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石柱峰之行——2004年國慶我在這裡

作者: 丫頭凡子

導讀到山頂的玉皇殿已是黃昏。我和郭同學是最後到達的,一是為了陪他完成組織交待的押尾工作,二是因為知道自己非常接近目的地,所以心裡不著急,心裡不急,腳自然也不急。有什麼好急的呢?反正我的腳不動,這地球還是動的,它才不趕呢!日日夜夜公轉自轉,圈圈圓圓從不越軌。這一行是2004年的國慶節,出發前聽說是瀏陽的某某峽谷,出發了才知道是石柱峰。同行中除� ...

到山頂的玉皇殿已是黃昏。我和郭同學是最後到達的,一是為了陪他完成組織交待的押尾工作,二是因為知道自己非常接近目的地,所以心裡不著急,心裡不急,腳自然也不急。有什麼好急的呢?反正我的腳不動,這地球還是動的,它才不趕呢!日日夜夜公轉自轉,圈圈圓圓從不越軌。這一行是2004年的國慶節,出發前聽說是瀏陽的某某峽谷,出發了才知道是石柱峰。同行中除了自己,剛好有五個認識的和五個不認識的,像極了“半生不熟”這個詞語!人與人之間的生、熟可比不得田裡的稻子、地裡的玉米啊,它們都熟透了!你坐在車裡,車巔在路上,路卻延伸在你看不見的腳下,千萬不要因此而沉沉地閉上眼睛,記得往窗外扭頭,一定扭頭,睜開眼睛,那必定是某些人一輩子都難以親臨的那一抹,不,那一片奪目的金黃。隔著車窗、路面和水渠,它們的成熟在地裡撒野,這種溫柔的放肆讓你又愛又恨,你無法觸摸那些飽滿的果穗,它們那種自然的姿態就足已讓你觸目驚心,這種觸動是一種強烈的感染,這種驚動更是一種久違的狂熱的歡欣。每一副畫面你都可以想像成一個美麗的少女,它們因為生長在山野而顯得格外清純,因為往來的客人而顯得格外羞澀,更因為成熟的飽滿而顯得分外嬌嬈,這種大氣的美不是春天的草、夏天的花、冬天的雪可以替代展示的,只有在這秋天,在這鄉間的公路邊,在這散落民房的田野上才有如此深刻的、成熟的、大氣的,有如喜悅、感動和思考。遺憾的是因為車行的速度,我無法在一個角度定格這“一谷平川”的大氣,我只能反復再反復地在心裡驚嘆:十月的金秋是這樣自然卻這樣飽滿,煞透人心的爛漫啊,不在鋼筋水泥的城市裡,不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更不在倪虹閃爍的熱鬧區,我們那些本應敏感的神經在一年大多數日子裡都是麻痹的,浮躁的心,有如灰塵,落了又揚起,沒有方向卻沉重得不知如何飄搖!……

(似乎扯得太遠了,還是回來寫游記吧!)……等等……

從頭說起,勞動節之後是我們某些同志尷尬的“兒童節”,然後就是說不出滋味的建軍節和建黨節,好不容易等到某些同志的教師節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眼巴著黃金周,慘如我們——加班吧,為了國民生產總值和企業更加輝煌燦爛的明天,無話可說……

雖然石柱峰在各位前輩的傳說裡也並非是美景勝地,可那種只有背包的感覺就是怎一個“爽”字了得!而24節氣裡的立秋和俗話三伏後的“真秋”都是我們這些長期爬行在城市裡的人無法真正感受到的。坐在往社港去的車上,我就收獲了前面那一段神彩飛揚!竊喜……

爬山,就像人在酒席間,先是隊伍的聚集,所有的人因為生熟不同,有則風言戲語,有則輕言細語,有則默默無語……准備爬山了,大家也都熟了關系,高談闊論一片火熱,像喝酒的人開始勸起酒來,喝!什麼如煙往事,什麼良辰美景,什麼鼓勵、激將的話都來了……爬行到又窄又陡的山道上了,聲音沒有了,就像酒量淺的人醉得差不多了,有些保守的人也開始裝模扮醉了,稍有幾個醉酒之人還偶爾嚷嚷“唉呀,你們這些人啦,不行啦!”這石柱峰就把十一個人爬得跟醉了酒的人兒似的,越到深山處就越不言不語了,低著頭,醉了——醉了那一個背包的純粹,也醉了那一忠的自由,也累了——累了那山下的一腔瑣事,也累了一身的海拔重量!只有每到一個默定的目的地,只有最終到了石柱峰的玉皇殿,隊伍才開始一扎一扎地熱鬧起來。這便是醒酒之後……(不是喝酒之人也不知道對是不對?)

這就是過程,由下而上。

山道上看黃昏,落日卻夾在雲層裡;山地有了海拔,天也顯得比較親近。雲相隔著五顏六色,也不妨礙夕陽的余輝把我們的身影拉得斜長斜長,就在這寂靜的山林裡,農家的炊煙裊裊升起,在一片片蘆葦的附近或者在一片片茶林的上方,白色的猶如我們的某一種思念,隨著風吹往同一個方向,我們在它們身邊路過,也只能當是路過,因為我們帶來的、聽到的只有屬於自己的腳步、呼吸和心跳。山道上踩著自己或彼此的影子一步一步,我們不著急,因為山頂就在前方,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磨蹭,我們回顧往日的青春年少,我們也感慨如今的歲月情長,甚至還希寄著年老的時候相互攙扶著,在如此秋天的山道上看夕陽如畫……其實,如果是一個人獨自站定在這悠靜的山道上,確實會有一陣陣莫名的心慌,因為你站在路的中間卻不知道路會延伸到何方,正如你站在歷史和時間的宇宙裡茫茫地感覺到壓力的悠長悠長,所幸的是你發現這一路上還有人相伴,而所幸有人相伴,你才會將這凄涼的美麗想像得如此浪漫……

石柱峰不夠美,但還有回牟一望的梯田小路好似美女的腰帶;玉皇殿也不夠神秘莊嚴,但也供奉著太多平常嚴肅的企盼。殿裡的菩薩我是沒有認真跪拜的,在這山頂,我記憶深刻的是兩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和一只白色的乖乖小狗,我覺得正是它們才讓我對此殿有了深刻的感觸,這種感觸來自於一種對比,來自於一個畫面:兩個老人,一只白狗,在清晨的石柱峰上,在清冷的玉皇殿門前,透過迷蒙的白霧向遠處眺望,望什麼呢?他們的胡子和頭發都花白了,他們很深的皺紋裡有著很多我無法了解的情緒……狗狗又在望什麼呢?這種色盲的動物連山的顏色都看不清楚,卻終日在這山頂與香火為伴,與老人相守……所以,我真覺得玉皇殿裡被人供奉著香火的菩薩遠遠不比它們有生命力(或許有不可知的神力)和說服力。

而我透過數碼這種東西看到了這副畫,畫的主題是老人與狗,是生命的動與靜,是人生的思考……畫的背景是很深很深的迷蒙的山霧,我看不清對山的輪廓,甚至來時的路也不知道淹沒在哪個方向,頓時有一種感覺,縱然不在江河海邊,卻有著那樣一種情緒——“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丫頭凡子落筆於湖南長沙於2004年10月19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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