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八月九日

作者: u130

導讀上午10點左右,豐田車駛出澤當縣城,顛簸在通往瓊傑縣藏王墓的路上。車上一行六人:司機邊久和他的朋友兼導游,另外還有兩個女同志和一個小女孩。路況很差,雨季使低窪的路面積了很深的水,豐田車不時小心亦亦涉水而過,但司機邊久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慣不驚。路邊的景色很美,也很荒涼。風化的山岩形成的碎石沙爍鋪在路邊,稀稀的生長著一種低矮的一蓬一蓬的野� ...

上午10點左右,豐田車駛出澤當縣城,顛簸在通往瓊傑縣藏王墓的路上。車上一行六人:司機邊久和他的朋友兼導游,另外還有兩個女同志和一個小女孩。路況很差,雨季使低窪的路面積了很深的水,豐田車不時小心亦亦涉水而過,但司機邊久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慣不驚。路邊的景色很美,也很荒涼。風化的山岩形成的碎石沙爍鋪在路邊,稀稀的生長著一種低矮的一蓬一蓬的野草。但路邊不時也出現大片的麥田,顯出一些生機。導游說今年還多虧這充沛的雨水,因為這裡的藏民靠天吃飯,除了雨,莊稼沒有其它水源。

坐在車上,沿途欣賞四周漂亮的高原景色。大約十二點左右,我們到了藏王墓。剛下車,就過來一個藏族小女孩,攤開手掌伸過來用生硬的漢語說:“一塊錢”。我低頭一看,見是一塊小小的水晶,有些好奇,也就買下。剛將水晶放入口袋,又過來幾個藏族小孩,將幾塊更大的水晶遞過來:“一塊錢”。我知道第一次吃了虧,也不再買,自顧向山上走去。

看過藏王墓之後,汽車駛向雍布拉康。經過瓊傑縣時,順便參觀了路邊的一玉石加工廠(看起來像一手工作坊)。來到車間,見工人們正用電刀打磨玉石,一位工人的身邊還放有幾塊很大的水晶,雖還未經過雕剢,但仍晶瑩剔透,非常漂亮。車間簡陋,昏暗,滿是打磨玉石形成 的灰塵。站了一會兒,我們就退了出來。廠門旁邊是一小賣部,銷售廠裡的產品,我買了兩根玉石項鏈,每根45元。還買了一只玉石毛牛,也是45元,當然,這只毛牛只能算半玉石,另有一只好玉雕成的毛牛標價是500元。其他人也各自選購了一些玉器。

到雍布拉康邊久抄了一條近道,但路既窄又簡易,還有很長一段路是從一藏族村寨中間穿過。路旁的藏居低矮而簡陋,門卻很精致,許多門眉都有雕花,屋外都有高大的圍牆,房頂插著經幡旗。寨子很安靜,偶爾看見一兩個藏民。從寨中穿過,給人一種古樸祥和的感覺。

繞過一道山脊,在我們面前出現一片平坦的在西藏少見的綠色原野,原野旁有一座高山,山巔上矗立著一座碉樓似的建築,這就是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記載著西藏第一位贊普,第一座宮殿,第一個村寨的故事的雍布拉康。一條盤山路蜿蜒著通向雍布拉康,路很窄,山很陡,很險。我正心想汽車會不會開上去?邊久已若無其事的將車開上了山路。豐田車緩緩的往上爬,到了山腰一個轉彎處,汽車未能順利的調頭,只能倒車。看著汽車緩緩的後退和身後那深深的山崖,我心嘭嘭的跳著,要是稍有閃失,全車人都得粉身碎骨。兩個女同志更是嚇得臉青面黑,連聲喊到:“別開了!別開了!”“沒事”邊久回答得非常輕松。但最終我們還是當汽車在一個拐彎處累衝不上之後,逃命似的下了車。雖然步行上山累些,但心情輕松——還是生命可貴!

站在高高的歷史悠久的雍布拉康城堡上俯瞰,正面是雅礱河谷中一片廣柔的田野,一塊塊綠色拼成一幅優美的圖畫,右面是一大片緩緩向上的坡地,坡地的近頭是鐵灰色的大山,山頂上方是藍天下飄著的朵朵白雲。想當年西藏第一位藏王聶赤贊普站在這高高的宮殿上,俯看自己的王國和臣民,那是何等的威風!

從雍布拉康下山的時候,猛然發現山下西藏的第一個村莊外的曠野上,似乎有許多藏民。問導游,說是藏民們可能在進行什麼活動。於是在我們的要求下邊久將車調頭,開了過去。我們一下車,就被那裡的景像牢牢的吸引住了:藏民們身著五顏六色的盛裝,悠閑的三五成群的站著或坐著,頭頂上是湛藍的天空,天空中飄著朵朵白雲,一幅多麼美麗的藏區風景畫!

我走進他們中間,不停的撳動著快門。所有的藏民都穿得非常漂亮,特別是藏女,不僅服裝鮮艷,而且頭戴花環,撐著艷麗的花傘,似乎每一個人都值得我去拍。拍攝時,從他們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一種渴望,一種希望我去拍攝的目光。他們像受過訓練的模特,當我的鏡頭對著他們的時候,不論坐著還是站著的,都努力保持一種造型,直到我撳動快門。

正拍攝間,忽然響起鑼鼓和法號聲。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藏族壯漢扛著兩只兩米多長的法號,他的身後兩個喇嘛鼓著腮膀使勁的吹著,還有一些藏民有節奏的敲著鑼鼓。隨著鼓號,四周響起了粗獷的歌聲,藏民們一邊唱歌一邊站了起來。我站在身著盛裝的藏民身邊,四周是豪邁的歌聲和雄渾的鼓聲,心中湧起一股激情,頓覺豪情萬丈。隨著鼓號聲,藏民們站成長長的一列,女的手拿一束鮮花,男的手擎粗大的彩旗。他們要出發了!

藏族在我腦海中的形像是粗野和好鬥,但這次卻改變了我的看法。我看著他們就要離開,突然希望能站在他們中間,借他們的帽子戴在頭上,拿著他們的大旗與他們合一張影。但不知我的要求是否唐突,心有顧忌不敢輕易冒然行動,就猶豫著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導游,先征求他的意見。‘沒問題,只是換衣服來不及了。’導游很干脆的回答。我高興極了,連忙將相機交給導游。走進藏民中間,還沒有一句言語,他們似乎已經全都明白我的意圖,剛走過去,一位青年就主動把手中的大旗遞過來,而另一位中年藏民也取下他頭上戴著的帽子。我接過旗,戴上帽子,周圍的藏民也在調整著位置,主動靠近我的身邊,他們的舉動使我感到融洽和親密;而他們的表情又是那麼的友善,使我感到似乎站在一群朋友中間。

隨著歌聲,藏民們遠去,他們去走山,去乞求風調雨順和來年莊稼的好收成。我們也繼續我們的旅行。

在昌珠寺欣賞過了三幅珍貴的唐卡之後,我們就向澤當縣城返回。在距澤當縣城大約五公裡的一個加油站時,我下了車。路邊雅魯藏布江蜿蜒向前,而江邊生長著一片樹林,樹葉是嫩黃色的,由於江水上漲,這一片樹林就生長在江水中。江水`樹林和對面的青山,以及青山上的藍天白雲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其實,在早晨我們出來的時候,我就被這美景吸引住了,已經觀察好我能步行返回縣城的地點。車開走後,我自由自在的徜徉在這一美景裡,不停的撳動著快門。隨著快門的聲響,我的心也愉快的顫動:“太美了!太美了!”

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往回走。忽然,前邊的樹林中傳來孩童的嬉戲聲。尋著聲音走去,只見幾個小孩在樹林中的江水中游泳,一個小孩光著身子站在岸邊。我剛舉起相機,就被發現,卟嗵一聲小孩跳入水中。拍了兩張小孩游泳的照片繼續向前走。“叔叔,來一張!”是江邊站著的一位小女孩和山上的牧羊童又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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