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隨團去了一趟粵西旅游，其中封開的燕子洞真是讓我大開眼 界！一向只聽說泰國，海南島等地有燕窩采，原來我們廣東省內也有啊！
難怪俗話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個燕子洞就在封開市懷集縣，離我們還真的不算很遠。那一帶全是
喀斯特地型，山上溶洞密布，正在不知到底哪個才是燕子洞，遠遠地在山
回路轉之間一恍看到一個極其巨大的洞口，我當時以為自己看錯了比例，
但路再一轉，洞口真正呈現在了面前，真的不能相信眼前所見啊！這竟是
個高有二十多層樓的大洞，一條大河奔流而出，洞中還建有二座大橋，橫
跨河上，一條公路婉延地伴隨著那條大河一直通入洞中，人在這洞口好像
一個螞蟻一樣渺小！
這和我過去見過的所有溶洞都天差地遠，什麼桂林的蘆笛岩，杭州的
瑤琳仙境和它一比全成了小弟弟。原來我們廣東省還有這樣的人間奇景，
過去都舍近求遠，只以為世上的好東西都在遠處！
單這個洞我看都足稱奇觀了，而那成千上萬在洞中盤旋鳴叫的燕子就
更是錦上添花。原以為定像珍稀動物般的偶然現身，怎想到是這樣多而又
多，真出乎意料。它們在洞頂啾啾鳴叫，好像在說：“真笨！真笨！好東
西其實就在你們身邊！”細看那些燕子，有一掌長，黑羽白腹，背上尾和
身之間有一白條。在空中盤旋往復，輕靈矯健，難怪紳士們穿上燕尾服個
個都風度翩翩。
順著那條公路慢慢走入洞中，一陣陰涼圍籠全身，立時掃光炎炎暑氣。
光線越來越暗，迎面開來的車都打開了大燈，導游召呼我們戴好帽子，或
打起傘，原來這兒的燕子太多了，所以中“彈”的幾率太高。平時我們說
飛鳥從頭上過，中了一個“彈”就應去買六合彩，那從這洞中一過，中獎
率就高的出奇了。
抬頭細看，在那六十多米高，四邊都懸空的洞頂，有一根根竹杆參差
錯落，疏密不均地掛在岩壁間，游客都問道：“這是干什麼用的？”“是
怎麼固定在岩頂的？”“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導游神秘地說：“這就
是采燕窩用的，采者到時就是在這些竹杆間蕩來蕩去，依靠它們飛躍於洞
頂壁間，如同空中飛人一樣。至於是怎麼以及什麼時候固定上去的，連我
也不知道，這是個未解之迷呢！”
越走越深，恍如與外界隔斷了。大聲一呼，回響四起，好像幾個巨大
的野獸同時在身邊吼叫，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人們立即寂然無聲，被這大
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攝住了，心中湧起敬畏之情。一時間只聽到頭頂的燕子
啾啾鳴叫，好像在說只有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只有它們才能在這兒
放聲地自在地歡唱！
走了十多分鐘才來到另一端的洞口，這兒卻熱鬧了許多。原來采燕窩
的村民們都聚集在這兒，將他們采集的燕窩以及泡制的藥酒等順著路邊一
字排開，等候著買主。我們上前去看那燕窩，原來這兒產的是三大燕窩中
的一種——毛燕窩。另兩種一是純燕窩，一是血燕窩。那純燕窩是完全沒
有毛和雜物的，一般只有泰國出產。血燕窩一說是因燕吃的食物含鐵豐富，
所以成紅色，一說是因為被人采掉了築好的窩，又急著孵化小燕，所以趕
著建窩，太急太急了，連血都吐出來了！我只願相信前一種說法，但願這
才是正確答案。
這毛燕窩是燕子用了自己的毛夾雜在其中所建，因此顏色灰黑，每個
都有成人的手掌般大，村姑們座在小桌邊拿著鑷子，細心地把毛夾出來，
剩下的是一塊塊如蜂窩般全是孔的小片，洗淨之後呈淡黃色，這就是藥用
的燕窩了。眾游客一起上前討價還價，生意興隆。我問導游：“這些燕子
的窩都采走了，那小燕子怎麼活呀？”導游說：“這兒有規定，只有小燕
子已出窩了才可以采，所以每年就是農歷6月6這天燕子節時統一采摘，不
許在繁殖季節采，所以這兒的燕子資源得到了較好的保護。”我聽了才放
下心來，高高興興去買燕窩了。
當地村民介紹說：“你別看現在有那麼多燕子在洞頂飛就以為很了不
起了，到了下午五六點鐘，燕子回窩時那才叫壯觀呢！黑壓壓好像烏雲一
樣飄過來，好長時間都過不完！你們干脆等五點多看過才走吧！”我不由
心中嘆息，時間太緊，不能一睹奇觀了。我說：“下次還要來，非住上一
夜，把這奇景看個夠才罷休！”
導游說：“你要再來，那最好趕著農歷6月6燕子節時來，就可看到那
飛檐走壁的采摘高手，憑著幾根竹杆攀登在數十米高的洞頂，沒有任何保
護措施，真是驚險絕倫。看的人都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聲，生怕影響了
采燕人，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啊！如海的人潮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
見，也可算又一奇觀了。現在據說能掌握此絕技的只有本地三戶燕農了。
過去燕子節前夕，采燕人都要飽吃幾頓飯，以防萬一。這幾年一直沒有出
事，大家都說是因為保護了燕子，燕神保佑的。”
時間到了，我們依依不舍離開了燕岩，身後燕鳴幽幽，遙送著我們。
燕兒，燕兒！來年“燕子節”再見吧！
(摘自索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