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摸像莫斯科(一)

作者: 小 菲

導讀一個人坐在電影院裡看《K19》,驚濤駭浪中的核潛艇,伏特加,軍服,紅旗,鋼鐵意志,大雪紛飛中的指揮部大樓~~一切又讓我回到了對莫斯科的說不清的緬懷之中。 水兵合影的場面,讓我又回到莫斯科的戰爭勝利展覽館。一角被炮火洗禮的軍旗,一幅戰士的黑白照片,一段描繪某戰役場景的油畫。我盯著照片中那些小伙子,他們的神采,那種快樂,英雄的自豪,穿越時空;� ...

一個人坐在電影院裡看《K19》,驚濤駭浪中的核潛艇,伏特加,軍服,紅旗,鋼鐵意志,大雪紛飛中的指揮部大樓~~一切又讓我回到了對莫斯科的說不清的緬懷之中。 水兵合影的場面,讓我又回到莫斯科的戰爭勝利展覽館。一角被炮火洗禮的軍旗,一幅戰士的黑白照片,一段描繪某戰役場景的油畫。我盯著照片中那些小伙子,他們的神采,那種快樂,英雄的自豪,穿越時空;如寶石的光,在時光中長明。

某種激情仿佛深潛在我的夢裡。其實我小的時候也有英雄情節的,也酷愛打仗片。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周末的晚上看黑白電視裡的《這裡的黎明靜悄悄》;兩個眼神在篝火中的偶然碰撞,嫣然一笑和錯愕,那樣羞澀動人的青春。於是老爸說:好了,你們可以回去睡覺了。《天堂電影院》裡那些被剪掉的KISS鏡頭,在我成長的歲月裡也一樣多。

是什麼讓他們的目光裡流露出那樣的激情,穿透世紀。

好像聽見他們在說:我們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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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莫斯科,在中國人是帶著一點懷舊的;不要說我們團裡的老先生老太太,我自己也有不輕的前蘇聯情節。

列夫.托爾斯泰,普希金,屠格涅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和冬妮婭;紡織姑娘和卡林卡山楂樹。列寧在1918,靜靜的頓河,日瓦戈醫生;柴可夫斯基和《天鵝湖》和烏蘭諾娃

先入為主的印像,讓我這次俄羅斯之旅更加茫然和沒有頭緒。從地理上,俄羅斯橫跨歐亞大陸,我只到了歐洲部分的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從時間上,只是短短的9天;我像一只小小的螻蟻在俄羅斯的表面爬了爬,還抱著刻舟求劍的執拗,注定會迷失。

想像裡的那種英雄情懷在大街上一去不返,除了開頭提到的那個展覽館;那種精神面貌在俄羅斯的平民身上也無影無綜,當然如果有老外以樣板戲時期的表情來對比現在的北京,也一定會暈菜不止。

許多我親眼看到的景點、建築,因為疏離,我又不能一下子明了它的意義。我的自以為是的感想很可能是盲人摸到的大像,完全的似是而非。好在我摸到的怎麼說也還是一頭像,對於這頭像,我也只能怎麼看怎麼想就怎麼說了。

就按時間順序來寫吧。

破舊的莫斯科機場.過海關

到達這個城市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晚上八點(夏令時),天還亮著。想像裡莫斯科的天空總是不晴朗的。烏雲翻滾,風雲際會。到達的這一天,8月3日,莫斯科的天空不陰不晴,夕陽若有若無。

機場的大樓是直直的建築,巧克力色的。顯得笨重而結實。機場的工人體型結實,留著胡子。有不苟言笑的認真。

我們在飛機上等了一個多小時,直看到跑道上的燈光次第亮起來。因為機場方面的協調出了一點小問題。

一個小時以後,我們被允許下飛機。過海關。

大樓裡燈光暗舊。很有歷史的樣子。

機場裡可以看到一些由本地MODEL演繹的日本電器廣告,型號不很新。

最後出關的時候,俄羅斯LOCAL有自己的通道;所有的老外走外籍通道。

由於我們下飛機晚,和剛下飛機的韓國客人撞車。隊伍馬上排了老長。

沒有空調。燈光昏暗。最重要的,每個人通過的時間長到嚇人。於是隊伍越排越長。

我們整整過了兩個小時的關。其實所有的老外加起來也絕不超過200人。

本來有很多窗口,可是他們的窗口關得太隨意了。一個轟人的手勢之後,官員抬腿就走;最後只剩下了三個窗口,本來有十多個窗口的;大概是他們下班了,太晚了(他們的時間才是時間);最後所有的俄羅斯客人都走完了,大家又湧到LOCAL的隊伍中去。

這些官員有刻板和怠倦的臉,甚至是嚴厲。這三種神情本是矛盾的,但在他們這裡是統一。SIR們都像KGB。MADAM也有一些凌厲,她們穿西裙;不過她們的身材穿西裙都很倜儻英氣。

十一點半,我們終於入境。看見了我們的導游。基瑪。基瑪和我們一樣等了三個多小時,只不過他是在機場裡面等。基瑪蓄著胡子,黃忽忽的,說不上精神。基瑪有藍色的眼睛,人很寬和。

後來發現,基瑪其實挺年輕的,大概不到三十。基瑪後來表現出很多的調侃、幽默,也可以說是逆來順受。感覺他們的服務和效率,有點像我們80年代前後的水平。人們在這種環境中生活得長了,不得不生出一些很想得開的樂天和耐心來。

去酒店

從機場到酒店路上用了一個多小時。

坐在大轎子車上看這個城市的夜。路邊黑忽忽的。只看見大片的樹林。我知道,那些細細的就是白樺樹。我們在樸樹的歌裡感受過的那種白樺樹。

然後我看見月亮了。很大,很扁,桔紅色。我只是盯著月亮看;我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希望看一看當地的月亮,也喜歡在當地的電影院看場電影。

沒什麼,只是愛好。

月亮。白樺林。森林公園。加油站的感覺。。。(比起城郊的建築,加油站很有現代感——明亮,伸展)

堵車了。度周末的車子都從郊外開回來(今天是禮拜天)。基瑪說,俄羅斯人很喜歡周末到郊外去。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什麼樣呢?

那些車子。看起來有點古怪的樣子。拉達,伏爾加。又老又正。有的牌子是黑色,有的藍色。

有點其貌不揚。

我從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車裡有一對帥哥和美女。帥哥的一只手在方向盤上,一只手在美人的肩上。兩人不知在說什麼,笑。

美人忽然抬頭,於是我們目光相遇。她先是楞了一秒,接著對我粲然一笑。

粲然一笑。牙齒在模糊中閃著光,頭發是亞麻色的,眼睛是深褐色的。

卡秋莎。我在心裡說。

酒店

到了酒店,入住手續辦了四十多分鐘。居然我有一張卡片會不見,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弄丟了那張很不起眼的證明我入境的牢什子卡片。

最後終於勉強入住。保安在電梯口把守,大家一一出示房卡通過。導游再三強調外出時一定要帶好落地簽,說警察在大街上專查中國人。聯想起四個多小時的種種,大家全都更加謹慎起來。

酒店是伊斯邁洛瓦。三星級。中國團一半以上會住在這裡。因為莫斯科能開出住宿地證明的酒店一共沒多少,而簽證必須要有酒店的證明才可以。

酒店廣大無邊,共有三座圍合的大樓。大堂看起來也很氣派。富麗堂皇。歐洲風。

房間裡的小木床卻是又窄又短。長不足一米九,寬不足80釐米。板凳有一米八,腳幾乎要露在外面。

浴室的龍頭是很粗糙費勁的塑料制品。花灑噴出的水只有指頭細的一小股;浴室裡除了固定資產,什麼都沒有。我們自己准備了拖鞋、毛巾、牙刷、潔面乳等一應物品,甚至為長發帶了護發素,我卻忘了洗發水。:(

莫斯科的清晨很早就來了。由於這裡和新疆有兩個小時的時差(我們從新疆出境),我在早上不到5點就睜開了眼睛。拉開窗簾,外面已經很亮了。

莫斯科的早上清新而整潔。酒店外面的大街上,灑著有點潮濕的太陽光。遠處有人悠閑地走。女人都穿著裙子,體態端莊。尤其是有些老太太,少說也有70歲的,步履有點倔強,梳著髻穿連身長群,體態雍容。

不由地感謝板凳的媽媽。本來看了網上很多資料,說這邊冷,就想著多帶些厚衣服什麼的。婆婆大人建議說:帶些裙子吧,俄羅斯人很認裙子的,而且看天氣預報,那邊現在有25/6呢,不冷。於是我把那些PP的長裙短裙帶了個夠,夏天的衣服又輕又薄,不占地方;使我們這次城市文化游和當地非常接軌而不突兀,得體而不鹵莽。

到樓下去用早餐。從大堂通往餐廳的樓梯華麗得不可思議。讓人很難和房間的設施聯系在一起。而且早餐的質量也是出乎意料,冷菜熱菜水果和甜品都好。尤其是有一種熏魚,魚肉質地鮮美細膩,口味微鹹微酸,美味之至;菜名是俄文,也不知吃的什麼;只是看見那些毛子(阿阿)都很熱情地夾取,便也加入隊伍;待覺得好吃再來添時,早就空了——只有這個空了;後來板凳潛心又過來一次,剛剛補充過,趕緊取回小半盤來吃。爽透了,西西。

餐廳的窗簾非常美麗和高貴;牆上是彩繪木刻聖像和漆畫、油畫;燈光華麗;我們靠窗坐,可以看到樓下的草坪。草坪不刻意。很自然。換言之就是有點亂。草坪中央有長椅,長椅上有人在看報,有人在看天。很悠閑的樣子。

我想起北京。北京草坪少。有草坪的地方都是精心打理,供著,不能踩;這裡草坪多,滿眼都是,不當回事,不精致。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到我面前收走板凳的盤子。我示意他筷子和勺子可以留下。我表達得非常明確,他咕嚕咕嚕地和我講俄文,然後堅決地——收走。

好吧。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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