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把刀子-3

作者: ashes

導讀【二日】今天,要遠赴燕天景區,每個人都兩眼烏青地上了路――都是閹雞闖的禍!車子依山勢而下,途經風景如畫的十裡紅坪畫廊,鳥瞰到路邊谷底的黛岩碧水倏然而過,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山林的冷杉亦是翠色跳脫,與昨日原始森林沉穩的綠頗有不同。 一路唉聲嘆氣地爬上山路,搖搖擺擺地晃過燕子埡的鋼索橋,穿行在一樣的山茶與箭竹間,詢問著並被詢問著燕子洞的去 ...

【二日】今天,要遠赴燕天景區,每個人都兩眼烏青地上了路――都是閹雞闖的禍!車子依山勢而下,途經風景如畫的十裡紅坪畫廊,鳥瞰到路邊谷底的黛岩碧水倏然而過,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山林的冷杉亦是翠色跳脫,與昨日原始森林沉穩的綠頗有不同。

一路唉聲嘆氣地爬上山路,搖搖擺擺地晃過燕子埡的鋼索橋,穿行在一樣的山茶與箭竹間,詢問著並被詢問著燕子洞的去處-居然好像沒人知曉它的去處?正意興闌珊時,有明白人指了道路,忙奔過去看。邁進疏朗寬闊的燕子洞,森然的濕氣沁膚而涼。大家亂雜雜地憑兩支光亮微弱的手電筒漫步深入。磕磕絆絆地行進中能隱隱地覺出金絲燕貼著洞頂默然滑過,就著微光,能模糊看到燕兒一對一對掛在壁上休憩,鼻尖能覺出燕翅滑過帶起的氣流,耳邊似乎能聽到貼壁涔涔而下的泉水聲。高一腳低一腳走到深處,見石階斜簽簽向上,石階上漫著泉水,遠處雖然還有幽幽的燕子呢喃,卻不想再去打擾它們的清淨,閉了手電,摸索著折了回來。

天門埡就在燕子埡不遠處,隨處有原木搭成的觀景台,抑或是直上直下的木梯,不失為遍拍欄杆,撫景述懷的好去處,但因為惦記著十裡畫坪的驚艷處,難免就游得有些心不在焉。循著木梯和著蟲鳴,一路探到埡的絕處,似乎只一步之遙的斷壁其實咫尺天涯,絕壁上山茶開得耀眼奪目,可望不可及…

再上車便尋尋覓覓,撇開了古犀洞、原始人遺址,憑著記憶一路找到早晨的驚艷處。汩汩的水濤間白石林立,一步一跳地踩著谷底的巨石溯源而上,我的“美人”還在等我:靜靜的潭水湛青碧綠得似不見底,潭底的白石隨水波乍隱乍現,幾線山泉從岩壁淋漓而下,各色的水鳥繾綣在水中的磐石上,或梳理羽毛或飲水或婉轉應和…遠遠找一塊巨石仰面躺下,眼裡世界驀地顛倒過來,垂眼-天氣如晦,行雲湧動;仰目-絕壁上藤蘿披掛而下。冷杉的翠、山茶的粉、映山紅的紅,草色的雜,層次分明地盈滿雙眼。左耳,能聽到溪水湍湍而下;右耳,可辨出空山鳥語。輕風從頭頂、腳下穿過…一瞬間感到一把鋒利的刀子劃過胸膛,人也輕飄飄地浮起,恍惚忘了身在何處…

也許幾秒鐘,也許幾世紀,再醒過來時天色漸晚,腳步飄忽地爬回汽車,瞟了一眼裡程碑:“209國道 1573公裡”。別了我的美人!別了,1573。

【夜遇】

回到木魚鎮,撒著拖鞋,遛到住處河對面的茶園喝茶。守在河邊的茶棚下,聆聽河水喧鬧的流淌,捏著杯子一口一口抿著新焙的芽茶,漸漸愛上了小鎮的悠閑。鄉民的調笑攙著茶香、飯香,裊裊地浮在小鎮的夜色中。

桌邊浮出了五個腦袋-五個農家小妹像青蛙一樣趴在桌邊,打量著我,暮色中,五雙眼像十泓泉水一樣清澈透明。“你從那兒來?”“住幾天?”“什麼時候走?”“明天…”是啊,就要離去!真的要走了嗎?沉沉的夜色看不到答案。

【三笑】

初上神農架,恰遇堵車,鄉人謔道:“搞不懂你們,大老遠花錢來看堵車!”-苦惱一笑。

春眠不覺嘵,夜半閹雞叫-無奈二笑。

朝辭木魚,見十余人裝備精良,披掛整齊,背負防潮墊,露營帳從豪華賓館魚貫而出-莞爾三笑。

出游一次如果能有一處風景像一把刀子一樣直觸心底就足以玩味終生,何況還有三笑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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