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像·武漢(二)

作者: nola79

導讀2004/3/27風和日麗如果說每次出行,都將是人生的一種經歷,那麼我們慶幸我們的羽翼正日益豐滿。 如果說每個朋友,都將是人生的一種財富,那麼我們慶幸我們的財富正日益增多。 如果說每段記錄,都將是人生的一種提升,那麼我們慶幸我們的精神正日益昂揚。 好多朋友都在我出行前問過我,為什麼去武漢?一個絲毫沒有特點的城市,甚至是讓人失望的城市。我的腦海中� ...

2004/3/27風和日麗如果說每次出行,都將是人生的一種經歷,那麼我們慶幸我們的羽翼正日益豐滿。

如果說每個朋友,都將是人生的一種財富,那麼我們慶幸我們的財富正日益增多。

如果說每段記錄,都將是人生的一種提升,那麼我們慶幸我們的精神正日益昂揚。

好多朋友都在我出行前問過我,為什麼去武漢?一個絲毫沒有特點的城市,甚至是讓人失望的城市。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三個人的影子,我便脫口而出,為了三個人。

第一個是武漢作家池莉,她的作品於我來說是陌生的,始終是一個塵封的盒子,未曾動過心思打開來仔細端詳一下。最深的印像也就是那部《來來往往》,以主人公的情感遭遇為中心,構築了一方人生的舞台。戀人,妻子,冤家的角色轉換,將一對在70年代這個特定的時代背景中戀愛結婚的夫婦的情感故事演繹得酣暢盡致,然而又絲絲縫縫地與人物的思想變化以及時代潮流的更迭同步。我還記得在我去陝北寫生的那段時間,我的老師坐在火車上手捧著賈平凹的書笑著對我說,去一個城市就先試著從文字開始。於是這也就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那樣的冠冕堂皇無懈可擊;第二個是我的師父櫻木,師父只是我眾多網友中的一個,但是他在我異常迷茫昏暗的那段時間,像一束溫暖的陽光穿透櫻花樹的枝干暖暖得照著我。我們曾經在我生活的這座城市像孩子一樣地自由穿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然和舒暢。我曾經問他,你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他告訴我,這個名字是他當時坐在武漢大學的櫻花樹下想到的,於是一種用到現在。櫻木依然是櫻木,雖然武大的櫻花開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我想異國的櫻花樹下一定也有櫻木清瘦的身影遠望著天邊的故鄉。

第三個是我不得不說的昔日同窗,在這種舊日的友情面前我是自私而矯情的,雖然我曾不止一次地念叨她,可是從去年夏天在華山醫院的病房裡見她到現在,我們只通過消息聯絡了幾次。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眉清目秀,舉手投足溫文爾雅,典型的江南女子。可是從去年夏天開始,她一直躺在病床上無法起身行走,醫生說,很可能就這樣一輩子躺著了。她在武漢待了整整四年,她在汽車工業大學的時候,我們偶爾書信往來,彼此客氣但也溫暖,那時每次捧著她的信我都會思索游離,想像武漢是一個怎樣的城市。不曾料,畢業以後為了采集圖片資料從工棚上重重摔下,腰椎神經重創,下半身失去知覺。我其實一直想告訴她,芝蘭,我即將去武漢,那個記錄你成長的地方,或者告訴她,芝蘭我已經從武漢回來,走過了許多你曾經走過的風景。但是我依然沒有這樣做,我輾轉從潔那裡打聽她的消息,希望通過另外一種轉折的方式,來慰藉這樣一個受著病魔折磨的女孩的心靈。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但是在我心裡,永遠有這樣一個婉約如水的女子,走在靜靜的東湖邊,隨風輕揚。

在武漢的第二天清晨,我便拉著江南去了珞珈山上武漢大學,校園沒有想像中的靜謐,到處都在建設飛揚著塵土。在操場邊久久站立,球場上學生箭步如飛,青蔥歲月為風刻在這單薄的青春年華。終於看見櫻花的時候,我有一剎那間似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粉色的花朵已開始在微風中漸漸凋落,那樣的凄美而寥落。櫻木兩三,花兒燦爛,這櫻花樹,擾了我多少的神和夢,一年又一年。最後和江南誤打誤撞走進了武大的女生宿舍樓,陰暗潮濕冗長渾濁,整個樓道充斥著濃郁的生活氣息。我就這樣看著掛滿衣物的繩子,站立了好久好久。我又一次深深想了遠方病床上的芝蘭,曾經在這樣一個城市,為了學業來來往往匆匆匆匆。

出了武大就是東湖,比杭州西湖的面積整整大了六倍,在東湖的磨山,終見得如織的游人。只是總覺得這大氣的東湖缺了些許江南的秀美,莽莽撞撞地泛出瀲灩的波光,於我是那樣地恍惚而不可貼近。問東湖邊上的大學生借了輛單車,便騎著它東湖邊上快速地前行,風聲呼呼過耳,一切在身後的身後不再回頭。

連午飯都不顧不得吃就去了黃鶴樓,立於黃鶴樓頂,風呼呼灌滿我的衣裳,極目楚天舒,如此厚重而真實的雄壯。遠處的武漢長江大橋橫臥長江,江山入畫來。固然已無法覓得歷代名士李白、白居易、賈島、陸游、張居正的仙蹤,但是崔顥那首黃鶴樓卻已縈繞於心: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過了武漢長江大橋就已經到達漢口,此時“武漢三鎮”的感覺才真正明顯起來。漢口是典型的繁華熱鬧的商業區,路過吉慶街的時候我並未仔細端詳,只聞其名未見其實。在老通城,這個驢友點名叫好的小吃店裡吃了武漢的特色小吃‘三鮮豆皮、瓦罐雞湯’,味道還算不錯,心情也就熱乎起來。在江灘公園,看見了瘋一樣的風箏密密麻麻在天上飛,江邊則擺滿了風箏攤子。和江南放飛風箏,只是這擁擠的人群讓我無法像個孩子一樣自由奔跑,最後我索性坐在江邊,聽呼呼的風聲拍打著風箏的翅膀。

在武大旁邊的帥府飯店和櫻空釋還有美女姜分手的時候,我覺得或許這是一次永遠的別離了。沒想到在漢口又一次遇見了,熟悉已同相識的故友,啤酒烤肉和熱干面的香味彌漫著小小的店堂。窗邊行人絡繹,互相觀望,揣測陌生男女的腳步將去趕往如何的晚餐。微笑,一如遇見的時候,寧靜而甜蜜。思想簡單而干淨地像無邊漂浮的雲朵,飄啊飄啊不著邊際……

城市男女在燈光酒色中漸漸迷離,歌舞生平燈紅酒綠永遠是一個城市喧囂的入口,我們這些年輕的孩子未能幸免,走入這樂聲震天的KISS DISCO BAR。是久違了的孤獨遇見寂寞,陌生的心靈彼此相互取暖,想盡一切辦法忘記孤單。彼此沉默不語,一徑狂笑和尖叫。揮汗如雨,響徹天宇的樂聲讓我們無法思考,在這迷離閃爍恍惚朦朧狂囂夜,除了狂笑,你看不見任何其他的表情。

吉慶街是夜的日子,亮起的是長明燈,沒有日出日落,是不醉不休的宴席。人們都來聚會,說說唱唱的,笑笑鬧鬧的,不是舞台上的演員,而是近在眼前真實的人。--池莉《生活秀》。我和江南是在凌晨兩點走進吉慶街熱鬧的夜市的。一陣久久的詫異,白天混亂的吉慶街在這深邃的夜居然是如此的火火辣辣,熱鬧非凡。去武漢如果不去吉慶街的夜排擋,我想你一定會後悔。整條街上擠滿了來自四面八方全國各地的游客,而真正吸引人的是那些大排擋裡的藝人們。從十多歲到七八十歲不一而足,湖北大鼓、吉他彈唱、葫蘆絲、薩克斯、手風琴、小提琴、笛子等各種形式的演奏在火辣辣的夜市裡此起彼伏,彙成了人生百態,也真正印證了那副對聯‘吉雲照影觥樽盡顯生活秀’‘慶雨映燈弦歌舒展歲月稠’。夜色中的吉慶街燈火通明,眼前晃動的是民間藝人的臉。藝人們是吉慶街的靈魂,他們喧嘩著,笑鬧著,他們吹、拉、彈、唱,張揚著生命的活力,傳遞著世俗的文化。而藝人們的一張張臉後面,都藏著人生述說不盡的酸甜苦辣……

吉慶街不光有唱曲兒的,這裡同時還衍生了一系列服務項目,譬如擦鞋的,譬如畫像的,譬如賣花的。總而言之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合情合理,和諧而感覺不到絲毫的突兀。感受這種以商埠文化為特征的市井生活,我被悄然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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