫女翠翠,這個“茶峒”,就� ...

初中時,在課外書中偶然讀到沈從文先生的小說《邊城》,開篇第一句是:“由四川過湖南去,靠東有一條官路。這官路將近湘西邊境到了一個地方名為‘茶峒’的小山城時,有一小溪,溪邊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戶單獨的人家。這人家只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只黃狗……”這個老人,就是管理渡船的老船夫,這個女孩子,就是老船夫的孫女翠翠,這個“茶峒”,就在湖南與四川交界的湘西苗族土家族自治州。邊城、翠翠、白河、吊腳樓,在我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像。

2008年12月份,在國家旅游局完成我最後一個負責項目——《絲綢之路旅游區總體規劃》的評審彙報,我在達沃斯巔峰五年多的工作生涯劃上了句號。2009年元旦,我正式離開達沃斯巔峰,開始了自謀發展的新道路。在一無公司、二無團隊、三無資質的情況下,我先為老同事老朋友的公司做顧問,協助進行項目拓展、競標和生產。在合作渠道鞏固以後,我招募了幾位成員,成立了金石國際工作室(勸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之意),專門承接其他旅游規劃設計院的貼牌策劃規劃OEM(借鑒制造業的貼牌生產OEM概念)工作。

2009年2月初的一天,我接到北京博雅方略旅游規劃設計院竇文章院長的電話。竇院長在電話中說,規劃院接到《湘西州旅游發展總體規劃》投標邀請函,想請我來做競標組負責人,競標技術團隊由我來組建,院裡提供商務和行政支持。竇院長是我尊敬的前輩,現在也可以算是我的客戶。客戶的信任,就是我奮鬥的動力。我當即應允。

帶著工作室成員北京博雅方略旅游規劃設計院辦公室,討論研究招標公告內容,明確投標方案成果要求,我帶著技術團隊開始了緊張而忙碌的投標成果制作過程。經過一周時間的熬夜加班和案頭作業,一本上百頁的裝幀精美的投標方案出爐。



2009年2月22日一早,我和設計院市場部的小曹分頭趕到位於北京南四環外的南苑機場,乘坐8點30分的中國聯航航班飛往長沙。到達長沙黃花機場後,我們乘坐機場大巴直達長沙市中心的長城賓館。在長城賓館簡單中餐後,下午1點,我們再乘坐長沙至吉首的長途汽。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顛簸,途徑益陽市、常德市,下午5點半左右,我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州府吉首市。

吉首是一座小山城——這是走出吉首汽車站後,我對吉首的第一印像。吉首汽車站前,是一條十來米寬、彎彎曲曲的街道,街道兩邊,是兩排五六層樓的老房子,間或有幾棟十幾層的高樓,大抵是近幾年新建的賓館酒店,老房子的背後,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丘陵和山體。走路的、擺攤的、騎摩托車的、開汽車的,還有穿著苗族服裝、背著藤編籮筐的老爺爺老奶奶,把不寬的街道上擠得滿滿當當,一個熱鬧中略顯雜亂、接軌現代中還保留傳統的湘西邊城展現在面前。

從車站打車到州旅游局統一安排的酒店,在酒店樓下簡單吃了一頓湘西特有的酸辣菜,我和小曹回客房分頭准備明天的投標彙報PPT。



第二天下午,《湘西州旅游發展規劃》評標會在湘西州人民政府大會議室舉行。根據抽簽順序,我代表北京博雅方略旅游規劃設計院彙報了《湘西州旅游發展規劃》競標方案。等到所有的投標單位彙報完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湘西州曹副州長在州政府旁邊的酒店准備了一頓豐盛的晚宴,招標遠道而來的各個投標單位人員。在發表祝酒詞時,曹州長熱情邀請投標單位的專家們,明後天抽時間到湘西的旅游景區景點考察考察。

小曹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到湘西。前一周做《湘西州旅游發展規劃》投標文本時,雖然已經對湘西州的區位交通條件、經濟社會發展、旅游景區景點、旅游發展格局有了全局性的了解,但對於具體的旅游資源開發現狀和水平,還停留在“耳聽為虛”的狀態。既來之,考察之,我們也正有考察一下湘西的想法。剛好,另一家投標單位——湖南大學的劉雲國教授計劃第二天早上去鳳凰古城考察,劉教授熱情邀請我們搭他們的車一起去鳳凰。

第二天早上9點,我和小曹搭上劉教授單位的中巴車,懷著興奮的心情,奔向夢裡的邊城。穿過喧鬧而彎曲的吉首市區街道,行駛上通往鳳凰的蜿蜒山路,一個多小時後,汽車開進了鳳凰縣城的鳳凰縣旅游局辦公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鳳凰縣旅游局局長在會議室熱情歡迎我們的到來,一邊請我們品嘗鳳凰產的清茶,一邊親自給我們介紹鳳凰古城的由來和發展歷程:“鳳凰縣位於湖南省湘西自治州西南邊,因縣境內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飛的鳳凰而得名。鳳凰縣總面積1700多平方公裡,人口44萬,是一個以苗族、土家族為主的少數民族聚集縣,是懷化、吉首、貴州銅仁三地之間的必經之路。鳳凰古城始建於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歷經300多年的風雨滄桑,至今保存了完整的古城風貌。著名的文學家沈從文是鳳凰人,他於上世紀三十年代寫作的小說《邊城》,將他的故鄉描繪得如詩如畫,鳳凰古城從此聞名海內外,吸引了國內外的游客紛至沓來。2003年、2004年,鳳凰古城連續被評為中國旅游‘十大最好去處’;2005年,鳳凰古城躍居‘九個最值得去的中國古鎮’榜首,被日本著名媒體NHK電視台推介為‘世界名鎮’;2006年,鳳凰古城成功入旬新瀟湘八景’。目前,歷史文化名城鳳凰已經成為湘西旅游業的龍頭,成為湖南三大旅游目的地之一……”

聽完局長的生動介紹,我們迫不及待地准備實地考察一番。局長看出我們蠢蠢欲動的心情,安排規劃科的一位科長,陪同我們實地考察鳳凰古城。

從鳳凰縣旅游局出發,沿著整潔的街道步行了一兩百米,一條古老的街巷蜿蜒在我們眼前,鳳凰古城到了。陪同的科長介紹,“鳳凰縣城包括老城區和新城區,老城區就是著名的旅游區——鳳凰古城,而鳳凰縣的行政和居住功能,已經外遷到新城區。

走在回龍閣古街的青石板上,兩邊是傳統的湘西民居建築,現在已經改建為各種商鋪,琳琅滿目的商品、絡繹不絕的游客、天南地北的口音,顯示鳳凰古城的旅游之旺名不虛傳。



沿著回龍閣古街走了幾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廣場,廣場後側的一個照壁上,白底上的六個黑字“鳳凰城——朱镕基”格外醒目。眾所周知,朱镕基總理惜墨如金,考察調研中很少題詞,能夠破例給鳳凰古城題詞,相信是鳳凰古城獨特的魅力感染了總理。

跟著大多數游客的參觀方向,我們沿著回龍閣古街慢慢前行。“沈從文故居”,眼尖的小曹一眼就看到了沈從文故居的銘牌。“沒錯,沈從文先生就是我們鳳凰人。外地人甚至外國人知道鳳凰,了解鳳凰,很多是從沈從文開始的,沈從文先生不僅是鳳凰古城的文化大使,也是鳳凰古城的旅游代言人。”科長自豪的接過話茬。



經過沈從文故居,穿過幾條小巷子,正好碰到一個小學放學時刻。如潮的小學生湧出校門,散開在校門口不寬的街巷,三三兩兩歡樂地嬉戲。也許再過若干年,他們中又會走出作家沈從文、畫家黃永玉……



經過小學門口繼續前行幾步,路邊的指示牌顯示,左前方是“熊希齡故居”。熊希齡何許人也?他可是中華民國總理,著名的慈善家和一代教育家,是另一位鳳凰人傑。

在古城內轉了幾個彎,不知不覺已經轉到了古城北門。古老的城樓,鏽跡斑斑的鐵門,依然可以看得出當年威武的模樣。走出北門,一條寬五六十米、清澈見底的河流出現在眼前,這就是沈從文筆下的沱江。平靜的河面上橫著兩座橋,一座是寬不到一米的木橋,兩個人對面過橋時,需要小心翼翼側身才能經過。另一座是石橋,更確切的說,是幾十個石墩子,在沱江中排列兩行,緩緩的沱江水,親吻著石墩子穿行而過,倒映著石墩子上歡樂跳躍的人們。沱江的對面,是一排開著窗戶的吊腳樓。沱江的這邊,是紅色砂岩砌成的城牆,默默地佇立在沱江岸邊,保護古城人免受沱江洪水和外來人群的侵襲。



踏著石頭橋墩,我一步一跳地跨過了沱江,來到對面的吊腳樓。今天的吊腳樓,大多已經改建成為客棧、茶館和酒吧,已經保留了《邊城》中沱江吊腳樓的風韻。我和小曹選了一家茶館,踩著狹窄的木質樓梯上到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幾分鐘後,一壺綠茶、一碟瓜子、一碟花生上來。我和小曹一邊欣賞沱江風景,一邊品茶聊天,“享受”難得的考察悠閑。



沱江上的游船劃過去又劃過來,木橋上的游客走了一撥又一撥,桌子上的瓜子也磕完了。我和小曹悠然地鍍步下樓,沿著吊腳樓後面的石板路往虹橋走去。與鳳凰古城內的商鋪略有不同,街道兩邊的商鋪,多了一份文藝範兒與個性創意,賣的大多數是文化藝術品和創意商品。巷子口上的一家小店,專售各種書包和布貼,強烈人民公社和文革題材的圖畫上面,竟然是“求一夜情,管飯”、“再窮不能沒老婆”等最新網絡詞語,不禁讓人啞然失笑。



一邊逛街一邊漫步,不知不覺走到了虹橋。虹橋,原名臥虹橋,是鳳凰古城的標志性建築。站在虹橋橋頭看虹橋,初看非常像一座房子的入口,正面是湘西特有的灰色白邊翹檐,中間是一個稍大的正門,兩邊是稍小的邊門。走進虹橋,發現虹橋竟然有兩層,一樓是寬敞的紅岩板人行通道,通道兩側還有二十多間木板店面,售賣各種工藝品、雜貨、土特產等;二樓是展示鳳凰文化的藝術長廊。站在二層往外眺望,沱江在腳下安靜地流淌,倒映著兩邊的古城牆和吊腳樓,構成了一幅絕美的沱江風情圖。想必小時候的沈從文,放學後經常到虹橋玩耍,沱江兩岸的美景和鳳凰的風土人情,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中,在他32歲時創作的《邊城》中,淋漓盡致地表現了湘西的風情美和人性美。



沈從文筆下的“邊城”是鳳凰嗎?其實不然。“邊城”的原型,是毗鄰鳳凰縣的花垣縣茶峒鎮,去年剛剛改名為“邊城鎮”。可惜,這次考察時間安排太緊,下午我必須乘車返回吉首轉乘晚上的火車回長沙,來不及到茶峒鎮實地考察一番。



邊城、翠翠、白河,留待下次,我再去親自看你們。


精選遊記: 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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