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新疆的親密接觸金秋時節，和幾個網上驢友相聚烏魯木齊同游南北疆。包了一輛豐田75的老式越野，400元一天，汽油費另算，外包司機食宿，全程12天，約4千公裡，油費花了近2000元。
第一天，由烏市出發，一路黃沙滾滾，偶爾還能見到迷你型龍卷風，路狀更是崎嶇不平，五髒六腑被顛得翻騰倒海，來了個“乾坤大挪移”。途中也沒啥風景，唯獨有個博斯騰湖。因為當地人誇贊那裡美得像海一樣，反而打消了欣賞的念頭，晚上到達達庫爾勒，進屋照鏡，已是塵滿面，鬢如霜。晚飯時，一驢友掏出3個motorola步話機，告知操作步驟後，我已是一陣“土豆，土豆，我是粉條，告知經緯度”得玩鬧起來。
第二天，由庫爾勒至庫車，中途有個座落在塔裡木河邊的胡楊林森林公園。原以為可以看到像《英雄》中那樣至美的畫面，可是``````那裡實在是稱不上森林公園，即便我們到的略早了些，樹葉尚未轉紅，但整個公園暮氣沉沉，髒亂不堪，沒有一棵樹可以體現胡楊死而不朽，朽而不倒的靈魂。倒是在路上看到公路兩旁一些稀疏的胡楊，滄桑干枯的白色樹干，依舊屹立在被風吹皺的黃沙之中，頗有些意境。到達庫車後時間尚早，就決定到附近的蘇巴什佛寺遺址。沒想到無心插柳的決定讓我們有了兩天來最大的收獲。對於遺址，我們外行人在了解它的歷史和價值後，除了驚嘆之外，也就是看個熱鬧。但與之相偎的巍巍山脈和平坦河床，視野遼闊，再配上這遺址，讓人頓生滄海桑田之感。在景區中，我們遇見來自新疆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他們正在拍攝12集電視風光片《魅力新疆》，請我們客串一下，於是我們在夕陽落下的瞬間秀了一把。與此同時，還認識了本片的撰稿人——尚昌平。一個極其熱愛新疆的北京女子。她上半年剛出了一本《西出陽光——與新疆的第七次約會》，還曾親自駕車深入南疆腹地，考察樓蘭、尼維等遺址。同為小女子的我甚是佩服。
第三天，上午去了克牧爾尕哈峰火台和克牧爾石窟。若是已去過敦煌的朋友大可不必去了。當然，專業人士則另當別論。值得花點心思的，倒是一路上的各種地貌。前所未見的景，前所未有的震撼，鬼斧神工，千奇百怪，驚喜不斷。不多描繪景了，翻翻專業書都能知道，但那感受和震動卻不是再美的畫片能帶來的。下午在庫車大峽谷被告知旅館已客滿時很時沮喪，因為尚昌平勸我們一定要在峽谷中賞月光，即便聽說那裡有狼。峽谷是由紅褐色的巨大山體群組成，為億萬年風雨剝蝕，山洪衝刷而成，奇特險峻，雄偉壯觀。游晚峽谷很是奇怪，如此不同凡響的大自然傑作為何只有網上少數老驢推薦，而少有旅游雜志介紹？？為了住店，只得匆忙趕路，終於在太陽落山後不久到達大小龍池之間的一家招待所。房間三大件：床，桌，衣架；兩小件：蠟燭，垃圾桶；唯一的電器：一盞十瓦的節能燈，還是靠自家的發電機，且只供應至午夜。再破也得住啊，這裡是唯此一家，別無分號。飯後，其中兩名驢友像煤礦工人般頂著頭燈，大家借著微光來到院中的一個蓄水大鐵桶邊去洗澡。雖然簡陋，但站在平台看美麗的夜空時，卻興奮莫明。（一路走下去，才對新疆如此的住宿見怪不怪。）
第四天，天剛亮我們就餓著肚子向巴音布魯克進軍。路極難走，有很多泥石流和崩塌隱患處，一側路邊被滾石衝得如狗牙邊，但路邊風景開始改變，不再是大漠風情，有茂密草地和樹木。多見雪山，下邊的山坡披著黃綠色植被，而上邊的雪山連積雪厚度都清晰可見，近得仿似觸手可及。回想在雲南看到極遠處露出的一點雪嶺尖子，都踮起腳與之合影，不覺啞然失笑。車子在山區中盤旋而上，漸漸海拔已過三千時，經過一個兩公裡長的隧道，無燈，漆黑一片。巴音布魯克蒙語意為“豐富的山泉”，這只恨相機取材有限。從未見過草原的我貪婪得看著美景，希望永遠定格在腦海中，永世不忘。草原深處的天鵝湖本是此次的重頭戲，卻因過了季節，沒有天鵝的點綴，看頭不大。晚上住在那拉提草原，這裡草色翠綠，多樹，是高山牧場式的風光。
第五天，因兩位男士要求繼續騎馬，過足癮，故中午才出發。出那拉提的路正在修，只能在下面的河床駕車前進。河床很寬，滿式圓滑的鵝卵石，有幾條明顯的車道痕跡，時而還需涉水。千萬別以為河床好走，夠顛，新疆一路過來深刻體會到魯迅的“世上本無路”之論。偶見十來只鵝在小小的積水池中嬉戲，個小，無鵝冠，體態優雅，不像家鵝。途中車漏機油，只好不停加，但沒影響太多行程。傍晚來到伊梨大橋，當地人結婚時有到伊梨橋的風俗。一會的工夫就看到三對新人帶著賓客在此合影。新人著白色婚紗及西裝，另有一對伴郎伴娘穿得也及其隆重，與之同行，猛一看還以為是兩對。其間還看到一個男孩打扮得像個王子，手拿鮮花，由眾人擁簇著在橋上留影。據說是割禮前的儀式。晚上來到小吃街，點了羊雜湯（分量夠足也夠膻），羊肉、羊腰、羊肝串（烤的很嫩，但必須趁熱吃，不然就有很濃得血腥氣和膻味），手抓飯（飯硬了些，但夾雜的胡蘿蔔很甜很好吃）。回房間看到飯店配送的月餅才想起是中秋節啊。望了望外面的樓房，實在沒興趣賞城裡的月光。幾個人一起吃了些月餅匆匆了事。
第六天，毫無興趣得看了惠遠鐘鼓樓。拿著門票到旁邊郵局郵寄並要求加蓋將軍府風景日戳。下午的果子溝不值一提。路邊都是賣蜂蜜的，一排排瓶裝蜂蜜擺的整整齊齊。“老馬家”的老太很淳樸，我們左看右嘗，不停詢問，不但沒有強買強賣，還向我們展示照片介紹如何收集花粉顆粒。臨走還祝願我們一路平安。心中一陣溫暖，回頭買了一版蜂窩。雖然看到上面還趴著一只飛蛾，知道不會去服用，但只為她的善良。繼續前行，峰回路轉中，塞裡木湖就呈現在眼前。天哪，煙波浩淼，美得不可思議，簡直不像是凡間俗物，抑或我到了仙境？（各位看官，別以為我誇張，都說看水要到九寨溝，俺也去過的，但不同的。九寨溝的水是小家碧玉式的，秀氣精致，養在深閨，掩在樹叢中的；這裡卻是不可褻瀆的，有靈性的美，雖似海，卻又不像海看久了有單調感）。塞裡木是哈薩克語，意為“祝願”。因是高原湖泊，雲層低，真正是水天相連。湖的兩岸是綠色牧場緩緩向上伸延，山坡上長滿修長挺拔的松樹（不同於內地的）成群的羊、牛、馬、駱駝悠然自得的徘徊在岸邊，塞裡木湖就嵌在這或淺或深的綠色之中。時而能看到遠處岸邊的龍卷風，高高直直，我們戲稱“大漠孤煙直”說的就是龍卷風。本打算等太陽落山之前光線柔和之時再拍，可剎那間已是風起雲湧，飛沙走石，夢幻般的藍色湖水漸漸轉深，一浪追著一浪拍向岸邊。大雨過後，已是午夜前，步話機裡傳來司機的報告：月亮出來了。為了彌補中秋節的不足，已准備睡覺的我們披上外套，出門欣賞十六的月亮。雲層還是很多很厚，皎潔的月光穿梭其中。
第七天，當地租馬人說早上6：30出發，只需騎馬一小時就能看見天鵝，且有能照日出。30元/人，我們騎了2小時，天鵝沒見著，只看到一些野鴨，或成群或落單。因烏雲密布，就更別提日出了。騎馬往返4、5小時，時間被浪費不說，還被狠宰了一筆。下午1：00空著肚子匆匆向克拉瑪依挺進。司機托大說只要6個多小時，可開了8個多小時才開了大半，只好夜宿奎屯，明天繼續趕路。我個人認為真的無謂去看那所謂的天鵝，坐在湖邊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第八天，一天都在趕路。中午到克拉瑪依市長征路32號的“老回民飯莊”大尖。門口掛一橫幅“克市名小吃入選單位”。這裡有各色的拌面，面條極筋道，做為澆頭的過油面也很鮮嫩味美。司機愛吃這裡的粉湯，即涼粉塊加入鮮湯中燉。點了馕炒肉，加了很多孜然爆炒的羊肉香辣且不說，油炸過的馕塊也很好吃；素炒茼蒿，嫩而新鮮，點了雙份也被一掃而空。從克拉瑪依繼續北行100多公裡，就看見魔鬼域。由赭紅和灰綠岩層構成的山經過千百萬年的流水侵蝕和風沙衝擊，看去像一座座古代的域垣和堡壘。因天色灰暗，所看到的與拍出來的有差距，也沒拍出層次感，微微掃興。目的地布爾津是個縣，有別於這一路所見城鎮。路邊多花草，氣候宜人，雖小卻規劃得不錯。夜宿網上聞名得小白鹿家庭旅館（勝利路67號，0906—6522688，提前打電話，伊萬大叔會來接）。由一對很慈祥的俄羅斯夫婦經營，他們的兒子是個帥小伙哦。歐式別墅，帶衛生間的標房才80元，院內種滿色彩絢麗的花，門口很人性化的掛了一根溫度計。一樓客廳很大，有壁爐、電腦、電視，晚上這裡就成了各地驢友的茶話會，海闊天空地神侃。洗漱一番，便到河堤夜市嘗小吃。這主要經營狗魚燒烤。最好吃的是白鱗狗魚，縱向剖開，抹上孜然辣椒粉，魚肉嫩辣香酥。別的狗魚肉就有些柴。還有一種當地特飲——卡哇斯，酸酸甜甜很好喝，又叫了酸奶，不像烏市的那麼酸，但奶味很重很醇，正合我口味。
第九天，喀納斯蒙古語意為“峽谷中的湖”。比較出彩的是臥龍灘和月亮灣。水色乳藍，陽光照耀在對岸大片由綠變黃的樺樹林上，藍天白雲倒影在寧靜湖面，一片斑斕。穿過咯納斯，開往白哈巴村，一路風景如畫，游人極少，多見牧民趕著畜口，駱駝背負沉重家當，逐水草遷移。白哈巴村是圖瓦人聚集的邊境村落。房屋都由整根原木建成，矮矮小小，古樸可愛。家中壯力大多放牧去了，只留婦孺。坐中院中曬著太陽，看看裊裊炊煙，享受這裡的寧靜祥和（若再配有班得瑞得《寂靜山林》或《藍色天際》就更棒了）。夜宿喀納斯得科普園賓館，這裡離喀納斯湖極近，下二三十級台階即到湖邊。登觀魚亭也很方便，但要爬二千多台階，（另一條登觀魚亭的路是坐20元的車到另一側山腰，較省力）晚上的喀納斯極冷，但星空很美。星星的密集和明亮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銀河也清晰可見。進屋躺再窗邊，看著星星墜入夢鄉。
第十天，早上發現室外水管已結冰，只好胡亂用濕巾擦擦了事。天蒙蒙亮出門登山。踩著滿是落葉的台階，從不同高度欣賞咯湖。當我們汗流浹背得爬至山腰之時，迎面撲來細細小雪。1個多小時後，終於登至觀魚亭。初升的太陽偶爾從雲層中探出臉來，俯視萬物，湖光山色便呈現在忽明忽暗之中。下午到禾木村謀殺菲林。這裡也是圖瓦人的村落，但更得天獨厚。小村被很密很美的白樺林包圍，樹葉大多較黃，而牧場的草地還很翠綠，一條清澈河流貫穿村落。在村中的蒙古族鄉小學見到一個眼睛黑亮深邃的女孩。問她是哪族的，不知是害羞還是言語不通，她只是笑著向後躲。當晚就住在邊境派出所，派出所也在搞創收，一個標間要200元，且不能洗澡。
第十一天，禾木的晨霧是一大特色，當然不能錯過。清晨，雞犬相聞，阡陌縱橫，踏著草上的霜花，爬上村旁的山頂。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攝影發燒友，搭著三腳架，擺好角度，正等著最美的瞬間。濃濃霧氣在村口聚集，然後緩緩向村莊蔓延。這時又很想分身感受被迷霧籠罩的村落，是否如夢如幻？之後太陽漸漸從對面山後爬上來，驅散簿霧，照耀在我們身後的雪山，金光燦燦猶如聖山。這一天，晴空萬裡，可惜我們卻要離開了。
第十二天，陽光普照，如羽毛狀的雲片點綴著碧空。但我們不得不一路狂奔至烏魯木齊，跌回現實生活。
幾點小貼士：
1） 司機要會修那麼幾下車才好，要不一路荒郊野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每晚吃飯時，與司機討論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和景點。早上出發前讓他找當地人打聽清楚。畢竟新疆地幅遼闊，不可能個個景點司機都能了如指掌。我們就走過冤枉路：到了千佛洞，才發現烽火台已過了幾十公裡，不甘心，只好往回趕。而前一晚，已經有人指點過要先到烽火台。
2） MM們可帶三角巾，平時可做裝飾，而坐在車上對強烈陽光避無可避時，蒙臉上遮陽。我不怕曬，但我不願曬到燙。
3） 路途遙遠，可帶磁帶路上聽。背景樂器煩瑣的外國流行樂就免了，開小了根本蓋不住顛簸聲和風聲，開大了又嫌吵。
只因筆拙，不敢過多描繪美景，想用相機記錄下來，又因相機品質和技術問題，再努力也拍不下真實景色的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