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同裡之行散記

作者: 左先生

導讀日夜悶在寢室之中,和她的感情糾葛又讓我內心煩躁得很,經由好心人的一點撥,於是便也悠閑卻又茫然的踏上了出游的旅程。說要走,卻是真正茫然,仗著在網上的一些瀏覽,於是在3月底的某一個早上曠了課,獨自一人帶了只背包,一張存折,一些梳洗工具,沒有十分確定的目的地就踏春去了。 一路上,可算是比較順利的,由於沒有決定什麼目的地,於是便在火車站隨便� ...

日夜悶在寢室之中,和她的感情糾葛又讓我內心煩躁得很,經由好心人的一點撥,於是便也悠閑卻又茫然的踏上了出游的旅程。說要走,卻是真正茫然,仗著在網上的一些瀏覽,於是在3月底的某一個早上曠了課,獨自一人帶了只背包,一張存折,一些梳洗工具,沒有十分確定的目的地就踏春去了。

一路上,可算是比較順利的,由於沒有決定什麼目的地,於是便在火車站隨便買了一張去上海附近的車票,目的地卻是蘇州——久聞其名而從未拜訪之地。我樂顛樂顛地出發了。

一個小時的車程後12.40,出了站,眼前是一條塵煙揚揚的寬闊的公路,本來聽說蘇州城不大,便想信步而游,呵,到了才知道,蘇州城的不大許是相對上海而言的,自行第一次游蘇州,沒有地圖是不行的。

坐游2線(就在火車站前),約20分鐘的車程就到了虎丘(聯票117元,平時77元,去時正在辦花展),蘇大家千年之前即已勝贊,到蘇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

初進虎丘,便是那“大吳勝域”堂,很一般的一間大堂,前後有隔,據說和東吳孫權有些關聯,和孫權有關系的還有蘇州城裡的北寺塔,據說那是孫權為他乳母所建,總的說來,若不是它托孫權盛名,想來也不會如此風光吧。可憐吳城仍在,吳國卻早已灰飛煙滅。歷史的殘酷,總是在抹去一些人事的時候,卻又存留下那些人事的痕跡,卻讓後人徒添傷感。

沿石階而上,試劍石橫亙道旁。想是塊很普通的石頭,只是自然的力量讓它變成如今的模樣,但一邊石壁上的前人今人的多情的旁注,使人對此石不能不重視了,據說是夫差(或他的父親闔閭,我記不清了)試劍的石頭,石頭的身價立時便增了上去了。呵呵,可笑吳越的一番爭鬥,如今故人故國盡歸塵土,惟有這塊石頭白得了千年的便宜。再關聯隨後的千人石,劍池等,不能不讓人生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嘆。再見那十八折之後的山路石階,不少竟也刻著字哩,但見某個老外新奇的問導游,那導游卻難以作答,這些哪是風花雪月,盡是些“某人之墓”,“某堂之界”,嗚呼,人之生死,事莫大焉,如今墓碑卻已作別昔日墓塚,任人踐踏,且獨湊於那後山幽僻之間,其主人若地下有知,亦要大憾“生時未壯名,身後受欺凌”了。

虎丘的千人石,就是平坦寬闊之地上幾塊稍修平整的大石的堆疊,獨看大石沒什麼美感,倒是爬上去拍照留影的絕妙立足物什,去時很多人正做得不亦樂乎呢,盡都排著隊上去,咧著嘴對著相機笑哩,我站在遠處望過去,竟也隱隱約約的把這和想像中的千年之前大師於此處危坐講道的情境疊映在一起了。而那劍池初見,倒是讓人覺得很是鬼斧神工,聽說是闔閭的傑作,臨池山壁上題的字也甚是壯實大氣,正是王羲之,米蒂的寶墨,正應了郁先生“江山亦要文人捧,堤柳而今尚姓蘇”的說法。如今看這一潭水滿滿的,聽說是抽干過的,好像是為了探尋闔閭墓葬的秘密,後來結果如何我卻是不知道了,反正如今看這一池潭水卻很是幽綠,還隱約有游魚幾尾,似乎古意悠遠的樣子。站在劍池邊上,兩邊是青苔山壁,或青墨或灰白,縱深進去,卻也是有數十米吧,山壁間不時突兀的山石,卻似可見曾經的性格;有些微凸的山壁石上還開滿了淡紫野花,也別有一番韻味,只是由於山石阻隔,劍池只能見個外側,若想探看內裡優妙,卻是此處所不能的了;仰望上去,有一懸石橋,於高處勾連兩側山壁,名曰雙井橋,據說是西施美女每天早晨取水妝洗作鏡的所在,上去看了,石橋上並開了兩孔,以作取水之道,如今兩孔已經被‘十’字鐵條封住了,往下探去,卻是很難看見自己的水影,想是水質已經不堪作鏡了吧。人有些無奈,有些惆悵。

過橋之後沿庭階稍行,便到了雲岩寺塔處。雲岩寺塔,個人愚見,塔很破,至於斜否,卻是沒有仔細觀察了。不過,雲岩寺塔的美,個人以為,就是那殘破之狀,越是古拙,越是誘人,可惜上不了第二層,而且太多的人在拍照,正所謂“君子成人之美”,雖不自認為君子,但若為小人,卻也是要會見風使舵的,於是乎,我急忙走開。

閃過塔後,卻是另一番氣像,在那裡大致可以鳥瞰蘇州城一個模糊的影像,就像在獅子山上俯瞰蘇州城一樣。蘇州城,一座印像中的古城,如今,其實卻是座真真實實的現代化都市,憑借來虎丘的路上的所見,我其實並不能把蘇州城和上海區分開來,可憐現代化都市竟如此驚人的相似,在生活節奏變快,生活方式更便捷的環境下,歷史的痕跡卻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悄悄的略去,古城的自我個性也只有困守在那幾處故址上了。

雲岩寺塔後是十八折,一處很幽雅的所在。所謂十八折,應該是指下丘石階十八折吧,我未算過,以後哪位旅友有興致,卻大可以去看看它是否名副其實。沿階而下,一邊是青灰的石壁,偶有殘破的磚瓦,大致卻是平整的,人也就在此時多了份傷古的情懷,聯想它們平靜的看著一切的消逝發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卻也是如此的有了歲月刻畫的痕跡,人呢?或許真的只能在這些大石上刻畫自己的名字以奢求那份存在的擁有罷,呵,可憐人努力地在每張照片中擺正自己的身影,奢求那一刻的永恆,生硬地插入靜默的自然之中,卻什麼也不能夠擁有。而促使我出游的那份情愛,想是只和那幾十年的影子打個側面,就不知散往何處了罷。

山腰處,有一居室,我道聽途說,那似乎曾經是西施的居室,只清清幽幽的一間坐在那兒,但門券上卻是沒有標明的,大概不是罷。縱使如此,但個人以為此地風景確實是很靜雅的,來這裡的人很少,多數游人只是偶爾經過,很少逗留,因為這裡並無甚大的景觀,有的,只是份清幽吧。所見者,皆林木蔥蔥。看那樹齡也是很年長的了,花草不勝香靚,卻獨勝在那一份清閑淡雅,只是那一叢那一片,悄悄的落在那兒,也不在乎斯人們的牽掛,卻也亮出了自己的風情。

至此我左轉而行,沿著大道緩行而出,道旁的風景很好,至少我是如此覺得。人也是出奇的少,完全不同於虎丘劍池之下的人潮。道邊或幽泉一息,或竹林一片,都悠悠的踏著自己的步伐。於人而言,這裡是虎丘的僻落丘腳,太多的目光盡已被前丘的風雲逸事牽絆;於它而言,這裡卻已盡是整個世界,佳人如西施者,輕怨踏幽也罷,庸人如鄙人者,痴盲磕春也罷,它的意識構造了它的世界。我且靜靜的循著它的脈搏,悄悄的作了回它的過客。只是有些遺憾,沒有留下一張相片,我想以後也終會忘了它吧。臨近出口時,有尋情閣,西溪環翠。其間有很多的字畫,卻是枝山前輩,子昂前輩,唐寅才子,甚至李煜君上題寫的,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山莊之中,太多的是我欣賞不懂的吧。呵,我本俗人一個,勿怪勿怪呵。

除了西溪環翠莊,沿旁門而出一不起眼處竟是陸羽泉,傳說中的天下第三泉,可憐如今看下去,水質十分的不堪,於我眼中,一潭死水罷。也很少有人來,只偶見環衛工有些不耐其煩地網起潭水中的種種。陸羽再世,卻也要大嘆“前塵往事如煙散,依稀故泉隨人老”了。

如此而行就到了虎丘的出口處,還覺得不盡興,於是再入虎丘,游玩虎丘的右側,卻有一萬景莊,萬景者,百十盆景吧,蘇州的幾處風景之中,都有一盆景園,拙政園如此,留園也如此。而下的,是養鶴澗,景色還可以吧,只可惜有些累了,於是便慢慢的退了出來。

出了虎丘,由那虎丘便想到了西施。西施復歸越後的結局,今人只有種種或浪漫或哀怨的猜測了,其實,看了這西施曾經或許居住過的地方,我有些為夫差感動,這山這水,卻是那個男子痴心的卻又霸氣的為那女子締結的,不論她有無真正的愛過那男子,末了,在回歸故國的路上,一番慨疚激感之情,卻是定然的罷,只是每個人的命運是如此的不堪,她也終謝在了自己的夢中,後人即有再多的憑吊相思,又如何呢?

很烏龍的事發生了,坐游1到了觀前街,去中國銀行取錢,上海辦的存折無法在外地取款。在極度郁悶之中,我算了算了帶的現金,還有約摸150,想想卻不知夠不夠,一番盤算後,終想大不了遣送回滬,便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坐了1路車去火車站趕去同裡的車了。

晚5.10到火車站,也趕到了傳說中最後一輛去同裡的中巴車。交通不很妥,堵車有些嚴重,市區裡車道間的空氣也比較濁,出市區用了一個小時吧。出了市區,一切都很好。後兩天出入蘇州同裡就再也沒有碰到如此的堵車情況了,想來是我第一天比較衰吧。

晚間7.10到達,由於初次去同裡,不識路,也沒有聯系人員接送。於是我就跟著一同裡美女,奢求她能把我帶到那美麗的水鄉客棧裡,結果,走了20分鐘後,卻是來到了一排排現代公房處(夜,不能辨識是否公房,但至少它與我所知道的水鄉建築是相隔十萬八千裡的)。疑惑了幾分鐘後,我原路折回,一番問路之後,終於來到了同裡水鄉(其實只要沿著石板路一直走就行了,到了明清街後朝其對面漆黑的靠水的巷子裡走)。其中明清街那一塊兒我以為,壓根兒和水鄉扯不上一點兒關系,那許只是些仿明清的建築吧,不過還是很好看的,石板路,紅木柵,還有那競相飄揚的酒旗,正富草堂就在那裡,如沒有記錯的話。

夜的同裡,人很少,8點過後,便很難在小橋流水間遇人問路了。在n次迷路之後,小驢我憑著運氣和熱心人的幫助,好不容易摸到了旅友們推薦的呂家客棧(民居),由於淡季,才40一晚,還據說是住平時90的房間,比較幸福呵,有電視機,方桌,古床,空調,獨立衛浴,一切都很不錯的樣子,住了也確實如此;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房間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還有自來水中的魚腥味個人覺得很濃。

由於是一個人,而且錢也很緊張,也就沒有在民居裡點菜吃,而是獨自一個人去了明清街的圓外樓靠一份蛋炒飯來打發自己。飯後是明清街的漫游,由於很多店都關了,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多看的,而那多彩燈光對屋閣的勾勒,卻平添浮躁,明清街終只是作給游客賞玩的購買旅游紀念品的罷。出了明清街,倒發現了有趣的事兒,在這夜色石道上,一群高中生飛快的騎著自行車,縱情的歡談,疾馳時的那股清風快意,就如一陣清新的風,讓這宮燈打點的拘謹古道,氣氛一下子清新了起來。

買了啤酒,再回呂家客棧時,很遺憾的發現自己又迷路了,可笑我在吃飯時還樂滋滋的想自己記住客棧附近有蘇州刺繡店而不虞迷路時得意神情呢。途中傷心絕望下,發現了n個蘇州刺繡的店子,可憐盡都已關了店門,很多的屋子裡也不透出什麼燈光,那靜默的石橋在單調的被打上去的黃綠燈光下,靜默依然,橋下的河水又是那一般的像,土淳色的沒什麼流淌。途中遇見的竟都是扛著拍照的三角架,或胸前掛著碩大的照相機的采風人士。呵呵,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吧。看這江南水鄉像極了一件別致的器皿,來自遙遠的高貴的富土的人們,所想有的的只是自己未見過的器皿吧,在將來的日子裡用來自耀的美麗絲織,讀懂了它嗎?忽然,我有些感到難堪,置身於此,卻又游走於此,為什麼而忙碌,單只是把它收進我的記憶裡嗎?罷,旅游終究是旅游,這是我的無奈,也是旅游勝地的無奈吧,就且讓我在這水鄉異地美美的醉罷。

終於在迷了n次路後,我大致摸清了方向,呵呵,同裡水鄉的路,我也是基本熟悉了。回到呂家客棧已經差不多10點了。倒在古床上,興奮幻想著能在夢中和曾經也在這紅漆古床上溫存過的已化白骨的故人們神交夢談,於是,淺淺的賊笑掉落唇邊,化入了夢中水鄉橋頭岸下多彩而又孤單的燈光中。

清早,很不小心的又睡過了頭,於是上午的行程算是被耽擱了。

9點多鐘的時候,慢行在同裡古道街頭,由於昨夜的一場雨,清晨,石鋪道上寫著濕痕,石條之間的縫隙間,綠苔不甘心的閃出,雨水滋潤後的顏色,爽心的嫩。出去時,肚子還很餓,撐把破舊的黑傘,在這微潤的風中有些陶醉,潮濕的空氣把眼前的景像仿似輕抹了個遍,一切竟格外的鮮活,紅邊黃底隨風飄揚的招牌旗,黑亮的瓦頂,灰白濕露的古牆;看著河間河岸的點點陰雨天的恬靜適意,心竟也潤了起來,飢餓感更是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昨晚由於夜色的遮掩,很多的景色看不真切,那傳說中的三橋,就在所居住的民居的前面,安安靜靜的伏在那兒,我仔細看了橋上刻著的橋名,卻只發現一橋上刻有吉利橋名,長慶橋和太平橋上我卻是沒有看到刻著的橋名(可能有,卻沒有發現),這讓我有些郁悶,如此是不能按風俗走一遍三橋了(由於粗心大意,當時沒有發現置於旁邊的地圖,直到最後走的那天才看到),不過吉利橋邊下的小船上有魚鷹,一共七只吧,是表演捉魚的,應該很有趣,只只黑身長嘴,樣子酷得很,呵呵,我覺得有點像烏鴉,盡管我沒怎麼見過烏鴉;不過由於是要收錢的,我也就沒有能看到它們的表演。但覺走在石板路上,一切清奇,一切安逸。我只是憑著意氣慢行,竟也經過不少的同裡勝地,某園,某館,某居,多是些購票才能進入的吧。經過那第一茶樓時,但那幾點細雨,石色的街道,茶旗悠悠的在風中漫展,有些昏暗的樓閣,人卻真似回到了以往;再見那茶樓前老人手中的竹編,腳步不由的靜了下來,心也似靜了下來,那一刻,感覺真的很好。

吃了同裡的襪底酥和退思餅(都是很便宜的,幾毛錢吧,個人覺得還是襪底酥鹹鹹的好吃些,不過退思餅內有溏心,也很不錯)。如此慢慢的來到了大道上,卻是不由地吃了一驚,人竟是出奇的多,游人(多是老年)竟是一大群一大群的,我漫步走過了主街,卻意外的發現街警封道,到此時,我才發現入古鎮是要收費的,可笑我昨晚竟迷迷糊糊的摸進來,一分未付,心中不由的有些歉意。

9.40坐同裡到蘇州的中巴很快,再在火車站轉游1,到達獅子林10.45左右吧。一入獅子林,是燕譽堂,看一邊的介紹,似乎是討玄鳥吉祥等美願,可心中默讀幾遍,便有生出些小人勘破天機般的得意心情,男人嘛,即便貝氏英傑,安能免俗,幾個老外有些驚異的看著我,心中一定暗道這人怎麼笑得那麼賤。可憐我除了這堂名外,便對此處的所有無甚興趣了,江南舊式大宅,只覺屋頂很高,地是大塊的方石磚砌的,讓人有種比較冷的感覺。我仰望頭頂那根大大長長的橫梁,有些奇怪蘇秦在如此居室中該如何懸梁苦讀,呵呵,可見窮人也有窮人的好,也難怪才士多出布衣了。

一番亭廊轉折後,便見了真正的石林,說是獅子林,可笑我卻粗粗的見不出來如獅的山石,在我看來倒不如說是像那頑猴還來的貼近些。走在這石塊堆疊拼湊的世界裡,新奇是我唯一的感覺,獅子林的占地不大,但是卻在此方寸之地中構建出如此一個立體的山石園林,可見設計者那天才的設計奇幻的設想,在石林中走的路其實多為一條,少有多途,只是在山石中或石中游或石上行,曲延地把立體游走完全融入了這山石之中。在我後來游玩的幾處園林之中,我以為山石的拼湊成林無可出其左右了,它的石路,石階,隱約可見的樓亭,以及樹植的搭配,形成了獅子林,這座獨一無二的山石園林。

呵呵,可惜我的路感不好,在獅子林中不停的迷路,明見那遠處的廳門,可循那石道卻總也到不了,走了很長時間後,只覺得雙腳疲累不堪了。坐於亭中,賞那靜湖幽木,觀那奇山幻石時,也就多了分焦躁,只覺山石奇園,落了左道。現來想來很是汗顏,沮喪當時只執於游走石中,卻沒有真正靜心的賞玩奇石多型。心態失了准,就是遺憾了。

1點左右出園,其中在園中因迷路而奪走了近1個小時,在近處隨意的吃了些,由於先前的數碼相機拍滿了,於是准備去觀前街租相機,結果由於那地區在修路,走了30分鐘左右,終沒有找到,很是狼狽無奈,原路折回。不過途中經獅子林到拙政園之間有蘇州風俗博物館,因為是免費的,所以很不錯的一個地方,可以長些見識,看遍也只不過用20分鐘吧。

拙政園的左邊是忠王府,另收費,所以沒去。拙政園,在裡面或行或坐,賞盡了3個小時(由於蘇州同裡中巴最後一班車5.xx要走,不然,真想一直坐下去),只覺意猶未盡,對它的種種描述,我覺得是很難的,因為其中的每一景皆可入畫。即便游人多過池中游魚,還是難以抹去它的一份安閑雅趣。因此,我就說一下給我印像比較深的地方吧。坐於笠亭,宜人;行於鴛鴦館曼陀羅花館後,幽人;此一園,人很少。立中園廊廳入口,近可見池木山亭,遠可見北寺塔影,麗人;處雪香雲蔚亭,正對遠香堂,一寬廣石台,撫琴處,王者氣,雅人;此中園,景觀我以為最美,但人多。初入拙政園所見的那一園,初游有些失望,後復游,覺得也有其平坦優柔的特色,但游人很多。坐坐走走,或湊導游一側,聽其天上地下;或獨行僻落幽角,感受前人心懷。游玩到4.45,出園,猶不盡興。

坐2路到火車站,跑到蘇州同裡中巴車處,5.06分,很幸運的,終於趕到,5.10分這最後一班車發車。1小時後到了同裡。到了昨日住宿的民居,卻由於我的拙於言辭,讓他們以為我已退房,而把我昨晚住的屋子已租了出去,於是,我便換了間房,卻是沒有浴缸,寫字桌的,好在也無甚問題,一切如此吧。胡亂吃了晚餐,看看外面的天色卻已經是黑了下來,便問明了穿心弄堂的走法,夜游穿心弄堂去也(途中經過一天主教堂,卻不知是不是真的天主教堂,只見裡面暗紅色的不知是燈光還是燭光,甚是駭人,旋又想到,其實晚間在同裡拍鬼片也是很不錯的,了無人跡的明清古道,幾面幽浮的酒旗,呵呵,只是估計會害了同裡的旅游業)。

穿心弄堂,據說是一條300米左右的長巷,以其狹窄而聞名於旅友之間。驢兒我仗著無財無色,昂然無懼一鼓作氣的挺入巷中數十米左右,此時此處,心兒卻是有些發慌了,腳步也停了下來,漆黑一片,伸手難見十指,卻偏巧的沒有那一絲兒的聲響,環顧前後,前路一片漆黑,未知的巷間些許暗青色,來路處卻是那狹狹的一片燈光。人的兩旁,高牆緊緊左右,依稀暗暗的灰青色曲曲延延的向前方延伸到莫明之地;腳底踏處,卻早已不是那相對緊和的石板路了,間隔較大的石板,使得我抬腳不得不抬高,落腳不得不小心,說來好笑,此時我心中除了那絲恐懼外,想到的竟是此處是設伏的好地點,又一下子想到這巷名,又不禁的肯定此處穿心箭卻必定是避無可避,呵呵,莫名其妙的想法相續停頓之後,我也是以大無畏的姿態再次向前挺進。許是上天憐我,在我看來卻是上天在戲我,走到了大概此段到頭的時候,依稀傳出了人聲,我第一反應卻是欣喜,後來聽聽卻又無甚聲響,奇怪間腳步卻也是慢了下來,倏忽,一個聲音卻是不甚響亮卻又清晰異常的傳來,“9筒”,我暈。想是這高牆一側的牌友們不忍棄那月色溫柔晚風多情,在這美夜良辰共聚一堂,且在牌桌上盡那逍遙快活,說來,我還是這不速之客呢。被這一逗,僅有的恐怖氣氛就無影無蹤了,好笑中走到了此段巷底,折道10米左右,又是一條長長的黑巷,雖然比先前更是黑暗狹窄死寂無聲,可心境卻是無甚驚慌了,快步中,穿心弄堂留在了身後。

出了穿心弄堂,眼前卻是一條明清古道,沒有一個人,石板道,孤單的酒旗,寂寞的明清屋,一切仿佛被遺忘,獨有個我,悄悄的站在這曾經的紛鬧中,和著那一彎清冷的月,互相賞玩罷。心中有些落籍,就似一個被拋到過去的遺骸;有些失魂落魄沿著石板道走,竟見到了清早見到的那第一茶樓,只是茶樓昏暗依舊,店門們盡是早已關了的,早間的當地人卻不知歸向了何處,只剩那幾展無知無覺的酒旗獨自招搖,顧影自憐了。漸漸的也走到了明清街,見到燈火通明的街道,我的心才熱熱的跳了起來,那水鄉間的寂靜,許只有月才讀得懂,到底它們才是同輩的吧。人卻終是有太多的執念,遙遠的僧侶所謂的居士都避不開,又何況我呢?

在明清街轉了幾圈,買了些紀念品,覺得甚是無趣,於是一個人買了瓶白酒,悠悠的走回三橋,坐在河邊的石凳上,慢慢地心頓了下來,默看那同裡夜色。

同裡的夜是很靜的。偶有風撩枝葉的聲音也是沙沙的低啞,許是不忍破壞這水鄉之夜的寧靜。我獨坐在太平橋與吉利橋之間的石凳上,也算是合了我目前的境況吧(後看地圖所標,很烏龍的好像坐錯了,坐在了吉利,長慶橋間)。飲一口酒,熱熱的下肚,四下裡看,良久,有些奢望著想把這裡的夜,這裡的靜一股腦關進我的記憶裡。卻終是不能。既不能,就再飲一口,似又一陣風,吹動了掛在堤上的燈,水中的燈影便搖曳起來,土淳色的河水竟也點起微微的漣漪,水中的屋影,樹影,岸影跟著兒便動了起來,只是微微的搖擺,仿似曾經這河間的船櫓對它愛憐的撫觸,過去如今,哎,只是一會兒,一切便又復歸平靜。

倏忽,一陣低鳴打破這夜的寂靜,我有些驚異,尋聲覓去,呵,原是白日裡的魚鷹,如今依舊盡立在那船沿上,某一只或覺郁煩或夢中憂擾,低聲的咕噥吧。夜色飲酒,人求醉,醉中人生最逍遙,魚鷹兄弟們喝不了酒,醉不了,便難能逍遙,也只有在這夜依舊孤立了,默默地用尖長的嘴梳理著自己的黑漆羽毛。也默默的用自己漆黑羽毛遮掩起尖長的嘴,夜了,也掙不開船間繩索的禁錮,百無聊賴下,也就累了倦了罷,累了倦了卻依舊沒有同伴間的搭理,我想,孤獨許是它們的靈魂。呵呵,它們其實並不孤單吧,我不斷嘗著酒味,痴痴地想,它們還有我,在這靜靜的夜裡,孤身來這裡醉醉地看著它們。呵,飲酒,回看一眼古屋舊宅,無甚燈光,房舍靜默,黑瓦半白的牆跡,半舊了的漆紅門窗,呵呵,還有那裡面前人們代代輪下的古床;今夜昨夜,半醉半醒,一切往事,盡掩於土淳色的河水之下了,沒甚流淌,卻又流過了太多。

憑著酒意,我慢慢的起身,摸著岸間的石階小心的走低,坐倒在淳黃的河水邊,孔先生說,逝者都如斯夫了,忽然有些好奇,不知舊日這條河裡親貼過何許人的溫度,永遠的溫度,一切都如夢了。漸漸的有些惱了那些岸間橋際的燈光,硬是亮了那本應暗淡的景,抹去了那一份幽暗的真,生生的為這水鄉夜景抹上了熟女們的嫣紅, 嚇走了水中那彎清冷的月,為了迎合城市中人的夢吧。如今看著燈水間閃亮的倒影,真以為那就是夜景的美嗎?呵呵,想水鄉的人,夜了,就早早的遠離這裡,或去鎮前的那排排現代化的公房,或緊緊圍坐在內院的電視機邊,這裡,許已不是生活的工具了,只是生存的工具吧。如今,此時,這裡有的只是曾經人事的痕跡,采風人的愛,一切醉倒在了無人的夜。無奈的圍城罷。呵,有點醉,向著河中倒了瓶中剩余的酒,盛起一瓶河水,卻不意擾散了一片河影的土淳色的夢,苦苦的笑一聲。良久,慢慢起身,流走了那一瓶的河水,欲深深的欠身,作別同裡夜的清醉。起身,卻瞥見一只魚鷹冷冷的盯著我瞧,呵呵,對它,一個微微的欠身,末了,它似驕傲的點點頭,重又默默的用尖長的嘴梳理起自己漆黑的羽毛,沒什麼聲響了。心中是笑。心間是醉。心口是累。同裡的夜,就靜靜的映在這了土淳色的河水中了。終獨缺一彎水中的月。這時,忽然想起了陳淑樺的“流光飛舞”,呵呵,就慢慢的睡倒在水鄉民居間,醉倒在自己的夢中罷。

由於那晚睡覺時,受到了意外的誘惑,打開窗准備激動傾聽時,卻驚擾了枝間的一對愛鳥,心中很是遺憾。呵呵,可見,出門在外,有時夜間的呼嚕聲並算不得什麼吧。

早間9.10坐游1了同裡蘇州的中巴,告別同裡。大致10.25到蘇州。10.50左右開始游留園。很美的感覺,有評彈(不知是不是),還有蕭聲。園林不小,池中魚很多,有些也很大,人卻很少。入後園,獨游將近2個小時,基本上大部分時間只我一人,感覺真的很好,有種在家的感覺,雖然,很多景觀比不上拙政園,但還是覺得那很美很好,許主要是看游者心情吧。至於所謂的鎮園三寶,個人覺得到無甚看頭,呵呵,我這個外行人的悲哀啊。

1.30坐游1至刺繡廠路,轉29路,游網獅園。不算出色,游玩時外國游客多過中國人,多是樓閣廳堂。不過我想,這才是真正的蘇州住式的園林吧。

晚3.10分買了5.30回上海的火車票,6.35到上海。

旁注:本來是決定去故鄉南潯的,卻也不是很肯定,結果去了同裡,自己也很意外。旅游時漫無目的的瞎走,感覺真的很不錯,只是有點浪費錢,這是我愛的方式。以上內容由於時間間隔的關系,有些可能記錯了,並且最後幾段由於倉促,無法詳細了,真的很對不起。此文獻浮雲友,謝謝推薦,萬分感謝,誠摯的。


精選遊記: 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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