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之行

作者: skyey

導讀欠了幾封信一直都沒回,同時也有自己亂糟糟的心情,也欠著沒法去整理。每天都會騎車出門,總有一些事是必須要我出去辦的。經常光顧的是郵局,離我家最近的一個郵局也要騎車15分鐘。那個郵局有一張長桌,還有凳子,是方便人們可以坐著寫信封粘郵票用的。我幾乎每周總有一天會坐在那裡做這些事,拿出報紙照著上面的地址開信封,分裝簡歷,粘郵票封口,然後就坐在 ...

欠了幾封信一直都沒回,同時也有自己亂糟糟的心情,也欠著沒法去整理。每天都會騎車出門,總有一些事是必須要我出去辦的。經常光顧的是郵局,離我家最近的一個郵局也要騎車15分鐘。那個郵局有一張長桌,還有凳子,是方便人們可以坐著寫信封粘郵票用的。我幾乎每周總有一天會坐在那裡做這些事,拿出報紙照著上面的地址開信封,分裝簡歷,粘郵票封口,然後就坐在那裡等著膠水稍干。但一般我都會故意多坐些時候,不是因為膠水,而是因為坐在那裡,在那時候會有一些感覺一些思緒冒出來。有時我會祈禱自己這次能交好運,寄出去的求職信能有進一步的消息;有時我會在那裡想像那個公司收到我的信後的情景是細細審閱或是仍在一邊 ......透過郵局的大窗戶可以看到馬路上忙忙碌碌的人們,會想起小時侯蹲在弄堂的牆腳看螞蟻,一只只小螞蟻從洞裡爬出來,四處去找吃的,出來的時候總是爬得很慢,東瞧瞧西望望。有些個運氣好,沒多久就找到吃的了,就興衝衝的往家裡搬;還有些個還沒找到,就仍然在那裡爬,有的爬了老遠還是沒有找到吃的東西,可是它依然很仔細得尋找著每一個角落,和剛出家門時沒什麼兩樣。不知道它會不會有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小石子上發一會兒呆。人和螞蟻畢竟是有區別的,內心的因素決定了人很大一部分的行為,我已經快要痛恨起那些招聘單位來了。也許幾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會回想起現在這一段時光,會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個我必須要經歷的過程罷了.

即便當它是一種磨練,以失望作為終結的輪回也使我郁悶。於是我選擇出游,約了兩個好友騎車去蘇州.從沒有騎過這麼遠的路,但很多事都是從沒有遇到過的而我都必須去做.

現在的季節,早上5點半天就蒙蒙亮了,我們安計劃6點半出門,由曹安路出去到312國道.前30公裡,路上的行人車輛都很多,我們也沒有控制速度和體力.等到騎出了安亭,旁的行人和車輛都明顯少了,公路上顯得安靜了許多.天色極佳,早稻還都是綠色的,而油菜早已洋溢出金黃色的生命力了.除了風阻之外,一切都很好.而風和爬坡似乎更能激發我的力量.我們僅用3小時就到達了昆山,這意味著我們已經完成了一半以上的路程.照這樣下去,我們將比預計提早兩個小時到蘇州,可以到蘇州以後吃午飯.於是我們馬不停蹄地穿過昆山.出了昆山以後,公路和一條河道並行,在公路和河道之間整齊得排列著高大的杉樹.體力開始下降,路旁的裡程數成了一個又一個短暫而又遙遠的目標.出汗,又被風吹干,在干糙的臉上留下一層細細的鹽粒.我們開始唱歌以分散越來越重的疲勞感.唱"笨小孩".大聲,而且肆無忌憚.回想起來還是那一段路騎得最開心.速度不可避免得慢了下來,但沒有人說停,我們依然會很用力地爬坡.在離蘇州15公裡的地方,我們第一次停下來休息,准備作最後的衝刺.即將成功的喜悅開始戰勝了疲勞.這最後的15公裡我們反而恢復了最初的速度.我們騎進蘇州市區時的心情僅僅用激動這兩個字是難以表達的.

四月的木香花開滿了大街小巷,似乎在這個小城裡這種高大的喬木特別多。每年一到了這個季節就滿街都是淡紫色和乳白色的香氣了。對於這種花我是有著特別的記憶的。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從家到學校短短的一條路上只稀稀落落地長著幾棵梧桐,唯獨在臨近學校的一個拐角處長著一棵木香花樹。每年開花的時候,就差不多到了春游的日子了。在淡淡的香氣中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歡樂。

我們在臨近蘇州大學的一個招待所下榻。並沒有都累趴下的感覺,安頓好之後又騎車出去了。沒有固定的目的地,只是在一條一條的小巷裡,一座又一座的小橋上穿行。在市區的主干道上,和上海的商業街沒什麼兩樣。但一轉入老城區的小巷,一下子就清淨下來了。蘇州的老城依然保持著一種濃郁水鄉氣息.青石板鋪成的小街,三步一河五步一橋.在我看來,大部分小河的河水都比較干淨,依然會看到居民直接從河中取水.可是這裡沒有開設泛舟的旅游項目,對於我們來說覺得是有點遺憾,但是從保護河水的角度考慮,這也是完全必要的.在街邊的牆上也時常會看到寫著bp機的號碼,就像上海看到的一樣,但是內容不是"磨地板","文憑"一類的,而幾乎都是"開挖深井“對於我們這些在大城市裡住久的人來說,井水似乎只是飄蕩在夢中的東西了。

天色極好,在幾個著名的園林附近游客很多,擁擠不堪。其實大部分的園子,像拙政園,獅子林,留園等都是在老城裡的。太多的游客難免會破壞這裡寧靜的氣氛,在經濟大潮的衝擊下,蘇州人大概早已習慣了這一周兩天的喧嘩了。蘇州實在是個不大的城市,隨便找一個蘇州人問路他都可以把到達目的地的詳細路線說給你聽,包括要過幾個紅綠燈,要怎麼轉,再怎麼走,可以說一長串。真令人佩服不已。我們還碰到兩個上海人問我們路呢,大概是看我們推著自行車,不像是游客吧。我們告訴他們我們是從上海騎車過來的,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我們好不得意。

蘇州的女子似乎都很小巧,長發的居多,濃樁的極少。若是看到有幾個短發的則大都染了別的顏色,在人群裡算是前位的。只是我們對於這樣的樁扮看得太多了,反而覺得那些素面朝天的女子更有清新的感覺。但事物大概總有正反兩面。我們晚上到一個火鍋樓去吃飯,談天說地正開心,進來一個女孩,看上去也是很清新的,卻陪著一個很土的台灣老頭,我的天,妞妞捏捏的樣子,一下子我們都沒了胃口。騎車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們對一個平時有點花的伙伴說:以後你老了,不要做這種事,要不然我們饒不了你,多有損市容呀!兩個年輕人談戀愛才好看,不般配的事的確很別扭。

到了招待所,躺在床上,一下子所有的勞累都蜂湧而至,這一夜睡得好死。不過時間到沒有睡過頭。第二天才六點多,就都醒了。算算時間還很充裕,於是我們決定選一個園子去逛一圈。估計到有名的園子一定是人滿為患,我們最後決定去”滄浪亭“。在上海只知道”滄浪亭“是一個專做蘇式菜的飯店,到這裡才知道原來是有個園子這麼稱呼的。騎車過去只有十分鐘的路。果然游客並不多。小小的一個園子,七拐八彎的真有很多景致。院子裡似乎很普通的一棵樹,卻已有好幾百年。想到,在這幾百年裡,曾有多少人,事在這樹下經過,不免心生敬畏。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能夠像樹一樣蔭澤後世的又能有幾人呢?

出了”滄浪亭“已是臨近中午,該是踏上歸途的時候了。我們順著來的路,又騎在了312國道上。來的時候是逆風,沒想到回去竟也是逆風。我們深刻的體會到,回去的路更為艱辛。但同時我們也發現,人的忍耐力能堅持的時間竟也超出了自己的估計。回程我們仍然只用了六個小時。我們勝利了。

蘇州回來之後,局勢大為明朗,不久我就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單位。有句話說:結局好,一切就都好。可是我想,成功的喜悅稍縱即逝,能讓我回憶更久的是這個結局到來之前的,艱辛與失落,希望閃現隨即破滅的那一段日子,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經歷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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