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台到渾源

作者: br22

導讀從五台到渾源初登望海,曉日東升 離開熱鬧的京城,50年的慶祝已經腦內無存。在這漆黑的凌晨三 點,一腳就踏下站台,隨人流惶惶的前行,奔赴似乎是沒有計劃的游 程目的地——五台。待定下神來,已經從候客咨詢室套了羽絨服臃腫 的站在剛才的站台上。犯冷的鋼軌反射給瞳仁一種孤寂的星光,車站 上的燈火微弱的顯示自己尚還存在。 遠天的星空清晰可人,月色給了 ...

從五台到渾源初登望海,曉日東升

離開熱鬧的京城,50年的慶祝已經腦內無存。在這漆黑的凌晨三

點,一腳就踏下站台,隨人流惶惶的前行,奔赴似乎是沒有計劃的游

程目的地——五台。待定下神來,已經從候客咨詢室套了羽絨服臃腫

的站在剛才的站台上。犯冷的鋼軌反射給瞳仁一種孤寂的星光,車站

上的燈火微弱的顯示自己尚還存在。

遠天的星空清晰可人,月色給了我們活力。這晉東十月,言談中

就有了哈氣,於是後悔匆忙間沒帶手套,拍了拍拴好在外套上的手電,

把手縮進袖洞,挽著我的月,跟在真和勇的後面,步出小站。

外面的氣氛實在有些傷人,虎視眈眈的全是拉客的小型BUS,一

個個灰頭土臉的家伙大聲地衝你嚷著,大有你不上車就劈了你的勁頭。

還好,這種架勢也不是沒見過,所以喊著出去已經有車,才算是突破

重圍步到外面那條大路上。

原本是打算先填肚子再說的,因為但凡是旅游業已經發展起來的

地方,定是旅店林立,飯店遍布的。不想,這地方出乎了我的想像:

漆黑的道路上路燈遙遠的似乎夠不到,道路兩邊的零星燈火幾乎

是清一色的汽配修理,倒是有那麼一兩家店面前燈火依然。可惜,似

乎是地震前的境況,居然像是被遺棄的小站,聲色皆無。而道路上一

會兒就會過幾輛拉煤或是別的東東的運輸車,體態笨重而拖拉,然後

呼嘯著從你後背而過,或是迎面而來。大燈處給你展示它那狂卷著的

塵土和泥沙,分明告戒你,這可是到了內陸的煤礦聚集地。

晃出去大約二百米,我們對那呼呼而來的告誡實在是難以忍受了,

於是折返,尋尋離開這裡的工具。

大約到了岔口,駛出來的小公共又開始攬客,我們一行四個人的

生意,他們哪肯放過,因為怕被他們糾纏拉散,在停下的車裡面,擇

了第一輛就匆匆跟上。因為基本上已經滿員,我們則被分開塞進了那

輛破破爛爛的小車的各個角落。

算是照顧我吧,月和真擠在門口副駕駛後面的條凳上,我則上了

發動機蓋,坐在司機的右邊,勇則退到最後,算是找了一個位子。反

正嘻嘻哈哈算是成行了,誰讓我答應他們受苦來上這條賊船!

司機用山西話和他的搭檔扯著些不明白的話,我仔細豎著耳朵辨

音,大概是說前面路上的那家伙似乎還在趴著,調侃著也不知道死了

多長時間。我疑惑他們的口氣,不大相信自己的判斷。結果詢問中證

實果然是前面前半夜撞死了一個家伙,此刻尚還在馬路上。

一個寒戰,這邊難道如此的亂?後怕剛才呼嘯的運輸車,我明顯

的有些擔心,司機這時候可能有意打開了車燈和霧燈。不過,道路上

也確實越來越黑。沒多遠,果然一個家伙後腦朝我們,四肢貼地地趴

在那冰冷的路面上,周圍用兩塊紅磚為壘,三步一隔劃出個圈子。司

機此刻看出了我的緊張,告訴我這家伙沒什麼可惜的,只是一個天天

在這裡攔他們索錢的地痞,撞死了也好。

我偏過頭看到此刻說話時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不帶任何色彩。

他也許感覺到我的困惑,解釋給我說這種人死了是一種幸運。

幸運嗎?我自己也在想,那冰冷的路面上的他此刻是否真的幸運

呢?濃濃的困意襲來,順勢把頭靠在膝蓋上。然而還沒有進入混沌,

我後面就有人捅我,“別睡,前面冷,當心感冒,要不,咱們換換?”

真的話引來了司機的說詞:“她這裡最暖和了,發動機蓋上”。我謝

了真的好意,並沒有睡,眼神從車窗上爬出去,一直爬過那漆黑的沒

有燈的隧道,追逐著山路,那山路也在視野裡逐漸蜿蜒起來。

遠天的顏色慢慢開始有些力量,貼進黑的那一端,透射出深藍色,

宛若被漂染過一般,誘惑出我的鐘愛。慢慢底蘊就越發的明了,青紫

若紅的一條不寬的帶子就呈現在車窗以外的遠天天際,給了更多的視

覺誘惑,似乎前途就是光明。岔路口,由於意向不同,我們調換了車

子,趕在日出前上東台望海峰,遠天的顏色已經越漸明朗,同車的大

概有著急的,緊著催促司機車速。司機並不著慌,想來他了解這裡的

氣候,並安撫情緒的告訴大家,昨天的日出離現在的時刻還有許久。

到達目的地了,東台望海峰上的煙火早已擢升,煙霧縹緲的似乎

是到達了異地,同行的真實在是穿得太少,卻還要咬牙言明自己還可

以忍受,我也不想笑他不穿我多帶的衣物,只是有些擔心這家伙不要

剛開始行程就趴下。我這時候出奇的活躍,先是跑到望海閣菩薩腳底

許了願,旋即就出了院門,跑到東面空地上等待-------

為搶占有利地形,我在呼呼的北風席卷之下依然在台上東游西蕩,

院外那淺一些的一處平台似乎已經有些人滿為患,而下面還有深一處

的平台就在眼前,可惜的山勢不是很平緩,我又扛了個對於我而言不

輕不小的背包,我試圖直下,他們喊我小心,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斜直

衝到了距離天際更近的這處平台上,前面就是深谷了,依稀遠方還有

條蜿蜒的河流。回頭看看上面的人群,我揮手示意真、勇和月下來,

卻實在在寒風中無法張嘴喊了。他們在上面留影,我則在下面打開了

三角架,選擇位置和角度,准備等待阿波羅神出現在地平線上那讓若

干人等歡呼雀躍的身影。

前方在青紫和亮黃之間的過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其色澤,我用大

致相同的光圈按了幾次快門(當然用的是不同的快門速度,誰讓我是

只門外兔呢!)然後換了角度對山體此刻的色澤想留下一些回憶,本

來想紀錄各級參數,卻不想手已經凍得僵僵,根本剛才按快門的時候

是下意識的反映,此刻只得縮回袖籠裡取那片刻的回緩,唯恐在那遠

天一色之間錯過狀態。

遠天的一點亮色,使整個人群湧動,我只聽得到聲音卻無暇從外

感受,此時的這只兔子早已經半跪在地上虛點著快門,眼睛通過取景

器搜尋等待已久的神的軌跡。於是乎,膠卷在我的手下消耗的不亦樂

乎(幸好我在遠天未亮之前已經換過卷)。所幸,並沒有什麼因為時

間消耗的遺憾。日的隆生,似乎並沒有什麼稀奇和特殊,但是,每一

次都會有震撼,因為那裡曾經代表希望,曾經是充溢著夢想的家園。

但我不清楚,每個人的向往和寄托是否都有這種等待......

台懷憑吊,清涼訪幽

在台懷鎮上安排好住宿,我們四個只帶了相機和架子就出現在跨

院外的小橋上,剛剛的早點實在是不敢恭維,那豆漿居然讓勇差點噴

出,這家伙可是口口聲聲號稱要讓我感受如何叫做吃苦的。好在,那

出了名的刀削面我吃著尚可,於是,我譏笑勇的吃苦耐勞,他則為證

實自己替我背上了架子(也許是出於人道??)呵呵。

台懷鎮方圓五裡,處處寺院,家家煙火。可惜自院外古橋流水以

下居然滿目狼藉,垃圾遍地,快餐的外包裝、所有大大小小的空瓶子

居然在流水附近形成了又一條不堪入目的斑斕河流,這種境況在我眼

裡慢慢被擴大。若是這山野慢慢被這種斑斕吞噬,小鎮上的人呀!!

此刻的富足又給你們的後人帶來了什麼呀?或許,你們自己就會感受

到這種殘酷,但是,怕是那時為時已晚,追悔莫及呀!!

由於時間的作用,太陽的光輝已經讓整個山體慢慢著了五彩,順

小路東行攀上一處石階。我們進入了圓照寺,由於有些老化的殿堂需

要整修,一些原木堆砌成立體圖形在庭院的角落裡嘆著氣,他們也不

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運用到自己,就像是這個社會的一部分,等待著,

期盼著,似乎棟梁也需要伯樂來識取。

圓照寺的舍利塔明顯的存在著異域藏傳的風格,四方小塔包裹著

大白塔正中端坐,正前的小木舍裡有佛祖的供奉,屋外屋內青白色的

哈達錯落的搭在龕上和塔上。看塔的老和尚不時的出來曬曬太陽,或

是倒背著雙手繞塔一周,但方向總也不變,順時針且速度均一,神態

中流露出一股閑然的忠誠。老和尚由於年邁,步子趔的有些歪斜,有

些縱向。他拒絕和我合作,明顯的躲避鏡頭的追逐,好在,我已經留

下了他的影子。

舍利塔前,我躬身行禮,這塔的神聖,有些地方確實尋不來,又

由於家庭的淵源,我按佛家的禮儀扣拜,隨老和尚的衾音,我拜別了

那裡。

放眼黛螺頂,不知此刻是否還像早年朝拜的那樣絡繹不絕?遠遠

的游人如織,形成一線通頂,想必依稀還是舊貌。由於那裡可以一拜

而替五台,所以,但凡燒香的曾客必會去朝拜。三步一叩首形成那殷

血的頭頂可是還會重現??

塔院寺裡隨那磚紅色的增衣繞塔三圈,塔外的風鈴引得我衝湛藍

的天空和廊檐的拙雕頻繁的按下快門,這一切鐘愛使我覺得天空真或

就是我的??由於同行的他們對寺院的感應程度遠遠超乎了我的想像,

我們撇開最大的熙熙攘攘、燈火衾音不絕的顯通寺決計變更下面的路

線:說壺口的勇和說西安的真在我和月的未知可否下沒了主意,於是

先去填飽了肚皮。

“蓨面靠姥姥”——我覺得著實難吃的東西真和月倒是吃的津津

有味,茶足飯飽,閑逛著也閑聊著學生時代的舊事。回到住地,我和

月就趴倒了,恍忽間聽見門聲,一下子猛醒,拉了月我是定要去見上

一眼清涼寺才心干。

五台的秋色在清涼寺得以充分體現,清涼寺此時大概整體在翻建

修整,山路上一處行人也未見,我們包的山村小吉普2020和司機在公

路邊等侯,我們一路歡語踏上算不得羊腸的彎曲小路......

老遠就看見整個是均勻大小石塊壘起的山體,斜著一方大約十幾

米高。路兩邊秋意濃濃,黃色的葉片在樹枝上隨風舞著,這裡的空氣

要比台懷鎮上好許多,植物都顯得比那裡的有生機。遠離人群的時刻

總是令人可以享受爽心悅目的心情,月也大喊著丟掉了困意和累意著

實的爽朗。

由於爬到清涼寺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在山間來來回回的盤繞上行,

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遇到。待前面出現算的上是院牆的土壁的時候,山

路這邊也開闊的能夠放眼遙望連綿山巒了:

山門是沒有了,一眼就看到整體殿堂的木制結構。像是被剝離了

外衣,只剩下骨架的房梁此刻尚還沒有上漆。上面懸吊著幾個工人似

乎還在高空修補,剩下的是天空的藍底色,那刨木花顏色的整條原木

構成的房梁和房基就像是刻畫好了的筆觸在上面勾勒圖片。房檐此刻

也打量好了,基本上已經有骨所以錚錚。我們跨過這裡,院落才在眼

睛裡有了型和色。清涼石此刻就在眼前,由於石前的哈達和文殊菩薩

的道場立碑,這裡倒還不顯得很是隨眾。

清涼石大概兩米寬,三米長,文字敘述中大概聲明它身上還有雲

紋。據說遠古文殊菩薩在此修行時,五台炎熱無比,民眾困苦,結果

文殊菩薩化做老和尚去東海龍王處借寶,龍王一念之差,誤以為定海

之石老和尚定是挪之不去,允諾文殊如若可空手帶走,就送了和尚。

結果,文殊菩薩法袖一抖將石塊變化攜之回到五台,五台即從此成了

清涼世界,故名其石為清涼石,築寺為清涼寺。不過,此時的清涼石

的位置在清涼寺內,據說還有一古清涼寺在山之深處,原本想去造訪

那裡的故事,由於天色近晚,相約會有再見之日。

前院造房的工人們有在這裡鋸木談天的,一個個衝我們用稀奇的

目光捉摸,大概想不到我們怎麼此時還會跑到這裡。我則喜歡上了後

殿院前成摞的石板。那些石板顯然是彩塑,似乎是羅漢堂積存的原物,

每一塊大約五十公分高,六、七十公分長,大約有百十來塊,上面各

個羅漢服飾鮮明,顏色鮮艷,神態各異,也許是堂前已撤,此地現存

吧。他們也安然各得其樂,我手裡的家伙於是起了作用,喀嚓、喀嚓、

留著回去問問老師吧。

古寺周圍堆放著眾多的原物,零星的還有灑落在院外的石像和石

雕,掩映在綠色的雜草從中,他們也在歌著嗎?

後注:(回程路上的龍泉寺和金閣寺大可一觀,尤其是龍泉寺的

三絕,石牌坊、石階和那石影壁,雕刻甚為精美,顏色純一,渾然一

色的氣質恐怕不會有人不愛;金閣浮雲沒有見到,但深秋的山門之外

的色澤和那片黃色的山林,也許會是友人駐足的地方)

晨別五台,暮宿渾源

清晨離開的台懷鎮,小型BUS中載了游客也載了我昨天在龍泉

寺山路上購得的大菩提子。由於腹內空空,一路上,腦子裡居然開始

跑起美食來。呵呵,好在勇在車尾跟人閑聊的開心,張著大嘴樂呵呵

的發表他的球論,而我們其余三個又在發動機蓋上開始討論行程了。

車上賣票的是個穿制服的四十有余的家伙,他站在門邊,還在招

攬他的生意,我們因為趕時間,所以勉強坐了這種座位,剛剛上來的

時候他討好似的跟我們說了幾句,隨即在發動機的轟鳴中,顛簸著上

了盤山公路。真坐在車廂夾縫小木凳上,我們倒坐衝著真,而勇悠閑

地坐在後面聊著還一個勁頭的要吃要喝。我們伴著怪像就是不給他,

結果直到他討饒,一副苦哈哈的樣子,著實有些不忍,就扔了面包,

像是動物園中喂一只可愛的小動物。

由於跟制服侃了一陣子,他又剛剛處理完車上因為座位的紛爭,

我們那毫不在意座位的那份開心使制服認定我們還是學生,我們逗他,

說優惠吧?!本來座位占據的就不多。他也點點頭,似乎受了多大委

屈,又似乎帶著多大的豪爽,就算你們一百吧。(票價從五台到大同

三十五元一張票)我原以為他是算了我們四個人,結果老先生在收完

全程的人數以後,居然一遍又一遍數票子,嘴裡還喃喃的說著,差誰

呢?月捅我一下,從她那一汪皎潔(狡捷)的秋水中,我會意一笑,

簡直要出聲了——也許就是後座的勇。呵呵,他倒是自得其樂,還在

侃侃而談呢!

制服也已經不算了,掃視兩遍都沒找到漏網之魚。我們又開始和

他閑聊起來,他是五台人,居然很多寺廟都沒有去過,連東台上的日

出都沒有領略過,他皺巴巴的從衣兜裡翻找紙片,看來要記一些他的

東西,我從隨身挎包裡翻出小活頁簿,遞了給他,他記完後撕扯下那

一頁,他自己折成豆腐干裝進口袋,再度和我們攀談的目光都很是善

意。

車窗外面的山坡上一色綠松,也許還有許多柏樹,秋色的金黃和

艷紅在這邊的山體上幾乎尋不到。由於陽光也被隱蔽在厚厚的雲層之

外,這裡透著的是一種不顯山漏水的蒼涼。偶爾山路上迎面一輛小車

駛過,此刻的盤山路上黃土倒還給大山留了些面子,不算太張揚的舞

了一會兒就休息去了。

可惜慢慢就離開了山體,接近平原的那一段:車窗上一段一段閃

過很多土窯,渾然和山體同色,窯洞口像是山上的小黑眼睛,只是總

也不眨,深深地望著你。黃土地黃的一點都不討厭,在山體的起降之

間,人們利用地勢就挖了土窯,從剛剛出現的陽光撫慰下仰視它們,

沒帶著那種悠遠的古老,但是給人腦海裡留下的印像是斑駁的。那種

深深的似乎沒有塵土的黃色告訴我了什麼??陳舊落後??或許不是

吧?!那似乎是一種人的力量,告訴大家生存和環境的力量,不一樣

的環境會使人用不同手段去適應外界,並用自己的聰明智慧和能力來

適應它們,那麼身處於都市的你我呢?

漸漸出現了村落和遠處緩坡上的梯田,可惜在車上,要不遠遠的

補張片子倒還不錯。突然間道路中間出現很多黃顏色的“稻草”,小

車並不避讓,照直駛過。想起曾經一些文字中談到的壓谷一說,也許

這就是如此?制服說這裡的很多農民都是如此做的,沒有什麼稀奇,

節省人力嘛!!倒是現在早,拿出來的還少,話音未落,小車開始顛

簸,七搖八晃的。原來駛過那一路,後面此刻的這一段可是一點都不

少,堆的厚厚的,綿綿看不見盡頭。兩邊田裡的老牛也在獨步嬉戲,

我們都樂了,制服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隨我們笑著。司機和前面迎面駛

過的車打著招呼,制服好像聽見了什麼,用當地話催促司機,大聲嚷

嚷。我們奇怪小車從筆直大路拐彎駛向一處療養基地,制服解釋說前

面可能又有收路費的了,能避一天是一天。我不明白天天要過這裡,

為何還會有隨機應變這麼一說。制服解釋說地方上很難講,想起來就

設一個檻收收費,因為此地已經不屬於游覽地五台縣。此話在當時和

現在想來都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辦理,難道,也像秋菊一樣去討個說法??

車七拐八拐重新駛在柏油路上,乘客已經有達成協議在恆山下的,

我們也隨著下了,並且商議可去渾源住下,明天可以去靈丘一游。勇

的一句話逗得大家前仰後合:“也不誰在車上沒買票?怎麼搞的!!”

以道教聞名的北岳恆山,我們只是匆匆留下了足跡,不一而題。

倒是真在山林絕壁旁求了個與本人頗有些相似的簽,惹得我們談了一

路。臨近山頂有三三兩兩站崗的松樹從根部分生出兩枝,甚是可愛。

那恆山山門的游程券是一張恐怕可以實寄的紀念郵封,印刷雖然頗為

粗糙,但是也算是它舉辦的金秋旅游節的一個特色了。

包的那輛小破車將我們載到懸空寺寺外,遠遠就瞧見了那懸在半

空,近乎掛於山體上的寺院。望著山路上烏呀呀的人群,我們也丟失

了興趣,倒是一個胡子拉嚓的背著囊的中年人吸引了我們:

“要嗎??硯台?墨??古董!!”他懷裡揣著個大木匣子,匣

子上蓋有破綢緞面包裹,裡面用線繩裹了一些墨盒和硯台,我逗樂他

這樣的小騙家,這硯台我是決計不能上當,否則俺老爸又該給我編故

事了。他見我摸完了硯底搖頭,以為我有點像買家,傾囊辛苦的做著

介紹,見我沒有興趣。介紹到最後他伸手從他邋遢的大衣裡兜裡默默

縮縮著出來,攤開來看到手心上躺著個銅佛像,大約有手掌一半那麼

大,我掂了掂,確實還像是個東西。同伴搶過去掂,我則問他價錢,

因為那半身小佛像確實做的還很細致,被他摸索的锃亮,要是他故意

刻畫年代,但不可如此收藏。我實際上什麼也不懂,但確實當時有一

些動心,他出價四百五,我卻被真和勇一把拉上了車,我想想也就作

罷,好在這東西並不是讓我一眼就心動。

揮別了那懷揣小銅像的中年客,我們也沒去游懸空寺,駛過幾個

廢置的小開采礦,我們進了渾源小城。

宿在物資賓館,對面就是司法機關,說是安全,呵呵,更不安全

才是吧!整頓好物品,輕松的單挎著相機出門,臨出門前我還多看了

一眼背包中所帶的備用電池,想想把他們扔在這裡看家好了。(我天

大的錯誤就這樣釀就了......)

在登恆山的時候天色就一直陰沉,來到這座號稱兵家要塞的古老

小城,天空的顏色更是灰暗,還伴著不大的層層迷霧。雖然不大,卻

很讓人傷懷。

我們在小城裡繞圈子,原本向東的路我們向西行,走到小城中心

沒有去看落幕的塔。結果打著尋栗毓美墓的名,不緊不慢的遛著大街。

街上的小攤很有意思,書店裡還有兩個月之前的雜志在原價出售,小

孩子的讀物占據書店的近乎一半,是重視少年教育,還是忽略了成人

的需要呢?老遠的瓜子車叫賣引得月和勇翻了腰包去買,認可不錯,

只是炒瓜子的包裝實在讓人有些觸目(似乎是廢棄的方便面口袋),

一小袋一塊錢,結果,月和勇人手一袋,一路走,一路瓜拉瓜拉。

也許走到了小城的邊緣,我們繞城回返,因為這寬闊的路的另一

邊便是田野,裡面綠色植物不多,黃色和暖棚的顏色在田野裡並不突

出,倒是靠近城市的這一邊,有磚樓,三層,四層,上面的宣傳詞體

現了這裡的文化(尚且這麼定義吧):摩托、飯店、牙醫診所。

荒涼的路途,我們偶爾碰到了個匆匆過客,詢問了路線,照直前

行。該拐的地方停著一匹騾子,尚套在車上,它耿直的往前探,前面

有一些枯黃的食物等著它翻掘,它也毫不客氣,徑直啃著。整個畫面

就是黃土地的色澤,小騾,原木,劈柴?再看——

後背的場景居然???哇...棺材鋪

拐過這個彎,依稀看得到墓的圍牆了,裡面好像還樹著華表一樣

的東東。我們再往前走,結果看見了許多民居和土地裡的蔬菜大棚,

車鈴聲把一個孩子天真的笑臉帶進了我們的視線,他車筐裡一兜樹枝

子,上面結著顏色金黃的小果子,大小大約像一斤來重的胖頭魚的魚

眼睛。

我和真都在那小男孩跳下車的同時湊上去看,小男孩本來是定定

的看著我們的,而當我們上去圍住他好奇的問那金黃色的小東西的時

候,他不好意思的滿臉漲紅吐出兩個字:“酸赤”(當時沒聽清楚,

又問了兩遍才聽明白發音)。真還仔細的拿著看了又看,那小東西顏

色很燦爛,是一種誘惑視線的顏色。

我們准備繼續前行的時候,衝小孩子走過來一對中年夫婦,那個

臉部已經被歷史刻畫了的婦人把真一手拽住。我們不明白她用意為何,

疑惑之間看見她善意的笑容蕩漾在臉上,隨即從車筐裡拽出一枝來塞

到真手裡:

“喜歡,就應該讓人家嘗嘗。”她衝那孩子說著,同時又從車筐

裡抻出一枝,死活塞在我手裡。我們慌忙婉拒,她的熱情卻是純樸的

讓人無法推卻,如果不拿倒是傷了人心。由於語言上聽的不是太明白,

她又一定要給我們一人一枝,我們逃也似的謝了匆匆別過,結果吸引

了在這片田野聚居的一群孩子,跟在我們後面,又不敢離近了,遠遠

的嘰嘰喳喳著。

快到栗毓美墓的圍牆門口了,孩子們跑過來,其中有一個大眼睛

的妹妹,雖然臉上一臉的煤礦氣息,但是阻擋不住她的那種樸實,目

光中定定的,有一種困惑卻表現得似乎有些呆滯,一條大辮子垂在腦

後。我相機的頭投向她的時候,她不好意思的躲閃,而低於她的小朋

友們紛紛過來搶鏡頭。我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幕,詫然間不知道該如何

處理這種躲避。真明白我的意思,拉了勇,也拉了那群小朋友,並招

呼那大眼睛的妹妹走進了我的取景框,結果成了叔叔愛護小朋友的合

影,實在有些意思。

門幾乎是關著的,好在一個孩子幫我們推開了門,我們進去的時

候也沒有人理會,很安靜的一個墓地。看到墓志銘的時候,才知道這

栗毓美是個曾經使這裡安居樂業的朝官。但不去追溯他的政績,這後

人為紀念他的墓地就足以證實他的功績,以及愛戴他的程度。通往墳

塚經過三排太湖石橋,篆刻精美,石色純正,石柱頂端麒麟高聳,牌

坊和堂門被夕陽余輝所包裹才使人發現,老天真是有眼,此刻的西天

居然一抹斜陽,如火的露出一半。

該死的機子此刻居然不轉了,快門根本就沒有作用,老天真是喜

歡玩笑。801偏偏又沒有明確的電池量顯示,我氣極敗環的卸了電

池重裝,結果——依舊。心裡詛咒自己剛才為何不帶上備用,後悔藥

是絕對不能吃的,好在明白找好心情才是真的。

說心情俱佳是自欺欺人,偏偏就在此刻,方方正正的西邊圍牆頭

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小腦袋。一個剪影一樣的畫卷,遠天的斜陽此刻

居然還把頭都露出來了,橙紅色和雲霧交相輝映,一抹土牆,一個天

真。老天,你就這麼嘲笑你的孩子嗎?我心急的大叫,真用他的謬2

哢嚓嚓,氣得我老兄咬牙切齒。

圍牆上一個腦袋變成了三個,我喜歡的大眼睛妹妹也出現在牆頭

上,要知道那牆有一人多高,真擔心他們摔著。聽見一個腦袋說:“

給我們照張像吧?”童聲誘耳,我們用大聲劃過不近的空間交談著。

沒一會兒,這幾個已經出現在我們的周圍了。答應他們給他們寄照片,

我想讓大眼睛妹妹留地址給我,偏偏她指著邊上一個矮小的小姑娘:

“讓她寫。”

那小姑娘很愛說,很大方的接過筆在我的活頁簿上留了自己的名

字和學校——張敏**小學五年級一班,字跡很秀氣,弱小的身軀如

果不是見到字,我還以為她剛剛上小學,這裡的孩子想來還是飢苦渴

望學識的,終或也有一天她會走出這座小城去追夢。

離別墓地的時候,我腦子裡還是那個暮色中土牆上的三顆好奇可

愛的小腦袋。勇感嘆他們的真誠和痴心,原來在走出500米以後,

他們還在尾隨我們,我們笑勇知道孩子們的痴情,將來可以和一個妹

妹書信往來,直至白頭。

呵呵...就到這裡吧。

後記:渾源城中心十字路口新開張的酒家著實讓我們保食了一頓,

回來還不能忘懷那裡的文瀛湖魚頭,烤羊腿,雖然滿江紅成了菜名並

不美味,確實也難為老板的心情。

1999


精選遊記: 五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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