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

作者: 啊啦拉

導讀在回程的火車上,覺得勞神而且疲憊,雙眼有些刺痛,兩點多鐘了,困的厲害。沒趕上火車,自己都覺得是可笑的了。七月的時候已經錯過一次飛機,之後是認真又認真的反省了,而這次居然是在候車室裡看著書,然後看著火車開走以後,才問起來“福州的火車到了沒有。”事後硬是哭了起來,並不傷感,只是有點著急,但我覺得這樣的事情是必須要掉眼淚的,於是邊打電話� ...

在回程的火車上,覺得勞神而且疲憊,雙眼有些刺痛,兩點多鐘了,困的厲害。沒趕上火車,自己都覺得是可笑的了。七月的時候已經錯過一次飛機,之後是認真又認真的反省了,而這次居然是在候車室裡看著書,然後看著火車開走以後,才問起來“福州的火車到了沒有。”事後硬是哭了起來,並不傷感,只是有點著急,但我覺得這樣的事情是必須要掉眼淚的,於是邊打電話訴苦,也就邊哭了起來。其實有些人是不在乎我的心情的,快樂或者傷心。可是我卻發現,哭起來的時候好辦事。我毫不費事的就換了下班車的車票。不過有點可惜,原來高價買來的臥鋪票只好作廢,而且是好高興終於買到了的臥鋪票。而現在居然換成了站票。更遺憾的是,那天是我生日。

出門是為了去三清山。

先是搭了順風車到了廣豐,那順風車坐得辛苦,又破又髒。一清早到了廣豐,立馬又梳又洗,才去了一些風塵,顯得干淨一些。

江西比福建冷些,但也不像我聽說的那麼冷,十月天裡,我居然帶了棉襖。雖然後來沒機會穿,但在山上我拿出來當被子蓋了,不然是怎麼也不甘心多帶了一件行李的。

廣豐到玉山的公路並不寬,兩邊的農田裡有悠閑的動物在漫步,或是吃草的牛,或是追逐的狗。有段路的兩旁,整齊種著兩排不知名的樹,秋天來時,葉子泛黃,卻不是毫無生命力的黃,而是鮮艷燦爛的鮮黃色,穿梭其中,心曠神怡,像是夢裡發生過的一段故事。

提筆的開頭,起始於這趟夜裡出發的火車。而此時卻已經是艷陽高照,我依然在朦朦的睡意之中,居然是輕易的度過了這個漫長的夜。

這趟車還好,不擠,這邊放一槍,那邊打一炮的,也都能有個坐著的地方。在梳洗的時候,居然還認識了這趟車的列車長。也許世上的人與事早已注定,一些人注定要擦肩而過,而一些人注定要有一場相識。自是都有安排,我們都已遵循了這個邏輯。

提著行李上三清山的時候,還在自嘲是否提了過多的東西,到了纜車腳下才發現旅程就是旅程,哪有兩手空空出行的。我想也許行李的多少,和我們旅途中的牽掛是有關的。

三清山的纜車據說居於亞洲之首,長長的高懸在山峰之上,還頗有點峰回路轉的味道。一個人坐在上面,心是懸的,不敢亂動,索道經過滑輪發出的響聲在空寂的山谷裡很是讓人害怕。

三清山的風景是在索道過了三分之一,攀過一個山峰之後才顯現出來,入眼之處一些建築鑲嵌其中,根本就是一幅畫卷。

好在是山上的挑夫很多,下了纜車以後不用當心行李的重量,不然那樣重的一個包袱,待我提著找到住的地方,也不會再有游玩的興致和力氣了。

住的地方是挑夫介紹的,在所有住所的中間位置,路程還好,就是只剩一個靠路邊的房間,讓我很沒有安全的感覺。

山上的住宿比傳言的貴了很多,但食物的價格還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他們的做法有點讓人吃不習慣,那天我也只是廖廖扒了幾口,便開始了行程。

往玉京峰的方向走,卻是錯了的路線。路上遇到同車上山的兩夫妻,便一起搭了做伴,相互有個照應。

出門我總是單獨的,但從來不用擔心會一整個旅程的孤寂,總是會在路途中有相逢和偶遇。這兩夫妻便是,同道而行,欣賞起風景來,也能多了些角度。

風景不錯,但卻發現,玉京峰所有的觀賞路線,都圍繞著相同的主峰。那兩夫妻大概是不常鍛煉的人,走走停停。上山時還提了過多的食物,妻子體力不行,我便幫忙代了勞。

寫這游記,與去時已相隔了太久,所有的景致都已僅僅成了腦海中的幻燈片,一閃而過。記錄下除了照片,剩余全是心情。

於是已經無法在去描述那玉京峰的景色,那天也並不是快樂的。那兩夫妻和我的心情不同,游玩對與我們的感受也不同。人心是這樣的,對方的感受自己是可以感受到的。如若相同,便覺得是知己,若是不同,那就如同陌路。

因為是幫著那妻子提著東西,不能棄他們不理獨自走完,便一直堅持下去了。當然,他們也是我要感謝的,一路上的風景裡,若不是他們,我就無法帶回留下的身影。

路途中一個休息的地方,遇到三個老人,原本是擦肩而過,卻不料成了隔天的旅伴。

走完玉京峰的全部景區,兩夫妻就匆匆下山了,我們也就此告別。

回來的時候路過日上山莊,那有很大的平台,突然想起看到別人的游記裡提起三清山夜裡的群星。當時有點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多走幾步,住到這裡來。下到自己落腳的地方,放下行李,便又重新上去了。

日上山莊聚集了很多旅行團,黃昏時候十分非常擁擠,我原本是想天黑前吃了晚飯,可以在回住處的路上,悠閑看著漸漸出現的星星。可是沒料到餐廳的小姐告知要等到七點以後才可以安排散客吃飯。我只好在外頭的平台上耐心等候。

漸漸起了風,夜色濃了起來,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會讓人希望永遠都不用回到俗世之中。也許我是消極了,那就更要珍惜片刻心靈的寬慰了。

在覺得冷的時候,碰到了先前山上遇到過的老人,我們在大露台山聊了會天,他們便邀請我去他們房裡小坐。

很奇怪的,我每次出行,幾乎都能遇到老人。我是很喜歡與他們相伴的,這樣的老人,總是博學多識。他們與我相約隔天同游西海岸,我是求之不得。

三個老人,其中兩個是夫妻,武漢人。很有意思的,他們兩老在婺源一散客休息處問店老板,是不是還有同去三清山的散客,能不能叫來一起同行。說是當時小店老板還不大樂意給他們招呼。後來隨便叫了下來,他們居然發現,對方竟然是他們幾十年前的老鄰居。

天底下該相遇的人,總是要相遇,不用強求不要刻意。真是很有意思,兩對老夫妻相遇,幾十年前的回憶和幾十年後的故事,看來是說也說不完,訴也訴不盡了。

另一對老夫妻由深圳而來,是兩位中學退休老師。但因為他們出來已近一個多月,老太太體力不支,提前回去了。所以我遇到的時候,只剩下了三人。

聽他們彼此樂樂呵呵的討論著,近了七點,我起身告辭,吃飯去了。

日上山莊的的東西味道比起我住的地方來,確實是不錯,就是份量太足了,我一個人是怎麼也吃不完的。

飯飽之後走上平台,卻以無心欣賞滿天繁星,看著漠入黑暗裡的山道,心裡害怕起來。

下山的那段路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被四周高大的樹木遮蓋的嚴嚴實實。我只能借助手機微弱的燈光來照明。一步步小心的走了下去,周圍什麼也沒有,遠處的燈光和宣雜的聲音越來越弱,心裡原來的堅強突然間都臨近了消失的邊緣。不知道多久的,走到住處,但腿腳都軟了下去。慶幸是安全到達了,這樣的冒險,我以後再也不要有了。

第二天走的是西海岸的路線。

行程比第一天愉快,我是很喜歡和這三個老人做伴的,他們都很健談,老太太尤其活潑,快樂得像一個小姑娘,一路上全是她的聲音。

西海岸的風景也比玉京峰美了許多,尤其是一路上的棧道,沿著懸崖而建,看起來驚而不險。風景也總在峰回路轉時驚現眼前,不時還有小松鼠跳來串去。在最險的一個山角折過以後,入眼的是一整片燦爛的顏色。只有秋天才能帶來的色彩,美得難以盡言。

行程很快就結束,這樣的旅程帶來的也僅是一時心裡的寬慰,而一旦我踏上回程的路,所有的生活,又將重新周而復始。帶著這樣的心情上路是如此沉重,但我無法像那幾位退休的老人那樣,卸下心裡所有的重負,一身輕松,尋找自己想要的風景。凡塵俗世的緣故還是我少經風霜?

在去三清山之前就在攜程上看到唐師傅的電話,守時守信及有口碑的在網上流傳著。上山時便給過電話,但錯過了時間,沒能搭上唐師傅的車。到了下山前,便早早去了電話,約了唐師傅在山腳等候,載我們一程。

那天下山時和三位老人都比約定的時間早了許多,便找了飯館匆匆吃了點東西。老人比較節約,說是不願任宰,便點上幾碗面條,我也不便再有何挑剔,也只好跟從。但那所謂的肉絲面從端來到我吃完,我也沒吃出超過五根肉絲,白白的面條實在是不合胃口,只是在老人面前不好輕易浪費,只好將就多扒了幾口。

唐師傅是在我們等了許久都開始排隊上廁所的時候到的,不過他確實是守時,只是我們早了些。

那天我們都在慶幸不用在去擠可怕的中巴了,暗暗都松了口氣,可是不料的是才到半路,唐師傅的車居然是壞了。

車壞了有點讓人著急,天有些熱。老人們卻很安祥自在,邊是勸唐師傅不要急,邊是一起幫唐師傅檢查起來。他們說“我們不急的,出來玩走到哪就是哪,要耽誤了時間,我們改天再走就是,你千萬別著急。”心裡聽了這樣的話很是寬慰,才發現了自己的狹隘,總是性急,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這樣可以成為拒付車費的理由。

當時真的有些慚愧。

路上的風景真的不僅僅只是山山水水而已,還有來來往往不斷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

唐師傅無法修好車,只好幫我們攔了輛中巴讓我們離開。

車上很擁擠凌亂,但是有點意思的。我才上車坐下,便有人對我誇張的大叫,讓我抬起腳來,起初沒聽明白對方的意思,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要我別踩著她的雞。

重新回到玉山,最初的打算是就此結束行程,但之前的那個夜晚,一個人吃飯的時候,突然做了決定,去南昌。

二伯在南昌,算起來有近十年未見了,堂姐甚至是十多年不曾蒙面,既然都已經在這樣近的地方了,為什麼不去看看呢?也正好是南昌一網友及其熱情的表示願意到玉山來接我,我想也就是順水推舟了。

在小中巴剛進玉山前就看到到來接我的朋友,他和女友一起來的。我想那天我搭他的車,和他來接我都是一個錯。他既然來,為什麼帶女朋友來呢?那天他的女朋友只在我上車和下車的時候分別和我打了個招呼,便沒再與我搭話。而我生性是多話之人。另外我和他原本也並不熟悉,因此也沒有過多的話可以談下去。於是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只是一個勁的看著窗外的路牌,看離南昌又近了多少。

很是無聊,起初以為玉山到南昌不會超出一小時路程,之後才發現路程的遙遠,也是略有歉意的。

到了南昌,我請他車停到火車站,我便言謝告辭了。

遠遠的看到了二伯,他住在洪都,起初我以為很遠,沒想到一下就到了。在車窗裡就認出了二伯。歲月真的不饒人,我在長大,他就老了。

二伯的家裡人都齊了,除了伯母幾年前還有見過。比如堂姐,都已經是在路上不能認出的那種了,而姐夫則是從來不曾有過蒙面。

堂姐的女兒很可愛,她看到我可能有點興奮,不會說話,便咿咿吖吖的比劃著亂叫。一會就和我熟悉起來。吃飯的時候,她兩只小手比劃著勺子和筷子的時候,突然衝我笑著叫姨。伯母一聽從廚房跑出來,說這小家伙媽媽都還沒會叫,居然叫姨了。很是高興的讓她再叫一遍,小家伙家很順口的又衝我叫了起來。伯母說“畢竟是有血緣的呀!”伯母說這樣的話或許有些無奈,堂姐是伯伯、伯母抱養的孩子,其實誰都知道。伯母用心良苦了。

他們家有種很安祥的氣氛,是我久未感受過的。伯伯和伯母當初的相愛,至今還在家中流傳為經典。那種相濡以沫的家庭氛圍,和諧而融洽,是多少人追求而又追求不到的。而這樣的感情在當初各自卻為此都做了極大的犧牲,只是他們都不曾為此苦惱後悔過。

隔天二伯帶我去了滕王閣。有種現像是很奇怪的,一個城市裡出名的建築,往往不曾去過的都是本地生活許久的人。當二伯說起他從未進去過滕王閣時,我很是驚訝。後來想想,自己似乎都是如此。也許是一種本性,就像我小時候問我堂哥,我說“大哥哥,你為什麼給其他姐姐買東西,可是卻從來不給我買呢?”哥哥回答我說“因為不送禮物給姐姐,姐姐就是別人的了,可是你是我妹妹,跑都跑不了的呀。”

二伯去滕王閣之前特地去了趟古董市場。二伯迷戀這些玩意好多年了。我們家曾經是有歷史沉澱的,而在歲月中悄然逝去,二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來緬懷和表示遺憾,但其實都是徒勞了。

現今的滕王閣是重建許多次後的版本,與贛江相鄰,登高遠觀風景頗好。只是裡面還有電梯,因此多少有點不足為道。

在南昌待了兩天後直接拐到了浙江,坐的是很有滄桑感的綠皮火車,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路上最大的收獲是在上饒看到一座空心的山,造物真的很神奇!

到浙江是才下了火車就立馬去買了回程的火車票,也沒抱能在售票窗口能買到票的希望,直接就買了高價票。那天心情是異常好的,好多趟沒有買到臥鋪了,一想到可以睡一覺起來就到了福州,真是莫大的滿足。當天小林同志還特地來接我,並且還讓老媽在家做好吃的給我洗塵,真是感激的不行。

那幾天是天天掂量著口袋的車票。去車站是馬江濤送我的,他為此表示已做了極大的犧牲,說是要回去等MM電話,讓我自己買本書到休閑茶座待著,火車一會就會來,便趕緊開溜回去了。

回去那天是我第一次提前兩個小時靜靜的在火車站候車,好在休閑茶座裡沒有宣雜和濃稠的異味。我找了一個離檢票處只隔三個位置的地方坐下靜靜看書等候。

結果卻是……

吃虧是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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