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之西貢蛋白城市之旅

作者: cheerszero

導讀公元二零零三年二月四日。越南,西貢。朋友要出國,房子裡面大堆的東西都等著扔掉。我要走了兩個布娃娃和一張原版的DVD。布娃娃是她幾年以前的一次香港旅行時買的,由於一直沒有人照料,所以已經變得灰頭土臉的了。至於那張碟,是陳英雄的《青木瓜之味》。我只記得當天下午,我就在那間堆的像倉庫一樣的房間裡面把他看完了。那些畫面細膩、干淨而青澀。我就這� ...

公元二零零三年二月四日。越南,西貢。朋友要出國,房子裡面大堆的東西都等著扔掉。我要走了兩個布娃娃和一張原版的DVD。布娃娃是她幾年以前的一次香港旅行時買的,由於一直沒有人照料,所以已經變得灰頭土臉的了。至於那張碟,是陳英雄的《青木瓜之味》。我只記得當天下午,我就在那間堆的像倉庫一樣的房間裡面把他看完了。那些畫面細膩、干淨而青澀。我就這麼相信,有天會去做一個停留,哪怕是短暫的。在西貢,在越南。

它讓我想起馬格裡特•杜拉斯年輕時和中國北方的男子做愛的潮濕和熱烈,讓我想起幾年前看到的一幅畫著印第安人濃艷的口紅的油畫,讓我咀嚼著,就好像蛋白一樣,有著淡香和順滑的口感。這也許多半源於那些溫柔甜美的西貢女人吧,我不知道。

明黃,西貢。

明黃色的是西貢的陽光,是西貢街道邊的圍牆,是西貢女人的微笑。這是一種極熱烈的顏色,散發著新鮮而微醺的味道。這是初識西貢時的樣子。離開北京陰冷灰色的空氣,剛剛聞到那股陽光味道的時候,講不清是怎樣一種興奮,雖然下意識想護住眼睛,但是我感到我在微笑。緊接著是在出租車裡向外望時偶然間看到的一個女孩兒的笑,很濃重的笑,發自內心的歡喜,在咖啡色的臉龐上突然綻開,我不禁在責怪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流失了多少最初的感動。

幾乎每條街道上都有單行的標志,這不是一個你來我往的地方。大家都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毒焰的光照,沒有時間和耐心去交流。這是很奇怪的城市。溫柔纖細、穿著敖代的女人卻使用摩托車這種野性十足的交通工具;原本安靜平和的城市氣質,卻夾雜著太多嘈雜的聲音。只有我們這些外國人,更恰當的稱呼是局外人,才會矯情的去品嘗他們的味道,也許,真的只是太矯情了,甚至有點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感覺。罷了,這是旅行、是停留,所以只能是旁觀。

我告訴自己不要去靠近那些曾在頭腦裡滯留過的古舊街道,因為,那種壓抑和舒緩是我體會不到的。但還是裝了鏡頭晃到那裡。耳邊的聲音變成了叫嚷得厲害的廣東話,能嗅到的味道變成了空氣中的潮熱夾雜著酸瓜和泡辣椒,這使人想迅速離開,但是那時候,我抬頭看到了一個個破舊的明黃的百葉窗和緩緩轉動的風扇,我被感動著,我不用努力就想起了杜拉斯小說中的獨白。那種壓抑和發泄,在這樣的環境裡顯得多麼的鮮明和特別。這也許是是西貢最露骨的情感流露。我曾經想念過的感動,在眼前了。是街邊那些老婦人的哀怨、孤寂的眼神和陽光在他們深色皮膚上留下的痕跡。

桃紅,西貢。

西貢的確像女人。曖昧、溫柔、小氣、欲望和哀怨。它不像上海,節奏沒有那麼快;也不像巴黎,身材沒有那麼高挑;更不像香港,沒有金屬和硝煙的味道。西貢就是它自己,一個小女人似的地方。無論是酒店還是客家小房子,都沒有過白色的牆壁,不一定是濃重的紅色,但一定是某幾種暖色的搭配。無論天氣有多麼炎熱,他們依舊固執的只用暖色。就好像女人,溫婉的外表下面是一個個細小的欲望。

那晚約了朋友到Miss Saigon,這次全都是因為名字,顯然人們都在性別上圈定了西貢。還有那一排排同方向靠窗的沙發,那麼的孤單和高傲,就像西貢的女人、西貢的外來客和西貢自己。但是,咖啡廳裡的人很少,而且並不能一下子讓人有停留的欲望。我一下子明白了顏色的表達是多麼的重要。灰白色顯然不是人們所要的,就好像西貢不是一個酷酷城市,要女人就要純粹一些,太現代的東西就不是自己了。我承認,沒有人有權利讓這裡永遠不向著那個媚俗但先進的方向發展,但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無奈,在一個驟然急促的改變中,內心的氣質就被七敲八敲得破壞了,那種浮躁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後來真的離開了,跟著一個濃妝的少女走進了那個叫盒子的角落。

直到凌晨兩點,我都不願意走出去。是那種我找到的凝固的桃紅色,就好像一個美麗的少婦微醉時的臉。

水藍,西貢

三個月以前,西貢開始銷售一種只有西貢才有的藍色的百事可樂。味道沒有不同,只是體態更像西貢。在我的詞典裡,藍色是自由、大膽而憂郁的。這種藍色在水裡便顯得更加的嫵媚。朋友在酒吧裡點了一杯叫做藍色沙灘的雞尾酒,後來她喝醉了。留下一張照片,整個畫面就是那一點藍色,讓我想起小的時候放過的風箏。在西貢,往往黃色的圍牆上都會有藍色的木頭百葉窗,好像這是他們心中最完美的搭配。慢慢地,我也就習慣了,而且喜歡起他們的忠實。

臨走的時候,酒店旁邊我常去的那家Allez Boo Bar的服務生問我想帶回什麼給自己,我不假思索地說:“藍色的西貢可樂吧。”當時由於酒吧是不供應這種可樂的,所以他堅持在我離開之前送給我兩聽。然後說我很像西貢的女孩子。這是令人開心的事情,我真的原意在自己身上留有那種淡香的氣質。

西貢有那麼一點藍,那一點的藍足以能夠讓人想起些許跳躍著的激情,它是從人們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很可貴,是一種積極的,自由的精神。

白,西貢

市中心有一座法國人建造的天主教堂。是西貢最大的,也是最美的。請原諒,由於我暫時沒有宗教信仰,所以,除了用“美”這個形容詞以外,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這座教堂的名字很好,也很簡單。叫紅教堂。我當時例行公事一樣的拿著相機去拍一些建築細節,但發現我無從下手。哥特式宏偉建築的內部,高高的穹頂下面,整齊的一排排座椅上,稀稀落落的一些神情嚴肅的教徒在祈禱。我分明聽到兩旁的聖母像邊有人在哭泣。也許是一種發泄,也許是一種禱告,我無從知道,只是覺得,相機在教堂裡真的是一種無力的東西,它很難去表達他們或者我的感受。我離開了。

走的時候,心裡留下一抹白,那是來西貢以後唯一的冷色。

公元二零零三年二月十六日,北京,中國。

飛機降落的時候,我想起了袋子裡的那塊懷表。這是一個同事讓我幫他帶的,他說他要收集世界各地的時間。當時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買那塊表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無聊,其實櫃台上的表和北京的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小時的數字不一樣,但是為了答應過的事情,我買了。是一塊白色底盤、黑色花寫數字的懷表,花了7美金。

到了北京,看看表上的時間,正好早了一個小時。突然心裡一動,我好像才明白他的道理。時間真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的紀念,很珍貴。

回到北京,外面的天氣比想像中的要好一些,一切都是老樣子,要做的事情堆了一堆,但是還是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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