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心疼的古鎮

作者: 玫瑰姐姐

導讀讓人心疼的古鎮 作者:rose2003發表日期:2003-3-6 皤灘古街 我們從石桅岩,經過芙蓉鎮,清江鎮,走雁蕩高速公路,一路來到仙居,為了去看看江南保存得最完整,最真實的龍形古街-皤灘古鎮。 仙居是台州最小的一個縣,曾聽人說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晚上六七點,當我們的車子開進仙居時,居然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賣羊肉串的,賣糖葫蘆,賣手首飾掛件的,賣床� ...

讓人心疼的古鎮 作者:rose2003發表日期:2003-3-6 皤灘古街

我們從石桅岩,經過芙蓉鎮,清江鎮,走雁蕩高速公路,一路來到仙居,為了去看看江南保存得最完整,最真實的龍形古街-皤灘古鎮。

仙居是台州最小的一個縣,曾聽人說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晚上六七點,當我們的車子開進仙居時,居然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賣羊肉串的,賣糖葫蘆,賣手首飾掛件的,賣床上用品的。。。。。。應有盡有,雖不能說是現代都市,但絕對是個緊跟著時代走的熱鬧小鎮。

百聞還是不如一見!

老周說,到一個地方要償當地的特色菜最好去吃大排擋,我們便找了家路邊最大的,味道很好,都說淑女只吃貓食,可我一個人就吃得是老周的兩倍,因為他常顧著給我們講故事而忘了吃菜。

在仙居找了個旅館,干淨,便宜,還不錯!

第二天早上傳來噩訊,小曹公務繁忙,開車打道回府了。我和冰兒一陣心酸,可憐兩條腿要吃苦了。還好仙居到皤灘不遠,到了皤灘,每人喝了一碗稀飯,吃了一個蔥油大餅,開始進軍古街了。

這是一條真正的老街,一走進去便如同一頭栽進另一個世界。路是碎石鋪的,有花紋,年代久了,石頭圓圓光光的,兩旁是一溜店鋪,店鋪上面是排門,下面是石頭砌成的櫃台,從遺留的字跡來看,有雜貨店、陶瓷店、藥鋪、染坊、布莊,和鹽鋪。

聽說這條古街是因為鹽才興旺起來的。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皤灘是五溪交彙處,船開到皤灘就不能前行了,浙南的鹽商們要運鹽到浙中,浙西去做生意,只能先開船到皤灘上岸,再請挑夫們挑往各地去賣,所以皤灘是中轉中心,自然就繁榮起來。

不過,皤灘卻又因鹽而衰了。

當便捷的公路出現後,運鹽船和挑鹽工就失業了,皤灘的幾大鹽鋪也相繼關了門,古鎮便也沉寂了。

聽起來如同一首嘎然而止的曲子,讓人覺得難受。

我們走了一段路,空空寂寂的,偶爾有一兩個雞皮鶴發的老人坐在門口,幾乎看不見年輕人的影子,因為他們都搬到外面的新屋去住了,老人們的青春都留在這裡了,便舍不得離開!

皤灘的繁榮當然是看不見了,能看見的只是繁榮留下的痕跡。

主街上的的樓房倒是挺寬敞高大,而且門前大都有三、四個台階,排門已經歪歪斜斜,排是排上了,還是露出縫縫隙隙,排門下是石頭砌成的櫃台,上面空空如也,在微風有點凄涼。這些老房子都緊緊靠著,有的已是斑斑駁駁,搖搖欲墜。

這古街沒有經過任何的修飾,赤裸裸的向人表白它的衰落。

這是種凄涼的真實,卻又是那麼珍貴!

古街除了店鋪外,還有不少書香門第,何氏裡門堂便是其中一個比較有名的,它是一個大天井套幾個小天井,廂房連閨房,後花園通船埠的典型的江南民居,其地域代表性似乎不亞於北京的四合院。

穿過天井,正南就是官報廳,官報,是當時官府為高中舉人或進士的主人送的捷報,相當於今天的錄取通知書,但因為兩年前的一場火災,貼滿捷報的中堂,一半已成廢墟,我掂起腳扒在牆上看了半天,才看清有一張說是某個何氏的子孫中了進士第四名。很想向主人多了解一些情況,可現住的好幾戶人家都是在此租房的外鄉人,主人早搬到外面住去了。

穿過廳堂,過邊門,有個後花園,西南邊有一座何氏讀書堂,奇怪的是這書堂裡居然有一口千年古井,井擺在屋裡頭,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這是口方井,很大,台階式往下,老周是見過世面的人,一見這井也說不簡單。

井的旁邊,是小姐的閨房,房梁朝下雕飾著12條形態各異的魚,寓意為“月月有余”,聽現住在何氏裡門堂的人說,這根梁能隨天氣變換色澤,人稱“變色梁”。對木頭的性能我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這梁是不是真的會變色,但梁柱上的雕刻確實精美絕倫,拍些照片絕對有價值。

比何氏裡門堂更有名的是開張於明清時期,至今保存完好的妓院-春花樓。春花樓位於皤灘最繁華的地段,門前豎著一塊招牌寫著“色賽春花”,像是今天的廣告牌,是不是告訴人們這裡的小姐容貌秀美,賽過春天盛開的花朵?樓裡有30多間房,三個天井,一個後花園。正堂屋檐下的地面上,用鵝卵石鑲嵌成許多紋樣,有銅鈿,有花,冰兒的想像力豐富,說這銅鈿是指錢,花是指姑娘,所以這些紋樣暗示,到這裡來的有錢人就會得到姑娘的心,聽上去也有點像。

我對青樓女子倒是有一種很復雜的感情,一半歡喜一半憐憫,因為青樓女子的特殊身份使得她們必須學會棋琴書畫,詠詩吟唱,那樣的女子通常比普通女子更來得動人,像董小婉,陳圓圓,柳如是等,都是名妓,卻又都是絕代佳人。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真正的才女,男人還是喜歡的吧!當然只要不是太桀驁不馴。

經過胡公殿,進去看了一下,場子裡放的登子長得出奇,有兩個坐在登子上面發呆,我們蹋著木板樓梯上了看台,扶手的欄杆已經是斑斕不堪,看來這戲台的年代也很久遠了。

皤灘還有一絕的便是“沒骨花燈”,古街時有戶人家便祖傳了這項工藝,我們趕到他們家時主人正准備關門出去,見我們來了又客氣的開門開燈讓我們看。燈個個造型別致,色澤艷麗,燈紙上都是手工用繡花針剌成各種花紋圖案,燈光從這些針孔瀉出來,柔和、溫馨,美麗異常,最特別是燈周身都沒有骨架,是制作者算計著角度,依著形狀,沿著邊粘上去的,我用手抓抓捏捏,挺結實,真是不得不佩服其工藝的精湛與獨特。主人介紹說,制作一盞燈要經過繪圖、粘貼、燙紙、剪樣、裝訂、鑿花、拷背、刺繡、豎燈、裝飾等十道主要工序,聽起來著實嚇人,怪不得會在巴拿馬博覽會上獲金獎,這麼做工復雜又精美東西拿到國外去,老外除了驚嘆和“great”,還能說什麼呢?

從一片燈的海洋裡走出來,外面又是一條寂靜的街道。

和周莊,同裡不一樣,皤灘是一個失落的古鎮,失落得讓人心疼,卻更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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