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東南31海裡

作者: 窗前橡樹

導讀7月11日,周日,天氣晴熱。本次出行,簡單點說我是舉家而往,復雜點就是——扶老攜幼、執婦將雛,父母妻兒再加上我,5個人一路浩蕩,從真如打45元的TEXI到南浦大橋的長途客運,再換90分鐘大巴直奔蘆潮港,這個時間有點慢了。 蘆潮港的水是一如既往的泥漿色,這點我早就有心理准備,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風浪讓海面顯得動蕩而有氣勢,初夏中午的日頭,給著每個人重壓 ...

7月11日,周日,天氣晴熱。本次出行,簡單點說我是舉家而往,復雜點就是——扶老攜幼、執婦將雛,父母妻兒再加上我,5個人一路浩蕩,從真如打45元的TEXI到南浦大橋的長途客運,再換90分鐘大巴直奔蘆潮港,這個時間有點慢了。

蘆潮港的水是一如既往的泥漿色,這點我早就有心理准備,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風浪讓海面顯得動蕩而有氣勢,初夏中午的日頭,給著每個人重壓在身的負荷感,我們都在翹首期盼能快點登上正在陸續下客的游艇。由於艇顛的厲害,女客們下艇的姿態應該用東到西歪來形容,這和她們滿臉肅穆表情之間的反襯讓我覺得 8)

千千是我們中最快樂的,早先在大巴上他就和MM占了一個最佳位置——大巴右首,這樣他可以一路不斷的體驗撲面而來疾駛的樂趣。眼下,他正站在我身邊,手扶防護欄的下杠(這通常是我踏腳的位置)和我一起興致勃勃看漂亮和不漂亮的女士們戰戰兢兢的爬上舷梯,最後他還不失時機的突然下蹲,以一長竄疾射的“噓噓”表示他的不耐煩或者是致意8)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千千是我20個月大的孩子888)

應該是周日的關系,近400座的艇倉內上座率在60%左右,我和MM帶著千千在艇中部的過道處,找了個靠舷窗的位子坐下,在窗外不斷濺起的浪沫裡我可以體驗到我們被一種運行良好的強勁動力推進著,整船人開始在這種還算適度晃動中處於集體的昏昏欲睡狀態,只有千千在我微笑的注視裡,在過道中邊高聲尖叫,邊跌跌撞撞的盡情享受他的快樂童年。

船很快到了李柱山碼頭,一出倉門,我便聞到了快樂的感覺,因為水是翡翠般的綠色,不僅如此,同時由於風浪的關系,在船側的寬廣海面上,有無數可愛的白沫快樂的跳躍在綠色喜人的浪尖上。我的腦際裡閃過我們兒時在記錄片裡無數少年兒童在節慶時歡迎領袖的盛大場面8)

之後,我們坐出租到了我預定的賓館,下車付錢時,我充滿自信的給了10元錢讓來接我們的房東轉交司機,沒想到房東一臉難色說:該構勿夠噢,要“礙恩塊”(25元)。我當時一震,但隨之平靜——誰讓我上車時沒談好價格呢?我是多次在網上提醒大家這裡的出租混亂,需要時時注意的,自己到忘了,活該8(

住得地方是我前次來的院子,只是此次住房東自己家,(上次住一矮牆之隔的房東親戚家),房子總共倆樓,由於客人基本都回上海了因此蠻清淨的,我選了間2樓東向的房,屋裡居然不太熱,我不知道是不是海島的關系,打開窗外面的風立時向開閘的水一般灌了進來,但隨即想了想既然付錢,還是讓房東少賺點,所以就改開空調了8)

洗漱之後,我搭房東的自備車——助動車,一路臭屁到縣城——菜園鎮的農貿市場采購海鮮,這也算是抵去了我來時多付的出租費8)盡管時間已到5點,但市場到也依然熱鬧,我問了一下,原來這裡除周五、周六宰上海人之外,平時也是當地唯一的居民采購的市場。

在面積有一個小型街區大小的市場裡,我跟隨房東賣了帶魚,當時我感覺我那條魚的鱗有點蠟色,但看攤主和房東相熟的樣,覺得不會有問題,而且我的魚還便宜幾塊,所以沒多想就去買毛蚶了,很快我們就采購完畢開始一路臭屁回駐地了,快到時,我和房東在他的菜地裡又采了茄子和雞毛菜。

院子裡,我的家人們一派天倫之樂,千千一見我就向我跑過來,嚴格的說是蹦過來,我感覺他上下位移的幅度要遠遠大於向前位移的距離8)我想這正是孩子讓我愛的地方。

我把菜交給了媽媽後,讓她拿主意做,隨後一門心思跟千千玩,直到MM照我的意思,拿著包裡翻出來救生圈來找我,我一手接過,開始非常豪邁的在千千急不可耐的渴望眼神裡努力吹救生圈,可遺憾的事情發生了——在我起碼換了5口氣,眼睛開始看到不斷閃動的金色小星星時,救生圈還是軟塌塌的沒有充脹的跡像,我感覺再吹下去小腸氣要吹出來了8) 此時我媽從廚房裡出來,像是找我的樣子,手上拿著帶魚。我立刻把救生圈交給一臉期待的MM,讓她帶千千先玩別的,充氣明天到鎮上找氣本泵吧。

我一臉期待的問:帶魚弄好了?干煎好哇。我媽說:勿靈,內髒裁猾忒了,儂自尕看!我說:勿會額,我跟房東一道買額。可腦子開始出現攤主過於殷勤的向我推薦這條帶魚的細節。我媽說:阿只好干煎了,先朗朗干。說著便把魚吊在了花壇邊的晾衣繩上。

晚餐時,我望著只有半盆的干煎帶魚跟我媽說:隔又勿是勒還上海,統統燒忒伊麼。我媽的答案讓我忍俊不禁,我相信大家也是8)

勿是省勒明朝切,是撓忽來隔辰光就只有半條了。???!!!我大惑不解:貓叼忒半條!!!不管怎樣,我覺得這是蠻可愛的意外,因為在我生活的城市裡,這樣的際遇已經幾乎絕跡了8)

晚上就寢時,空調很足,但聲音也很響,可千千睡的很好,所以我和MM也睡的很好,只是我老在恍惚裡聽見千千的大扁頭在石膏板上蹭出有點誇張的隆隆聲8)除此一夜無話。

早上7點起,8點之前就已經在鎮上吃完早點,開始觀察菜園,也是嵊泗的發展情況。緊挨我昨天買菜的農貿市場北側是一條不到250米的新建2層木結構餐飲一條街,據說這是當地土地管理局的三產,今後是最主要的旅游餐飲場所,街的對面是我的房子所在的小區,最南面的門面,去年10月前這裡的門面8000/平米元,現在12000元/平米。許多餐飲住宿已經開始在裝修門臉了,估計10月份應該會十分像樣了。

在農貿市場隔雲龍路的東北方向,也就是斜對面的街區,有一幢12層的4星賓館已經結構封頂,再往前隔馬路是已經建成的高端小區——新湖花園一期,去年房價2200元/平米,現在2900元/平米。新湖再北向是海濱大道和將來的游艇碼頭,現在是漁港。

新湖的西北方向50米是在建中的望海公園,我們看到假山、花崗岩地面都已經完成。回過頭去,也就是在建中的4星酒店的的正西方向、農貿市場正北方向——是我在嵊泗的房子,一個白牆黛瓦的高端小區——新誠花苑 8),我相信在很多人眼裡這一整片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場景8)

轉完這一圈之後,差不多9點了,在接下去的2個小時裡,我在新誠花苑的售樓處、地稅局、房地產管理局間來回奔走,(還好地方小,來回加一起也就1公裡路,)終於辦妥了所有手續,拿到鑰匙,可是沒拿到產證,房地產管理局說是,浙江的政策是要還完所有貸款後才能拿產證 8(

飯後,我和媽媽去了農貿市場采購晚上的菜,本不想多提的,但涉及到一個比較惡劣的宰客細節不得不說。在一個蟹攤前,攤主拿著一個厚度是我們看到過正常蟹2~3倍厚,肚子呈直角被蟹膏頂起的蟹讓我看,我差點就買了,還好房東也在買菜,看到我們,才避免了我們再次挨宰。原來這是蟹產完仔之後的情況,這種蟹完成了生命的最後工作,體內的營養已經因為生產消耗殆盡了,不值得一吃。

回到駐地後,千千開始進行他每天必修的功課——午覺,我們約定3點去南長塗,之後我出去辦事。

我再看到千千和MM時,是在海濤震耳的南長塗了。我從出租上下來,背後是山體,越過10米寬的環島公路,便是寬度達150米~200米的淺白色沙灘,我順著坡道向海走去,途中順手卸下拖鞋,插在牛仔褲的後屁兜裡8)這種順勢而為的做法,立刻讓我進入到10年前年少的感覺裡,腳下是一種溫柔的細膩感覺,沙質是上好的,可是由於當地人的管理和大部分來自上海的旅游者的素質問題,美麗的沙灘上處處有隨意丟棄的塑料制品、白色發泡飯盒,這是令人遺憾的。同時也反應出當地職能部門的管理能力或者說效能問題。

在靠近海水的地方我看到了,已經換好泳衣的MM和穿著綠色花紋泳褲的千千,看得出千千嚇得要命8)這是難怪的,大海是美的但也有它無與倫比的浩瀚和深沉威懾力,一個只在一個立方大的浴缸裡呆過的20個月的孩子是沒有足夠的心理空間來容納這種偉大的。

我來到妻兒的身邊,千千光著已經不再五短的身材,滿臉恐懼的拉著我的手,用急切的眼神和咿咿呀呀的兒語努力表達著想要離開的強烈要求。我蹲下身,微笑的注視著孩子滿是期待的眼睛,努力使他安靜下來。

海灘上的泳者們正在盡情的享受著炎炎夏季裡,在這綠色大海邊的清涼樂趣。我注視著遠處大幅度起伏的海和近處滾滾襲來的浪濤,感覺這一方面是因為今天的風,另一方面可能是當地人介紹的——南長塗較之基湖的陸基陡,因此相對而言,在這裡游泳會更有樂趣8)但也相對危險,尤其是對於帶著女伴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8)

我以盡可能安閑的姿態開始在公共場合脫得只剩一條泳褲,因為多年前就終止了健身的關系,對自己的體形多少有點疑惑,所以有蠻多年沒這麼干過了,不過,感覺還不錯8) 然後,抱起千千和MM一起,開始順著海線走,千千慢慢在我和MM的誇張的表演和鼓勵中漸漸忘記害怕並漸漸快樂起來,不時的張大他那半嘴小白牙齒,給我們送來一串又一串最動人的、前仰後合的8) 我們慢慢開始走向水深及臀的淺水裡,浪一排接著一排向我推來,我不時的找到海浪的最高點,迎接每一排海浪跌落時的水壓,千千在我的手中開始更激動的快樂尖叫,剛剛開始拔長的手臂和腿也開始因興奮而用力揮舞、踢打8)我媽在岸線邊不時的開始嘮叨:當心毛頭,勿要進棄了,來,好回來了。

上岸之後,我看到在沙灘背後的長長海堤上像是有排擋的樣子,於是又在公共場合渾身沙子的開始穿上T恤,之後獨自順的沙坡而上,海堤離最高的沙面有2米出頭的樣子,4米多寬的堤面上用細鋼精和編織帶搭著2米多高、近100米長的海鮮排擋,由於時間還早,排擋裡的人不多,我看到零星幾個攤位裡有幾個穿泳裝的年輕姑娘和曬得很漂亮的小伙子或站或坐,有意思的是有姑娘身上用毛巾毯裹得嚴嚴實實的,就跟在自己家剛洗完似的8) 我向大家保證,這裡的溫度雖然比上海低3~5℃,但絕對到了不能裹毛巾毯的度數了。

我隨便走進一個攤位,也沒人來招呼我,於是徑自走到齊腰高的堤牆邊上,海風像是一駕飛機在我身邊不斷盤旋,遠處的海像是盛在一口不斷搖擺的巨大鍋裡,不斷湧起的高高海浪很有氣勢的在沙灘上壯烈的癱倒、破碎、化成一片片充滿不甘的白沫,我在感覺裡隱約聽到隆隆的水聲,一切很適意。

海堤背後是一片被海堤切斷的沙灘,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片處於干涸過程中的濕地,裡面梳密合適的長著大半人高的茂盛野草,再背後是不斷有出租來去的公路,越過公路是一大片背靠山體的田地。我看到有幾只白色的鷺鳥從野草的深處飛起,驚鴻的身影在低低而幽雅的掠過公路,由於我在生物方面的知識有限,我很難確准這到底是什麼?但它們的確是一種美麗的白色飛鳥。

因為中午采購了不少海鮮,因此我沒有機會在海堤上進晚餐8( 回到駐地時,正是黃昏正濃的時分,院子裡一派安閑,我的胃和口水在深處廚房透出的黃黃燈光裡變得敏感8)心理想得是今天是不是有什麼被貓或者其他什麼動物共享8)

晚餐仍是在院子裡,我們有很多可口的海鮮,可最快樂的是千千帶給我們的搞笑片段。我和MM坐在千千倆側,千千站在一把有靠背的竹椅上,我們都全力在圍殲一盤海鮮和梭子蟹,正當我們吃得汁水滿手時,千千一手拿起一把調羹,一手扶桌一手到MM盛酒的碗裡舀了一調羹啤酒就往嘴裡要送,我立刻劈手奪下,遭此打擊千千嚴肅的以手拍桌表示他的憤怒8),我重新開始對付毛蚶,千千又倆次往MM碗裡舀酒,一次是用調羹往嘴裡送,大部分都因為手低嘴高的原因順著匙把流到了桌上,MM也樂得看他的滑稽樣,另一次是把酒舀進自己眼前的飯碗裡,舉起喝了一口,完了之後居然非常舒坦的“哈”了一下 888)並且雙手拍肚一臉得意,我對此驚奇不已,因為我是不會喝酒的並且一直引以為憾。雖然千千太小還不能喝,我還是覺得開心。我本以為就此結束了,沒想到千千乘我們再次雙手應付海鮮時,一手端起MM的一整小碗(對20個月大的孩子來說是一大碗)啤酒,就往嘴裡送,我真是太意外了,要知道我5、6歲時第一次因好奇喝我爸爸的散裝扎啤是覺得苦的,現在也還是。

當夜感謝酒精的作用千千睡得很好,我因為下午在水裡的消耗也睡的很沉,半夜恍惚間看到窗外雷聲、雨聲大作,閃電也多次投射到我的眼瞼上,甚至還聽到MM說:TYQ,我洗的衣服還在院子裡。我說:反正來不及了 8)就又昏過去了888)

早上起來後在新聞裡知道昨夜大風給我來的城市帶去了巨大的災難,有9人在那個時間被奪去生命,讓我們在此為這些人的遭遇祈禱。

整個早上我窗前的三四百米出處的山體被越來越濃重的霧氣所包裹,最後在煙霧繚繞中整座山被隱去,而山體上方的天空到是通體湛藍。

我在由駐地到菜園的路上看到了更美麗的景像——在一個巨大的“S“彎處,我看到了漫天大霧在島的東北方向漸漸向西南侵吞整個海島的神奇景像,當時我的上方偏西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是泛著粼粼波光、靜謐的綠色海水,眼前是被霧遮得模糊的山體、成群的建築、米色的長長沙灘,而右手的西側則是非常清晰的正常島景。此時我能想到的是“雲間山水”幾個字,在瞬間裡我感覺自己是站在了時間和空間的交界邊緣。我在拐角處的防護石欄邊下車,拍下了一張美麗的照片,但由於是數碼相機焦距不夠,我只能轉45度斜拍8)

接下去的一個風景是在我公寓的北向窗口看到的,我窗前的海灣和再往前的防浪大堤的上空已被右側(西)潔白的大霧遮暗,而由於東側山體的阻擋,我的窗前的望海公園和海灣、遠處防浪大堤的下端確還是陽光明媚、波光粼粼,不知為什麼漫長的防浪大堤讓我想起神話中的泗水關和哪吒。

中午在李柱山碼頭上船時,太陽已經很烈了,但空氣中的霧氣依然濃重,對面蔥蘢的山體依然在雲遮舞繞中顯得像是天上人間;到是腳下仍然翠綠喜人的海水,時時傳遞著現實的信息,旅途就要結束了8)

再見,嵊泗!冬季我將要來做公寓出租的生意,祝我好運!

不愉快的事情,除了在農貿市場的經歷外,讓我最不愉快的是,早上我坐第一輛出租時,車行至半道,以前做船老大的司機居然自說自話讓一個軍人帶的年輕姑娘上我的車,在我明確詢問怎麼算帳時,司機毫不含糊的說你不坐下去好了 8(我說這些除了想表示我的憤怒之外,我是想能夠向當地職能部門表示一種置疑和抗議,這麼小一個島,總共不到90輛出租居然管不好?!是不想管吧!因為有交易嗎8(

13311707988、evantu@smmail.cn、evantu@et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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