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巴黎的影子

作者: cheerszero

導讀去巴黎之前,我辭掉了工作。這是幾次外出之中唯一干干淨淨的一次,對於這樣的開始,我心滿意足著。飛機上,我反復想著普希金的那句話:“沒有幸福,只有自由和平靜。”如果說以前我一直不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那麼,我想現在的我終於開始明白了。當即將去觸摸一個素未謀面卻又依稀存在過的東西之前,所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去移植別處的感覺,來激發內心的衝動和� ...

去巴黎之前,我辭掉了工作。這是幾次外出之中唯一干干淨淨的一次,對於這樣的開始,我心滿意足著。飛機上,我反復想著普希金的那句話:“沒有幸福,只有自由和平靜。”如果說以前我一直不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那麼,我想現在的我終於開始明白了。當即將去觸摸一個素未謀面卻又依稀存在過的東西之前,所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去移植別處的感覺,來激發內心的衝動和幻想。但周而復始,我明白,任何一次這樣的觸摸都會距離之前的理想很遙遠。最終,美好的是這之間的過程,還有那種一次次怦然心動的瞬間。

原本旅行就是一種追尋的過程。背起行囊走出你所熟悉的地方就已經是旅行的一個重大環節了。我懂得這其中的美。出走並不代表叛逆,而是在別的地方繼續完成最自己的那一部分。盡管那些開始不久的情緒,一旦回到舊處,就會被慢慢的被淡忘,最終化為虛無,但還是最自己的,那是種擁有,我需要它。

距離從巴黎回到北京的時間已經過去有兩個月了,關於這一次的旅行,現在能看到的一切,包括照片和文字都只能算是影子——輪廓還在,但已經不再清晰。海明威說“如果你夠幸運,在年輕的時候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饗宴。”我想我多少算是幸運的。

蒙馬特巷子

住進蒙馬特是稀裡糊塗的。看有書上標注那是一個比較便宜的區域就去了。不懂法文,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那就是蒙馬特。重要的是,這塊地方大都是坡路,有很古老的房子和狹長的小巷。而這裡的小巷便就是我對巴黎的第一印像,和決定停留不走的主要原因。

在巴黎的前幾天,因為時差的緣故,懶得走很遠。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從八格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在床邊的牆壁上,這時便會拿起相機,走到陽台拍當時樓下的小巷以及對面的房子與天空連接的地方。然後下樓吃早餐,和房東先生聊天。房東是一個很和善的老人,講得一口不太標准,但是好聽的英文。我唯一不習慣的是他身上常常會有濃重的奶酪味道,他說那是他的最愛,每天都要吃很多。

在蒙馬特,我喜歡走路。這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不怕走丟。巴黎那幾天都很冷,晚上下雨,白天會有風,我一直都只能把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肩膀盡可能的夾住脖子,怕風進到身體裡。蒙馬特的巷子很窄,兩邊都停滿了車,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找不到空閑的車位。那些車子有的很古老,看上去像是很多年都沒有挪動過一樣。還經常能看到在車裡面睡覺和躲風的老人,很奇怪,我覺得巴黎的老人比北京多很多。後來我經常一直沿著某一個巷子走下去或者走上去,似乎整個蒙馬特都很安靜,人們不大聲講話,也沒有店鋪放音樂或者廣播,聲音只有飛來飛去的汽車才會發出來。這也是我喜歡它的原因。

有一天我沿著旅館旁邊的一條巷子往上走,30多分鐘以後我看到了一座很漂亮的教堂。我是幸運的,正趕上黃昏,教堂門口的空地可以看到幾乎整個巴黎。一個游客告訴我,這就是巴黎聖心。這時候我才轉過身仔細地打量身後的教堂。她很壯觀,每一層都有無數精雕細琢的石塑,我想那也許都是些美麗的傳說。正欣賞她的時候,一個老婦人的哭聲打斷了我。她跪在教堂門口,很大生的用英文說著什麼,由此我斷定她不是巴黎人。靠近了我才聽懂,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在誦讀古蘭經。我並不信教,但是她讀的那一段卻是我所熟悉的:“Listen to the story told by the reed ,of being separated.Since I was cut from the reedbed ,I have made this crying sound.Anyone separated from the one he loves Understands what I say 。Anyone pulled from a source longs to go back.”裡面所講述的是一種很深的離別的痛苦。我當時有些不理解她的行為,但是現在,我想,我能明白了。

蒙馬特的巷子裡面有很多小餐館,我經常去的一家是一對杭州老人開的。閨女嫁給了一個法國人,就把他們也接來了。生意還算過得去,他們沒有雇用其他的職員,做飯、接待、刷碗等等等等都是兩個人自己來打理。看上去日子過的不算富裕,但很舒服。我每天晚上習慣到這裡吃餛飩,也就熟悉了。他們會把從國內帶過去的米醋和辣醬放在餛飩裡面,味道好極了。

巴黎黑蜘蛛

想念巴黎的時候,經常會想起那些陳舊的、線路繁雜的地鐵。就算是最新修復的幾段看上去也能和原來能渾然一體。在巴黎的那些日子,我是離不開地鐵的,有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應該去哪兒,就坐上一天,看這看那,一切對於我來說都很新鮮。巴黎人倔強,他們是不願意講英文和用歐元的,即使他聽得懂你說的,也會用法語和手勢來回答你,然後再給你一個這個民族特有的微笑,讓你無話可說。但是問到地鐵的換乘方法,確是可以難倒他們的。因為即使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巴黎人也未必能夠把他們的地鐵講明白,每個人都會拿出隨身帶的線路地圖鑽研很長時間,然後無奈地聳聳肩膀。後來有一個當地大學生告訴我,大多數巴黎人都只能夠記得住他們上下班和一些著名地方的乘坐路線,至於說如何用最快的方法到達一個什麼地方這樣的難題,只有你自己花大把時間去琢磨了。

在地鐵裡,能看到另一個巴黎。站台的牆壁、車廂裡面的玻璃、座椅上都滿是塗鴉。無數的藝人逐個車廂表演著他們的作品,有的是為了乞討,有的則是給自己聽的。除此以外的乞丐基本上都會保持一種姿勢,甚至眼睛都很少眨的站著或者坐著,沒有任何表情,即使你投了硬幣,也還是那個樣子。巴黎是自由的,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打擾你。


精選遊記: 巴黎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